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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一般来说,各门派中,灵石不可少,但金银也是基本。毕竟这个世界修真者只占主人口三分之一,全世界有三分之二的人仍活在“红尘梦”中,这样的人需要的不是无法使用的灵石珍材,而是真金白银,所以修真者们需要向他们购买所需时,备下的金银自然就能派上用场。当然,也有特例。

    总体而言,门派兴建、广收弟子诸如此类的是少不了要烧金银,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修真界也不外乎如此。

    五叶带着布衣子与苏白就一小镇附近着陆,她不喜欢往人杂的地方挤,便匆匆又回了布衣子那乾坤空间里。

    留下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小镇徒步前行。

    路上布衣子问苏白:“路线可记住了?”

    她才晃神从记忆中醒来,迟疑了片刻,才答:“只记得方向。”

    “记得方向就行。”他一边走一边又道:“待回去以后,为师教你些轻功小术,下回你一人出行,算一算路程也耗不了多少时间。”

    虽不明白师傅说下回一人出行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点点头。

    很快,两人就进了小镇。

    小镇名为清风,往东百里一带有几处修真小门派,往南几十里也有一家,就冲着往北六十里地“天音门”,这小镇也合该热闹!

    天音门说大不大,可断也是名列矛头的,规模虽比不得万剑宗,却是不可小瞧。

    说起天音,不得不提起苦老所在的那上阳寺。

    上阳寺就坐落在天音与北,算是天音门的邻居。

    曾几何时,这上阳寺断也是名列前茅的大门大派,可惜一场血洗,将前尘过往斩得干净,从此落魄。

    自然,就冲着这附近多家修真门派,这小镇便常有修士走动,久而久之此镇也就成了个默认的小市集。

    镇上年轻人多数是各门派修真者,普通百姓多数年龄偏高,那是因为大多数年轻人都去各门各派拜师去了,刚生下的孩子指不准也能管教哪位‘大仙’看中领去做了弟子,故而留下的多数是资质与年纪都不太符合修真的百姓。

    小镇售货类的十个店铺,就有六七家是不同门派弟子经营。

    那三四个才是本地居民。

    因为匮乏耕种的百姓,故而菜市场,完全是由天音寺弟子独挑大梁,门派与奇术耕种各类蔬菜收成可供养数千或万,每天准时送货到点,平价卖给周围几个门派弟子,却对本地百姓不收分文,在本地人中口碑极好。

    外又有常走动的商团,有固定来此贩卖粮食私盐等,也有前来淘宝的。

    如是前者,多数由天音门定下,门里又下调价位再转售“各门派邻居”,于百姓却分文不取,定量分发,这口碑一做就是数百年,不仅仅是在照顾此地居民,也变相在照顾各小门派。

    几百年如一,不知多少人挤破头想来做这清风镇居民,只不过这小镇居民却不是那么好当的,非亲不入镇籍。

    你想迁来,可以。

    若你是女子,可以。只需嫁来小镇做某一户的媳妇,那么你就是镇人。亦可以吆喝你那些个亲亲戚戚一并搬迁过来。

    如若你是男子,也可以。只需迎娶了本地女子,你也是镇人,亲戚什么也能一并带来。

    看似很简单,可清风镇人挑对象却要求不低,毕竟“改嫁”“再娶”在清风镇实行很难,须得向镇长申请,镇长是天音选出来值得信赖的人,也是为了预防会有人拿所谓的清风籍来做交易,故而这申请可不容易批。

    除非膝下无子,又或是极个别的特殊原因,否则是不被允许多夫或是多妻的,故而挑个对象就等于是挑个你一生唯一伴侣,叫清风镇人如何不谨慎?

    综上所述,算是清风镇的独特之处吧。

    听师傅将这清风镇介绍讲解后,苏白再瞧这清风镇便感觉不一样了,在这一夫多妻制的时代里,清风镇竟是一种精神先驱。

    镇人过着不愁饥饿的日子,开始追求起了平等的爱情。

    据说清风镇的前身,源于很久很久以前,一次罕见的旱灾,百姓流离饿死遍地。天音门与上阳寺收留了不少难民,又替他们就近重建家园,那时这里还不叫清风。也是之后,它才慢慢转形成了如今的清风镇。

    一边说着,布衣子便瞅见了一块地理位置不错的十字路口,便不再继续话题,转而拉着苏白就直奔而去,将苏白这些日子所铸造的剑,分堆摆在了地面上,清了清嗓子,喊道:“央石牌法器、央石牌长剑,由央石炼器师亲手打造,非同凡响,如今通通亏本大处理喽!”竟就地摆起了地摊!

