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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B：“景先生对目前国内无人驾驶领域的现状有何看法，能与我们分享吗？”</p>

景明：“造势牟利。以次充好。发展不容乐观。春和会致力于不断强化革新技术，提高门槛，争当领头者。”</p>

这番话极为狂妄，无疑在对鹏程明嘲暗讽。</p>

记者群里窃窃私语了一番。</p>

杜若扭头看一眼他那散漫不羁的侧脸，又收回目光垂下眼眸。</p>

记者C：“Prime才刚重建，能在短时间内推出新车？”</p>

景明：“春和研发中心的工程师，以及Prime的每位队员，都准备了数年。”</p>

对方赞许地点点头。</p>

记者D：“不知道景先生还记不记得我？你还是大学生的时候，我就采访过你。”</p>

景明：“有印象。”</p>

“我没问题想问，就想和你说，今天参加Prime揭牌仪式特别高兴，希望你们越走越远。加油！”</p>

景明淡笑：“谢谢。”</p>

几番问答下来，场面和谐。</p>

很快只剩最后几个提问名额。</p>

边角一位男记者站起来，拿起话筒，大声问：“景先生对六年前的那场车祸有什么想解释的？毕竟死掉的是你们其中一位队友。而且网络上对此批评很多。”</p>

现场顿时安静下去。谁都不是**，这是砸场子来了。</p>

杜若脸色变白，抬起眼眸，就见陈贤迅速带了保安准备阻止。</p>

可景明开口了，还算克制：“当年由于客观条件和技术瓶颈制约，导致Prime No.2撞车……”</p>

他才开口，记者竟直接打断：“客观条件？！可我听说，Prime No.2之所以车毁人亡，是由于你们的不专业和骄傲自大。你们这样的态度，如何保障未来客户的安全？！”</p>

景明盯他一秒，要再度开口，不想杜若直接斥道：“听说？你听谁说的？！——告诉我名字！”</p>

现场鸦雀无声，记者也被问住。</p>

“看来是没有。听谣言说的？”杜若冷笑一声，质问，“你是新科技网的记者？说话如此不负责任，以讹传讹，你们主编知道吗？当年公安局的调查报告上清清楚楚写了：‘现有的技术和安全防范措施无法支撑车辆整体运行速度和自主意识’。这话的意思就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你现在提这些问题，是质疑办案专家作假，警察渎职包庇？是吗？”</p>

记者脸都绿了，他哪敢？</p>

“还有，你刚才说安全问题。意思是无人驾驶人工智能是洪水猛兽，威胁人类安全？偏偏这正是现在国家大力发展推动的项目，你上来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什么目的？”杜若已是咄咄逼人，“说国家政策失误了？”</p>

对方涨红了脸，拿起话筒反驳：“你曲解——”</p>

“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记者的？为获取曝光和关注，歪曲事实恶意污蔑，二次伤害逝者家属，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以后春和科技跟你们网站不会再有任何合作！包括但不限于采访、信息分享、技术交流！”</p>

话一出口，落针可闻。</p>

杨姝等人都吃惊了。</p>

景明看着身边的她，看她气得小脸通红，声色俱厉，藏在桌下的手脚却剧烈打着颤。</p>

他握住她的手。</p>

杜若脑子一懵，一下子软了下来，但没敢扭头看景明。她看向台下众人，语气缓和下去，道，</p>

“各位，当年的车祸，我们学校开过一场发布会。我借用学校发言人的一句话来回复大家，回复网络上的恶意攻击和谩骂：</p>

‘科学研究的道路上，总有让人心碎的失败和挫折，因此，成功和成就才格外难得。希望年轻人们不要气馁，不要灰心，爬起来，继续上路。母校会永远支持你们。’</p>

这……”</p>

她深一口气，抑住语气中的颤音，</p>

“什么是科学应有的态度，这就是。</p>

景明他……我们从来没有逃避。这也是为什么会选择今天作为Prime揭牌的日子。因为这是我们队友的忌日，因为要用这一天来警醒自己，在未来的路上更加冷静，清醒，不断求索。也与在座各位，共勉。”</p>

一秒的安静后，有人鼓起了掌。其他人也跟随，很快掌声雷动，为Prime喝彩。</p>

阳光灿烂，秋意盎然。</p>

现场重新欢声笑语，气氛融洽。</p>

发布会散后，景明被不少同行牵绊，留在场内。</p>

杜若快步逃回休息室，腿脚还在发抖。</p>

刚才擅自说和新闻网绝交，还扯什么警察国家政策，不知闯祸了没。</p>

忐忑不知多久，景明开门进来。</p>

杜若捏着手指坐在原地，一动不动。</p>

景明拉了把椅子到她对面坐下，双**，手肘搭在膝盖上，倾身近距离看她：</p>

“是谁说，说话别那么冲的？嗯？”</p>

杜若头皮一麻，别开眼睛，顶嘴：“那人烦死了，我就是想骂他！”</p>

景明说：“脾气这么大，也不改改？”</p>

杜若一愣，抬起头，撞见他眼眸深深。</p>

她小声：“我刚说的话是不是过头……”</p>

他轻闭一下眼，摇了摇头。</p>

“台词想了多久？”</p>

“一直在想。”</p>

景明一时无言，低下头，紧紧握住她的手，拇指肚在她手背上一下一下抚着。</p>

他景明，居然也有被女人保护的时候。</p>

这感觉还真是，窝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