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第十六册噩耗(第1/3 页)

明月当空，光华朗朗，照得龙泉岭一片金黄。</p>

借助玉符，我们一行人成功隐形，直上山岭。我没有把悲喜和尚的秘密告诉海姬她们，只含糊地透露隐身符是高人相赠。并非我信守诺言，而是悲喜和尚的把柄由我一个人掌握更好。</p>

岭上飘浮着迷离的白雾，湿气甚重。到了山洞口，烟雾更浓，仿佛滔滔滚动的雪白云团，被月光镶上了灿灿的金边。</p>

洞内奇迹般亮堂堂的，不见一丝一缕雾气。月光从洞壁各处孔窍透入，折射出一个个明澈的圆斑晕，宛如满洞生月。虽然没有瞧见悲喜和尚，但我隐隐感觉到，他就在洞内。</p>

洞尽头，是一片青白如玉的石壁，皎洁光润，晃晃映出人的影子。女武神们摒声静气，立在石壁前，默默等待。我退出一丈外，缓缓走到西侧石壁前，对虚空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p>

恍惚有两道耀眼的电光一闪而逝。</p>

随着月光越来越亮，石壁仿佛渐渐转薄，光华流烁，晶莹剔透，像一面巨大的水晶镜子。</p>

女武神们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天壑要消除了。”甘柠真低声道。</p>

月光陡盛，光影摇动。霎时，洞内光斑纷纷折射，犹如玉龙矫夭游动，最终齐齐聚焦在石壁上。石壁发出一声敲金击玉般的清鸣，浮出“镜门”两个缥缈浮动的大字。石壁变得完全透明，在另一头，是苍茫浩瀚的虚空。</p>

“你们先过天壑，在洞中等候，我稍后就来。”迎上女武神们询问的目光，我指示道。她们已经学会事先征询我的意见了，这是一个好开端。</p>

海姬领着女武神们鱼贯而入，随后便消失了。当甘柠真穿过镜门时，我依稀听到，虚空处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p>

“多谢前辈成全。”我对虚空处抱拳一礼，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p>

“你没必要客套，我们只是交换。”悲喜和尚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淡淡地道：“你要胁老夫，老夫不得不从，何来多谢一说？”</p>

我微微一笑：“观空舍执，直见真如。原来前辈是一个视世俗情礼为粪土的高人。是我虚伪了。”</p>

悲喜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你倒是了解老夫。”</p>

“然而非世俗之人，为何纠缠于俗世之中？”我好奇地问，既然他不好名利权势，勘破世情，为何要伪装成悲喜和尚，屈身楚度？</p>

“你早已回答了。”悲喜和尚仿佛拈花而笑的得道高僧，和我打起了机锋。“只为观空舍执，直见真如。”</p>

“何谓空？何谓执？何谓真如？”</p>

“问你。”</p>

“为何反倒问我？”</p>

“我的空非你的空，我的执非你的执。所以需问你。”</p>

我咄咄逼人：“殊途同归，何来你我之分？即存你我之分，如何直见真如？莫非真如也分你我？岂不闻大道归一？”</p>

悲喜和尚大笑：“我的回答可是你的疑问？”</p>

我顿时语塞。如果我回答是，那么无论他说的是对还是错，都是我的答案。如果我答否，那么我又何必去问？悲喜和尚这句反问，恰好巧妙解释了你我之分。</p>

“你也算是一个妙人。”悲喜和尚颇有兴趣地看了我几眼：“你特意留下来，绝非是为了向老夫道谢吧？”</p>

我坦言：“是，我本来打算要胁你一辈子。本想使劲花巧手段，要你帮我除掉楚度。但现在我不准备这样做了。”和悲喜和尚这样特立独行的聪明人说话，任何粉饰伪装都没有意义，都会被对方一眼看穿，所以不如干脆讲实话。</p>

“为什么放弃了？”</p>

“因为你早已回答了。以前辈的道心，如果不愿帮我，如何威胁利诱也没有用。”</p>

“你心志不小，竟然敢和楚度正面作对。即使是公子樱，怕也没有这样的豪气。”</p>

悲喜和尚深深注视着我，“也许我会帮你呢？”</p>

我微微一笑：“原来我的答案，却是前辈的疑问。”</p>

悲喜和尚一愣，我深深一揖，转身而去。石壁透明如水，却照不出我的身影。我忽有所悟，喝道：“问你！”</p>

悲喜和尚有些不解：“问我什么？”</p>

“前辈刚才问，你的回答可是我的疑问？我却说，要问你呢。”</p>

“不问何来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