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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没考试了。杜若准备去图书馆复习高数，半路收到李维的短信，说班导师张如涵找她。</p>

他们是双导师制，每班都有一个负责教学的班导师，相当于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他们班是杨长青老师；同时还有年级共用的管生活的班导师。</p>

说白了，便是时不时找学生聊聊天，帮他们解决非学习类的困难。</p>

办公室很大，没有隔间，每张桌子上都堆着如山的文件，像高三教室似的。角落里有几株茂盛的巴西木，绿意点缀。</p>

其他老师都去监考了，只有张如涵一人。</p>

“杜若啊，快，过来坐下。”</p>

杜若坐去办公桌对面，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p>

张如涵的桌子靠近窗户，百叶窗开着，外边的蓝天和树梢被分割成一块一块。阳光也被切割成一条一条，零落地洒进来，照在窗台的多肉花盆里，晕染出毛茸茸的微光。</p>

左手边和右手边各有几张办公桌，左边看过去，每张桌子都一览无余；但右边第二张办公桌上堆放的资料尤其高耸，遮蔽了那头的视线。</p>

“老师，你找我？”</p>

“开学半学期了，也没找机会聊天。今天叫你来谈谈心。”张如涵是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年轻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格外好听，“学校生活适应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p>

杜若觉得她笑容亲切，人也放松下来：</p>

“说实话，刚开始一个月很紧张。读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说上大学就轻松了，才不是呢。学校里厉害的人太多了，比你优秀的比你还努力，我每天都拼命看书，生怕被甩到后边。好在后来，也摸到了一些规律，就适应了，不会手忙脚乱，还能迅速跟上呢。”</p>

而且，她早开始自学课外教程了。不过，这就没必要拿出来炫耀了。</p>

张如涵赞许笑道：“你觉得适应，是因为你在不知不觉中能力提高了。”</p>

杜若笑了笑。</p>

“不过也要注意劳逸结合。”</p>

“知道的。”</p>

“参加社团了吗？”</p>

“没。”杜若认真道，“但我准备下学期尝试。”</p>

“那就好。多认识些同学。如果以后有心理上的压力，或是生活上的困难，都可以跟老师讲。”</p>

“嗯。”杜若正感激之时，张如涵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问：“你想申请国家助学金？”</p>

“是。”</p>

“不过这助学金规定只能给贫困生。”</p>

气氛微变，</p>

杜若一时间没接话。</p>

走廊上有人走过，直到那脚步声走远了，她才说：“我是啊。”</p>

张如涵点点下巴，沉吟半刻：“据我所知，你的手机是iPhone6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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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微微惊讶地瞪大眼瞳，看了她好几秒，才说：“这是别人的旧手机，送给我的。不是我买的。我没必要为了这笔钱而撒谎。”</p>

张如涵笑笑：“我就随口一问，不是怀疑你，你别多想。”</p>

“没事，我不在意。老师，申请助学金需要民政证明，我已经提供了，就夹在申请表后边。”</p>

“我看到了。不过，申请助学金的同学不止你一个，能否成功也要看以后的审核。”</p>

言下之意是得比穷。</p>

所幸，办公室里没有其他旁观者。就算自尊心被人摔碎在地，她也能捡起来拍拍灰尘兜好了，重新抬头走出去。</p>

阳光落在室内的巴西木上，叶片上的光泽静止不动。</p>

张如涵说：“对了，你说你家境贫困，那入学时怎么不申请助学贷款？”</p>

“有人定期地资助我，所以刚入学时我没查找过这种方式，但现在我也在申请。”</p>

“哦？是资助太少，方便问一下金额吗？”</p>

杜若一愣，立刻摇头：“不是。老师，我之所以申请助学金，是因为我已经受人资助太多，不希望继续给他们添麻烦，继续拿他们的钱了。”</p>

正说着，有人走进办公室。</p>

杜若如遭惊扰，立刻回头，是个男老师，他径自朝杜若这边走过来，经过之后，走到右手边第二张办公桌旁。</p>

那张堆满文件的乱糟糟的桌子便是他的。</p>

他卷起手中的纸张，扬手便轻轻敲在谁的脑袋上，哐地一声。</p>

张如涵并不意外，但杜若冷汗一冒，那堆文件后头，一直坐着一个人？</p>

男老师训斥：“**课是怎么会考出9分的？！”</p>

杜若盯着那堆文件，见那人稍稍坐直了身子，文件堆上冒出一丛漆黑的头发，他拿手扒拉两下发型。</p>

“我能做对9分的题，已经很不错了。”景明不耐烦地回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