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三章合一(第2/3 页)

“皇上和容华下了半宿的棋，最后二更天不到时皇上提前回了乾清宫。”</p>

沈嫣抬了下手，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之前的事，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方容华第一次侍寝后的当天就晋升成了婕妤，还赏赐了许多东西，并直接搬到了清秋阁这儿，独居一处。</p>

后来这些妃子中，也没谁像她晋升的这么快的，皇上对她算是宠爱有加，每回到清秋阁后都会赏赐一些东西，还比别人要多一些。</p>

等等。</p>

沈嫣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方容华，这会儿就算是羞于启齿她也得问：“你们可圆房了？”</p>

方容华啜泣着摇头，胸口起伏着，说话还一顿一顿：“没......没有。”</p>

“内庭拿走的元帕是怎么回事。”</p>

“是，是鸡血。”</p>

“那这半年！”沈嫣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半没再继续往下说，她明白了，这半年来皇上到清秋阁，就是在这儿批批奏章，和方容华下棋谈诗。</p>

难怪每次皇上来过后方容华都要告假，来的频繁了她还会生病，难怪人日渐消瘦，每回都一整夜不睡，得战战兢兢的伺候着，还弄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样，时间一长，人怎么会不累。</p>

“之前本宫问你时，为何不说？”</p>

方容华擦了下眼泪，她不敢啊。</p>

皇上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有些怕皇上那不苟言笑的样子，下了一个时辰的棋后本是要睡了，皇上却没作声，在家时这时辰她早就躺下了，当时她只能强撑着陪皇上下棋，后来下了半宿，快子时时，人都饿了，便叫御膳房送了吃的过来，吃过之后已经一更天了，皇上便让她自己去休息，没呆多久，就回了乾清宫。</p>

跟在皇上身边的李福公公还拿了一块沾了鸡血的元帕给她，一早内庭中的嬷嬷要来收的。</p>

方容华不明所以，更不敢问什么，皇上没碰她却要假装已经和她圆房，还要瞒下这件事。</p>

正当她以为皇上再也不会过来时，第二天一早内庭的嬷嬷离开后，赏赐就下来了，不仅晋升了她的份位，还赏她独居清秋阁，不必和其余新进的妃子住在一起，清秋阁清净，和乾清宫离的又不远，更方便皇上过来了。</p>

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p>

此后，皇上每月都会来两三回，有时还会多一些，来的时候不是看奏折就是和她聊天下棋，最迟到三更天就离开，有时会早一些，方容华侍奉的很累，每次都要全神贯注的去应付，她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来这儿什么都不做，圆房的事都要隐瞒。</p>

可这件事方容华谁都不敢说，更不敢问别的那些侍寝过的妃子，她怕皇上对别人也是如此，更怕皇上这么做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隐情，倘若传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在背后乱嚼舌根损皇上威严，她的罪就大了，所以方容华就将这些事瞒的死死的。</p>

起初她是能应付的，后来便越来越力不从心，先是心中藏着事儿，再是皇上每次过来，她都侍奉的很累，皇上不苟言笑满是威严，她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前一回还没缓过劲来，下回又来了，如此对她而言就是恶性循环，夜里睡不好，白天也不安稳，时间长了人也瘦了，还得时不时告假休息才能缓过劲来。</p>

这次原本不会病的这么厉害，是上月皇上多来了一回，这月初又接连两日，便将她直接给拖垮了。</p>

人病着的时候就是如此，脆弱的很，方容华满心想的都是病了之后可以不用再见到皇上，她宁愿多病几日也不愿意提心吊胆的侍奉皇上，所以沈嫣提起那句话时，她才会崩溃大哭，没能忍住，都说了出来。</p>

内屋中很安静，除了方容华克制不住的啜泣声，跪在地上的宫女红着眼眶不敢出声，沈嫣看着她，来之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p>

她以为皇上是很喜欢方容华，宠爱有加，最多是‘索取无度’了，但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即便是她身为皇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关切一下方容华的身子，让太医来调理调理。</p>

