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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要比肖平谷高得多。”
唉，不幸连小苹果都给连累了，真是罪过！
“谢了！”赵诚顺手捡起黑豹掉落的钢管，漫不经心地半侧身挥手。
“嗖……”
“噗！”
钢管在空中划过道笔直的线条，准确地插在了十多米外，一棵小树的树干，直看得黑豹后颈发凉。
“今晚的事，若有半个字外传，你丫的今后就是这棵树！”赵诚缓步离去，“带上你的小弟，马上滚出城都市，越远越好！”
第21章 逃学的孩子
到龙吟镇这趟，赵诚觉得来得太值了，虽然保护好电路企业和范李两家企业联姻，才解决了黑豹这马仔，然而毕竟开始迈出决战对手的第一步了。
黑豹，是给敌人一记响亮的警告，也是亚马逊流域，那只足以扇起北美洲滔天风暴的小小蝴蝶。
秃鹫和黑豹护送bk计划，又是装在棺材里，又是派出灵车掩人耳目，还满城区绕着跑，光从这事上就能看出，计划非常重要。
富士会社，将老巢安置在殡仪馆，确实是非常高明的举措。殡仪馆四周荒无人烟，十分利于反追踪，而且寻常人没事也不可能常去那儿，因此对里面的结构无法了解。
很可能，黑无常就在殡仪馆里。bk计划，只有窃取到它，才能解开富士会社在城都市，乃至于整个华夏国的布局，必须要窃取到它！
为难的是，赵诚虽然跟肖平谷学过一些黑客技术，但学的都是些皮毛，骗骗不懂行的差不多，但想跟黑无常这种专业黑客过招，还是省省吧。
黑无常的水平远高于肖平谷，这从黑豹所说，肖平谷受到别人监控却毫不知情，就可以得到证明。那么也说明，就算把肖平谷拉进来，也无法跟黑无常他们抗衡。
现在的难题是，首先要窃取到bk计划，其次是要在李诗嫣、范可儿、肖平谷以及其他有关人员的电脑中，设置道安全防护网，以杜绝黑无常及富士会社其他黑客的监视。
唉，泥玛老子的黑客水平只能骗骗小姑娘，这仗怎么打？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如何解决好龙吟镇电路公司危机，还没有任何头绪，现在又来个bk计划。两件事都是如此紧要，都不容有失，可是老子不是孙悟空哪，一个筋斗云飞到观音那儿讨救兵。
想了整整一夜，赵诚依旧毫无头绪。
在暗处观察到第二天中午，见李诗嫣一行在电路公司忙得满头大汗，却没一个混混敢找上门寻衅滋事，赵诚放心了——黑豹宁可违抗独眼龙命令，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说不定，这狗东西已经坐在回豫省的车上了呢。
李诗嫣计划于下午两三点返回县城，为了避免在镇里碰面，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赵诚信步朝深山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超人翻滚，哎哟，呜呜呜……”
好像有什么人，在练什么神秘武功？赵诚心下起疑，循声悄悄地摸去。
树林里有个空地上，一位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使劲儿揉着屁股。地上，放着只黑色的自行车座垫。孩子揉完屁股，噙着泪水，再次走到离座垫两三米的距离，背对座垫，双拳紧握，两膝略弯曲，憋着小脸吼道：
“超人翻滚！”
话音落地，他一个侧身后空翻，半斜着身子倒向了座垫。
“砰！”后背重重地摔到座垫，被硌得生疼，孩子当场就哭了，“呜呜呜，这功夫怎么这么难练哪……”
看清那孩子长相，赵诚真是哭笑不得，这不是昨天晚上在小弄堂里，碰到的那个孩子吗？当时自己以为身后没人，用了招腾空入座的方式，没想到被这孩子看在了眼里。
“喂！你们学校没暑期班吗，你怎么不去读书？”赵诚大吼一声，现出本尊。
华夏国的教育，奇葩之处在于，谁放暑假不努力，今后成绩就上不去。现在是8月中旬，各学校都在拼命开设辅导班，攥取大量金钱的同时，扼杀着多少幼小生命。
孩子被吓了一跳，回身等看清时，真是惊喜交加：“叔叔，原来是你，快教我这一招，超人翻滚！”
“谁起的这么逗比的名字？”赵诚摇着头。
“我起的，挺帅的啊。”
“你们没辅导班吗？几年级了”
“有读啊。三年级。”孩子低头用脚碾着地，“辅导班跟平常上课一样的，马上要期末考了。不过中午老妈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后，我就偷偷地开溜了。书有啥好读的呀，教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挺有领悟力哈！赵诚欣赏地打量眼这孩子：“叫什么？”
“王二小。”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感觉这名字太他玛的高大尚了，英雄王二小？嗯，好孩子，打日本鬼子基本靠孩子，多培养孩子的英雄情结，有利于今后抵抗外来侵略。
“二小，几门不及格呀？”
王二小傲娇地抬起了头：“叔叔，我门门不及格。”
“好小子，有志气！才三年级就这么有才了！”赵诚边夸边摇头叹着气，心说你老爸老妈都干啥吃的呀，三年级门门不及格的孩子，基本就废了。
想到他老爸老妈，赵诚猛地醒悟过来，你妹的，这孩子下午上课就没跨进过校门，班主任会不打电话去问？现在说不定学校、家庭全乱了套呢。
“王二小，叔叔的这招超人翻滚，可以传授给你，但是有个条件。”
孩子一听能学到绝技，俩眼睛都绿了：“好好好，叔叔你说，只要能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时候你的成绩门门及格了，叔叔就开始传授。平均成绩达到90分以上，叔叔还要教你更多更高深的功夫。能做到吗？”
王二小的眼睛里，顿时泪花四溅：“叔叔，我还是自己练算了。打一年级起，我就没门门及格过，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回头望望地上的座垫，揉了揉摔得发肿的屁股，孩子顿时泄气了，朝赵诚委屈地点点头：“嗯，我回家就努力学习，争取辅导班考试门门及格。唉，老爸说了，如果辅导班的考试再有不及格，就要打得我回姥姥家。”
赵诚笑了：“回姥姥家，那好啊，姥姥最疼外孙。”
小家伙撇着嘴：“你啥也不懂，我姥姥都死好几年了。”
做通小家伙思想工作，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下山去，目送孩子安全走进校门，赵诚这才转身离去。
在和孩子交谈中，他略微知道了些孩子的家庭情况。王二小的母亲是做土特产出口生意的，对孩子的学业关心不多。这几年钱特别不好赚，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差。
孩子的父亲好像没什么正当职业，喜欢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房里，每次二小推门进去，就见他在玩电脑，王二小也说不清父亲到底是做哪行的。
看看时间，李诗嫣她们应该离开龙吟镇回县城了，赵诚认准电路公司所在的方向，拐进了一个小弄堂。他要跟电路公司老板正面接触接触，或许会收获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他确实毫无头绪，不知从哪儿解除电路公司的危机。看起来除了力拼，已无路可走。
弄堂，突然传来一个女的歇斯底里的咆哮，是俩夫妻在吵架。
“孩子都失踪了，你他玛的还有心思看电脑？怎么办，怎么办？校长说从上学起就没见过二小，他是被人拐了，还是自己逃学了，呜……”
男的拿着微型手提，正指指划划：“我这不是在论坛上发寻人启事吗。二小挺机灵的，不会被人拐走，肯定逃学去玩了。”
赵诚心里不由得赞叹了声，靠，知子莫如父，这都让你猜中了？
妻子还在哭：“呜呜……明天我跟公商银行丁副行长约好了，下午三点在高丁县宾馆大堂见面，这一百万贷款如果再要不来，咱企业就破产吧，呜……二小这孩子，成绩不好也就算了，可你关键时刻别给老娘添堵呀……”