    这一嗓子喊,叫苏白当场便懵了。

    央石不正是自己的号吗?

    还炼器师……

    “法器不是人手能制,如今法器也兴有专门的炼器师?”布衣子刚喊了一声,便有个年轻人上前来问。

    “兴,怎么不兴?专门有炼器师打造,才能叫法器基效可媲美宝器!”

    年轻人一愣,当即拾起一把三色暗涌的长剑一探,登及一惊,便挥剑试了一试,喜上眉梢,当语:“好剑,好剑!比我那二阶宝器都强!”

    布衣子笑了笑:可不,你小子拿的那把剑本来就是三阶宝器,比不过你二阶宝器?还真当它是法器了。

    年轻人使弄了几下,越发是爱不释手,周围也逐渐聚来了不少看客,待年轻人叹好剑个够,如此好器竟做法器叫卖,这便宜不是天掉的馅饼?这才急于凑上前来细问:“老板,那炼器师央石前辈,可还炼过更好的武器?”

    应此问,布衣子看向苏白,似笑非笑的朗声介绍道:“他就是炼器师央石本人。”言至此,声调又再上扬,顺势打起了非常的广告:“央石炼器师可承接各种堪比宝器的法器订做,只接灵石单,至强之效能媲美宝器十阶!诸位如需订购,请找本人。留下名号,段阶基效所需……”

    一句大嗓门的喊音“央石前辈,我要附火属性且堪比宝器十阶的法器!”将她推向了众人瞩目的最高点!

    越积越多的灼热视线汇交之下,那修长清逸的美少年终化作“石像”,任人“瞻仰”。

    唯有师傅的声音带着初遇时那浓郁的商人气味,落入了她心底:

    “十阶?可以,价位这个数。”

    “你这小子,五阶这个数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还想要便宜?”

    “……”

    【047】搏名

    账簿入案,录有近百人订单,器则近两百来件,也衬着热闹将摆下的成品一并廉价销空,布衣子这才收了手。

    热闹散场,苏白跟着布衣子转而又去了一家场面极大的食馆,不坐雅间,只要大堂最是中央的位置,还是付了三倍的价钱才叫那位食客腾出了位置来,究竟是为何,苏白看不透。

    毕竟苏白对布衣子的了解,她师傅不是处处张扬的人,宁愿出个三倍价钱也定要坐稳大堂中央,师傅必定有师傅的理由,只是她猜不透罢了。

    “两位点些什么菜?”小二抹布娴熟抹亮那桌面,叫桌面一尘不染,一双眼在两人中一个来回,便直转向了苏白。

    毕竟在小二看来,一半老商客,行止之间尽露着一股子商气,多少是个俗人。

    相较这翩翩少年,逸中总有股仙风的味道,纵不是个修真者,必也是个家世显赫的公子爷,这点眼色,他店小二自认为是有的。

    只瞧苏白展身落座后,笔直的脊梁那修长的腰身虽看似纤瘦,却有种说不出的硬朗,来源于那正襟端坐的气质。感受到店小二陪着笑意的眼神向她投来的询问,一双空灵的眸子刚一转向布衣子,还未待她开口询问,布衣子便抢了先。

    “只管将你店里最好的统统上来,”说到这,他清了清嗓子,朗声招呼与四邻:“诸位今日一切花销,只要是在此店里,无论多少,”手转向苏白一摊,才续道:“皆由这位包下。”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起哄叫好,未免便宜心理,却不占多数。

    只听布衣子继续介绍:“今,初来贵宝地,还请诸位务必赏这个脸,只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

    好似师傅是有意要抬她的脸面,自入了清风镇,这一路行来师傅自贬形象,其中用意,她仍然猜不透。

    此时,楼中有声传来,清徐柔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布衣子替苏白答:“号央石。”

