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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部分阅读

    自己都不曾想到,被十年的苦闷岁月压抑的不剩一丝烟火的雄心壮志居然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死灰复燃了。窦老大猛地拉起老婆和大萝卜的手,快步走上了附近的一个小土岗,五个人面向着一望无际的苍茫古原,手拉着手一字排开,窦天对着不远处一座黑乎乎的小山坡用尽全力吼了起来,“啊——”这吼声从洪亮逐渐变的尖利,似一把尖刀撕裂了驻足在荒原上不知几世几代的死寂,这刺耳的利啸虽然震得另外四个人情不自禁的捂住耳朵,但他们很快发现,他们不是那么恐惧了,于是他们也想象窦天一样喊,却发现窦天向他们做了个手势,“来,哥几个,跟我一块儿喊。三山五岳开道,我——来——啦——”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管他那么多,先喊两嗓子壮壮胆也不错。

    “三山五岳开道,我——来——啦——”当喊到第三遍的时候,几个人的心里顿生万丈豪情,什么无边的绝望,什么莫名的恐惧,什么怪异星空下的威压,什么空旷荒原中的无助,统统被五个年轻人用这充满**的迎风长啸冲得无影无踪了。这时如果有哪个神祗正好从双月前经过,他的下巴恐怕会从天上掉到地上——这是哪个位面来的异类,太嚣张了吧?

    曾经在上个世纪使中华民族最优秀的热血青年豪情澎湃的经典名句还隐隐回荡在荒原上,几个跨世纪的当代华夏儿女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对付眼前的局面了。窦天真是相当佩服异世大陆小说里那些独闯异界的英雄人物,你看人家,单枪匹马人生地不熟,竟能在陌生又凶险的世界里混得风生水起,甚至称王称霸,而现在自己是五个人,还费了这么大劲才鼓起勇气,哎,人比人得死啊。“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就先别琢磨这事儿了,”豆芽菜开始发言,“反正就是一他妈鸟不拉屎的地方呗。”小甜菜听了这话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大萝卜和兽医同时瞪大眼睛看着豆芽菜,他们觉得十年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窦老大好象真的回来了。“政委,老二,我们现在最先需要干什么?”豆芽菜这个文学爱好者那么多小说可不是白看的,他深知做一个好领导最重要的就是让团队中的每一个人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特长,而后形成合力,这样的集体才是有战斗力的。政委虽说只是部队里的政工干事,但他在蒙古草原上长大,不但弓马娴熟,更对野外生存有一定经验,军事训练又大大提高了他的理论水平和实战能力,这种非常时期先向他讨主意是明智的,至于兽医,这家伙业余时间经常参加自驾游、漂流这些活动,他的想法也可以参考。

    “先检查一下我们身上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政委已经回复了一贯的冷静。“对”。兽医也表示赞同,这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被豆芽菜从最初的蒙灯转向中拉出来后竟然面对着奇异的世界有些兴奋,有些跃跃欲试。几个人身上穿的衣服还算完好,但是被寄予厚望的手机全军覆没,可能是里面的元器件烧了,有点价植的就算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和兽医家传的从不离身的一套针灸用的银针,窦天安慰大家:“不管怎么样,我们还不是手无寸铁。”

    多米尼克阁下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它为了千心万苦找到的宝贝祭品不受伤害,黄继光般英勇地挡住了尖刀利斧一样的时空乱流,五个祭品得以保全,但神宠多米尼克彻底丧失了一切力量,就剩一口气了。当小甜菜把变成煤球的小白狗从一丛孤零零的荆刺旁抱起的时候,她发现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就要翘辫子了,赶忙招呼兽医过来看看。还没等兽医动手,多米尼克就被“嗷”的一声怪叫把即将升天的魂灵给拉了回来。它挣扎着挣开比多伽圣山还要沉重的眼皮,本来想给那个吵醒他的大嗓门一个利如刀锋的可怕眼神,可他实在太疲倦了,只是模模忽忽看到他憎恨的那个食人魔般魁梧的壮汉坐在地上一手捂嘴一手指着自己疼痛难忍的鼻子,用祭祀们咏叹时惯用的尖利颤音呐喊:“血,血——”

