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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杨镇看一眼林少爷,所谓信使就这样的脓包?不由嗤笑道:“大雪封山杨宕和管家**凡胎很难上得天玑山。况且一层层批阅下来,已不知是什么时ri了,至于孑阳城,三百里路途又有大雪,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七八天,更加上是行军时ri更长。远水怎解得近渴?”

    季大人面sèyin沉,小乞儿说的不无道理。但若叫自己出城迎敌打死也不做。自己只是个文官,整个七侠镇也没有真正的武官,如何与满是煞气的贼人争斗?

    李太爷挑着眼角斜眼看着杨镇,捏着嗓子jiān笑道:“所以说叫你出去平息了匪患,杨老爷却还舍不得。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宗亲?一个下人罢了。”

    杨镇皱眉看向老头,这老家伙为何总想着拿自己垫脚?下人便不是人么?任你宰割!

    “看谁么看?”李太爷喝斥一声:“也不知哪里捡来的杂种!挂着杨家姓氏,说不定是个通缉犯的后代,交出去正好平息匪患,也不枉七侠镇养你几年!”

    好个狗东西!怎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人?杨镇怒火中烧,忽地向前一步,金枪自掌心攒出,挺枪一刺一道白刃闪过,李太爷大叫一声,身体悬空而起。

    只见金枪枪头,穿透他胸前衣衫,高高的把他挑了起来。

    杨镇单手拄着枪柄,脑袋却歪向一边看着地面,枪长七尺高高的将李太爷挑起纹丝不动,几乎探得屋顶。李太爷吓得怪叫一声,双手颤抖,只觉得枪刃贴着肌肤插过,冰冷冷的一阵寒气透入。

    这这,哪来的枪?这是功夫?

    李太爷面sè大变:“你,你敢杀人!放我下来!我乃李家太爷!你敢对我不敬,我挖你祖坟,我,我……”

    杨镇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下人?小爷便是下人了又如何?不是下人拼搏劳累,凭你这怂包能高坐软塌?!不是下人狗一般劳作,哪来的你李家太爷!你李家生来便是做那人上人的?我将你这鸟人一枪搠死了,散了李家钱财一样保得七侠镇周全!”

    李太爷面sè惨白,牙齿打颤,再看杨镇神sè好似坚冰一般,杀气腾腾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尿液顺着库管滴潺潺流了下来。

    杨老爷与季大人看着场中情景,惊的说不出话来。季大人只觉得口干舌燥,舔舔嘴唇咽了一口,却没有唾沫。

    杨老爷思绪百转,半晌才道:“小乞儿莫要意气用事,杀了他你也惹了人命官司,为此一人不值。”

    杨镇未语,李太爷浑身瘫软,刚才不明事理还敢喝斥一声,如今看杨镇煞气yin寒,哪还敢一句反驳,牙齿哒哒哒地碰撞:“对,对……对,不不值!别,别杀我,我给你钱,多少都行!”

    李太爷双手抱拳,作揖连连,眼泪鼻涕齐流。

    杨镇嗤笑道:“钱?你有多少?”

    李太爷急道:“五百,不五千!我给你五千两!”

    杨镇乜他一眼,带一丝戏谑。李太爷慌忙辩解:“黄、黄金!五千两黄晶!”

    黄金价值乃是白银十倍,李府虽是大户,挪凑五千两黄金,也得砸锅卖铁了吧。杨镇嗤笑道:“黄金我自然想要,但你这狗命却不值千两!”

    他嗅地收了金枪,李太爷怪叫一声摔下来,正砸在自己尿液上,只听得噼啪一声李太爷抱着屁股一动不敢动,长大了嘴巴叫不出声来。

    他每ri沉浸在酒sè之中,掏空了身子,这一摔叫他臀骨碎裂。

    这时季大人才从震惊中悠悠清醒过来,见李太爷在地上哑声哭叫,站起来对身旁人招招手:“抬下去,送……丢回李家。”

    两个仆役扑过来,不管李太爷死活,一个抓肩膀一个抓脚踝,抬起来就走。李太爷一声尖叫好似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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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独眼

    忽地门外更大一声叫唤传进来:“大人!不好了!”

    一个衙役撞开厅堂木门,撞将进来,风也似得扑在季大人跟前,跪拜道:“大人,贼人开始攻城了,四处城门皆在攻打!”

