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舍生忘死(第2/3 页)

陈堂呆了一下，重重一跺脚：“对啊，还有五桶火药！会出大事的！”</p>

跺脚之后，陈堂匆忙往主宅内冲去。</p>

两只手一左一右拽住了陈堂。</p>

左边是李素，右边是杨砚。</p>

“你不能去！”李素和杨砚竟然异口同声。</p>

“要出大事的！”陈堂扭头，眼珠子通红，神情吃人般可怖。</p>

话音刚落，凶猛的火势借着一阵南风吹来，主宅北边围墙外的一排银杏树全着了火，大火眼看着已将北院的檐角点燃，形势越来越危急。</p>

“我是监丞，我带头！”杨砚说完忽然猫着腰一头扎进了主宅内，李素和陈堂大惊，伸手待拽住他，却拽了个空，眼睁睁看着杨砚瘦弱的身躯扑进了主宅内。</p>

“拿几条褥子来，上面淋上水，重金募金吾卫将士，救一桶火药火器局赏钱五贯！死了火器局给他爹娘养老送终。”李素开出重赏，说话也很直白，一点都不委婉，这种时候也不能讲究措辞了。</p>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能够流传千古，必然有它的道理。李素刚说完，十余名金吾卫将士神情微动，决绝地往前跨了一步。</p>

几条淋得透湿的褥子蒙在将士的头上，众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披着褥子往里冲。</p>

李素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盯着主宅，看着压制不住的火势几个呼吸间便将北院库房的屋顶点燃，杨砚和十几位将士的性命已悬于一线。</p>

工坊索性放弃了，其实也基本烧得干干净净了，主宅外面的将士们抽出刀和剑，按李素的吩咐奋力砍伐着围墙外的树木，辟出一片缓冲隔离带。</p>

最令人揪心的还是主宅北院的库房，杨砚和十余名将士冲进去后一直没有动静，而火势却越来越大。</p>

不知过了多久，北院的滚滚浓烟里忽然踉跄跑出来一道身影，一边跑一边咳嗽，手下推着一个合腰粗的木桶，李素大喜，外面的将士和工匠们纷纷上前，帮着他将烧得有些烫手的火药桶推到院外，然后赶紧朝桶上淋水降温。</p>

直到跨出院外，杨砚两腿一软，终于瘫倒在地，被工匠们赶紧扶到一边。</p>

李素蹲在他身前，朝他脸上轻轻喷了一些水，杨砚无比疲累地朝他咧嘴一笑，熏得漆黑的脸上，两排白森森的牙闪闪发亮。</p>

这一刻，李素忽然感动起来。以前对杨砚尚有着最后一丝芥蒂和不满，终于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p>

做人或许有些失败，但无可否认，杨砚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鞠躬尽瘁，舍生忘死，别人挂在嘴皮子上的一切可贵品质，他却身体力行地在做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