    就在这一刻,多米尼克决定不死了,他决心要让这个残忍的不让一条濒死的小狗安息的野蛮人受到严厉的惩罚。“哦,不对,”多米尼克立即给了自己一个尖锐的批评,“‘小狗’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贱生命对我的谬称,我自己绝不能这样称呼自己,我应该是忠诚的智慧的仁慈的神之宠侍多米尼克,对,前面还要加上勇敢。如果主人知道了我的英勇表现会给我什么奖励呢?丧丧.”当多米尼克想到未来可能落在自己头上的好事儿时,他感到僵硬的四肢又慢慢有了活力。

    第四章乡音难改

    作者:燕阳楼经过兽医极为熟练的紧急抢救,大萝卜终于清醒了过来,虽然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手指还在轻微的颤动但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勉强走路了。窦天看大萝卜脑门有点见汗,怕他着凉就招呼大家到那个小山坡下背背风。政委看豆芽菜和兽医对大萝卜的突然昏倒并不太紧张,很是奇怪,就问兽医是怎么回事,兽医正呲牙咧嘴的扛着大萝卜半边身子,就对政委说:“你去问老大吧,我们这位三爷忒沉。”

    窦天瞧了瞧大萝卜,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一想自从认识政委这半年来,四个人几乎无话不谈,就冲政委身为一政工干事,就敢把他信算命占卜的事情告诉他们哥仨,还把他知道的玄学知识当宝贝一样的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就知道他已经把窦天几个人当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再说,五个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大萝卜这点隐私再多一个人知道也没什么。于是窦天把大萝卜打小落下的一毛病一五一十告诉了政委。

    那一年窦天七岁,大萝卜五岁,两个人一天形影不离。有一次,窦天带大萝卜去看一个做烧鸡的个体户在自家门前杀鸡,当时他们距离杀鸡的人很近,小孩子好奇,想看清楚一点。该着有事,那个杀鸡的把鸡抹了脖子顺手往旁边地上的一个空铁桶里一扔,想让鸡自己到那桶里扑腾去,好再接着杀。没想到鸡没被扔到桶里,反倒一家伙扑腾到了窦天他们面前,大萝卜当时的个头还不高,一见那只鸡脖子上鲜血飞溅奔着自己的脸飞了过来,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亏杀鸡的人手疾眼快一脚踩住了疯狂挣扎的鸡。

    回家后,大萝卜被吓得大病一场,发了一宿高烧,做梦说的胡话全是血啊血的,后来好不容易才把烧退了下来。大萝卜病好后,就落下了一个晕血的毛病,这么些年中医西医的办法试了不少,都不见什么明显效果。倒是窦天和兽医后来偶然发现,大萝卜见血晕倒后先掐住他后颈上的肉,拍他后心,再按他人中,他就会很快缓醒过来,而他醒之后最好给他喝点水,这个可能是他当年发烧的原因。

    窦天说着说着,大伙已经走到了那座黑色的小山坡下,兽医把大萝卜安置在背风的地方休息,回过头来说:“我们老三命苦啊,就他这副身板,这身武艺,你说练什么柔道摔交,什么拳击散打简直不在话下。可他偏偏怕见血,没办法进了田径队,练那些干巴巴的标枪铁饼。哎!啥都不说了,天意弄人呐。”众人被他说得都有点心情沉重,只见兽医把窦天拉到自己面前一脸严肃的说:“老大,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请您示下。”正准备爬上坡顶观察地形的政委和正用袖子给大萝卜擦汗的小甜菜同时回头盯着兽医,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情况。只听兽医故意用压得很低而又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强烈建议,老三洞房那天咱们几个到他房门外听声。您说万一老三娶了个**,他要出现个什么状况,我们在跟前才能及时救护嘛。”一秒钟的沉默之后,窦天和政委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小甜菜红着脸啐骂兽医:“呸,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想象牙的东西。”男主角大萝卜低着头抚摩着小白狗的黑毛,假装没听见。小白狗呢?他把下巴按在地面上,用长耳朵拼命盖住扭成面团一样的脸。多米尼克忍得太辛苦了,他有点庆幸自己现在虚弱无力了,要不然他说不定会笑得满地打滚,“这个该死的小白脸,他可真是损得太有创意了,丧丧。恩?什么声音?”他那自打清醒后一直嗡嗡做响的耳朵忽然听到山坡那面好象有什么动静。