    “啊!”季大人长大了嘴巴跌坐椅子上。

    果然开始攻城了,他们围城数ri,现在才攻已是极大的忍耐了。

    杨老爷也是一惊,但迅速回神。冲季大人拱手道:“大人此刻非是慌乱时刻,当迅速至城墙指挥战斗才是!”

    季大人木讷的点点头,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被几个衙役搀扶着往城墙走去。该死!自己不过是靠着些关系来这边疆厮混两年,混个守边有功的政绩,然后好在官场攀爬,谁知这边疆非单有蛮夷掳掠居然还有山贼!可恨城中连一个武将都没有!

    杨府距离北门最近,一行人便直直往北门而来。

    杨镇没有见过战争,所谓战争也只在客栈里听说书的老馆讲到过,无一不是豪情万丈,教人热血沸腾的场面。

    但真实场景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敌人只是些土匪,没有攻城器械,只带了云梯。以弓箭压制云梯攀爬。

    七侠镇守兵不多,只四百多人,分散在各处稀稀拉拉的根本抵挡不住敌人,好在是守城,负责防守的师爷征调了许多平民上来,这些人拿着锄头镰刀,战战兢兢站在城墙上。只待贼人攀爬上云梯便用石头飞砸。

    箭雨下已有不少人死伤在城墙上,大多是没有铠甲的平民。

    季大人随着众人上了城墙观看,北门城墙下也是二三百贼兵,大半cāo着弓箭shè击,三四十人反转在云梯下攀爬。

    眼看着就要爬了上来,城墙上百姓一阵慌乱。

    一处城门便有近四百人,四处城门岂不是要小两千人?难道不单是孤山寨的人?杨镇立在钟楼上眯眼看去,果然北城下是孤山寨旗子,东城门下贼人旗子隐隐约约写着“翠屏山”。

    城墙守卫的把总正叫喊着指挥投石,见镇长大人亲自带人来了,连忙奔过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卑职杨林参见镇监大人。”

    七侠镇是后来兴起的新镇,没有所谓镇长,只有一个监察。但是平素大家恭维便把监察称作镇长罢了。

    季大人摆手道:“杨捕头,战况如何?”

    这杨林本是镇中捕头,临时凑来做把总的。杨林一拍胸脯道:“卑职正要请示大人,贼人人多势众我等恐怕抵挡不住,应当下城与之一战,只要擒了贼首,其他宵小自然不攻自破。”

    这捕头到有些见识,三年前养父暴毙,杨林曾带人勘察,杨镇认得他。

    季大人一掌拍在女墙上,朗声道:“说得好!我城中无有武官,其就属你功夫最好,你可敢带人下去厮杀?”

    “有何不敢!”杨林昂首道:“属下正要请命!大人只需给我些军士,我定斩那贼首头颅回来!”

    杨老爷暗暗点头,以前不屑与这些人接触,只以为都是些鱼肉百姓的软蛋,现在看来这杨捕头倒是勇气可嘉。

    “好!”季大人道:“我便拨你四十人,你去城下一战,我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杨老爷暗自一叹,杨捕头勇气可嘉,但这镇监大人就昏庸的紧了,城下的是土匪强盗,可不是正规军,不会讲究一对一单打独斗,四十人下去还不被人一口吃掉?

    城门吱呀呀的打开了,这座小城并无护城河。城上弓箭手,箭上弦弓拉满月,咚咚咚的战鼓声隆隆传来。四十名士兵已经冲了出去。

    杨林骑在马背上,挥舞着短刀大喊:“贼人犯我七侠镇,速来受死!冲啊!”

