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第2/3 页)

欧泊眼都花了，他根本不知道不停重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雷蒙是不是同一个复制体，就像置身于人群中，而所有的人都拥有同样的外貌特征——不，还有灵魂。</p>

自动化工厂发出巨响，欧泊躺上流水线的传送带，在反重力浇注机的另一个端口处滚下隧道，进入电子信息厂房，光屏横飞来去，高处有一个复制人正在操控信息中枢，浇铸零件。</p>

那是一个大型原子炉部件。</p>

欧泊依稀能辨认出它的特点。他又沿通风口小心地爬进去，从另一边下来，看到一排十只未铸成的机甲。</p>

它是一种新型号，像是烈星机与陨星机甲的改良品，只是不知道性能如何。</p>

“换班了。”一名复制人过来道。</p>

浇铸的复制人技师摘下虹片眼镜，扔在桌上，说：“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p>

“我还得上夜班。”那接手的复制人说：“知足点吧。”</p>

技师摘下帽子，走了，复制人坐上控制台，戴好虹片，忽然道：“谁在那里？”</p>

轰一声仓库门关闭，雷蒙的复制人跑向堆放着零件的库房角落，欧泊心道不妙，释出信念之力，那复制人根本不是对手，原地一滑，仰摔在地上。</p>

紧接着一把光子锯呼呼打旋飞来，钉在地上，距离那复制人的耳朵不足半寸。</p>

“把门打开！”欧泊说：“培养中心在什么地方？”</p>

复制人看到从材料箱后现身的欧泊，惊疑不定，蹙眉道：“你是谁？”</p>

欧泊道：“别废话！起来！带我去培养中心！”</p>

“什么？”复制人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人类？从哪里来的？”</p>

欧泊说：“去制造你们的地方，培养复制人的厂房里。”</p>

那复制人眉头拧了起来，眼里充满戾气，那表情欧泊见过太多次了，每当雷蒙碰上不喜欢的人，就会隐约出现这个神态，面对难缠的雇主，或者是难以解决的敌人时……</p>

他直接读取复制人的内心，得到了一个讯息：人类果然将他们当成批量机器。</p>

有什么不一样么？欧泊根本无法承认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独立的灵魂。他烦躁得很，只求快点离开这里，说：“识相点，带我过去。”</p>

复制人的内心思考在欧泊的审视下暴露无遗——就像凯尔雷所言，人类是来毁灭他们的，出去以后需要呼救。</p>

欧泊深深吸了口气，说：“别妄想耍什么花招，我知道你在想，离开这里以后就叫你的同伴一起上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你。”</p>

复制人说：“你有什么目的？”</p>

“走！”欧泊大声道，他实在无法对一个和雷蒙或科洛林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起多少敌意，只得凭借装模作样的呵斥来表达自己的凶狠。</p>

复制人看了他很久，说：“到这边来。”</p>

他带着欧泊走进一个狭小的通道，欧泊心思复杂，他会呼救么？看这样子似乎不会了，待会看到培养舱的时候应该怎么办？</p>

雷克特：【欧泊，你那边情况怎么样？】</p>

欧泊：【我抓住了一个复制人，正在让他带我去温室。】</p>

雷克特：【我马上要接近原子炉了，小心这些家伙，他们的战斗能力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强，我中途与几只个体交过手，如果不使用信念之力，会相当难对付、】</p>

欧泊：【是吗？你……】</p>

欧泊听雷克特所言便想到了过程，他说“交过手”，多半就是杀了几只复制人，正思考时身前的复制人倏然转身。</p>

欧泊马上抽身退后，复制人以徒手搏击直击欧泊喉结！</p>

欧泊道：“别逼我动真格的！“</p>

复制人道：“投降吧！我不会杀你！马上就有人过来了！“</p>

雷蒙的身手快得像风一样，欧泊在这狭小的走廊里根本施展不开，只得以信念之力对敌，将精神力凝聚成实体，一招将他直推出去，雷蒙似乎早就预料到欧泊会使用这招，身在半空翻了个跟斗，一转身，跑向通道尽头，抬手拍向墙壁高处的警报按钮。</p>

说时迟那时快，欧泊指环上的真火凤凰幻化为大剑，他几步追上去，双手力握阔剑，使力一甩。</p>

金红阔剑化作一道光飞了出去，诤然将复制人钉在通道尽头的墙壁上，血液喷了满墙，他的手始终只距警报按键不到十公分，全身不住痉挛。</p>

欧泊站着喘息，似乎被吓着了，片刻后他走上前去，雷蒙侧脸贴在墙壁上，身体被牢牢钉住，嘴唇动了动，说：“你……”</p>

他的嘴里溢出一口血，五指抽搐，心脏处的原子炉从背后透出蓝光。</p>

欧泊说：“对不起……对不起。”</p>

他发着抖，把手从背后**雷蒙的胸腔内，摸到原子炉，把它关上。</p>

雷蒙的手无力垂下。</p>

欧泊拔出大剑，收为戒指，复制人的躯体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p>

他镇定了些，推开门出去，外面是另一个温室。此刻夕阳的光已近完全消失，整个星球上被入夜前的暮色笼罩，远方有一栋高楼，像是办公地点。</p>

欧泊站在温室的一条供水渠内洗去手上血迹，准备进高楼里探查。</p>

他躬身站在暮色里，洗着洗着，就像受到直觉驱使一般抬头，对面站着一个复制人，脸上尽是疑惑的神色。</p>

欧泊犹如惊弓之鸟般退开一步，对方说：“我没有恶意，你是人类？”</p>

欧泊急促喘息，仿佛对着熟悉的雷蒙，雷蒙说：“你看上去不太好，朋友。发生了什么事？”</p>

欧泊提防地说：“没……没什么。”</p>

他读复制人的心，读到一个疑问：要叫人么？把人喊过来？片刻后这个复制人打消了喊人的念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