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坐庄(第3/3 页)
“什、什么?”</p>
梁玉慢慢站起来,缓缓走近他,在袁樵耳热心跳的时候伸出手,给他正了正帽子:“好啦,去吧。”</p>
袁樵点失望,想把张阿虎抓起来之后多打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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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樵跨过门槛,吩咐一句:“关好门,不要冷着娘子。”才拽开步子去筹划接下来的事务。</p>
原本的接手楣县的计划要调整了,先得打击这股恶势力才行。不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些人这般作恶,除掉了他们正可立威,然后政令就可以通行了。再者,这几个恶人一定聚敛了不少财富,抄起来也是丰富县衙的库藏。袁樵敢打赌,楣县或许有富人,但是留给他这个新官的县衙一定是穷的。</p>
【下手要快,不可让他们转移了财产!要抄检到账目,拿到他们的心腹,尤其是账房。不,先不动手,先与何刺史谈谈养生,与王司马讲讲文章吧。】袁樵一肚子的阴险,却是一脸的正经严肃。</p>
门里,梁玉捂着嘴继续笑,笑到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好一阵儿才停下来,打开门来,对外面说:“请吕师过来说话。”</p>
吕娘子须臾便至,没有打趣小两口见面,而是问:“如何?问出什么来了吗?”</p>
梁玉简要说了袁樵取得的口供以及她与袁樵达成的共识,吕娘子心道,【我原以为你真是两千里最凶,没想到这里个个不是善类。唔,不过算上今天的事迹,应该还是你最凶了。】口里说:“难得他对你一片赤诚。”</p>
梁玉笑道:“对。咱们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p>
吕娘子问道:“三娘打算挑谁?”</p>
“唔……张阿虎敢冲击县令,魏正兼并,这些都该以国法严惩的,我就吃点亏,与毕喜火并吧。”</p>
吕娘子赞许道:“好好一朵娇花,把自己活成了个霸王。”</p>
虽有计划,梁玉还是等着袁樵跟何刺史、王司马相处一段时间再动作,不意这二位对袁氏子弟是非常礼貌的,可也没忘了她这位“三姨”。王司马三十来岁,与宋奇是一个命,前妻死了,后妻还没娶上。何刺史的夫人则在老家伺候父母、抚育子女,日常照顾王刺史起居的是个妾。两人都无女眷,便都使仆人给梁玉送了拜帖与礼物——称赞她击杀“四凶”的义举。</p>
这二位还不知道梁玉的未婚夫就是袁樵,只当她是个少女孤身而来,特意嘱咐袁樵:“这一位有此义举,袁郎一定要好好安排她,不与那等流人放在一起。要单独有宅院居住,也不须劳作嘛!这个袁郎必然是明白的吧?”</p>
袁樵也含糊地说:“下官明白。”他恨不得说,要是把人接到我的后衙,当然会有宅院了。</p>
凡流人,一般都是给两间破屋,发把锄头,扔去开荒。或者有点技艺的,会拉锯的做木匠、会拿瓦刀的就去修城楼。若是生得好看一些的,说不定就被发配去干什么了。</p>
凡事又总有例外,官员家眷容易受到优待,梁玉这样有“义举”有后台的,更容易受到优待。</p>
何刺史虽然缠绵病榻、王司马总是对月感怀,两人却将这件事情办得很妥当。将城中一所不小的宅院拔给了梁玉,也不用她去种地,她只要在这里平平安安住到京城叫她回去,何、王二人便认为自己对得起仕林,也对得起自己的官帽了。</p>
何刺史本来还打算送她两个侍女伺候起居、派两个衙役给她看着前后门,听袁樵说她拉了一队人马过来,只得作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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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这宅子安排得位置颇巧,离州府、县衙都很近,离王司**住处也不远——楣县这破地方,县城就这么大。事先已经洒扫好了,梁玉带着人直接就能住进去。全家只有一个主人,可住人的地方就多了,二十骑也一同进入——只是马厩略显狭窄。梁玉交给吕娘子去筹划。</p>
“押送”的差役跟袁樵办了交割,拿着梁玉、袁樵给的好处,骑上了马,撒跑就往京城奔去送信。</p>
刘、杨两位夫人收拾县衙,袁樵与何、王二人周旋,一面暗中观察张阿虎等人的情状。袁家做官几百年,如果有“官精”这种妖精,袁樵一定生下来就是这个品目里的纯血。楣县的士绅拜见、娘子们的拜访,他们都应付自如。</p>
而梁玉这里,却收到了一份别开生面的“请罪”——张阿虎他哭天抹泪地捆了两个“不懂事的囚徒”,上门来跟她请罪来了。</p>
【我挑的不是你,你来讨什么打?】</p>
王吉利躬身问道:“三娘,如何打发他?”</p>