    “这兄弟岂是能说交,就交得。”同一个位置,另一个声音徐徐扬起,温润清雅,声中还有种飘渺之韵,轻轻的能落进所有人的心坎里,竟是如此好听。

    却是不卖这份人情。

    只听那头先前开口的清徐柔和轻轻一笑,那方便再没传出声音。

    便就是这时,苏白忽闻师傅传音与她,不叫旁人知晓:“央石,你只管听好,莫做声。先头那第一声,为师若是没辨错,必是天音门下‘少白’,俗称少白子,虽多年未曾走动,却是为师的结拜义弟,可算是你的搏叔叔。你只用心中清楚就好,还不是叫他认出你的时候。与他同坐的人,想必境界身份皆要高他一等,若非如此,你这顿,依他的性子,必爽快应下。为师记得,你能辨音,接下来该是你发挥特长的时候了。”

    “为师要你独自前去,借敬酒,在两人面前混个眼熟,若此一去能得你搏叔叔相邀一坐,闲谈几句,那更是再好不过。却要记得,只做你自己,不必学那些俗套的刻意奉承,反遭了反感。也更要记得,不能谈起为师,更不能叫人晓得你是鬼谷弟子。好了,为师一喝酒,你便先拦下,再取酒亲自前往。”

    这交代刚刚落下,便见布衣子笑了笑,冲楼上说道:“我是粗人,说了俗话惹得这位朋友不快,是该罚,我这就罚酒一杯。”笑着将杯中酒往嘴里一送,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冰凉的一拦,到底是个聪慧的弟子,唇瓣动了动,“我去”两字刚一落下,便起身拎着酒壶与酒杯,清逸的脚步向楼道而去。

    既然是师傅的兄弟,为何偏偏不能谈起师傅,还要装作与人不熟去打这个照面。

    她即使心下对此行有些疑惑,但不该她问的,她便不问。

    很快,她便来到了那间雅阁前,还未想好该如何开口,那头竟先传来了声音:“请进。”

    也罢,省了敲门措辞也好。

    她推门而入。

    第一眼,便瞧见了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捏着一枚黑棋子向她一笑。

    第二眼,一张银色的面具,一双紫色的眸子,苏白徒然一震!

    手中酒壶险些失手落下,那一双空灵的眸子,此时竟若隐若现可见其中复杂。

    两人角度,自苏白入门后,都将这修长清逸的少年看个仔细。

    一双空灵的眸子,任谁初见都有意料之外的惊异,只当那空灵的眸子转向紫眸人时,竟徒然一震,瞬时成了个有生气的人,却是眸中复杂叫紫眸人顿时生疑。

    是想难不成此子与他紫阳门有什么瓜葛?

    自然,这差错在她身上不会久留,也就顷刻间,一双眼眸又无波纹,好似一颗心只止如水。

    “央石公子实在客气,这罚酒都亲自上门来吃,着实给你我二人脸面。”年轻人笑着将黑棋子落下,看向紫眸人。

    紫眸人一双眼并不倨傲,可以说有种叫人觉得柔和的温暖,只不过开口措辞却难免不近人情,他回道:“谁要他自领罚酒,不过自作多情。”

    年轻人只得笑笑,不语。他便是布衣子所说的义弟,少白。

    倒是苏白无悲无喜的语调,竟不卑不亢接下了话:“无错何来罚?”

    “喔?”紫眸人再看了她一眼。

    少白唇边笑意更深,开口问道:“既不是罚酒,那便是敬酒咯?”却没有受理的意思。

    “是。”

    紫眸道:“敬酒也得看人受不受。”言下之意,是给她闭门羹。

    她只记得师傅说过要她做自己就好,人情世故圆滑措辞她是不会,但此行她势必要在两人面前混个脸熟,便看向棋面,细瞧了一眼,才开口道:“赌一局如何?”

    此话一出,两人皆奇。

    只听她无悲无喜的继续说道:“此局白子落于下乘,我来续白子,若是赢了,喝我一杯敬酒何妨?”

    紫眸唇角微微一扬:“输了呢?”

    “立即离开,不再叨扰。”

    紫眸看向少白:“少白啊,此子要替我续局,你意下如何?”虽说是询问,却见他同时起身,给苏白腾出位来。

    “紫云伯,有没有人说过,你老奸巨猾?”