看起来，俩夫妻找孩子已经很久了，两人和几个学校派出的老师分头找，把整个镇区都找遍，也没见英雄王二小的半根毛，在这个小弄堂碰了头，显得异常担忧和沮丧。
两人吵了一会儿，正想起身再去别地，妻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才听了第一句话，她就原地蹦了起来：“二小回校了？啊，回校了，老公，二小回校了……”
男的一听，把微型手提搁到窗台上，接过电话就连问三遍：“儿子受伤没？神经错乱没？缺胳膊少腿没？啊，太好了，老婆，走走走，儿子啥都没缺！”
连电话也没搁掉，老公揪着老婆的胳膊就发疯般跑去，拐过转角。
那只微型手提，静静地躺在窗台上。
赵诚从角落闪身出来，走过窗台时，情不自禁地拿起微型手提瞄了几眼。
他的嘴，猛然间张得比山洞大，嘴里“咝”地倒抽了口冷气。
赵诚到底看到了什么？
已经来不有解释了，转角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男的跑出老远，这才发现手里拿是老婆的手机，而不是自己的微型手提，急忙返身来拿。
赵诚装出什么事也没察觉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朝前赶着路。男的也没空打量他，拿起微型手提，飞身就追老婆去了。
明天下午三点，王二小的母亲，要在高丁县宾馆大堂，与公商银行的丁副行长见面，肯定是请求给她一百万贷款哪。
当下的企业，真的是难做之极，并不是没有订单，而是没有钱。
银行的贷款，绝大多数流向了国有企业，因为这些企业还款安全，产生坏账、不良贷款的可能性较少。这就可怜广大的中小企业喽，想要贷款，那是求爹爹告奶奶，光求还不行，还要给回扣、送礼品、给贿赂。个人做企业，层层扒你皮，难啊！
你李诗嫣的姑妈、范可儿家，她们的企业规模做得够大了吧，可是想得到贷款也不是一帆风顺，就更别提其他小规模、在保本线上苦苦挣扎的小企业了。所以范李两家，采取了资本联合的合作方式，哪家有余补哪家，这才步步如踩雷般朝前发展着。
王二小母亲如果再找不到一百万贷款，她家的企业可就要倒闭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可能就此终结，太可怜了。
王二小的辅导班马上要结束了，如果考试不及格，这小子免不了饱受顿皮肉之苦呢。
穿过镇区，转眼就来了电路公司，这家租用镇政府老仓库做厂房的小企业，何尝又不是面临着这样危难的境地呢？可是这家老板有骨气，死也不愿把技术卖给小日本。
电路公司老板父子，正站在门口，和几个干部打扮的人说着什么事，其中一个又矮又胖，活像是矮冬瓜，看起来是个当官的。
赵诚悄悄走到了离他们十几米处，能听清声音的地方，蹲到地上，燃起了根烟。
矮冬瓜好像有些生气的意思：“高老板，别他玛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今天这话给你放眼前，半月内不搬，镇里让公安出面，采取强制搬离措施，到时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第22章 官痞
老人一言不发地僵在原地，他的儿子却按捺不住，厉声质问：“戚副镇长，我们和镇里的合同是5年，现在远未到承包结束期。合同上约定，除了镇党委集体决定仓库有特殊用途外，其他都不能算合同结束的原因！”
矮冬瓜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头发，笑了：“高大彬，你在国外呆太久了，怪不得回国后混不下去，只好自己开了家破店。我告诉你，我的决定就是镇里的决定！也不打听打听我戚某人背后的靠山有多硬！”
赵诚竖着的耳朵抖了抖，看不出哈，这家伙原来在国外生活了很久，看来里面也有故事呐。
高大彬怒目以对，胸膛剧烈起伏：“靠山靠山，难道咱泱泱华夏大国，竟然找不出凭真本事立足的人了吗？你上次说有什么大超市看中了我这块地皮，这回又说要造房地产，姓戚的，身居庙堂应为民谋利，你却恰恰相反，满嘴谎言与民争利，你不配当公务员！我要去告你！”
“哈哈哈，你说得真好，说得比唱得还好。但我告诉你，这么优美的词，都仅仅在文件中、在报纸上，就是逗你们玩儿的。哈哈，华夏国就是这么个玩法，问题出在三四排，根子全在主席台。没错，在镇里，俺就坐主席台的，爱告你就去告吧。”矮冬瓜突然逼视着对方，“给你最后十天时间，期限一到，姓高的，我没有任何理由，你就得给我腾出这块地儿！”
“玛了个巴子，老子跟你拼了！”高大彬愤怒地顺手抄起一只花盆，没头没脑朝矮冬瓜扔去。
“哗啦！”花盆擦着矮冬瓜而去，砸了个粉碎。
矮冬瓜双目阴郁地盯了眼高氏父子，带着手下迅速离去。
赵诚本想先进公司，向高氏父子打听来龙去脉，但见高大彬几乎失去了理智，知道去了也白去。
索性，到镇里溜溜吧。
从办公室位置，就能看出戚副镇长的地位有多高、后台有多硬了，他的办公室居于三楼，和镇委书记相邻而居，镇长的办公室，却屈居于二楼。
敲敲门，赵诚走了进去。戚副镇长正冲着一个戴重度近视眼镜的年轻人大发雷霆，意思简明扼要，刚才高大彬的花盆差点儿让他奔赴黄泉，你小子怎么不舍身堵枪眼？就这表现，不配做我戚镇长的小弟。
赵诚推门而入，被骂得狗血喷头的重度近视眼，像捞了救命稻草般，也没看清来人，便吆喝着“请坐请坐”，赶紧脱离苦难开始倒茶送水。
“什么事？我正忙呢。”戚副镇长狐疑地打量了眼，发现来者不像有身份的人，语气便极不耐烦。
赵诚嘿嘿笑了笑：“戚镇长，我老板委托我来的。叫我小赵吧。”
“什么老板？”听到是有钱人派来的，戚镇长语气顿时缓和，狗眼看人看惯了，首先得看主人身份。
“哦，先自我介绍下吧。我是城都市艾玛连锁超市的业务员，不好意思，半路遇上贼，名片被偷了。龙吟镇正在大发展初期，我们老板想抢先布局，叫我到镇上先来察看察看，哪儿适合建大超市。”
“唔……”矮冬瓜抬起眼，上下左右先打量了个细，脸上有了笑，“呵呵，那是好事，来来，坐沙发坐沙发。”
跷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接过戚副镇长递上的高档烟，美美地点上，先吸他娘的几口再说，尽管抽这东西的烟，是要付出高昂代价的。
“戚镇长，我在镇里溜了几圈，发现靠近车站那儿有个仓库，嗯，现在是电路公司的厂房，地儿挺大，蛮适合做超市的。”
“好说好说。”矮冬瓜满脸堆出的假笑，偷眼望望赵诚，“不知贵超市想投资多少。”
“首期几百万总得有吧，加上二三期的投资，总投入不会低于千万元。”
矮冬瓜舒心地笑了，在镇里混了那么多年，投入和支出——嗬嗬，这个支出可不是经济学上的正常支出——的比例他不知算了多少遍了。
“小赵，一看你也是老江湖了，是你老板的得力助手吧？类似的生意，做过很多遍了吧？”
“嗬嗬，不瞒戚镇长说，第一趟做。”
矮冬瓜脸色微变，玛的来个粉嫩的新人，这话可得带点儿份量说，但又不能太简直，免得授人以柄：“那好，咱言归正传。仓库的产权是咱镇里的，我说了算。可是现在租给了电路公司，要2年后才到期，这事儿可不太好变唷。”
“戚镇长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刚才在镇里已经把这情况打听清楚，并且向我老板作了汇报。我老板是真正的老江湖，他直接叫我来镇里找管这事的副镇长。”
“你老板几个意思？”矮冬瓜并不挑明，但已经单刀直入了。
“老板说，以前他在其他县干过类似的事，总计给能拍板的领导添了十多万元的麻烦……”
“哈哈哈……小赵，你就是年轻，咋的谈钱了。咱是公务员，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满意不满意、赞成不赞成、拥护不拥护，是检验我们工作的最高标准，对不？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做到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么。哈哈哈……”