梁玉道:“还用打发吗?门一关,让他走!让王大郎他们把街给我清了,敢盯我门上的梢,有一个打一个,打到不敢再看一眼为止。”张阿虎要是不派人盯着她的门,她头剁下来当马球打!</p>
“是。”</p>
王吉利出去将张阿虎客客气气地送走了:“这位郎君,我家门内只有女眷,您这么办可不大体面呀。难道要三娘亲自见你?”他的口气里还带一丝鄙夷,就这死囚徒,也配见三娘吗?</p>
张阿虎也不敢逼着求见,一般流人,他能打进门去,看到漂亮的就抢了又怎样?梁玉不一样,不提靠山,她那二十个打手,个个都不是寻常人。见过血的,张阿虎很肯定。最倒霉的是,那血还是他送的。</p>
张阿虎吩咐人一定要看好梁玉,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又喜欢干什么,以便讨好。他还是个流人呢,【如果攀上了这个门路,那以后……】</p>
带着这种梦想,张阿虎上了马:“去毕六那里。”</p>
人是跟毕六借的,他请了一回罪没用,下回不得备更重的礼物吗?从京城出来的贵人,怕是看不上他的这点礼的,毕六也不能袖手旁观,要出血大家一块儿出。</p>
梁宅这边,王大郎——就是丰邑公主所赠骑士的头儿——已带人清了一条街,县城就巴掌大,他清完了眼睛,也顺路知道了张阿虎要去哪里。飞马回来禀报。</p>
梁玉对吕娘子道:“你看好家,男仆留给你,他们我带走!等不到小先生发话了,就在今天。”</p>
吕娘子道:“你刀呢?”</p>
梁玉一抬手:“带上了。放心。上马,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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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虎正与毕喜打擂台,两人各有勾结的人,互相看不大起。毕喜看张阿虎是个拉**的绿帽子,张阿虎看毕喜是个拳头比脑袋大的傻冒。</p>
毕喜眼睛一翻:“张四!你他**说什么?你借了我的人去,带着箭跑回来了,还敢管我要钱?”</p>
张阿虎不甘示弱:“要不是你的人撺掇,我的人怎么会去送死?”接着口气一软,“毕六哥,那一位是京城里来的,吹不得打不得,咱们就认个孙子又怎么样?你还能硬杠不成?”</p>
毕喜心道,我就是去送礼,也不跟你一道,凭什么呀?你惹的人!她一个女子,恐怕用不着你这个乌龟,我就不一样了,难道贵人不需要打手吗?</p>
还真不用!</p>
两人正争吵,毕喜那走在街上威风八面的打手们惊恐地跑了进来:“六爷,不好了!有人来踢馆来了!”</p>
毕喜大怒:“哪个孙子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没有卵子吗?不就是踢馆,你慌什么慌?”</p>
【哟,还挺横!】梁玉乐了,歪歪头,王大郎带人便冲进了毕宅。</p>
张、毕二人都认得这装束,一齐惊道:“她怎么来了?”</p>
打手嗫嚅着:“就是她来了……”</p>
梁玉在厅前下了马,将毕喜这宅子打量了一下,比何刺史给她那宅子也不差,只是陈设辣眼了点。反拎着球杆放在背后,梁玉在王大郎等人的拥簇下进了大厅,王大郎等人都很紧张,以四个人弓上弦,遥指四方警戒,派头摆得足足的。</p>
王大郎低声道:“那个更胖一点的就是张阿虎。”张、毕二人都胖,腆着大肚子,只是张阿虎更胖。</p>
张阿虎先流口水再磕头:“贵人、贵人,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并不想冲撞贵人呀!”</p>
梁玉“哦”了一张,一球杆先把毕喜的一个打手打得鼻血长流,柔声道:“哎哟,你怎么流血了?我并不想打你的呀。”</p>
然后再不看张阿虎一眼,杆头点在铺地的青砖上,发出一声响,问毕喜:“你就是毕喜?本地流人里最凶的一个?狱中一霸?”</p>
毕喜见势不妙,已暗中蓄力,打算夺路而逃。自忖以他的一身本事,自然能找杨土司混一口饭吃。杨土司不收留,他就落草为寇也是可以的。反正不能落到这些贵人手里。张阿虎这个乌龟才是个傻冒,是真没见过贵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p>
毕喜一面毕恭毕敬地说:“小人只是个流人,不敢,不敢,但凭您吩咐。”</p>
“吩咐是没有的,我是来告诉你,狱霸换人做了。给我—打~!”梁玉将最后三个字说得韵律十足,王大郎等人下手却一点也不婉转悠扬,个个往死里使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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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原因写完了。</p>
流人狱霸的情况,我瞎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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