    尤萌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都说贼不走空,怎么就姑奶奶我这么点儿背,一个星期毫无收获。好不容易碰上一辆没锁的4500,刚钻进去还没等顺到什么值钱的呢,就糊理糊涂的到了这个天上有两个月亮的怪地方。当尤萌萌把自己大腿内侧掐出了一块淤青之后,那钻心的疼痛终于使她相信她不是在做梦,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她围着眼前这个巨大得象个小房子一样的龟壳转了好几圈,也没想明白自己明明在一辆汽车里,怎么醒来之后却躺在一个大龟壳里,这也太科幻、玄幻以及奇幻了吧。在她对新奇世界的不可置信逐渐消散之后,恐惧的魔爪迅速攫取了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女孩儿的心灵,她抱着膝盖靠坐在那个为了救她一命而被切削锻打得伤痕累累的龟壳旁边,支棱着耳朵搜索着四外的声音,可是,除了呜呜的风声她什么也听不到,这死气沉沉的寂静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些许的安心,反倒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正一点点变得象远处那一湾潭水一样冰冷。就在这无边的孤独把尤萌萌变的近乎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了鬼哭狼嚎般的尖声利啸,“有鬼“她吓得一头扎进巨大的龟壳里,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折磨得人快要发疯的鬼叫终于停了下来,可还没等尤萌萌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更为恐怖的魔鬼大合唱又开始摧残她那即将崩溃的神经。“我就要死了,我就要被鬼吃掉了,救命啊!”尤萌萌这个无神论者把观世音如来佛孙悟空猪八戒……反正凡是她知道的神仙都在心里求了个遍。可就在她疯狂许愿(包括得救了就嫁给猪八戒)的时候,她仿佛隐约听见这声嘶力竭的呼喊中居然有能听懂的汉语,尤其是一个高亢的男声分明在用G大调宣泄着久违的爱国主义情节——“三山五岳开道,我——来——啦。”尤萌萌那极度缺氧的大脑终于在难觅的乡音感召下恢复了部分功能,指挥着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出了冰冷的龟壳,扑向了温暖的鬼叫,这鬼叫声现在听来如闻天籁。

    第五章乡情难觅

    作者:燕阳楼就在尤萌萌准备翻过山坡去与此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窦天等人相见的时候,一个小偷的职业素养及时地遏制住了她胸中的冲动。尤萌萌暗骂自己太冒失,如果对方不是人是妖怪我不是羊入虎口?或者就算对方是人,他们也很可能是坏人啊,我不能就这么过去,还是先观察一下比较保险。于是尤萌萌利用山坡的掩护偷偷地观察不远处五个人的一举一动。

    窦天给政委讲大萝卜的晕血原因,尤萌萌听到了后半段,尤萌萌几乎已经确定这几个人是自己的同类,而且好象也不是坏人,缩紧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待意外的听到兽医对大萝卜的温暖关怀,她实在控制不住了,捂着嘴啼啼地笑。笑声立刻传进了多米尼克那对灵敏的长耳朵里,他刷的抬起头,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与此同时,兽医、大萝卜一个箭步挡在了小甜菜身前,政委一猫腰抓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而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豆芽菜闪电般地一把把老婆搂进了并不强健的臂弯里。

    “谁,出来!”政委厉声断喝,在这种情境之下听到这种声音,的确可以让任何人从人畜无害突然变的张牙舞爪。“别害怕,是我。”尤萌萌小心翼翼的从山坡那边转了出来,她担心的偷瞄了一眼那个军人手里的大石头,脑袋里那点小聪明适时地派上了用场,“你们别紧张,我……我们是老乡。”

    政委一看对方只有一个小姑娘,陡然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他为了预防万一,回头给兽医使了个眼色,兽医立即会意,迅速向山坡那边迂回了过去。“没……没别人了,就我自己。”尤萌萌立刻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很快,兽医从另一个方向绕了回来说:“没发现其他人,对面只有一个空的大龟壳。”