赵诚顺口就将烟蒂啐到地上，卧槽泥玛，你丫的咋不拿根面条吊梁上，气为民所咽呢？
“既然戚镇长觉得有商量的余地，那我走了，到时由我老板亲自来跟你谈……”
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赵诚难受得一个劲想吐，玛逼，怪不得环境污染如此严重，这帮衣冠禽兽排出的废气，足以窒息整个宇宙了。
走到二楼，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那个重度近视的年轻公务员，正坐着发愣，房里没有其他人。
信步就走了进去。
见是从副镇长办公室出来的人，重度近视不敢怠慢，满脸谄媚的笑。赵诚心里苦得跟黄莲似地，都是年轻人，何必靠舔菊生存呢，放下谄媚，让自己阳光点不行吗？
唉，华夏国的官场，就是只大染缸呢。
他扔了支烟过去，装作十分懂内幕的样子：“兄弟，戚镇长跟电路公司有仇啊？高大彬这么凶。”
“那倒没，戚镇长也是按照上头意思办事。不过高大彬这人就是拎不清，白读那么多年书，还是留过学的博士呢。”
赵诚心里一惊，我靠，这脾气火爆的高大彬，居然还是留洋博士？
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呵呵，是啊。对了，戚镇长刚才提起过，高大彬是哪个大学毕业来着？”
“东京晚稻田大学电子学博士么。放着好好的索泥公司高管不去做，说神马爱国爱家，看不惯鬼子在钓虾岛的劣行，舍了命地回国。这回好，落得连饭都没得吃。”
赵诚心说高大彬果然有故事。
高度近视在矮冬瓜手下乌龟一样缩头生存，怨气积得像火山，见房间没人，又有个可以发牢骚的对象，关了门立即有了知己之感。
“赵兄弟啊，我跟你说，咱这儿要混出人模狗样的，你不听领导的还真不行。你看高大彬，当年是作为高端人才引进的，放县工业局，就他那高大尚的文凭，没两年就可以提科长，然后一路副局、局长，甚至副县、县长，前途一片光明。这小子，死就死在他性格上了。”
“怎么说？”赵诚追问。
“读书读傻了，以为这世上真有公平正义。告你个事儿你就明白了，县里每个干部，都有笔扶贫款，那摆明了是县里发的福利。高大彬倒好，第一次拿到这款，立即买了大米、油盐，给他联系的几个贫困户挨个送去。把那些贫困户激动得，逢人便说党好党伟大。”
“这不是大好事么，爽啊！”
“赵兄弟，贫困户爽了，领导不爽了。这费用是每个人都有的，暗暗发的，不打到卡里，而是揣到兜里。高大彬一慰问，你玛的这隐形福利就曝光了，你这不是挑拨干群关系闹矛盾吗？”
“哦。”赵诚恍然大悟般长叹一口，华夏国官场的事，就得倒过来理解，所有郁闷就都气顺了，理解了。
“还有啊，工业局是啥地儿啊，实权单位。哪个项目不是要局里批的，哪个批项目的，敢不大包小包地送过去？你猜高大彬这傻小子咋做的，每份礼，要么挨个送还，要么直接交纪委。泥玛，太吓人了，纪委直接把礼送回到原单位去，好几个单位就这么吃了明亏，你叫下面怎么办事？”
赵诚终于明白高大彬是怎么死的了：“所以他……”
“县里没人敢要，换了好几个单位，但全一样啊，哪家有权的单位不这么搞的？不算有权的，没权自己创造权力也这么搜刮！县里混不下去了，于是下放镇里，头个月就跟戚镇长开炮。第二个月就辞职不干，自己搞科研项目去了。唉，苦啊，都三十几的男人了，连老婆都娶不上。”
赵诚站起了身，他听不下去，心里酸得要死，他玛的都什么畸形社会，贪官污吏结成了史上最强大的联盟，正直的人连生存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社会，像高大彬这样的人，他玛的都成珍稀动物了！”赵诚恨恨拔脚就走，高度近视傻傻地目送他离去，摸不准是正话还是反话。
……
只手遮天的矮冬瓜，只给高大彬十天时间；脾气爆烈的晚稻田电子学博士，必定咽不下这口气，可他是螳臂挡车哎。
黑豹被赶走了，但何少勇未必不会派出第二个黑豹。只要矮冬瓜逼迫电路公司停产，或者打砸成功，电路公司就需要几周甚至几个月时间搬迁、重新安装调试设备。
而李姨和范家合资的超能电容研究室，却仅有半个月时间研制新产品，否则就赶不上申报专利。
何少勇的目的，就是通过种种下三滥手段，夺走电容感应技术。这个目的背后，事关富士会社的bk计划。
bk计划，老子非要看个清楚不可。
可是，如何粉碎矮冬瓜和何少勇的计划，如果窃取到这个bk计划呢？唉，这两件事，看起来是如此难上加难。
坐在返城的夜班车上，赵诚愁眉紧锁，自己的力量，现在有点弱。
最后，他的思绪，都集中到了王二小父亲的那台微型手提上，他所看到的一切，可能对整个历史走向，都有着转折作用。
要顺利窃取到bk计划，必须先忙完王二小母亲贷款的事。
明天下午，得赶到县宾馆，想个什么办法，决不能让王二小的娘贷到款。
是的，你没听错，我没想错，决不能让她贷到款，如果让她贷到，我赵诚窃取bk计划的事就玩了完，贷不到才有戏。
范家的电子公司事情，跟bk计划比起来，自然是bk计划更重要，有了它，小赵我可以知道富士株式会社的所有图谋。
想着，不觉沉沉睡去。
第23章 赵诚是小鬼是大神？
第二天7点多，赵诚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阶梯教室，两个人正恭候在教室门口，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赵诚没反应过来，他一心惦记着下午的事。昨天王二小的母亲说过，今天下午要到高丁县跟公商银行副长见面，而我赵诚，决不能让王二小母亲贷到款。
听完上午的课，下午就直杀高丁县，灭了这场交易。
猛抬头，见到了门口两人，一个是范可儿老爸范董事长，一个是中年女性，看起来是他老婆。
何白涛从远处斯文稳重而来，见到这两人冲赵诚走去，他停住了脚步，心情乱糟糟地瞄了眼走得东倒西歪、活像头大猩猩的赵诚，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
他跟赵诚没啥过节，但就是觉得这人讨厌。
今天，何主席的心情确实太糟了，他听父亲讲，前两天被派往龙吟镇的黑豹，突然间如同人间蒸发般不知去向，而且，高丁县的豫帮，一夜间也走个精光。
龙吟镇计划，有可能面临流产局面。
倒不是独龙眼手里没有人，而是非贴心的人，不能去完成这项计划，否则，有关富士会社的事，就有外传的可能。而独龙眼肩负重任，又不可能亲自出面。
目前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了戚副镇长身上。本来有双保险，而今剩下了单条线。
范董事长和他老婆，何白涛当然认识，他奇怪这两人到学校不找儿子女儿，却朝赵诚走去，几个意思？
范董已经握住了赵诚的手，震天一声霹雳：“瓜娃子，你得的是哪门子的病？”
赵诚腿一软，大猩猩差点儿变成软脚蟹，心里敲鼓似地“咚咚咚”狂敲不停，完喽完喽，戏演砸了。可是装病的事，归餐饮公司管，犯你家电子公司什么事了？
满脸糊涂，董事长带着老婆，拎着大包小包，闹哪样？
杯具还是洗具的节奏？
董事长夫人轻轻地扶住了他：“小赵，谢谢你了，可儿回家跟我们说了前天晚上的事，要不是你突然出现龙吟镇，可儿跟嫣儿可危险了。阿姨和叔叔特意来感谢你的。”
何白涛的心，顿时揪紧了，他慢慢隐身于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爹的电话：“爸，前天晚上，赵诚去过龙吟镇。”
“什么？”何少勇顿时愣了，“你们不是监视着他吗？他不是得急诊住院了吗，怎么会去龙吟镇？”
何白涛的三角眼，变成了阴郁的三角刮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手机定位，确定他在医院急诊室。可是他怎么会当晚赶到龙吟镇去？”
赵诚早就瞥到了何白涛，见他隐身角落，已经感知到了什么事，见董事长夫人问得直截了当，干脆放开了嗓门：“啊哟，真是碰巧了。我大前天半夜得急病，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就好了。可是已经请了假，就抽空想回老家看老娘，不料车到龙吟镇，急病又犯了。所以在那儿过了夜，碰巧又遇上地痞流氓欺负可儿，吼了几嗓，把流氓吓跑了。其实真没干什么事。”