    紫云伯答:“没有。”

    少白便冲她招了招手:“你来,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棋艺有多精湛。”

    她不含糊,当即坐下,执白子顺势落下。

    少白笑了笑,也紧随一子。

    她指尖立即又落下一颗,似乎都不需要思索。

    少白不甘示弱,也快速落下一颗,那白子竟稳稳又落。

    这回换少白心中疑惑了,难不成这小子是说空话,其实不会下棋,所以都不需要深思每一步的用意?

    虽说如此怀疑,手中黑子却按部就班。

    也就才一会功夫,白子竟好似如鱼得水,越发得意起来,相较少白手中黑子越发艰难,每每思量仔细方落一黑,而那白子却千篇一律立时稳出,这才叫少白清楚,小子说的不是空话,那罗子速度奇快并非胡来,而是经过了慎密的分析才得出的结果!

    一局下来,这小子还真逆天了!

    白子胜。

    【048】师如父?

    她这“搏叔叔”少白,再与她客套了几句,却是布衣子预料之内的话题,因早有交代,少白自然从她口里是问不出什么名堂。

    也就一刻多的功夫,约莫二十分钟,苏白便告离。

    只走时,一双空灵的眸子曾在紫云伯面具上停留,似心中藏话,却不知为何并未开这个口。

    多少叫紫云伯心中起疑。

    见她人一走,少白子才叹:“此子与我年少时的脾性,甚像。”

    紫云伯却回道:“你是想给他一张四叶帖?”

    少白子笑着摇了摇头:“这四叶草象征的是幸运,每期制定几张,交由什么人,都得是议会上几番斟酌才能敲定的,我可不敢与私心叫人走了后门。”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你问我找人这事……”

    面具不语,静等他再言来。

    只听他再道:“只怕问错了人。”

    温润如玉之声,浅笑接下:“谁不知布衣子与你的交情亲如手足,万剑宗、万花谷他前后都去过了,既已现身修真界,岂能与你不往来?”

    “传闻不可信,我义兄早已不在人世。”少白摇了摇头,便开始收拾棋子。

    “或许你是误会了一件事,我问你找人并非是要见他一见,只不过是要你代为转交一份谢礼,给那个叫苏白的孩子。”

    ……

    厢内所聊之事,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所阻,谈话在继续,可他两人却不知世间缘法竟如此奇妙巧合,那清逸下楼的身影好似只是一个过客,明明要找的人近在眼前。

    究竟事在人为,若是她未曾压抑住那件心事,离去前曾向紫云伯开口询问了紫翊宸的消息,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苏白下楼后,远远便瞧见师傅就着一桌子菜喝着小酒,她当即将心事从脑海中挥去,如今的她唯有信守二十年之约。

    拉开板凳,瞧了一眼桌上五花八门的菜式,一双空灵的眼随后落在布衣子面前那一双干净的碗筷前,显然还没动过桌上的饭菜,空灵的眸子微微一怔:师傅是在等我。

    一席足一个半时辰才罢,前后布衣子为她做了不少噱头宣传,好叫多少人记住了央石这个名号,她也才得知师傅用意。

    原来是过不了多久,天音门便要广发四叶帖。

    这四叶帖与一般的邀请函不同,它多数是交由修真界的散修手中,拿到四叶邀请函就等于握住了一个奇特的机遇,这机遇则由天音门布下,运气好的应邀前去那一天能获得一些妙法相传,运气不济少说也能领个“礼品”回。

    师傅故意炒作她的名号,其目的主要是为了吸引天音门,能搏一个可能收到四叶帖的机会。

    或许吧,“三人成虎”总有效用,人人都说此人好,你虽未见此人,却也好感先占了几分,人心不就是这样?除非心如止水、除非羽化登仙,否则,这点凡心谁不曾有。

    其实,若是去凑数拿“礼品”,布衣子不必要为她做下这么多铺垫,毕竟自家的孩子自己疼,他多少是希望苏白能借此机会既能增长一些阅历,最好是又能拿下那本秘籍。

    这一届的天音会,上阳寺苦老也来凑热闹,摆出《易象般若功》,有意借此机会替上阳寺广结“善缘”,此秘籍若与他手中那本《北冥伏法》一并教给徒弟学去,日后在防御这一块可谓是完美!