    “你是干什么的?”窦天用缓和的口气问尤萌萌,他觉得面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不太象坏人。“我是一个……。”尤萌萌一激动差点说:“我是一小偷。”赶忙忍住了,可就是她这一犹豫,政委立刻看出有问题,“快说,别想蒙混过关。”“对,”兽医堵住了尤萌萌的退路,“不老实就把你轮大米!”尤萌萌吓得一哆嗦,心说我不是碰到流氓团伙了吧,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也不象啊,连忙把应付警察的那一套搬了出来,“各位大哥大姐,我是好人,你们看我这样象坏人吗?”还搭配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微笑。

    “好人?好人怎么上这儿来啦?”兽医步步紧逼,小甜菜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兽医净瞎扯,你这么一问,好象是说咱们几个都不是好人似的。”可她尤萌萌心里有鬼啊,又被小甜菜恰倒好处的一哼顿时乱了方寸,而政委不失时机的侧头对窦天说:“老大,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水灵一妞,搞不好她就是一妖精,咱们可得多加小心,干脆你发话我把她脑袋开了算了。”

    尤萌萌一听,急了,“别,别别,我是人,绝对是人,您看我这有身份证,哎,哪去了,”她已经忘了出来作案是不带身份证的,那不自找麻烦吗?“啊对,我这有面巾纸,口香糖,哦对还有这个,你们见过哪个妖精身上带这么多钥匙的……”可怜的萌萌被吓得有点胡言乱语了,可她还以为自己急中生智地找到了证明自己是人类的好办法。

    “工具挺专业嘛。”窦天看出了点门道。

    “哦,没办法,混口饭吃。”尤萌萌还有点半梦半醒。

    “那你怎么混到这儿来了?”窦天没给她思考的时间接着问。

    提到这个话题,尤萌萌立马神经亢奋了起来,她向窦天哭诉着自己可怕的经历,为了证明她没有撒谎,这个真诚的小偷一边赌咒发誓一边把众人拉到了那个大龟壳前,指着大龟壳又是一通扇情。一方面,尤萌萌下意识的知道,这可是证明自己种族的关键时刻,另一方面,这离奇的令人发指的境遇对尤萌萌来说真的已经变成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她迫切需要听众来帮她分流胸中几乎要绞碎肝胆的滔天巨浪。当然,聪明的小偷把钻进别人的车说成是坐在朋友的4500上休息。

    正在龟壳里做详细检查的兽医忽然探出脑袋问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尤萌萌,“哎,小妹妹,你的朋友是叫杜海帆吗?”尤萌萌一听对方的语气客气了不少,以在社会上混了两年多的经验迅速判断出这帮人可能是这个杜什么的朋友,不管了赌一把,马上顺口答音,“啊是,怎么你们跟他认识?”兽医嘿嘿一笑,“何止认识,我们还很熟呢,他那辆4500车号是不是黑761……。”“啊,没错,哎呀搞了半天都是朋友啊,老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其余的人非常配合地微笑,把他乡遇故知的氛围演绎的格外温馨。

    正当尤萌萌以为得到了对方的信任,并捎带着暗自赞美自己反应机敏演技高明的时候,兽医把从龟壳角落中找到的一个邮包拎了出来,先冲窦天几个人晃了一下,几个人有意无意的把聪明伶俐的小偷围在了中间,尤萌萌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兽医很人性化地把邮包举到尤萌萌面前说,“您受累,请用您那百灵鸟一样的甜美嗓音读一下收件人的名字。”尤萌萌看了一眼小心的说道:“‘杜海帆’,这是我朋友的邮包,怎么了?”她极力保持着镇静,但后仨字儿已经说得没什么底气了。