范董爽朗地笑，这是个干事麻利的企业家：“啷个事么，管你怎么吼的，可儿嫣儿没事，全是你功劳。来，叔给你买了些礼品，不收你就对不起叔了。瓜娃子，那天还骗我是进口公司的，原来是送快餐的。”
“咳咳，范叔，我是做餐饮的，不就是进口公司吗？”赵诚尴尬地笑了。
范董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瓜娃子，敢做敢当，这性格范叔喜欢。你快餐也别送了，到叔公司来上班，叔出钱让你上业余大学，怎么样？”
何白涛听得一头雾水，赵诚自称进口公司？开什么玩笑！他呆着没走，满心想多打听些龙吟镇的事。
可是赵诚会讲吗？免费白听？哈，你一边玩儿去吧！和范董东聊西扯，就是不提到龙吟镇的事，把何白涛给急的。
眼见教授远远而来，范董夫妻再三道谢告辞，临行前邀请赵诚多去公司走走。
两人转身离去，赵诚站了半天。范老板，好人啊，小赵我没白救你女儿的处。
就凭范董你特意赶来道谢的份上，我赵诚绝不容许任何人来伤害你！
转身昂首迈入教室。
赵诚到龙吟镇，真的是半路下车？为什么每逢关键时刻，总有这小子的阴魂不散呢？
何少勇在办公定里，浓眉皱成了蝴蝶结。
前些天传来的资料，证明赵诚就是一窝囊废，应该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么多？小样的赵诚，又为什么看起来不过小鬼一个，却时刻晃动着大神的影子？
黑豹离奇失踪，赵诚恰好又到龙吟镇得了个急病，玛的，病得可真是时候！
想得心烦意乱，何副院长抬脚就踹翻了椅子，玛的老子的计划不容有失，管他是神是鬼，既然有莫名其妙的事，此人就必须给我从眼前消失。
拨通儿子电话：“白涛，想个办法赶走赵诚，不能让他呆在学校，也不能让他呆在城都市，滚得越远越好！”
“开除不就得了？老爸你手中的权干什么用的？”儿子不解。
何少勇真怒了：“玛的你个笨东西，我去开除一个送快餐的，这影响有多大你知道不？再说他犯了什么错？”
“哦也对，你的意思是？”
“秃鹫是干什么的？你的学生会主席是怎么当的？笨蛋，这事最好由你们学生之间解决！”
“明白了！”挂掉电话，何白涛挺胸而入。
不就是找些碴，让送快餐的知难而退么，简单！
坐在最后面，秃鹫也领命而来，两人居高临下望着赵诚，越看越不爽，小声地商讨着对策。
要不给钱吧，这这小子闷声不响只顾赚钱不懂散财，十足的守财奴、吝啬鬼。不过看起来有些原则性，据说李诗嫣给的整钱，这小子也要找个整齐。
这小子这么葛朗台似地，一分钱不肯花，攒钱到底为哪般？
何白涛最后朝秃鹫，装了几下手刀的姿势，秃鹫心领神会地点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最直接的解决办法，还是拳头靠谱。在学校里打架，秃鹫有人保护，赵诚没靠山，当场能开除，最直接易行！
课间休息时分。
秃鹫瞄着赵诚，准备上前寻衅滋事。
赵诚正在低头打电话：“娘，过几天我就回家一趟，你想吃什么洋货？咳咳，别不舍得钱么，儿子有钱。嗯，儿子知道了，回来前会打电话来的。好，挂了啊。”
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两个美女身影，正是李诗嫣和范可儿。可儿朝赵诚远远招了招手：“嗨，出来。”
满教室的孩纸“哦”地起哄，赵诚忸忸捏捏地起身走去。
何白涛和秃鹫也随即站起，准备尾随而去，当着美女的面，把赵诚打得重伤不下火线。
走过赵诚座位，传来老式手机“滴滴滴”的铃声，赵诚走得匆忙，挂掉和老娘通话后，把手机留在了桌上。
何白涛愣了愣，大步走上前去，望着这款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手机，他极其难看地笑了：现在走到大街上，逮着一千年轻人挨个查手机，能找出这种老掉牙的么？
这个穷鬼！窝囊废！
这小子跟美女经常通话吗？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与醋意，何白涛拿起了手机细看来电显示，差点再一次晕倒在地——手机上的字幕坏了，看不清来电号码。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个没完，何白涛本能地按下了通话键。
“诚儿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娘都快要挂了呢。”
电话那头，是个老太婆的声音，全川音。原来是赵诚老娘，他伸手就想按掉通话。
“诚儿啊，国际电话老贵了，娘长话短说，你从美国回来，给娘捎点全村人都羡慕的特产吧，叫肯得鸡，这是啥鸡呀，娘不好意思多问村人，显得没文化，儿子你肯定知道。娘在全村得瑟得瑟。”
嗯？
国际电话？还从美国回来？这分明是对赵诚说的啊，这小瘪三怎么会从美国回来？
奇怪之极。
“大娘，我是赵诚同事，也是送快餐的，需要我转告他吗？”何白涛决心弄清这事，“赵诚怎么的就去美国了？”
“啊，难道我记错了？可是诚儿讲过多次，说高二跳级考进青华大学后，就被保送到美国免费留学，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刚才几分钟前，他还来电话这么说呢。呵，也许我老糊涂了，不是美国那是哪儿啊？唉，国际电话费老贵了，同事你就跟诚儿讲一声吧，别叫他回电了。”
我靠！何白涛在心里天崩地裂般喊出这俩字。他惊觉此事重大，赶紧掏出自己的新款诺基亚，按下了录音键。
“大娘别挂电话，赵诚考进青华大学了？不是去打工送快餐的？”
“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儿子当然是考进青华大学喽，还被保送美国留学呢，学的是经济系，这我记得挺牢的。他每次打来电话，都说是在美国呢。哎奇怪了，你不是他同事吗，怎么会是送快餐的？又怎么会问这种没头脑的话。不讲了，省钱，再会啊。”
挂断电话前，老太太不无自豪地特意强调道：“国家还给留学生的父母每年免费体检呢。喏，我可是全村头一个哟，村里老头老太没一个不眼红的。”
听筒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何白涛的心里却乐开了怀，泥妹啊，送快餐的小瘪三，吹牛吹得那叫一个逼啊，竟然去美国留学了？泥妹的留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青华大学保送的？居然还是学经济的？跟哥赶一个趟、上一个专业了？哈哈，居然有吊到爆的这种事？
诚信，做人要诚信！老爸不是这事交给学生会解决吗，哈哈哈，机会就这么华丽丽地来喽！
“吼吼吼……”举着手机，何白涛闷声大笑。
他决定，学生会马上策划召集全体在校学生，举行场爱国主义诚信教育大会，彻底搞臭送快餐的，让他臭遍全校，无立足之地！
赵诚，你死定了！
一场大阴谋，缓缓拉开了帷幕。
第24章 调戏见习生
赵诚走出教室，不明白美女找他什么事，美女也不说，嘻嘻笑着，一左一右挟持着他，一路给拖到教学楼下。
道路边，停着辆凯迪拉克，正是范董事长座驾。
打开门，两个美女就把赵诚塞进车里，范董坐在驾驶座，夫人坐副驾，后座塞进三人，还相当宽敞。
范夫人顺手从前面，将只手提电脑的箱子递了过来。
赵诚看得直傻眼，咋的了。
李诗嫣和范可儿七手八脚地拆着包装：“赵大哥，我们上午去买电脑了。你看，苹果新款，一万八的。你又是乱点鸳鸯谱，又在龙吟镇救了我们，咱姐妹俩核计了下，得好好感谢你才是。”
“不不不……”赵诚连声结巴着，“感谢，已经感谢过了，范董的礼品好重，我都拎不动，不能再要了……”
“啷个事么！”董事长从驾驶座扔了句过来，“我的是我的，可儿嫣儿的感谢，是她们的，两码事么。”