    当然,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完美,总有一物克一物的道理,只是其中完美相对来讲,能叫苏白在这一块是为佼佼者。

    折腾了一天,赶着夜路,布衣子便带着苏白又回谷去。

    回时还给她那五叶师叔稍回了十几只的软记烤鸡,师傅说过,清风的阮记烤鸡手艺还是从他这学去的,师叔便最喜好他烤鸡的手艺。

    到苏白见着五叶师叔为了这十几只烤鸡愣是摇身一变化作个“仙女”,行为却好似饿狼一般,撕着鸡肉往嘴里塞的满口,便是鼓足了劲一口气吃了十只,她才真实的理解了一回,师傅所说的最喜好是个如何喜好法。

    说起这“阮记”学手艺,那个想当年足足跨越了人家几代变迁,才叫当年那个找师傅学烤鸡的学徒,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化作了黄土一堆,可想而知,师傅如今高龄少说也得有个几百岁,更叫苏白清楚的感受到修真之人与凡人的区别。

    她想起初来这世界遇着的少女,那个与她亲近唤她姐姐的持小家,小家曾说‘修行能长生’试图来证明修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那时候苏白没有任何想法,如今回味那一句话,她多少明白小家一句话,道出了多少人的初衷与追求。

    或许当你能比常人多活二三十年,你不以为然,可若是两三百年,甚至更久呢?

    一夜里,她打坐练气时,一心几用,想了许许多多从前的苏白不会深究的“东西”,末了却想起了五叶师叔说起的那句话。

    “师如父,你央石该把他视为父亲。”

    不,没有人能够取代父亲的位置,没有人。

    应这这念想,记忆深处只闻一声“苏白”,久违的父亲转过身来,她却徒然一震!瞧见的竟是师傅的脸!

    惊出一身冷汗的苏白,匆忙收了功。

    下意识的又将自己蜷做一圈,环手抱紧了自己。

    在这漫长的夜,黑暗中一双眼再没合过。

    ……

    赶在黎明到来以前,这清逸的白衣便来到了铁匠台,不用等布衣子交代,她是记得那些大大小小的订单的,便自觉的开始了新一天的炼器。

    一件件利落的一气呵成,工整的做好原型,再摆放好。

    等黎明洒满谷底的时候,五叶师叔打着哈欠转交了师傅赶早捎回来热腾腾的小笼包,便化回了凤型飞出谷去了。

    她也才知道师傅原来一夜未归,是在清风镇喝醉了,五叶师叔去找,师傅浑浑噩噩又只认酒不近人了,抱着酒坛子不肯离开,却还记得要师叔捎几笼小笼包回来给她。

    五叶师叔的‘肚’量大,这一捎便是二十几笼,管叫苏白吃一个星期也吃不完。

    揭开了盖,那热腾腾的雾气将一双眼遮挡的不真实。

    只见她夹起一个小肉包,缓缓送到了嘴边,吃了一口……

    那一年父亲带着她逃到了北方一个村户人家,她发着高烧,那阿婆捧着家里刚出炉的一笼小笼包,她不记得味道,只记得烫得舌头发麻,饥寒却一点点被这包子所填满。

    那时候,迎着风雪抱着她继续前行的父亲,一口没吃。

    【049】再遇月隐(一)

    自接下了炼器订单以后,布衣子便常驻外买醉,三五日归能见着一个面,炼器的进一步课程也转由苏白那女师叔代为授之。

    关于布衣子的买醉,五叶师叔曾提起过“无非一个情孽,修真最忌此处”,苏白心知肚明,那人指的是碧落天女妖。

    到想这五叶师叔沉睡这么多年,也晓得这个“人物”,可想而知师傅与女妖的“旧识”是可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便是这般的“人物”,在师傅心中占据如此重要地位人,竟被她这穿越而来的不速之客生生给隔阂了,毕竟此事以“仙器”诱发,那东西又是她给带到这世上来的。

    说到底,她苏白逃不过一个“亏欠”。

    其实所谓“仙器”任谁夺走都与她没有干系,理说即便是月隐拿去了,也与她不相干,只偏偏是建立在她刚放下戒备说出信任的时候,远走高飞,才叫她最不愿意想起这个人。

    再偏偏遇到这带她不薄的师傅,叫她如何能对月隐一事,没什么想法?