    杨林未曾带过兵马只顾自己冲刺,四十名小校皆是长矛手,没了指挥散做一片稀拉拉往贼兵中冲去。

    土匪中有一骑着黑马的熊壮大汉,手持一根狼牙棒,见城中官兵冲出,不惊反喜。大喝一声挺马跃来与杨林战做一处。

    杨林功夫不错,但兵器只是捕头的短刀,又不善马战,三十回合,被那大汉卖一破绽,一棒打在马腹,登时把一匹好马掏空了腹部,鲜血肠肚流了一地。马儿嘶鸣一声栽倒下去。

    杨林就地一个驴打滚,堪堪躲开那人杀器,趋前一步一刀斩向马腿。他本就是一个练家子而非骑马的将军,弃了马行动反而迅捷。三五刀把对手拖了下来。步兵近战,杨林稳拿上风。

    杨镇不禁为之叫好。但其他士兵却就没有杨林的手段了,士兵出了城门果如杨镇所料,贼人便放弃攻城,一窝蜂围攻军士。幸得军士往ri有所训练,围做一个圈,单以长矛戳刺。

    双方战斗正焦灼忽然东西两边喊杀四起,却是其他贼人听得北门交战,一并跑来帮忙。

    为首的便是魏朝辉,他穿山甲速度奇快,横插过来只一剑便将杨林砍倒在地上。魏朝辉的穿山甲体型巨大,在他身后尚有两人空位,载着一个少女。女孩被打昏了,捆绑在上面。

    杨镇认得那少女是城西一家猎户的女儿,她是远近出了名的美丽女子。

    杨镇看一眼,擂鼓的季大人已经被吓傻了,拿着鼓槌大张着嘴巴。一支冷箭shè来,正中他头上乌纱帽,他居然毫无察觉。

    杨镇摇摇头,大喊道:“弓箭手准备,zi youshè击!百姓捧好石头临阵待命,其他人随我出城!”

    连喊三遍城墙上吓傻的百姓才纷纷动了起来。杨镇正要下了城墙,就看见龙天龙地藏身的地方,傻丫抡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跑了出来,速度快及,好似一阵狂风。跑近了口中大喊:“妖孽!把妞妞留下,老娘饶你不死!”

    傻丫凭借一身蛮力,进了彪悍土匪窝却如虎入羊圈,抡着木棍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居然无人能够近身。

    斜刺里一个黑脸大汉,带着独眼罩,蓦地大喝一声:“老子来会会你!”这人骑一匹枣红马,一提缰绳枣红马跃将起来,往傻丫跟前跳去,被傻丫一棍打在马肚子上,自空中摔了下来。

    黑汉子却就地翻一滚,贴近了傻丫跟前。抬腿一脚踹在傻丫小腹。傻丫后退两步,捂着小腹怒喝:“疼死老娘啦!”

    城墙上杨镇好一阵惊愕,这独眼人正是十月前调戏龙萧雨的“路长”,不知怎的跑到小孤山队伍里。他也修炼有道法,但已被龙萧雨废掉。道法虽废一身横练的功夫还在,这一脚隐隐的带着黑sè光芒,若常人被踹不死也伤,傻丫居然只是“疼死了”。

    独眼也惊讶万分,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不容他多想,屈手成爪往傻丫脸上抓来。指间淡淡黑sè光芒。看来三个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道法已经有些恢复。

    近身战,傻丫的木棍便用不上,索xing丢了握拳与独眼硬拼一记,霎时间拳头上血肉模糊,傻丫怪叫一声退后几步。

    用**对抗道法,吃亏的自然是她。

    独眼紧随而上,不死不休。

    杨镇大怒,在小爷跟前动小爷的人,问老子过没?!他大喝一声:“随我杀!”从城墙上直接跳了下去,就地打一个滚,向傻丫方向奔去。

    独眼逼迫傻丫厉害,忽然心声jing惕,陡然转身就看见一个少年踩着士兵人头飞奔而来,不禁惊叹一声:好轻功。

    却见那少年离近了跃将起来,手一抖一杆龙头点金抢陡然从手掌攒shè而出,好似一条毒蛇点刺过来。慌地举刀阻挡。

    枪刀相撞,铿锵一声,双手震的生疼,虎口迸裂。大刀已经被那少年一枪戳断,枪势不减直向他胸口探来。

    独眼偏身躲过,一阵剧痛,枪头贯穿他肩膀而出。杨镇将枪柄一抖,独眼被高高挑起狠狠摔在地上,直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未来得及挣扎起身。便见那肥硕丫头冲上来,抡着木棒狠狠砸在双膝上。好一阵剧痛传来,一双腿已然残废。

    “莫杀他!留下审问。”半野里杨镇丢下一句话,便向魏朝辉奔去。他将两根手指放在口一吹,仰天吹一声马哨。只听四野里一声狼啸传来。远远的雪狼自极北方奔来,身上蓝光闪闪,几个呼吸已经窜到场中。

    杨镇翻身跃上狼背,拉一下缰绳,雪狼人立起来,杨镇挺枪而问:“魏朝辉!你可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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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孙洁

    魏朝辉正杀得起兴,忽然听到有人叫唤他的名字,当下一惊,情知自己身份泄露。回过头来就看到一个骑狼的少年,这狼他认得,乃是太清山的雪狼。那少年有些面熟,但不知是谁。

    魏朝辉一愣神的功夫,杨镇已经冲了上来,将金枪一指喝道:“你不在山门好自修行怎的与山贼合作一气抢掠百姓?!”