“这……”电脑像只烫手山芋，赵诚万万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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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幸连小苹果都给连累了，真是罪过！
“谢了！”赵诚顺手捡起黑豹掉落的钢管，漫不经心地半侧身挥手。
“嗖……”
“噗！”
钢管在空中划过道笔直的线条，准确地插在了十多米外，一棵小树的树干，直看得黑豹后颈发凉。
“今晚的事，若有半个字外传，你丫的今后就是这棵树！”赵诚缓步离去，“带上你的小弟，马上滚出城都市，越远越好！”
第21章 逃学的孩子
到龙吟镇这趟，赵诚觉得来得太值了，虽然保护好电路企业和范李两家企业联姻，才解决了黑豹这马仔，然而毕竟开始迈出决战对手的第一步了。
黑豹，是给敌人一记响亮的警告，也是亚马逊流域，那只足以扇起北美洲滔天风暴的小小蝴蝶。
秃鹫和黑豹护送bk计划，又是装在棺材里，又是派出灵车掩人耳目，还满城区绕着跑，光从这事上就能看出，计划非常重要。
富士会社，将老巢安置在殡仪馆，确实是非常高明的举措。殡仪馆四周荒无人烟，十分利于反追踪，而且寻常人没事也不可能常去那儿，因此对里面的结构无法了解。
很可能，黑无常就在殡仪馆里。bk计划，只有窃取到它，才能解开富士会社在城都市，乃至于整个华夏国的布局，必须要窃取到它！
为难的是，赵诚虽然跟肖平谷学过一些黑客技术，但学的都是些皮毛，骗骗不懂行的差不多，但想跟黑无常这种专业黑客过招，还是省省吧。
黑无常的水平远高于肖平谷，这从黑豹所说，肖平谷受到别人监控却毫不知情，就可以得到证明。那么也说明，就算把肖平谷拉进来，也无法跟黑无常他们抗衡。
现在的难题是，首先要窃取到bk计划，其次是要在李诗嫣、范可儿、肖平谷以及其他有关人员的电脑中，设置道安全防护网，以杜绝黑无常及富士会社其他黑客的监视。
唉，泥玛老子的黑客水平只能骗骗小姑娘，这仗怎么打？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如何解决好龙吟镇电路公司危机，还没有任何头绪，现在又来个bk计划。两件事都是如此紧要，都不容有失，可是老子不是孙悟空哪，一个筋斗云飞到观音那儿讨救兵。
想了整整一夜，赵诚依旧毫无头绪。
在暗处观察到第二天中午，见李诗嫣一行在电路公司忙得满头大汗，却没一个混混敢找上门寻衅滋事，赵诚放心了——黑豹宁可违抗独眼龙命令，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说不定，这狗东西已经坐在回豫省的车上了呢。
李诗嫣计划于下午两三点返回县城，为了避免在镇里碰面，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赵诚信步朝深山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超人翻滚，哎哟，呜呜呜……”
好像有什么人，在练什么神秘武功？赵诚心下起疑，循声悄悄地摸去。
树林里有个空地上，一位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使劲儿揉着屁股。地上，放着只黑色的自行车座垫。孩子揉完屁股，噙着泪水，再次走到离座垫两三米的距离，背对座垫，双拳紧握，两膝略弯曲，憋着小脸吼道：
“超人翻滚！”
话音落地，他一个侧身后空翻，半斜着身子倒向了座垫。
“砰！”后背重重地摔到座垫，被硌得生疼，孩子当场就哭了，“呜呜呜，这功夫怎么这么难练哪……”
看清那孩子长相，赵诚真是哭笑不得，这不是昨天晚上在小弄堂里，碰到的那个孩子吗？当时自己以为身后没人，用了招腾空入座的方式，没想到被这孩子看在了眼里。
“喂！你们学校没暑期班吗，你怎么不去读书？”赵诚大吼一声，现出本尊。
华夏国的教育，奇葩之处在于，谁放暑假不努力，今后成绩就上不去。现在是8月中旬，各学校都在拼命开设辅导班，攥取大量金钱的同时，扼杀着多少幼小生命。
孩子被吓了一跳，回身等看清时，真是惊喜交加：“叔叔，原来是你，快教我这一招，超人翻滚！”
“谁起的这么逗比的名字？”赵诚摇着头。
“我起的，挺帅的啊。”
“你们没辅导班吗？几年级了”
“有读啊。三年级。”孩子低头用脚碾着地，“辅导班跟平常上课一样的，马上要期末考了。不过中午老妈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后，我就偷偷地开溜了。书有啥好读的呀，教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挺有领悟力哈！赵诚欣赏地打量眼这孩子：“叫什么？”
“王二小。”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感觉这名字太他玛的高大尚了，英雄王二小？嗯，好孩子，打日本鬼子基本靠孩子，多培养孩子的英雄情结，有利于今后抵抗外来侵略。
“二小，几门不及格呀？”
王二小傲娇地抬起了头：“叔叔，我门门不及格。”
“好小子，有志气！才三年级就这么有才了！”赵诚边夸边摇头叹着气，心说你老爸老妈都干啥吃的呀，三年级门门不及格的孩子，基本就废了。
想到他老爸老妈，赵诚猛地醒悟过来，你妹的，这孩子下午上课就没跨进过校门，班主任会不打电话去问？现在说不定学校、家庭全乱了套呢。
“王二小，叔叔的这招超人翻滚，可以传授给你，但是有个条件。”
孩子一听能学到绝技，俩眼睛都绿了：“好好好，叔叔你说，只要能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时候你的成绩门门及格了，叔叔就开始传授。平均成绩达到90分以上，叔叔还要教你更多更高深的功夫。能做到吗？”
王二小的眼睛里，顿时泪花四溅：“叔叔，我还是自己练算了。打一年级起，我就没门门及格过，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回头望望地上的座垫，揉了揉摔得发肿的屁股，孩子顿时泄气了，朝赵诚委屈地点点头：“嗯，我回家就努力学习，争取辅导班考试门门及格。唉，老爸说了，如果辅导班的考试再有不及格，就要打得我回姥姥家。”
赵诚笑了：“回姥姥家，那好啊，姥姥最疼外孙。”
小家伙撇着嘴：“你啥也不懂，我姥姥都死好几年了。”
做通小家伙思想工作，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下山去，目送孩子安全走进校门，赵诚这才转身离去。
在和孩子交谈中，他略微知道了些孩子的家庭情况。王二小的母亲是做土特产出口生意的，对孩子的学业关心不多。这几年钱特别不好赚，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差。
孩子的父亲好像没什么正当职业，喜欢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房里，每次二小推门进去，就见他在玩电脑，王二小也说不清父亲到底是做哪行的。
看看时间，李诗嫣她们应该离开龙吟镇回县城了，赵诚认准电路公司所在的方向，拐进了一个小弄堂。他要跟电路公司老板正面接触接触，或许会收获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他确实毫无头绪，不知从哪儿解除电路公司的危机。看起来除了力拼，已无路可走。
弄堂，突然传来一个女的歇斯底里的咆哮，是俩夫妻在吵架。
“孩子都失踪了，你他玛的还有心思看电脑？怎么办，怎么办？校长说从上学起就没见过二小，他是被人拐了，还是自己逃学了，呜……”
男的拿着微型手提，正指指划划：“我这不是在论坛上发寻人启事吗。二小挺机灵的，不会被人拐走，肯定逃学去玩了。”
赵诚心里不由得赞叹了声，靠，知子莫如父，这都让你猜中了？
妻子还在哭：“呜呜……明天我跟公商银行丁副行长约好了，下午三点在高丁县宾馆大堂见面，这一百万贷款如果再要不来，咱企业就破产吧，呜……二小这孩子，成绩不好也就算了，可你关键时刻别给老娘添堵呀……”
