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2/3 页)

【欧泊？！】科洛林的声音发着抖。</p>

大海与熔岩的信念领域同时一收，继而化为靛蓝与赤红色的龙卷旋转着冲向天空。欧泊的信念在崩毁的那一刻前溃散，星辰的信念转瞬即逝，犹如刹那间的闪光，所有人又回到了现实的宇宙之中。</p>

双方撤回了自己的信念之力。</p>

饕的机甲化作席卷的黑羽，裹住了远方飞来的黑色太空舱，欧泊被纳入饕的体内，科洛林再不看空旷宇宙中孤寂的龙鳐一眼，转身飞往旋光之握。</p>

它在空中庭院降落，欧泊清醒的同时被扔出了液体舱，一阵金属乱响，机器人残骸掉在地上。</p>

花园里满地湿淋淋的，他跪着大声咳嗽，仿佛要把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的悲痛与无奈，愤怒给咳出来。一只手抱住了他，科洛林单膝跪地，仔细地把布覆在他的唇上，脸上，为他擦去水迹。</p>

“我有几句话对你说，欧泊。”科洛林道。</p>

“我要离开这里。”欧泊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了……”</p>

欧泊挣扎着推开科洛林，抱着他的机器人，摇摇晃晃地跑向平台边缘，科洛林怒吼道：“欧泊！”</p>

他只是抬起一手，信念之力就把欧泊抓了回来。</p>

“放开我——”欧泊近乎崩溃地大喊。</p>

科洛林把他扔到宫殿门口，欧泊起身要逃，科洛林用信念之力把他抓回来，欧泊再逃，科洛林再抓，三番两次后，欧泊安静了。</p>

四周充满了温暖的火焰力量，仿佛在欧泊的灵魂里燃烧着，令他冰冷的内心逐渐复苏，他疲惫地靠在角落里，闭上双眼。</p>

科洛林一言不发，两人便这么安安静静地各自坐着。</p>

欧泊：“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p>

科洛林仿佛不认识般地打量着欧泊，许久后开口道：“欧泊，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我真想就这么不管你，让你去自生自灭。”</p>

欧泊抬眼看他，嘲道：“你如果一开始就这么选择，现在也没这么多事了。”</p>

科洛林释放出他的信念之力，欧泊心中一动，读到他最真实的念头——先前科洛林只是想把关在伊斯祖尔里一段时间，并非要让他永远呆在那里，几个月后等到欧泊反省结束后，便将把他放出来。</p>

科洛林把项链放在王座的扶手上，说：“算了，除了凯尔雷，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如何制造复制人，他现在是陨星帝国的忠实盟友，我想只要我开口请求，就能拿到他手上的技术，我是想为你复活它的。”</p>

“利用这些技术，我确实能办到，因为你的爱人的基因源自老师我，那么现在我赐予他新生，用你手里的机器人和我自身的基因来制造一个新的雷蒙，再用信念之力，抽出这块幻蓝萤石芯中所有的记忆备份灌输给他。于是你的爱人就能复活。”</p>

那一刻，欧泊的脑海中一片空白。</p>

“需要么？”科洛林淡淡道：“但作为交换条件，你得帮助我，为我做一件事，我保证不会太为难你的。”</p>

欧泊不住发抖，没有说话。</p>

“你不可能这么做。”欧泊说：“你愿意复制你自己？！”</p>

科洛林又道：“复制的只是躯壳与属于他自己的记忆，它本身就拥有自己的灵魂，我想我可以勉强接受，只要你带着他离开我眼皮底下，并承诺不用他冒充陨星之王，来做什么越矩的事情。”</p>

欧泊道：“我不会去杀雷克特的。”</p>

科洛林蹙眉道：“不需要你做这种事，你把我想成什么了？”</p>

欧泊蹙眉道：“不，我不想答应你的条件，也不想做任何事作为交换，老师说得对，雷蒙死了就是死了，追求这些只会令我的信念坠入黑暗里。”</p>

科洛林道：“蠢货，他们才是真正坠入黑暗的人，你知道莱杰森为什么恨他么？你也感觉到他们的分歧了？莱杰森不承认雷克特，雷克特也不喜欢莱杰森。因为莱杰森的父亲是个复制人，而雷克特为了守护人类，杀死了这个潜伏在人类世界里的复制人奸细，断送了莱杰森的幸福。”</p>

欧泊道：“这不一样，因为他是人类。”</p>

“是的。”科洛林赞许地说：“我们都是人类，而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我是旋光之握的领袖。我也是你的老师。我发现你很敏感，欧泊。我又改变主意了，打算不用条件，无偿送你一只我自己的复制人，并把项链里的备份记忆灌输给他，你觉得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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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泊道：“我不会要的，不，老师，我明确告诉你，不需要。”</p>

科洛林道：“那么做出来以后，我就留着自己玩了。”</p>

欧泊道：“你没有这个权利！把项链还给我！”</p>

科洛林：“当你的爱人很可怜，明明有复活的机会，却因为你那愚蠢的原则，而不得不再次**。”</p>

欧泊道：“我不需要这种怜悯，雷蒙也不需要。”</p>

科洛林沉默片刻，而后道：“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但这两个选项是我特意为你量身打造的，无法修改，就像老师对你的培养和给你定做的衣服，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一：接受雷蒙，让他回到你的身边，并离开旋光之握。二：不复活雷蒙，继续追随我。我相信如果你选择了二，你不会再背叛我。选吧，欧泊。”</p>

欧泊：“……”</p>

欧泊不明白科洛林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选项，明明上一刻他们彼此还肩负血海深仇，而科洛林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仿佛就改变了一切，况且听他的口气，继续留下来，当他的学徒反而是他网开一面的怜悯。</p>

欧泊根本不可能会继续跟在科洛林身旁，他还没有出口，科洛林便感觉到了。</p>

科洛林起身道：“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我想我得先派个人，到船底座去一趟，问问德拉蒙教皇的意思，可怜的雷克特与莱杰森还以为德拉蒙教皇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教皇应该会把技术芯片拷给我一份。”</p>

欧泊警惕地看着科洛林。</p>

“雷蒙只活在我的过去，我宁愿怀念他。”欧泊说：“别妄想用这个来让我屈服。”</p>

“你口不对心，欧泊。”科洛林淡淡道：“过去没有我，没有雷克特，更没有雷蒙，你忘了老师是怎么教你的？过去是不确定的，未来也是不确定的，唯一真实的，只有现在。”</p>

欧泊快疯了，他发疯一般地大笑起来，科洛林道：“先回去休息会，我相信你不会拒绝这份礼物的。”</p>

欧泊道：“你杀了我吧！”</p>

科洛林回到王座上，沉默了许久，而后开口道：“现在我认真地问你，欧泊，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和雷克特一样固执，都以为我只会做坏事，是不是？”</p>

欧泊冷冷道：“你在耍我，你想给我一个什么理由？因为你的复制体爱上了我？所以你打算成全我们？我觉得这不像你的作风。”</p>

科洛林道：“为什么不呢？我也祝福过凯萨的爱情，并以整个女萝星作为他的聘礼。而制造个复制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是想通过他，来让你明白一些事情。回去睡会，你困了，欧泊，醒来以后记得想清楚，别这么固执。”</p>

科洛林抬起一手，平抚而过，欧泊还有很多话要说，却无法抗拒那突如其来的睡意，眼皮渐渐沉重，倒在大厅内的地上，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