    天玑门虽非名门却是正派,若知道门下弟子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定叫他碎尸万段。魏朝辉四下里看了看再无天玑门弟子,心神电转,虽不知这人是谁,但如今要不我死要不他亡。若叫这少年回了天玑门,自己定死无葬身之地。

    魏朝辉将手中宝剑一挥,指向杨镇,大喝道:“杀了此人,记头功!”

    混战的土匪中,忽然一片安静,然后所有人发疯一般向杨镇涌来。

    杨镇冷喝一声:“找死!”

    坐下雪狼突然爆发,向前猛地一扑,一掌拍向穿山甲头颅,杨镇金枪紧随而至,一点、一挑、一扫魏朝辉手中宝剑,噼啪折做两截。魏朝辉不过炼体境界,还未祭炼本命仙剑,手中宝剑只是一柄质地稍好些的凡剑罢了,怎敌得过杨镇龙头点金抢?

    雪狼一掌非同小可,登时连皮带甲抓掉穿山甲脖子上无数鳞片血呼啦的流了一地。穿山甲品阶低只是一只智兽,在雪狼面前本就有等级压迫,发挥更加失常。

    凡是骑战,人仗马势,马仗人姿。坐骑与主人皆落了下品,魏朝辉哪里还有胜算?被杨镇大喝一声,吓得他心神一怔,突觉肩膀疼痛,金枪已经透过肩胛穿出。

    杨镇将他挑了起来,往身后一惯,摔在七侠镇士兵群中,喝一声:“绑了!”摔得他眼前一片朦胧黑暗,只觉得左臂肩胛传来阵阵剧痛,一条手臂完全失去了效用。

    向杨镇蜂拥而来的山贼,见这少年如此骁勇,登时慢了下来,走近的来不及刹车,当场便被杨镇一阵枪花戳死十来个。

    炼体境界还在凡人范畴,但放假江湖中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尤其杨镇觉醒魂器,放在修仙界不算什么,在凡人眼中却是不可抵挡的存在。

    擒贼擒王,但凡看到骑着高头大马铠甲特殊似乎头领的,杨镇便赶将上去一枪搠死。头功可不是哪么好挣的。

    杨镇杀得起兴,忽听身后傻丫大喊:“骑老鼠的妖jing跑啦!”

    杨镇回头就看见穿山甲驮着魏朝辉一路往东南逃去。也不知它怎么瞒过众人救了魏朝辉的,但看地上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霎时明白了。穿山甲自然是打了洞从地下过去的。它打洞的速度倒叫人惊叹。

    杨镇一枪搠死身旁一个土匪头领,放开嗓门大喝:“头领已逃你们还要再战?再战者杀无赦!”

    土匪行军靠的就是强势,如今有比他们更强势的,本就萌生怯意,如今所有头领死的死逃的逃,如何再战?当下慢慢往后退去,然后一窝蜂四面八方逃去。

    这时候躲在城中的镇监大人骑着一匹大马蹿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柄短刀大喊道:“莫叫走了贼人。给我追,缉拿领赏!”

    杨镇赶上来拦下他:“穷寇莫追,现在追他们难免拼死抵抗,我城中士兵必有损伤。”

    “胡说!”镇监大人喝斥:“好容易才叫贼人溃散,此等机会正好缉拿强人,你莫要拦我。”他对身后士兵大喊:“一颗头颅十满贯!速速追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满贯便是十两足银近乎一年的薪水俸禄,果然许多兵丁跃跃yu试。杨镇摇头叹息一声,追贼镇监不会有丝毫损伤,得到的乃是政绩功勋,这些兵丁追贼玩的却是xing命。xing命重要还是钱财重要?怎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镇监?果然真贱!他不再理会这些大兵,却往西南方向追去。穿山甲速度极快,再放任魏朝辉逃跑恐怕追之不及。他乃是天玑门弟子,却与山贼混在一起,这个不能不查!

