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下人死前做什么(第3/3 页)

巫卡的目光尖锐如獠牙：“我没有时间陪你浪费，别跟我耍花样。”</p>

我打了个哆嗦：“我，我一定要去。不然的话，我，我宁可死。”</p>

这一瞬间，我觉得巫卡就像是一头恐怖的妖兽，长发根根竖起。他盯着我，许久，终于同意了。我松了口气，倒不是我视死如归，而是心里明白，奇货可居，我对巫卡一定很重要。</p>

在我的带路下，马车在花园的围墙外停住。</p>

巫卡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我站在大槐树下，怔怔地发呆，然后一口气爬上树顶。</p>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晚风吹过秋千，一摇一晃。</p>

草丛里，夏虫细细的鸣叫。</p>

花园后的闺楼，窗帷紧闭，王家小姐，现在在干什么呢？</p>

帮里的兄弟，都笑我癞**想吃天鹅肉。其实他们不知道，偷看王家小姐的时候，我的小弟弟从没有翘起来。</p>

虽然王家小姐长得俊俏，皮肤白净，胸脯也鼓鼓的，但我偷看她，不是因为这些，也不是因为三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她施舍过我一块碎银子。</p>

我喜欢偷看她，是因为她把银子亲手放在了我的手里。</p>

她雪白的手，我乌黑的手。</p>

她不嫌我脏。</p>

夜风如梦，金黄色的槐花像细碎的铃铛，幽幽飘香。</p>

那块碎银子，我没有留着，很早就花完了。因为我清楚，留得住银子，留不住别的东西。</p>

癞**是吃不到天鹅肉的。</p>

王家小姐就像这华贵的洛阳城，离我好远，好远。</p>

这一生，我都只能隔着墙，偷偷地，偷偷地看。</p>

看她笑，看她嫁人。</p>

这一生，我都只能是个无赖。</p>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心酸。</p>

空空荡荡的花园。</p>

王家小姐的笑声，如梦。</p>

十六年的洛阳，如梦。</p>

我的少年如梦。</p>

“**奶奶的！”我大吼了一声，用力拍了拍胸脯，滑下树，大步向马车走去。</p>

再见了，洛阳！</p>

再见了，乞讨诈骗小偷抢劫帮！</p>

再见了，死鬼老爸！反正我也没钱给你烧香上坟！</p>

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p>

冠盖云集的璀璨夜色中，马蹄哒哒，马车驶出了洛阳城。</p>

对了，在城墙根，我撒了一泡力道十足的尿，用砖头歪歪斜斜地写下了：“林飞到此一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