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抱歉(第3/3 页)

他气息混乱，呼时如游丝，吐时如风箱，仿佛胸中藏了一道雷霆，挥之不去！</p>

圣罗兰加洛斯面色惊诧，咬牙试图朝着夏亚伸手，但是手臂才一抬起便软软落下，忍不住就朝着索尔汉尼根看去。</p>

奥丁神皇此刻却仿佛呆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道新鲜的伤口，鲜血缓缓流淌——这一刺，虽然并不深，伤的也并不重，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刺中了自己！</p>

肌肤的微微的疼痛是那么的敏锐清晰！</p>

终于，他抬起头来，看了跪在地上的夏亚一眼，眼神里说不尽的惊奇，然后发现了夏亚胸膛诡异的起伏，气息近乎于崩溃一样的狂乱。索尔汉尼根才走了上去，一手在夏亚胸前一拍。</p>

波！</p>

夏亚张口来，狂喷鲜血！这态势很是吓人，似乎要将他满腔热血都喷尽一般！</p>

可偏偏连喷了数口之后，他呼吸终于平缓下来，这才猛烈咳嗽起来，脸上却反而恢复了一丝活气。</p>

索尔汉尼根眯着眼睛，看了看圣罗兰加洛斯。</p>

“我现在相信了，他的确是你的儿子。”</p>

他又看了看夏亚，低声道：“刚才这一刺，很好！”</p>

夏亚摇头，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却努力用颤抖的手，紧紧攥住了圣罗兰加洛斯的手。</p>

触感冰凉，圣罗兰加洛斯的手如一块寒冰，再无一丝热意。</p>

“其实，你不必这么拼命。”</p>

温和的声音，让夏亚忽然眼睛热了起来。</p>

“其实，你心中想的，我都明白。”</p>

夏亚终于开始落泪，他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p>

“其实，我一直都很遗憾，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p>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时常在想。”</p>

“其实，我并不是冷漠。我把你交给那个家伙，只是想让你能逃开这片天空。”</p>

“其实，我也有我的自私，我希望我的儿子能生活在自由的世界里，哪怕他永远都不认得我。”</p>

“其实，我很后悔我去看了你，很后悔把你又拖进了这个漩涡。”</p>

夏亚用力攥着她的手，攥的很紧很紧，过于用力，他全身都在颤抖。</p>

“很抱歉，这么晚才见到你。很抱歉，这么晚才让你知道这些。还有，很抱歉，因为……”圣罗兰加洛斯嘴角**一丝苦笑：“要让你亲眼看见我这样的离开你，我只想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个魔法阵回溯的力量，虽然帮我冲破了力量的禁锢，但代价就是我的生命。得到力量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并不后悔，也很满意，至少我有生之年，能体会到了大元境界。你不用向索尔复仇，不是他杀了我，是我自己的选择。”</p>

她忽然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夏亚的眼睛。</p>

“……你有一双和你父亲一样的眼睛。”圣罗兰加洛斯的语气越发的温柔，眼神越发的祥和：“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喜欢看书，喜欢午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喜欢平静而自由的日子，喜欢说一些连我都听不太懂，其实并不好笑的笑话。”</p>

说着，她仿佛幽幽叹了口气：“他是生活在圣城里的一个很平凡很平庸的人，圣城里这样的人不多，他学武没有天赋，学魔法没有天赋，喜欢看书不喜欢洗澡，脑子里却总有一些奇妙古怪的想法，他在圣城朋友不多……但是我却一直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p>

“我很遗憾你没有见过他……虽然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就这么平凡的活着，然后平凡的病故，但是我却希望你记住，你曾经有一个很好的父亲，因为……把你送出圣城，原本就是他的主意。”</p>

“你笑起来很像他，生气皱眉的时候也很像他，就连你蛮不讲理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很像他。”圣罗兰加洛斯终于缓缓抬起了手——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当手掌缓缓落在了夏亚的脸庞上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眼睛里，那光彩一分一分的消退着……</p>

她的手指轻轻抚去夏亚眼角的泪痕，忽然就仿佛如这世界上那千千万万普通的母亲一般，低声道；“你身上那么多伤……疼不疼？”</p>

“不疼。”夏亚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齿，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此刻的夏亚，他的声音就仿佛一个年幼的孩子，泣不成声，仿佛带着一丝幼稚，一丝茫然！</p>

他的声音在颤抖，轻轻的，轻轻的哀求：“你……能不能不要死？你不要死……好不好？”</p>

“很，很抱歉啊……你的请求，我真的，真的做不到……”</p>

就此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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