    “杜海帆就是我,我就是杜海帆!”随着兽医这一记当头棒喝,尤萌萌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了,她腾地坐在地上,双手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小甜菜在尤萌萌哭了整整三分钟之后,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她从窦天的臂弯中踱出,蹲到了还在呜呜咽咽的尤萌萌跟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齐耳短发,尤萌萌放下手,好家伙,才这么点儿工夫,她那双一笑一弯弯的大眼睛就哭成了两只桃子。“好啦,别哭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也是稀里糊涂到了这里的,”小甜菜柔柔软软的声音让尤萌萌的哭声小了很多,小甜菜又接着说,“不是我说你小妹妹,咱们都到了这份上了,活不活的下去都两说,你就不应该欺骗我们。”尤萌萌好了很多,一边胡乱擦着鼻涕眼泪一边说,“大姐,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们,我是太害怕了,你原谅我吧。”小甜菜觉得她态度还算诚恳,就说,“那你这回可以说实话了吧,不说实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好,我说实话,我叫尤萌萌,是个小偷……。”

    这边尤萌萌从钻进兽医的汽车讲起,那边政委就围着龟壳里里外外的仔细搜索,希望发现其他有用的东西。末了,由萌萌讲完所遭所遇,担心地问了小甜菜一个傻问题,“大姐,你们不会送我去派出所吧,我没偷着什么,真的,不信你可以搜我身。”小甜菜被她问的哭笑不得,“傻丫头,我们要是找的着派出所,还用在这担惊受怕的。”

    一直在旁边认真听着的窦天突然问,“你做小偷多久了,这是第几次?”

    “第一次。”尤萌萌条件反射的立刻回答,待看到小甜菜责备的目光,马上低下头嘟嘟囔囔的说,“两年了,这回我也记不得是第几回了,不过,我对你们是没有坏心的,真的,我可以对天起誓,‘我要是想害你们,就,就天打五雷轰。”突然间,仿佛回应尤萌萌的毒誓,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了墨蓝的夜空,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振聋发聩的一声闷雷就在头顶炸响,尤萌萌吓得一蹦多高,小甜菜一把把她抱住,安慰道“别怕,赶巧了。”政委把迷离的目光从手上的几块甲骨移向了夜空,自言自语道,“什么鬼地方,说打雷就打雷。”窦天知道高大政委又神游八极去了,这人什么时候都沉稳敏锐,惟独推卦的时候象换了个人,有一点轻狂有一点呆,于是边拉他边对大家说,“好象要下雨了,咱们先到龟壳里避一避。”于是大伙鱼贯而入。

    几个人刚进去,还没等坐稳,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好在大龟壳落在靠近山坡顶部的地方,才没有水淹七军。听着外面哗哗的大雨声,尤萌萌的心里象倒了五味瓶,也不知是个啥滋味。她那双大眼睛亮亮的,目光从这个人投向那个人,希望从这五个陌生人的表情发现他们的想法,“他们究竟要怎么对付我呢。这五个人可真够特别的,刚才还对我严密盘问,现在简直拿我当空气。那个杜海矾,自从进了龟壳就从邮包里掏出来一把漂亮的弩弓,兴高采烈的瞄来瞄去;刚才对我警惕性最高的军人正在旁若无人的摆弄六七块破碎的龟甲,那些好象是他刚刚在大龟壳周围捡到的;那个一直对我很客气也很照顾的漂亮姐姐好象是个白领,好有气质啊,我要象她那样多好啊,她现在怎么不理我了呢,只顾给狗梳毛;那个大个子好高啊,他正拿着杜海帆给他的一个大号塑料水杯接雨水喝,呀,他冲我笑了一下,还挺腼腆的;还有挨着漂亮姐姐的那个瘦子,他好象是这群人的头,我听那个当兵的叫他‘老大‘,看来我是否可以跟他们一起走,得听这个瘦子的。”

    不一会雨过天晴,大家从憋闷的龟壳中钻了出来。窦天说,“一会儿我们去水潭那取点水,准备路上用。我说政委,你拿那几块龟甲鼓捣了半天,算出点什么没有,我们这次是吉是凶,该往那走啊?”政委回答,“我想,我们就应该往水潭方向走,那方向顶风,我们不容易被野兽发现。”兽医打趣说:“原来你都有主意啦,我还以为我们得扔鞋决定呢。”大家都笑了起来。窦天猛然回头两道凌厉的目光刷的盯住了尤萌萌,尤萌萌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嘴角,“你叫尤萌萌是吧。你偷我们老二东西的事我决定不追究了,你走吧。”