看起来，俩夫妻找孩子已经很久了，两人和几个学校派出的老师分头找，把整个镇区都找遍，也没见英雄王二小的半根毛，在这个小弄堂碰了头，显得异常担忧和沮丧。
两人吵了一会儿，正想起身再去别地，妻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才听了第一句话，她就原地蹦了起来：“二小回校了？啊，回校了，老公，二小回校了……”
男的一听，把微型手提搁到窗台上，接过电话就连问三遍：“儿子受伤没？神经错乱没？缺胳膊少腿没？啊，太好了，老婆，走走走，儿子啥都没缺！”
连电话也没搁掉，老公揪着老婆的胳膊就发疯般跑去，拐过转角。
那只微型手提，静静地躺在窗台上。
赵诚从角落闪身出来，走过窗台时，情不自禁地拿起微型手提瞄了几眼。
他的嘴，猛然间张得比山洞大，嘴里“咝”地倒抽了口冷气。
赵诚到底看到了什么？
已经来不有解释了，转角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男的跑出老远，这才发现手里拿是老婆的手机，而不是自己的微型手提，急忙返身来拿。
赵诚装出什么事也没察觉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朝前赶着路。男的也没空打量他，拿起微型手提，飞身就追老婆去了。
明天下午三点，王二小的母亲，要在高丁县宾馆大堂，与公商银行的丁副行长见面，肯定是请求给她一百万贷款哪。
当下的企业，真的是难做之极，并不是没有订单，而是没有钱。
银行的贷款，绝大多数流向了国有企业，因为这些企业还款安全，产生坏账、不良贷款的可能性较少。这就可怜广大的中小企业喽，想要贷款，那是求爹爹告奶奶，光求还不行，还要给回扣、送礼品、给贿赂。个人做企业，层层扒你皮，难啊！
你李诗嫣的姑妈、范可儿家，她们的企业规模做得够大了吧，可是想得到贷款也不是一帆风顺，就更别提其他小规模、在保本线上苦苦挣扎的小企业了。所以范李两家，采取了资本联合的合作方式，哪家有余补哪家，这才步步如踩雷般朝前发展着。
王二小母亲如果再找不到一百万贷款，她家的企业可就要倒闭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可能就此终结，太可怜了。
王二小的辅导班马上要结束了，如果考试不及格，这小子免不了饱受顿皮肉之苦呢。
穿过镇区，转眼就来了电路公司，这家租用镇政府老仓库做厂房的小企业，何尝又不是面临着这样危难的境地呢？可是这家老板有骨气，死也不愿把技术卖给小日本。
电路公司老板父子，正站在门口，和几个干部打扮的人说着什么事，其中一个又矮又胖，活像是矮冬瓜，看起来是个当官的。
赵诚悄悄走到了离他们十几米处，能听清声音的地方，蹲到地上，燃起了根烟。
矮冬瓜好像有些生气的意思：“高老板，别他玛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今天这话给你放眼前，半月内不搬，镇里让公安出面，采取强制搬离措施，到时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第22章 官痞
老人一言不发地僵在原地，他的儿子却按捺不住，厉声质问：“戚副镇长，我们和镇里的合同是5年，现在远未到承包结束期。合同上约定，除了镇党委集体决定仓库有特殊用途外，其他都不能算合同结束的原因！”
矮冬瓜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头发，笑了：“高大彬，你在国外呆太久了，怪不得回国后混不下去，只好自己开了家破店。我告诉你，我的决定就是镇里的决定！也不打听打听我戚某人背后的靠山有多硬！”
赵诚竖着的耳朵抖了抖，看不出哈，这家伙原来在国外生活了很久，看来里面也有故事呐。
高大彬怒目以对，胸膛剧烈起伏：“靠山靠山，难道咱泱泱华夏大国，竟然找不出凭真本事立足的人了吗？你上次说有什么大超市看中了我这块地皮，这回又说要造房地产，姓戚的，身居庙堂应为民谋利，你却恰恰相反，满嘴谎言与民争利，你不配当公务员！我要去告你！”
“哈哈哈，你说得真好，说得比唱得还好。但我告诉你，这么优美的词，都仅仅在文件中、在报纸上，就是逗你们玩儿的。哈哈，华夏国就是这么个玩法，问题出在三四排，根子全在主席台。没错，在镇里，俺就坐主席台的，爱告你就去告吧。”矮冬瓜突然逼视着对方，“给你最后十天时间，期限一到，姓高的，我没有任何理由，你就得给我腾出这块地儿！”
“玛了个巴子，老子跟你拼了！”高大彬愤怒地顺手抄起一只花盆，没头没脑朝矮冬瓜扔去。
“哗啦！”花盆擦着矮冬瓜而去，砸了个粉碎。
矮冬瓜双目阴郁地盯了眼高氏父子，带着手下迅速离去。
赵诚本想先进公司，向高氏父子打听来龙去脉，但见高大彬几乎失去了理智，知道去了也白去。
索性，到镇里溜溜吧。
从办公室位置，就能看出戚副镇长的地位有多高、后台有多硬了，他的办公室居于三楼，和镇委书记相邻而居，镇长的办公室，却屈居于二楼。
敲敲门，赵诚走了进去。戚副镇长正冲着一个戴重度近视眼镜的年轻人大发雷霆，意思简明扼要，刚才高大彬的花盆差点儿让他奔赴黄泉，你小子怎么不舍身堵枪眼？就这表现，不配做我戚镇长的小弟。
赵诚推门而入，被骂得狗血喷头的重度近视眼，像捞了救命稻草般，也没看清来人，便吆喝着“请坐请坐”，赶紧脱离苦难开始倒茶送水。
“什么事？我正忙呢。”戚副镇长狐疑地打量了眼，发现来者不像有身份的人，语气便极不耐烦。
赵诚嘿嘿笑了笑：“戚镇长，我老板委托我来的。叫我小赵吧。”
“什么老板？”听到是有钱人派来的，戚镇长语气顿时缓和，狗眼看人看惯了，首先得看主人身份。
“哦，先自我介绍下吧。我是城都市艾玛连锁超市的业务员，不好意思，半路遇上贼，名片被偷了。龙吟镇正在大发展初期，我们老板想抢先布局，叫我到镇上先来察看察看，哪儿适合建大超市。”
“唔……”矮冬瓜抬起眼，上下左右先打量了个细，脸上有了笑，“呵呵，那是好事，来来，坐沙发坐沙发。”
跷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接过戚副镇长递上的高档烟，美美地点上，先吸他娘的几口再说，尽管抽这东西的烟，是要付出高昂代价的。
“戚镇长，我在镇里溜了几圈，发现靠近车站那儿有个仓库，嗯，现在是电路公司的厂房，地儿挺大，蛮适合做超市的。”
“好说好说。”矮冬瓜满脸堆出的假笑，偷眼望望赵诚，“不知贵超市想投资多少。”
“首期几百万总得有吧，加上二三期的投资，总投入不会低于千万元。”
矮冬瓜舒心地笑了，在镇里混了那么多年，投入和支出——嗬嗬，这个支出可不是经济学上的正常支出——的比例他不知算了多少遍了。
“小赵，一看你也是老江湖了，是你老板的得力助手吧？类似的生意，做过很多遍了吧？”
“嗬嗬，不瞒戚镇长说，第一趟做。”
矮冬瓜脸色微变，玛的来个粉嫩的新人，这话可得带点儿份量说，但又不能太简直，免得授人以柄：“那好，咱言归正传。仓库的产权是咱镇里的，我说了算。可是现在租给了电路公司，要2年后才到期，这事儿可不太好变唷。”
“戚镇长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刚才在镇里已经把这情况打听清楚，并且向我老板作了汇报。我老板是真正的老江湖，他直接叫我来镇里找管这事的副镇长。”
“你老板几个意思？”矮冬瓜并不挑明，但已经单刀直入了。
“老板说，以前他在其他县干过类似的事，总计给能拍板的领导添了十多万元的麻烦……”
“哈哈哈……小赵，你就是年轻，咋的谈钱了。咱是公务员，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满意不满意、赞成不赞成、拥护不拥护，是检验我们工作的最高标准，对不？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做到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么。哈哈哈……”