    五叶师叔自是不晓得有月隐这号百年小妖存在的,便也不晓得师傅这醉里究竟月隐还是占了三两分去,虽说与月隐相处时日不长,可她看得出,师傅极是喜欢这个小妖的,其中信任,只怕远比她被骗去时还要多上几分。

    一个自己在乎的人,背叛了自己重要的人。

    仅是此处,能不占去酒愁那三两分么?

    到底苏白是没多话,只认真的铸造着一件件宝器,得赶在天音会以前,多做下些口碑,她知道,那才是师傅愿意看到的成果。

    当初拿着宝器说法器,无非是做廉价却效应极好的广告,亏着本去兜售,那订货的买家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心知肚明的,这东西哪里是个法器,明明就是宝器,却没人拆穿,可见便宜之心,即便是修真者,此辈断也不乏。

    五叶师叔不比师傅,她来讲课多半叫人觉得玄乎,不似师傅的课程,将一切赋予简单化,叫人更容易去理解,从师叔口中道出的字眼,那生涩术语着实太多,又言简意赅,总叫苏白回头仔细揣摩几番,也不见得能弄个明白。

    可苏白不是个挑剔的主,在她的人生观里,“没有适应不了,只有磨合不够”,术语生涩那是她欠缺这一块的知识了解,只有勤于补短,别无他法。

    再加上她心中本也觉着有亏欠师傅的地方,更不愿意再去叨扰他老人家。

    着不懂的问一问师叔,师叔若是不耐烦解释,她便自己钻头琢磨。

    长久下来,区区三月时间晃眼既过。

    不快,也不慢,只如期在交货预定的时间尽数完成了订单。

    通宵达旦,这清逸的背影终于得歇口气:“搞定。”

    她赶在晨曦第一缕曙光中完成了最后一件宝器,只瞧了一眼三月里自己所做的成品,便尽数按级别分类规划的收入了自己那精美的储物手镯里,转回身时,管巧那尾彩凤自空降下,她当即冲那彩凤唤了一声:“五叶师叔。”

    彩凤刚一落地,还未来得及幻化,便听苏白又说道:“弟子,都做好了。”

    彩凤点了点头,口吐人言:“那就好。上来吧央石,师叔驼去清风镇。”

    苏白摇了摇头:“交货时间定在下午,我一路提着轻功能赶上。”

    彩凤一愣,遂意识到这孩子是不好意思骑自己,不过转念一想,这般也好,有自力更生的意愿,便也有利于成长,总被呵护在羽翼之下,到底败儿。

    便交代了几句,先一步去往清风镇。

    虽说预计的时间是够的,但凡事最怕意外,若万一路上遇到些什么事耽误了时辰,迟到却是不好。所以,苏白不敢多作耽搁,当即出谷去。

    师傅留下的阵心她临前不忘置下,毕竟谷内大阵无人运转出口就一直开着,从外围封入口最好的法子就是补一个阵门,这阵符是布衣子留给苏白的,只认准位置藏匿好,内藏的阵法便会启动,形成一个隐蔽难破的阵门来。

    在这修真界,太多旋照期就能借用法宝飞行的修真之人,苏白却至今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只看那储物手镯里替人做了多少嫁衣,她却连一把凡器都没得握,自然也只能遁寻着轻功这样的“小神通”“快速”赶路了。

    说她做的这些宝器,那是到了后期连十阶都给她捣鼓出来了,自己给自己铸一把使使自是不成问题,只不过师傅不点头,她便不会生这个心,究竟师傅口中所谓与她趁手的武器是个什么样,她从未问过。

    其中信任,不言却明。

    距上回坐着她那彩凤师叔去往清风镇,违期整整三月,这是她第二次出谷,角度与视线相对是比较低的,在林间走动,至多是跃上树顶,仔细计较起来也算是她第一次走这条路罢!却不碍辨认方向,着准了清风镇一路赶去。