    西门孤山寨的人也退去了,起营拔寨,进退有致全然不是落荒而逃,孤山寨皆是骑兵无甚辎重。喊一声口号,万马奔腾向北疾驰而去。

    魏朝辉向南,孤山寨向北。杨镇一时不知所措。便见雪地里一个胖身影闪出紧咬着穿山甲追逐不放。

    “好!”杨镇大笑一声,朗声道:“拿下他,押回山门!”穿山甲已被雪狼打了一掌,速度明显慢了太多,周毅远远吊着总能抓住。

    不再管他,杨镇转身追向孤山寨的队伍。

    五百人的马队浩浩荡荡,马蹄声震耳yu聋,却不似逃窜,倒像行军。马队最前方一匹白马浑无杂sè,晶莹剔透,背上一个戎装女子一身白衣,策马奔腾时略低着头似在沉思,右手把着缰绳,左手紧紧握着一柄柳叶弯刀。

    刀身三尺有余,仅一寸余宽,若不是略带弯度,便是一把秋水宝剑了。

    杨镇立在北山岗上目光在那女子身上略作停留,落在弯刀上,顿时目光一凝,身躯隐隐颤抖。

    “星辰……孙洁……”

    杨镇喃喃自语。星辰刀是父亲生前贴身战刃,随父亲南征北战打下偌大的孤山寨,父亲去世,星辰刀也被曾经的二当家得去,二当家不但强占了山寨,更险些置自己于死地。

    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这刀了,孙洁——好个姐姐啊!这刀居然在你手里。丘狐居然肯把刀给你。

    杨镇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孤山寨的一切幻影一般在眼前闪现。还记得山上庭前父亲与诸位叔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的场景,那笑声似乎就在耳边。

    每当那时孙洁就会拉着跌跌撞撞的自己,绕着他们转圈,趁人不注意还会悄悄拿块大肉的骨头给自己解馋。

    孙洁大自己十岁,是父亲的养女,是父亲好友的遗腹子。

    父亲在时,为自己下河摸鱼,上树捉蝉的是她,父亲去后,冰寒着脸将自己扔出山寨关了大门的也是她。一个人如何做的千变妖姬?

    杨镇不晓得为何自己不去其他城门征战,偏要跟着孤山寨的队伍,要追上去厮杀么?

    他说不清,就那么远远吊着,不紧不慢。雪地上一骑幽蓝雪狼突兀耸立,转过一处山头,队伍踢踢踏踏消失了,杨镇望去,山岗上那一骑白袍女将不知何时落在队伍最后,回首望一眼,马鞭急抽,向北方疾驰而去。

    天玑山南北纵横,愈行愈缓,一连七ri杨镇远远跟在队伍后面,天玑山已经彻底消失,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大雪弥漫,三里外的场景不可目视。只有雪上马行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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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铁三叔

    第三十八章铁三叔

    出了天玑山行不两ri,一座小镇隐隐约约。杨镇忽然心慌了。这是小孤镇,他认得。小孤镇后便是小孤山。小孤山上有孤山寨。

    儿时父亲时常骑马带自己来这里游荡。

    小孤山横在镇北,东西两个山头足有二十余里。向东是一马平川,向西是天堑界谷。

    界谷是个特殊存在,无人能判断它的长短。天玑山极西也是界谷。界谷是宝地,山崖上生了数不清的人参灵芝。天玑山上之所以有药王山,也因药王山紧榜界谷。

    界谷壁崖不知长了多少天才地宝,人参灵芝雪莲,采也采不完。一来二去小孤镇便成了草药大镇。镇子里有三四千人口,多以采药为生,又有周围药庄,百姓殷实。

    要说小孤镇唯一的隐患,便是小孤山上盘踞着的山贼。孤山寨在此立寨已经有些年头了。每当草药成熟,或者听闻哪家采到百年宝药,便一窝蜂的冲下来好一顿抢劫。

    山贼们武艺高强,纪律严明。官府多次围剿,都未能如愿。甚至曾经官府高价请来了天玑门修仙的仙人,都未能剿灭山贼。

    要说孤山寨,十年前杨镇父亲初代头领还建在时还是颇受好评的。当时山贼对小孤镇秋毫无犯,只抢掠其他镇子,甚至防范其他地界山贼抢掠的手段远远超过官府。

    但是初代头领命不长久,仅而立之年便命绝黄泉。压寨夫人伤痛yu绝忧思成疾,随之辞世。

    二当家丘狐理所当然做了大当家,一改原先头领的作风,无论远近但凡听闻有宝物、金银,一改抢掠。山寨也从劫富济贫的侠盗变成真正的山贼。

    丘狐当家山寨财富倒是越积越多,尤其不知他从哪里请来一位女先生,神秘莫测,功夫简直不可思议。

    丘狐采纳女先生的注意,山寨一切要职全由实力任务掌握,残废的、年迈的统统卸了职位在山寨中养老。就连杨镇都被逐出山寨,一路乞讨才到了七侠镇。

    追到小孤镇下,山贼队伍却不抢掠镇子,直接浩浩荡荡的登上小孤山,关了山寨大门。

    杨镇矗在山寨和小孤镇之间踟躇不定,不知这山上还不不上。身旁潺潺娟娟的溪流,哗啦啦的流淌,雪狼望着溪水,好似发现了宝贝,一个猛子脑袋插入水中,向回一带托出一条两尺大的肥鱼来。喜不自禁撕咬着吞食起来。