    “别,别呀,我自己怎么走啊,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只要你带上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大姐,求您帮我跟大哥说说好话吧。”小甜菜已经猜到窦天有了主意,但还不知具体是什么,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当家的,你看她多可怜哪,收下她吧,”又回头叮嘱尤萌萌,“跟你大哥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了,快。”尤萌萌立即象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大哥你放心,我尤萌萌决不敢再偷了。”窦天手一伸,阻止了她即将要发的誓言,转过头问政委,“你说我们能带上她吗?”政委心有灵犀的答道,“据卦象上看七主大吉,我们带上她再加上雪狐正好七个。”窦天面色缓和了一点,问尤萌萌,“你真愿意跟我们走?”尤萌萌一看有门儿连忙说,“愿意愿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现在觉得这个瘦瘦的干巴人儿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最高大最最有胸襟的爷们儿。“冒昧的问一句,你结婚了吗?”得到否定的答复后,窦爷们继续说,“那这样吧,我已经结婚了,这位——”他一指小甜菜,“就是我老婆。他们三个还没成家,”他又一指兽医三个人,“你就在他们中间选一个嫁给他,我们也好名正言顺的带你一起走,决定了来找我。”说完,这个抢男霸女的家伙拉起小甜菜的手,向水潭的方向走去,小白狗一蹦一跳地跟在他们后面,留下了忍笑忍的肚皮快要抽筋的三兄弟和有如被天打五雷轰的尤萌萌。

    “不选,那我们走啦。”这是兽医的威胁。

    “其实这个地方也没什么活物,你不会有危险的。”这是政委的安慰。

    可怜的萌萌知道自己一定要作出选择了,否则很可能客死他乡。好在她多少还经过点风浪,此时此刻还知道事有两害取其轻的道理,她打量着面前这三个准备接绣球的人,心里把小算盘打得劈啪直响:“那个军人太精明强干,一定不好对付,不选他;那个拿弩弓的家伙长的虽然耐看一点,可是言谈举止显的很色,选他容易吃亏;好象这个两米来高的大块头老实一点,应该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类型的,就将就着先选他了,就凭本大小姐这智商,你这样的要都摆不平,我就去投河。”

    “我选他,”尤萌萌指着大萝卜,政委和兽医装作有点失望的转身离去,临走还说尤萌萌眼神不好不会挑,其实心里都在偷着乐,“最不会讨女人欢心的兄弟有着落了。”

    尤萌萌俏伶伶地站在大萝卜面前,很大方地伸出一只香瓷软玉般的小手说,“我叫尤萌萌,尤三姐的尤,你呢。”脸上还洋溢着“我吃定你了”的自信微笑。

    大萝卜做梦也没想到老大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娶上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老大真有本事。”大萝卜由衷地想。可就在他那扑扇般的大手握上尤萌萌的小手时,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在了大萝卜的脑海里,于是这个大西瓜向第一任女朋友问出了所有相亲的现代男饰最想问可谁都不敢问的关键问题。

    “你是**吗?”大萝卜一脸很担心的样子。

    “……”尤萌萌的大脑瞬间短路了。

    与此同时,遥远星河的那一头,一只刚刚苏醒的巨洛龟,正在丘陵间艰难的爬行。这只巨洛龟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本来漂漂亮亮的圆壳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一个四面透风的方盒子,这可是破相啊,巨洛龟开始为找对象的事发愁了。在它身后不远处一个刚害它摔过一跤的土坑里,躺着一块白底蓝字的金属牌,上面写着黑761……

    第六章几度沉浮

    作者:燕阳楼窦天和小甜菜在水潭边找了一处缓坡,看看水还真挺清澈,就把小白狗抱过来给他先喂了几口水。小白狗觉得这两个卑微生命还算有点爱心,还没忘了给他水喝。

    “豆芽菜,”一般没外人的时候,小甜菜是这样称呼窦天的,“你觉得尤萌萌会选谁?”

    “大萝卜,”窦天想都没想的答道。

    “那你真觉得带着尤萌萌保险吗,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她。”小甜菜虽然一向对老公的狗屎运很有信心,但现在的情况下,她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些。

    “不然怎么办,扔下她一个人不管?那太没人味儿了。再说,咱们把她扔下就一定安全吗?”