    约莫行了两三个时辰,苏白才就近歇停,寻了山林里那清澈的溪水旁落地,便从储物手镯里掏出早已置冷的小笼包,着着溪水便开吃。

    其实这储物手镯比现代科技的冰箱还叫管用,这剩下的最后一笼小笼包可是放了三个月的食物,如今吃起来,却极是新鲜,好似那储物空间里是没有时间流逝一般,才叫三月如一日。

    这三月来,若不是得空便从手镯里掏出一笼来吃,只怕如今里头的“存货”还吃不完,五叶师叔的肚量常人自是不可比的。

    毕竟她境界低,吃,还是必须吃的,强行辟谷终还是得建立在灵药来抵的前提下,灵药可不是滔滔河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者,一路提着轻功前行,赶这么远的一段路,消耗相对还是比较大的,故而休息也必须适量。

    吃着包,苏白就着溪水抹了一把冷水脸,丝丝凉意叫她顿时轻松不少。

    刚一抬眼,便晃眼瞧见了树丛中有一团皎白窜过。

    目光紧紧盯着那动静的去向,口里的食物却也不耽搁继续填满,毕竟她是不愿意多作耽搁的。

    倏地!

    一团毛绒绒得白狐狸咧爪向她扑来,那速度极快,敏捷不亚于猎豹!

    自然,于苏白此时的修行,避开不成问题,可苏白却当即怔住,一双空灵的眸子映照着狐形,那皎白细看竟是银色铺光,银若点钻的眸子锐中冰冷,形体也与一般的白狐不一样,向她扑来的竟是月狐!

    她之所以知道月狐的存在,那是因为月隐就是!

    “月狐只在雪中遇,枯枝萧寂乘月出。”

    可苏白竟在气候温怡的山林里,撞到了!

    并且,月狐与常兽不同,是大不同!一个旋照期的弟子若是落单于小月狐之前,若没绝好的法宝相助,那便是月狐爪里的鱼,一捞一个死!

    更别提这只月狐已是成年之形!且苏白在同期弟子之中,是最弱的那一类!

    叫她如何不吃惊,如何不木讷?

    【050】再遇月隐(二)

    成年体型的月狐若是要猎杀她,依她的能力,很遗憾,是绝不可能避祸的。

    但苏白还是本能的抽身闪躲。

    眼见利爪带着寒光幽幽银色已近面前,她只觉脑海轰然炸开,一句:完了。

    那一瞬,她竟什么也没想起,却在记忆中滑动了自己曾说下的誓言“是债,就一定要还。”

    可笑她下一秒即将沦为无法逃脱的猎物,却还在这节骨眼上,想起欠着面具少年的一条命,一双原本空灵的眸子变得复杂,此刻却不愿意合上眼,哪怕是再残忍的过程,她终选择面对。

    呼吸在这一瞬,截然而止。

    就在她预知了自己的结局的瞬间,那月狐竟眼一斜眯,利爪瞬间尽收!

    那一刻来得太及时,就在下一个刹那,一只足腰高、立则如成|人的月狐,收了利爪重重撞在了苏白胸前,只重力与惯力便叫苏白跌向溪水之中,胸口闷淤气短!

    “膨~”水花溅起,鱼儿飞蹿,她仰面跌了进去。

    水面刚好没过了她的鼻息,在没什么比此时从水中睁眼看着水外景象更叫她清醒的:她只看到,一只成年月狐踏着她的肩,居高临下用一双锐利冰冷的眸子审视她,水面的波纹将月狐歪曲。

    它没有用利爪伤自己!

    或许,她不配做它的猎物?

    毕竟苏白不是鱼,不能在水底呼吸,憋久了便只能试着缓缓将头抬起,将脸探出水面,终于鼻息流畅的得意延续。

    这一系列的动作,月狐任然只紧盯着她的眼,这行为,很是怪异,苏白却越瞧越不对劲,总觉得这月狐的眼神在变化。

    变着变着,就越发的熟悉!

    有点,像一个人。

    可是,可能吗?

    那个人夺了“仙器”理说早该逃的有多远是多远,哪能还藏匿于此。

    可只瞧这银色的眼,那神态越发相似……

    错不了!

    苏白只觉心咯噔一下,她认出了他!