    杨镇哑然一笑。小孤山是连在一起的两座活火山,四周解释温泉,这溪水即便冬ri里也温暖如斯。

    杨镇看雪狼吃的欢实,忽然有些歉意,山上小狼还未彻底断nǎi,它们母亲就被自己强行带出来了。此刻三只幼狼应该嗷嗷待哺了吧?

    杨镇跳了下来,摸摸雪狼脑袋:“若全速奔跑你只消半ri就能回到门中吧?回去吧,看看你的小狼。我去山上看看。许多年未曾回来不知可还有人认得我?”

    雪狼吃的正欢,听杨镇言语,忽然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见杨镇确信的点了点头,立刻兴奋长啸一声,向天玑门方向奔跑,蹿出四五丈却有折回来,一口衔起地上肥鱼,怕杨镇反悔一般,头也不回逃也似的跑掉了。眨眼之间雪天相接处只留一丝蓝sè。

    雪狼速度如飞,这几ri若不是远远吊着孤山寨的部队,早到了这里。

    杨镇脱下身上衣衫,跳入溪水中。孤山寨是父亲一手创建,如今回来岂有不上山祭拜父亲的道理?记不得多少年了,第一次祭拜父母,总要沐浴更衣。若父亲泉下有知,晓得自己拜入天玑门开始修仙学道,会是何种反映?丘狐呢?夺取了大当家位子,将自己逐出山寨,头把交椅坐的可还踏实?

    杨镇躺在溪水中,任溪水冲刷身体,脑海里儿时的经历一遍又一遍的滑过。

    太阳不知不觉落山了,弯月升起,夜sè笼罩,又下起了雪。

    夜很静,只有风声。

    不知何时,下游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杨镇陡然惊醒,却听不远处一阵鬼鬼祟祟。

    “该死!你们几个给我用丝巾蒙了眼,这溪水除了本少谁敢触碰?”

    立刻有人应道:“小的们不敢,小的们这就蒙了眼睛。”

    那少爷满意的“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本少可是花大价钱买通山寨丫头才知道孙小姐今儿在这儿沐浴。你们尝尝,这溪水都比往ri甜了许多——你,你……给我放下!该死的!你真敢尝,孙小姐沐浴的水流你也敢碰!作死的贱才!”

    “不敢,少爷饶命,饶命!小的是捧水给少爷品尝的。小的哪敢?”

    乒乒乓乓一阵拳打脚踢声。杨镇在溪水中站起身来,好奇向东望去,便看到一位公子哥带着四个蒙住眼的家丁,偷偷摸摸的摸索过来。转过荒草丛,陡然与杨镇碰面,顿时四目相望。

    “你是谁?”两人同时发问。

    “孙小姐呢?”那少爷紧接着追问。

    四个蒙眼家丁只觉得气氛不对,纷纷扯下蒙眼的黑巾,看着一身**,浸在水中的杨镇,愕然一怔,其中一个戟指大喊:“你是何人?把孙小姐怎的了?你怎敢在这儿洗澡?”

    好个恶奴,小爷连洗澡的权力都没了。杨镇耸耸肩:“荒山野岭,哪家小姐来这儿洗澡?你当狐狸jing呢?”

    那公子哥看着杨镇泡得褶皱的肌肤,想起刚才自己喝了满满一肚子的洗澡水,忽然一阵反胃,腹中翻江倒海,顿时憋不住,趴在一旁哗哗地往外吐。

    自己一路过来,想着孙小姐在前面沐浴,可是饱饱喝了一肚子洗澡水!一想到水里这小子满身汗泥——呕!

    “呕——”

    一个家丁紧忙凑过去,拍着自家少爷脊背。看着少爷吐了一地清水,陡然回头,喝道:“还不逮住了,往死里打!”他回头一声口哨,远处犬吠声响。有猎狗狂吠着冲来。

    杨镇眼睛倏地眯起来,再看那位呕吐的少爷,只觉得有积分面熟,恍然记起来,朗声道:“赵高!”