来之前她还期盼过，方容华能早日为皇上生下子嗣，可现在情况变成这样，她始料未及。</p>

她更不明白的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p>

许久，沈嫣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p>

方容华直起身子看着她，这神态，就像是在等她给答复，急切的，又不敢开口说。</p>

沈嫣知道她要问什么：“皇上不会过来的。”</p>

“真的？”</p>

沈嫣低头看她拉住自己的手，不知该笑还是无奈：“真的。”</p>

眼见着方容华松了一口气，沈嫣无语，交代了几句后离开了清秋阁。</p>

......</p>

回永和宫时沈嫣走的特别慢，她一直在想事情。</p>

红莺跟在她身旁，快过桥时，一阵风吹过来，有冰凉凉的东西打到了她的脸上，沈嫣抬起头，半空中顺风飘飘扬扬落下晶莹。</p>

“娘娘，下雪了。”红莺轻呼了声，抬头一看，刚刚还在她前面的娘娘，一下拐过弯儿朝桥右边儿走去了，可回永和宫得朝左啊。</p>

红莺忙跟了上去：“娘娘。”</p>

“去长禧宫。”</p>

沈嫣是越想越不对，别的事也就罢了，事关这个必须要弄清楚才行。</p>

去长禧宫要走半刻钟的路，到门口后，守在外面的宫女匆匆进去禀报，很快陈昭仪带人前来恭迎。</p>

沈嫣让她起来：“外面冷，进去说。”</p>

陈昭仪跟了她进屋，遣散了屋子侍奉的人，就留下一个贴身的宫女端茶递水，等皇后坐下后她才在对面坐下：“娘娘怎么会过来。”</p>

沈嫣和陈昭仪过去就认识，沈家和陈家走的也近，沈嫣也就没绕弯子：“我有件事问你。”</p>

听皇后娘娘自称是‘我’，陈昭仪微端起了身子：“您说。”</p>

“皇上到长禧宫来过夜，可与你圆房了？”</p>

陈昭仪一怔，对上皇后娘娘那目光，稍作片刻，她捧起宫女递上来的茶盏，捂了捂手，心中权衡几分后回答道：“还未。”</p>

皇后娘娘会这么问就是有所依据，陈昭仪不会在这是上拿乔，身份有别，她也不能反问皇后娘娘为何这么问，便只有照实说。</p>

得到回答后，接下来的沈嫣就能料到了，长禧宫这儿皇上每月都会来一两日，既然没有圆房，那便和方容华那儿差不多。</p>

这样的事，没人会说出去。</p>

一来丢面子，皇上夜宿却没碰自己，说出去脸面往哪儿搁；二是不敢说，说出去之后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话来，到时候揪到自己头上，可是会倒大霉。</p>

唯一和清秋阁那儿的区别是，陈昭仪的状态要好太多。她的心态好，夜里侍奉过皇上，三更天走，她便三更天休息，一更天离开，她便一更天休息，睡的很好，饶是呆到上早朝再走，她也能在去永和宫请安后回来接着休息，她平日里又没多少事，皇上也不是天天过来，所以很容易就缓过劲来，也不会委屈了自己，所以并不会像方容华那样。</p>

而眼下，沈嫣开始担心，这么多妃子中，还有多少位是“假圆房”的，皇上该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p>

沈嫣想到了安嫔。</p>

......</p>

这天傍晚，沈嫣派了人去乾清宫，请皇上入夜到永和宫来。</p>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沈嫣从未在这时辰派人去乾清宫请过皇上，有事也都是白天。</p>

所以皇上来的格外早。</p>

天还没暗下来皇上就来了，沈嫣正在架子上找书，好不容易找到了，皇上进来了，沈嫣又将书放了回去，出去迎人。</p>

皇上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p>

用过晚膳后时辰尚早，沈嫣就陪皇上下了一盘棋，大宝蹲坐在桌旁，像是能看懂似的，脑袋随着那黑子白子动着，格外认真。</p>

下过一半，沈嫣这边碗里的白旗子已经不多了。</p>

“有心事？”纪凛故意放水了一步，沈嫣还没察觉，仍旧是按着那步骤下了棋子，这根本不像平日里的她，纪凛便将棋子放回了碗中，望着她，“发生什么事了？”</p>

“我今天去清秋阁了，方容华病的很厉害。”沈嫣抬起头与他对视，手里捏着一枚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上，随着棋子落下，尽量让这语气平和些，“她说皇上去的这两日，忙于批奏折，整宿没睡，十分的辛苦。”</p>

纪凛从碗里重新拿起一枚，放到她前方的位置，大有要攻略她最后防线的意思，淡淡哦了声，没说其他。</p>

沈嫣阻挡了一枚：“皇上之前去清秋阁，也是忙于这些事，都未曾有空躺下休息。”</p>

纪凛没作声，下的那位置来的凌厉许多。</p>

沈嫣将棋子捏在了手中，定定看着他：“皇上并未与方容华圆房。”</p>

纪凛坦然的很：“是。”</p>

沈嫣不解：“为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