赵诚顺口就将烟蒂啐到地上，卧槽泥玛，你丫的咋不拿根面条吊梁上，气为民所咽呢？
“既然戚镇长觉得有商量的余地，那我走了，到时由我老板亲自来跟你谈……”
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赵诚难受得一个劲想吐，玛逼，怪不得环境污染如此严重，这帮衣冠禽兽排出的废气，足以窒息整个宇宙了。
走到二楼，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那个重度近视的年轻公务员，正坐着发愣，房里没有其他人。
信步就走了进去。
见是从副镇长办公室出来的人，重度近视不敢怠慢，满脸谄媚的笑。赵诚心里苦得跟黄莲似地，都是年轻人，何必靠舔菊生存呢，放下谄媚，让自己阳光点不行吗？
唉，华夏国的官场，就是只大染缸呢。
他扔了支烟过去，装作十分懂内幕的样子：“兄弟，戚镇长跟电路公司有仇啊？高大彬这么凶。”
“那倒没，戚镇长也是按照上头意思办事。不过高大彬这人就是拎不清，白读那么多年书，还是留过学的博士呢。”
赵诚心里一惊，我靠，这脾气火爆的高大彬，居然还是留洋博士？
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呵呵，是啊。对了，戚镇长刚才提起过，高大彬是哪个大学毕业来着？”
“东京晚稻田大学电子学博士么。放着好好的索泥公司高管不去做，说神马爱国爱家，看不惯鬼子在钓虾岛的劣行，舍了命地回国。这回好，落得连饭都没得吃。”
赵诚心说高大彬果然有故事。
高度近视在矮冬瓜手下乌龟一样缩头生存，怨气积得像火山，见房间没人，又有个可以发牢骚的对象，关了门立即有了知己之感。
“赵兄弟啊，我跟你说，咱这儿要混出人模狗样的，你不听领导的还真不行。你看高大彬，当年是作为高端人才引进的，放县工业局，就他那高大尚的文凭，没两年就可以提科长，然后一路副局、局长，甚至副县、县长，前途一片光明。这小子，死就死在他性格上了。”
“怎么说？”赵诚追问。
“读书读傻了，以为这世上真有公平正义。告你个事儿你就明白了，县里每个干部，都有笔扶贫款，那摆明了是县里发的福利。高大彬倒好，第一次拿到这款，立即买了大米、油盐，给他联系的几个贫困户挨个送去。把那些贫困户激动得，逢人便说党好党伟大。”
“这不是大好事么，爽啊！”
“赵兄弟，贫困户爽了，领导不爽了。这费用是每个人都有的，暗暗发的，不打到卡里，而是揣到兜里。高大彬一慰问，你玛的这隐形福利就曝光了，你这不是挑拨干群关系闹矛盾吗？”
“哦。”赵诚恍然大悟般长叹一口，华夏国官场的事，就得倒过来理解，所有郁闷就都气顺了，理解了。
“还有啊，工业局是啥地儿啊，实权单位。哪个项目不是要局里批的，哪个批项目的，敢不大包小包地送过去？你猜高大彬这傻小子咋做的，每份礼，要么挨个送还，要么直接交纪委。泥玛，太吓人了，纪委直接把礼送回到原单位去，好几个单位就这么吃了明亏，你叫下面怎么办事？”
赵诚终于明白高大彬是怎么死的了：“所以他……”
“县里没人敢要，换了好几个单位，但全一样啊，哪家有权的单位不这么搞的？不算有权的，没权自己创造权力也这么搜刮！县里混不下去了，于是下放镇里，头个月就跟戚镇长开炮。第二个月就辞职不干，自己搞科研项目去了。唉，苦啊，都三十几的男人了，连老婆都娶不上。”
赵诚站起了身，他听不下去，心里酸得要死，他玛的都什么畸形社会，贪官污吏结成了史上最强大的联盟，正直的人连生存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社会，像高大彬这样的人，他玛的都成珍稀动物了！”赵诚恨恨拔脚就走，高度近视傻傻地目送他离去，摸不准是正话还是反话。
……
只手遮天的矮冬瓜，只给高大彬十天时间；脾气爆烈的晚稻田电子学博士，必定咽不下这口气，可他是螳臂挡车哎。
黑豹被赶走了，但何少勇未必不会派出第二个黑豹。只要矮冬瓜逼迫电路公司停产，或者打砸成功，电路公司就需要几周甚至几个月时间搬迁、重新安装调试设备。
而李姨和范家合资的超能电容研究室，却仅有半个月时间研制新产品，否则就赶不上申报专利。
何少勇的目的，就是通过种种下三滥手段，夺走电容感应技术。这个目的背后，事关富士会社的bk计划。
bk计划，老子非要看个清楚不可。
可是，如何粉碎矮冬瓜和何少勇的计划，如果窃取到这个bk计划呢？唉，这两件事，看起来是如此难上加难。
坐在返城的夜班车上，赵诚愁眉紧锁，自己的力量，现在有点弱。
最后，他的思绪，都集中到了王二小父亲的那台微型手提上，他所看到的一切，可能对整个历史走向，都有着转折作用。
要顺利窃取到bk计划，必须先忙完王二小母亲贷款的事。
明天下午，得赶到县宾馆，想个什么办法，决不能让王二小的娘贷到款。
是的，你没听错，我没想错，决不能让她贷到款，如果让她贷到，我赵诚窃取bk计划的事就玩了完，贷不到才有戏。
范家的电子公司事情，跟bk计划比起来，自然是bk计划更重要，有了它，小赵我可以知道富士株式会社的所有图谋。
想着，不觉沉沉睡去。
第23章 赵诚是小鬼是大神？
第二天7点多，赵诚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阶梯教室，两个人正恭候在教室门口，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赵诚没反应过来，他一心惦记着下午的事。昨天王二小的母亲说过，今天下午要到高丁县跟公商银行副长见面，而我赵诚，决不能让王二小母亲贷到款。
听完上午的课，下午就直杀高丁县，灭了这场交易。
猛抬头，见到了门口两人，一个是范可儿老爸范董事长，一个是中年女性，看起来是他老婆。
何白涛从远处斯文稳重而来，见到这两人冲赵诚走去，他停住了脚步，心情乱糟糟地瞄了眼走得东倒西歪、活像头大猩猩的赵诚，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
他跟赵诚没啥过节，但就是觉得这人讨厌。
今天，何主席的心情确实太糟了，他听父亲讲，前两天被派往龙吟镇的黑豹，突然间如同人间蒸发般不知去向，而且，高丁县的豫帮，一夜间也走个精光。
龙吟镇计划，有可能面临流产局面。
倒不是独龙眼手里没有人，而是非贴心的人，不能去完成这项计划，否则，有关富士会社的事，就有外传的可能。而独龙眼肩负重任，又不可能亲自出面。
目前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了戚副镇长身上。本来有双保险，而今剩下了单条线。
范董事长和他老婆，何白涛当然认识，他奇怪这两人到学校不找儿子女儿，却朝赵诚走去，几个意思？
范董已经握住了赵诚的手，震天一声霹雳：“瓜娃子，你得的是哪门子的病？”
赵诚腿一软，大猩猩差点儿变成软脚蟹，心里敲鼓似地“咚咚咚”狂敲不停，完喽完喽，戏演砸了。可是装病的事，归餐饮公司管，犯你家电子公司什么事了？
满脸糊涂，董事长带着老婆，拎着大包小包，闹哪样？
杯具还是洗具的节奏？
董事长夫人轻轻地扶住了他：“小赵，谢谢你了，可儿回家跟我们说了前天晚上的事，要不是你突然出现龙吟镇，可儿跟嫣儿可危险了。阿姨和叔叔特意来感谢你的。”
何白涛的心，顿时揪紧了，他慢慢隐身于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爹的电话：“爸，前天晚上，赵诚去过龙吟镇。”
“什么？”何少勇顿时愣了，“你们不是监视着他吗？他不是得急诊住院了吗，怎么会去龙吟镇？”
何白涛的三角眼，变成了阴郁的三角刮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手机定位，确定他在医院急诊室。可是他怎么会当晚赶到龙吟镇去？”
赵诚早就瞥到了何白涛，见他隐身角落，已经感知到了什么事，见董事长夫人问得直截了当，干脆放开了嗓门：“啊哟，真是碰巧了。我大前天半夜得急病，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就好了。可是已经请了假，就抽空想回老家看老娘，不料车到龙吟镇，急病又犯了。所以在那儿过了夜，碰巧又遇上地痞流氓欺负可儿，吼了几嗓，把流氓吓跑了。其实真没干什么事。”