    这不是赵高又是谁来?丘狐的外甥,小孤镇里赵家的公子。

    “打死!快快打死了!”赵高呕吐间,恶狠狠指着杨镇大喊。陡然,积满白雪的大树后,五条黑狗恶狠狠的穿了出来。一股脑扑向杨镇。

    杨镇眉头一皱,单手握拳,就要一拳打出,忽地身后一声撕空声响,一支响箭不知从哪里shè出,shè穿当头恶狗脖根,将它钉在地上。

    “何人在我孤山寨前撒野!”一声喝骂,一个中年大汉,弯弓搭箭,从山腰上大步流星赶了下来。

    “nǎinǎi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敢在小孤山放狗,老子正愁没狗肉暖身子呢!”这大汉虎背熊腰叉着一双粗壮胳膊,每走一步,大地都跟着颤抖。边走边喝骂:“你俩是哪家的小崽子!敢在这儿撒野,打架就打架,放鸟的恶狗!教人鄙视,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镇听他喝骂,抬眼望去,忽然长大了嘴,那大汉从左眼角斜到右唇根的刀疤,不知怎的越看越顺眼。四条大狗被他凶恶之气镇住,匍匐在地上,竟不敢向前一步。

    “铁……铁……”赵高张了张嘴,唬的脸sè发白不敢反驳。

    “铁三叔!”杨镇抢过他的话头,叫了出来。

    “嗯?”那大汉哼一声,皱眉看向杨镇:“小子,铁三叔也是你随便叫的?”

    杨镇不以为意,反而大喜道:“铁三叔,是我!杨镇,小乞儿!”

    “小乞儿?”大汉凝眉看着杨镇,杨镇立刻将发髻抓起,做出总角姿势,大汉忽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小乞儿,果然是你!你还活着!你回来啦!”

    他丢了弓箭,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侄子回来了,回来了!这回谁他娘的也不能把你撵走了!”

    他一把将杨镇从水中提溜出来,弓箭背在身上,另一手抄起被shè死的黑狗,仰天大笑,震的树上积雪哗哗掉落,却只觉得不过瘾,忽然转头冲孤山寨大门熊吼一般大吼:“丘狐老儿!小乞儿回来啦!大哥的儿子回来啦!你给老子滚出来迎接!”

    他连喊三遍,寨门城楼陆陆续续聚集了实属个人头,向下看来,却无人打开寨门。

    杨镇大窘,扯过衣衫胡乱套在身上,心中却也温暖。父亲死后,连孙洁都对自己不冷不热,只有铁三叔为自己撑腰。

    铁三叔仰天大笑,抱着杨镇上了半山腰,一脚踹开孤山寨大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去,藐视般乜一眼主寨,“呸”地吐一大口口水,一路往后寨而来。

    至于赵高,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小乞儿!后寨你爹娘的屋子还在,老子没让任何人碰过。你回来啦,就不许走了,安心住在这儿,老子要看看谁他娘的还能把你撵出去。丘狐老儿再敢欺负你,老子一把火烧了他山寨!”

    杨镇点点头,心中一阵酸楚。孤山寨、铁三叔,这儿才是自己家!

    山下赵高一脸煞白,不知是吐的反胃,还是被铁三叔所吓。身旁一个家丁,阿谀道:“少爷,他们上了山寨,怎么办?就这么放过那小子?”

    赵高咬牙切齿,狠狠吐一口口水:“放过?哼哼,那小杂种消失近十年居然回来了!回来了好啊!你们几个跟爷去山寨,爷要让他知道,如今山寨是俺舅舅当家!他回来了,也得缩一边给我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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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坠崖

    孤山寨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山寨。山下小孤镇百姓殷实养活了整个孤山寨。

    小孤山东西两个山头,东山头乃是主寨,驻扎着孤山寨几乎全部力量,西山头略小是后寨,后寨居住着山寨老弱,后寨近邻界谷。

    后寨一株老槐树下,一个老者羽扇纶巾抚着胡须侃侃而谈:“青洲大地广阔无边,咱山下这小孤镇……嘿嘿,看似繁华,实际上也就边陲一小镇,与那中原相比连村子都有所不如。”

    其下四张石桌坐满了人,连树枝上都挂着许多孩童,孩童瞪大眼睛聚jing会神的听着,生怕落下一句。

    一旁寨门下值岗的两个山贼,一副慵懒样,其一看着老者不屑撇嘴:“这老家伙又说书骗茶吃了。”

    另一个耸耸肩,道:“胖婶可求之不得呢,自打老家伙开始说书,面摊生意好的不得了。”

    “老查叔死的早,胖婶一个人能活下来全靠面摊,要是以前大头领还在,胖婶这样的遗孀肯定过的有滋有……”

    “噤声!”另一个呵斥道:“当家的不许提以前大头领,你不看小乞儿都在外流浪十年才回来?全寨人都不敢提,你小子活腻烦了?”