    那月狐的神态很怪异,好似是恍恍惚惚醒来的样子,等转醒时眼神中竟是出乎预料的一警,不再理她,转向四周看了一眼,那眼神清楚的展现着他的惊异,好似心底的事都写在了上面: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种惊异与震惊并不是装出来的,甚至于完全清醒时瞧苏白的眼神也是一眼陌生。

    好似他对之前的事全然没有记忆!

    都说苏白变了模样,再加上一身平板的胸膛,即便真是月隐来到面前,她不开口定也认不出她,故而这月狐冲她露出的陌生相也在情理之中。

    趁着月狐注意力不在她这里,苏白当即起身,悄然提起轻功开溜。

    一路上月狐,不,是月隐,他倒是没追来,可苏白思绪却有些复杂。

    如果说,她知会了师傅月隐的藏身处,女妖拿回“仙器”,与师傅的隔阂是否就烟消云散,她也不必觉得有亏欠于师傅。

    可一想到,如果月隐被抓回碧落天,依照女妖那狠厉的手段,此子焉能活命?

    念忽而一止,她心中一警:自己是在担忧,月隐的死活?

    苏白皱眉,提着轻功的步伐不敢慢,就是隐隐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才逃奔了一阵,便迎面遇着了几个御剑而来的人,匆忙之间好似是在追逐什么人的痕迹,碰见她,便停下,其一询问:“这位公子从那方来,可曾见过一只银白的狐狸?”

    那弟子衣苏白认得,是万剑宗。

    万剑宗的人跟月隐又如何扯上的干系,她心中有疑,却不表露。

    只应问,无悲无喜的语调答道:“倒是见过。匆匆一眼,我还当那银白之物是一大虫(大虫既老虎的俗语),原来是只巨狐。”

    那人急切:“公子可看到那狐狸冲哪个方向逃窜了去?”

    苏白本想当即开口胡乱指路,可心中谨慎,怕几人不信她,便装起了市侩:“有好处我就说。”

    “喏,拿去。”一个钱袋递到了她面前,苏白不推脱,接过来掂了掂,打开一看是一袋碎金。当真万剑宗的人,出手“大方”。

    被催促几道,她胡乱指了方向,几人当即扔下她循去。

    瞧着几人走远,“你替我瞒下猴师兄,这债我如今还你”不再耽搁,苏白又朝着清风镇继续赶路。

    再说这月狐。

    他确实没见过这模样的苏白,自然会眼露陌生。再说,他也是刚刚才恍恍惚惚恢复了意识,失去意识前,他人明明在洞里修行,可转瞬醒来便来到了这不知何处的林子中,且自身还化了原形!哪有闲暇去辨认“陌生人”?

    要知道他月隐非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化原形的,也不能说他痛恨自己是妖,只能说他宁愿自己是人。

    再次幻回人样,才从身体里化出那件紫色的坠子握在手心,幽幽紫光跳跃在双眸之上,映照着他内心的复杂:此物不会是个魔物吧?

    怪不得他如此怀疑,此番迷失心智便是拜此器所赐。

    并非巧合,苏白当初遇到的异声,他月隐也同样遇到了。

    那声初初叫月隐以为是苏白,可他于苏白只多有点愧疚,何谈入心成幻?便能猜到此声是因此器而起。

    炼化了此器越到后面,那声音越是频繁,总叫他去魔界去魔界,不过他也只当耳边风,对此从来不闻不问,仙器的灵泉倒是在这些日子里助长了他不少,可说月狐少说得修炼个七百年的原形,也应此器帮助一跃而成,更不提其中实力的增长如何。

    相对那不痛不痒的副作用,他自然没上心。

    竟没想到,他当真着了一回道!

    竟能在练功时,被迷了心窍,失了心智,此时敏锐的本能,能闻自己手中残留的血腥。人的气味不同,血腥味也有所区别,要仔细辨得,非异常的嗅觉不可。

    哪怕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却能确定,就在刚刚他还伤了不少人。

    覆手将仙器再次收入体内,月隐暗自警惕:着了这一道,日后我得更加谨慎才是。

    似是后知后觉,就在他准备随意取个方向离去时,下意识的望向苏白离去的方位,一双眸子(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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