    小甜菜想想也是,落在这么个天上两个月亮的鬼地方,带与不带一陌生人上路危险性其实差不了多少。

    窦天接着说,“我这也是一种试探,如果尤萌萌同意跟我们一起走,我有五成把握她是和咱们一样的人,反倒是她坚决不同意的话,那她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

    “老大,老大,”政委和兽医说话间赶了上来。

    “尤萌萌选大萝卜啦?”小甜菜问,心说,“又让豆芽菜给蒙对了。”

    “没错,想不到,老三拙嘴笨腮的还挺有女人缘。”兽医眉飞色舞的白话着,“尤萌萌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选了老三,俩人现在正拉着手在那眉目传情呢!”

    政委一副“我今天算开眼”了的表情说,“没想到在这么个倒霉时候,大萝卜还中了个头彩。”

    “头彩,……啊——”窦天与小甜菜异口同声地喊道,接着窦天就浑身上下一通乱摸,小甜菜在旁边又是威胁又是恐吓,“我清楚儿记得把彩票给你了,快点找,要是找不找,我就跟你离。”

    可能是玉皇大帝收到月下老人的线报,这对鸳鸯命里注定缘分未尽,窦天有惊无险的找到了那张疑似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彩票。小甜菜松了口气,问窦天,“停电前你看清了吗?我们到底中没中?”窦天扶了扶眼镜,一脸可能、也许、八成、不一定的欠揍表情。

    “那个,”政委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如果我没看错,这张彩票应该是中了头奖。”

    窦天和小甜菜对政委的眼力是非常信服的,那可是草原上那达慕大赛射箭、马术、摔交的三冠王,更有骑在飞驰的赛马上连发九箭,箭箭中红心的骄人战绩。可是,现如今他们听到政委的话,真是相对无语唯有泪千行。

    窦天突然有一种想砍人的感觉,老天爷这些年涮得他好苦啊。本来窦天生来就是一病秧子,能将就活着就不错。五岁那年,老爸为了增强他的体质把他送到一位老中医那里调理。这位老中医看在窦天他老爸诚心诚意的份上,答应试一试。这一试却意外的发现小窦天虽然体质瘦弱却根骨清奇,便传了他一套吐纳调息之法,同时辅以药石,希望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令人意外的是,小窦天一经练气,不出半年就变得神清气爽,健步如飞,把他老爸高兴的找不着北。那位老中医也引为平生未见之奇事。

    窦天为了不再受病痛折磨,对老中医教的方法勤加练习,十四岁时已有小成,论硬功可以头顶开砖,论内功一米之内可以隔窗打纸,跟他发小的兽医和大萝卜把他封为偶像。那位对窦天情同再造的老中医临去世,特意把窦氏父子叫到跟前,嘱咐窦天他老爸一定管教好这个儿子,教好了有大出息,教不好就有大麻烦,又对窦天好一番劝善让窦天立誓决不为非作歹才让爷俩离开。

    十七岁那年,窦天石破天惊地打通了任督二脉,功力更上一层楼,信心也随之爆棚。他虽然谨记誓言,但少年的好奇心和这一身本领还是让他做出了让他后悔一生的傻事。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窦天决定偷偷地潜入一座三百年历史的千佛寺。这个轻狂少年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是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功德箱到底是个什么样,里面装了多少钱。不幸的是他遇上了两个身手奇高的黑衣人,窦天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幸运的是那两个黑衣人的目标明显不是窦天,一看已经打草惊蛇,就在给了窦天一下狠的之后逃之夭夭了。窦天自然也不敢声张,带着伤偷偷回了家。他怕老爸责备,回家后也没敢说这事。可没过几天,窦天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任督二脉变的淤塞起来,想要运气强行冲开,却使真气进入了岔道。凭着天赋异秉窦天好容易保住小命,却落得个功力全失。那之后的十年真是黑暗的十年,悔恨的十年,窦天从**燃烧的岁月一下跌进了辛酸苦闷的悲惨世界,要没有老爸的伟大父爱,兄弟们的温暖友谊和小甜菜的矢志不渝,窦天可能早就垮了。