    “阿公,要听有神仙妖怪的故事!”面摊下一个顽童趁着老者还未开讲匆忙抢道。他知道这老头只要开始讲,决然不会再换故事。

    老者含笑点头,看去仙风道骨颇有仙家风貌,可是一张嘴立刻毁了这形象:“那个,今ri起点故事一文钱,若想故事内有自己,再加一文,做故事主角三文钱。”他说话两个瞳仁霎时变作两个铜钱。

    “或者一盆带骨头大肉一天主角,一张兔皮三天。”老头说完,贼贼的瞅一圈围着的人。

    “吁!”人群立刻一阵揶揄声。吁声最大的却是坐在最边缘的一个半大的少年。十三四岁,一身小号道袍洗的干净,看去倒也清爽。

    小乞儿“吁”的大声,其他人只当他拿不出钱,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却没看到他眼中闪过的jing芒:回山寨了,回来了。可这山寨已然不是父亲在时的山寨了。要夺回大当家的位子么?以自己现在的道行,打败丘狐应该不算难事吧。可是杀掉丘狐,这山寨也不是自己的,那七八个档头恐怕每一个会服自己吧。

    杨镇眼中闪着火花,便看到有不差钱的扔出五个铜钱,“就来段仙侠,爷做主角,要有美女儿,要有小酒,要会写诗,要有山贼。”

    不差钱的都是在主寨有职位的。主寨五百山贼,除了有妻儿老小的,其他人都不差钱。轮休了就爱听老头说书。

    说书老头巴巴地把铜钱揣进袖筒里,干咳一声,扶须道:“要说这仙侠故事,老朽这儿可多了去了,而且无一是虚构。老朽一生游尽一洲十八国,见识过的东西你们这帮山贼一辈子也闻所未闻。”

    他呡口茶润唇道:“刚才说道,咱这世界广阔无垠,地域大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如繁星。若说这仙侠,自然也是不少的——何为仙?呼风唤雨、飞天遁地、变化多端,这自然是仙。可这仙中也有不善变化的武修,以力破巧近身搏斗,有不修仙法不修武技的阵修,路过处草木山石皆可为阵,杀人无形。还有那野兽成jing的妖修,邪气凛然的鬼修,毒虫邪异的蛊修……今儿咱讲的,与山下小孤镇可大有关联。”

    “小孤镇也有神仙?”一个孩童眨眼问道。

    说书老者呵呵笑道:“若说咱小孤镇来历可不一般。镇城以西三里处的峡谷却是鼎鼎有名。”

    小孤镇是小孤山山贼禁脔,自家地界。谈到自家小镇台下山贼顿时喜笑颜开,撒钱的大爷立刻笑道:“界谷当然不一般啦,半崖上的灵芝雪莲取之不尽,不然咱山寨哪有许多生意?”

    其他人齐声附和。

    说书老者却摇头笑道:“非也非也,你们一辈子居在山上能知道什么?老朽被捉上山前却是游遍了名山大川。千余年前这界谷却不叫界谷,乃唤作界水,其内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界水南北走向不知长短,东西之宽便有八百里,界水西岸唤作第五囚域。其内囚禁各种妖魔鬼怪。更囚禁着一个种族,此族唤作泰族,泰族之人乃有蛮牛之躯,虽是人身,头上却长着一对犄角。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山下这小孤镇那,倒有一大半是越狱泰族的后人……”

    底下听书人,先是一怔,接着哄堂大笑,这老头为了五文钱居然将整个小孤镇都牵扯进来了。

    说书老者摇头叹息,对大家不信他的话颇为可惜,“唉!就知道你们不信,怎不见近ri来小孤镇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小孤山也不时有人乱闯。其中不乏有修仙之人,界谷干涸千年,就要注水啦,ri后还原界水!”

    众人笑的更加放肆,正这时后寨门口几声犬吠传来,诸人看去,主寨方向吊儿郎当走来一公子哥,身旁跟着四个下人,一人牵着一条大黑狗,四条黑狗膘肥体健,足有小马驹大,( 醉仙道 http://www.xlawen.com/kan/1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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