范董爽朗地笑，这是个干事麻利的企业家：“啷个事么，管你怎么吼的，可儿嫣儿没事，全是你功劳。来，叔给你买了些礼品，不收你就对不起叔了。瓜娃子，那天还骗我是进口公司的，原来是送快餐的。”
“咳咳，范叔，我是做餐饮的，不就是进口公司吗？”赵诚尴尬地笑了。
范董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瓜娃子，敢做敢当，这性格范叔喜欢。你快餐也别送了，到叔公司来上班，叔出钱让你上业余大学，怎么样？”
何白涛听得一头雾水，赵诚自称进口公司？开什么玩笑！他呆着没走，满心想多打听些龙吟镇的事。
可是赵诚会讲吗？免费白听？哈，你一边玩儿去吧！和范董东聊西扯，就是不提到龙吟镇的事，把何白涛给急的。
眼见教授远远而来，范董夫妻再三道谢告辞，临行前邀请赵诚多去公司走走。
两人转身离去，赵诚站了半天。范老板，好人啊，小赵我没白救你女儿的处。
就凭范董你特意赶来道谢的份上，我赵诚绝不容许任何人来伤害你！
转身昂首迈入教室。
赵诚到龙吟镇，真的是半路下车？为什么每逢关键时刻，总有这小子的阴魂不散呢？
何少勇在办公定里，浓眉皱成了蝴蝶结。
前些天传来的资料，证明赵诚就是一窝囊废，应该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么多？小样的赵诚，又为什么看起来不过小鬼一个，却时刻晃动着大神的影子？
黑豹离奇失踪，赵诚恰好又到龙吟镇得了个急病，玛的，病得可真是时候！
想得心烦意乱，何副院长抬脚就踹翻了椅子，玛的老子的计划不容有失，管他是神是鬼，既然有莫名其妙的事，此人就必须给我从眼前消失。
拨通儿子电话：“白涛，想个办法赶走赵诚，不能让他呆在学校，也不能让他呆在城都市，滚得越远越好！”
“开除不就得了？老爸你手中的权干什么用的？”儿子不解。
何少勇真怒了：“玛的你个笨东西，我去开除一个送快餐的，这影响有多大你知道不？再说他犯了什么错？”
“哦也对，你的意思是？”
“秃鹫是干什么的？你的学生会主席是怎么当的？笨蛋，这事最好由你们学生之间解决！”
“明白了！”挂掉电话，何白涛挺胸而入。
不就是找些碴，让送快餐的知难而退么，简单！
坐在最后面，秃鹫也领命而来，两人居高临下望着赵诚，越看越不爽，小声地商讨着对策。
要不给钱吧，这这小子闷声不响只顾赚钱不懂散财，十足的守财奴、吝啬鬼。不过看起来有些原则性，据说李诗嫣给的整钱，这小子也要找个整齐。
这小子这么葛朗台似地，一分钱不肯花，攒钱到底为哪般？
何白涛最后朝秃鹫，装了几下手刀的姿势，秃鹫心领神会地点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最直接的解决办法，还是拳头靠谱。在学校里打架，秃鹫有人保护，赵诚没靠山，当场能开除，最直接易行！
课间休息时分。
秃鹫瞄着赵诚，准备上前寻衅滋事。
赵诚正在低头打电话：“娘，过几天我就回家一趟，你想吃什么洋货？咳咳，别不舍得钱么，儿子有钱。嗯，儿子知道了，回来前会打电话来的。好，挂了啊。”
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两个美女身影，正是李诗嫣和范可儿。可儿朝赵诚远远招了招手：“嗨，出来。”
满教室的孩纸“哦”地起哄，赵诚忸忸捏捏地起身走去。
何白涛和秃鹫也随即站起，准备尾随而去，当着美女的面，把赵诚打得重伤不下火线。
走过赵诚座位，传来老式手机“滴滴滴”的铃声，赵诚走得匆忙，挂掉和老娘通话后，把手机留在了桌上。
何白涛愣了愣，大步走上前去，望着这款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手机，他极其难看地笑了：现在走到大街上，逮着一千年轻人挨个查手机，能找出这种老掉牙的么？
这个穷鬼！窝囊废！
这小子跟美女经常通话吗？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与醋意，何白涛拿起了手机细看来电显示，差点再一次晕倒在地——手机上的字幕坏了，看不清来电号码。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个没完，何白涛本能地按下了通话键。
“诚儿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娘都快要挂了呢。”
电话那头，是个老太婆的声音，全川音。原来是赵诚老娘，他伸手就想按掉通话。
“诚儿啊，国际电话老贵了，娘长话短说，你从美国回来，给娘捎点全村人都羡慕的特产吧，叫肯得鸡，这是啥鸡呀，娘不好意思多问村人，显得没文化，儿子你肯定知道。娘在全村得瑟得瑟。”
嗯？
国际电话？还从美国回来？这分明是对赵诚说的啊，这小瘪三怎么会从美国回来？
奇怪之极。
“大娘，我是赵诚同事，也是送快餐的，需要我转告他吗？”何白涛决心弄清这事，“赵诚怎么的就去美国了？”
“啊，难道我记错了？可是诚儿讲过多次，说高二跳级考进青华大学后，就被保送到美国免费留学，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刚才几分钟前，他还来电话这么说呢。呵，也许我老糊涂了，不是美国那是哪儿啊？唉，国际电话费老贵了，同事你就跟诚儿讲一声吧，别叫他回电了。”
我靠！何白涛在心里天崩地裂般喊出这俩字。他惊觉此事重大，赶紧掏出自己的新款诺基亚，按下了录音键。
“大娘别挂电话，赵诚考进青华大学了？不是去打工送快餐的？”
“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儿子当然是考进青华大学喽，还被保送美国留学呢，学的是经济系，这我记得挺牢的。他每次打来电话，都说是在美国呢。哎奇怪了，你不是他同事吗，怎么会是送快餐的？又怎么会问这种没头脑的话。不讲了，省钱，再会啊。”
挂断电话前，老太太不无自豪地特意强调道：“国家还给留学生的父母每年免费体检呢。喏，我可是全村头一个哟，村里老头老太没一个不眼红的。”
听筒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何白涛的心里却乐开了怀，泥妹啊，送快餐的小瘪三，吹牛吹得那叫一个逼啊，竟然去美国留学了？泥妹的留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青华大学保送的？居然还是学经济的？跟哥赶一个趟、上一个专业了？哈哈，居然有吊到爆的这种事？
诚信，做人要诚信！老爸不是这事交给学生会解决吗，哈哈哈，机会就这么华丽丽地来喽！
“吼吼吼……”举着手机，何白涛闷声大笑。
他决定，学生会马上策划召集全体在校学生，举行场爱国主义诚信教育大会，彻底搞臭送快餐的，让他臭遍全校，无立足之地！
赵诚，你死定了！
一场大阴谋，缓缓拉开了帷幕。
第24章 调戏见习生
赵诚走出教室，不明白美女找他什么事，美女也不说，嘻嘻笑着，一左一右挟持着他，一路给拖到教学楼下。
道路边，停着辆凯迪拉克，正是范董事长座驾。
打开门，两个美女就把赵诚塞进车里，范董坐在驾驶座，夫人坐副驾，后座塞进三人，还相当宽敞。
范夫人顺手从前面，将只手提电脑的箱子递了过来。
赵诚看得直傻眼，咋的了。
李诗嫣和范可儿七手八脚地拆着包装：“赵大哥，我们上午去买电脑了。你看，苹果新款，一万八的。你又是乱点鸳鸯谱，又在龙吟镇救了我们，咱姐妹俩核计了下，得好好感谢你才是。”
“不不不……”赵诚连声结巴着，“感谢，已经感谢过了，范董的礼品好重，我都拎不动，不能再要了……”
“啷个事么！”董事长从驾驶座扔了句过来，“我的是我的，可儿嫣儿的感谢，是她们的，两码事么。”
“这……”电脑像只烫手山芋，赵诚万万不敢接。
可儿动( 商界之王 http://www.xlawen.com/kan/17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