    经历了大起大落的窦天开始变的成熟,也不可避免的变的忧郁,他逐渐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读书上,用文学的博大来填充心灵的空虚,小说、诗歌、散文象一碗碗心灵的补药慰籍着他的精神也丰富了他的情感,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重新认识生活。几年以后,他从电视台的一篇报道上明白了千佛寺之战的原因。据报道,千佛寺将在地下埋藏了数十年之久的五百罗汉和田玉雕像请出供奉于新建大殿内,窦天猜测几年前那两个黑衣人很可能是对玉石罗汉像图谋不轨被自己撞到,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还成了保卫宗教财产的无名英雄。

    可就在窦天的心态变的平和后,上帝之手又开始对他的戏弄:上大学进了会计专业,毕业后顺理成章当了一名会计,让窦天这个数盲彻底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男怕入错行。在一年多悲惨苦闷的会计生涯即将使窦天屈服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存状态时,幸运女神偷偷地塞给他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还没等他感激上苍的恩赐,就又被不知哪个神仙级别的人口贩子跳楼大甩卖到了这个玄幻小说里才有的地方。“哎,我将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窦天只能用信天游风格咏叹着这句经典牢骚来宣泄着对造化无常的不满,抒发着欲哭无泪的悲哀。

    牢骚发过了,生活还要继续,况且生活也不是糟糕的一无是处。这不,大萝卜喜滋滋的领着他那未过门的漂亮媳妇来到了水潭边与大伙会合。做哥哥嫂子的免不了道喜,接着自然是许愿将来给尤萌萌置办贺礼,尤萌萌表示感谢虽然有点作戏的成分,但见大家对她象春天一般的温暖,心里着实有些感动,这些人当然比她认识的那些假义气的江湖混子强多了。

    “好了,我看兔兔喝过水半天没什么事儿,咱们也喝点水吧,都渴坏了吧。”小甜菜招呼大家。

    “丧丧,”多米尼克险些被气得失足落水,“我还以为他们是照顾弱小呢,弄了半天是拿我投石问路,看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啊,丧丧。”

    这边大伙喝水洗脸,那边小甜菜一边给小白狗洗澡一边给尤萌萌琢磨了一个绰号——小油菜,也不管尤萌萌是否同意,反正过半数通过的决议是不能更改的,“小油菜”就这么叫开了。尤萌萌的不满无处发泄,看到小白狗的毛怎么洗也是有黑有白的,就撺捣着小甜菜给狗改名叫“熊猫”,由此引发了这群人踏上异界土地的第一次大讨论,表决结果是小白狗有了一大堆名字,各人叫各人的。那不最多也就六个名字吗,怎么是一大堆呢?怪就怪大萝卜“鱼丸、虾片、鲍翅、鸭舌……”的轮着叫,生把小白狗当成了满汉全席。多米尼克差点没精神分裂了,可他现在也干没辙,只能在心里“丧丧”两声发泄一下不满。

    “咕噜噜”当两个月亮悄悄隐去了她们神秘的面庞,朝阳的晨辉染红了远方天际的时候,大萝卜的肚子终于在自己臆想的“满汉全席”感召之下唱起了空城计。

    火红的太阳踌躇满志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它却发现这群远方的来客正张大眼睛注视着他的身后,“难道我长翅膀了?”太阳不禁这样想。

    摸着自己脉搏等了好一会的窦天问旁边的兄弟们,“你们看天上是只出来一个太阳吧?”

    兽医带着一副实事求是的诚恳嘴脸答道,“对不起,大哥,我们也不是本地人。”

    六人观光团第一次异界观日出就在团员们如释重负的欢笑声中结束了,每个人都为异界的白天没有两个太阳松了口气,不用为是否被烤**干儿担心了。好运气还没完,这个可爱的太阳不仅驱散了黑暗,带来了光明,还指引着十几只野鸡大小的飞禽来到了窦天他们所在的水潭边饮水。这算是六个人收到的第一份见面礼,还客气什么,于是政委、兽医两大军队和( 玉笛白马 http://www.xlawen.com/kan/40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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