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你我不同(第1/3 页)

从太医院回来的李福, 热了一后背的汗, 拎着食盒的手半段都不敢有所松动。</p>

食盒的最下层是热水, 为了保药碗的温度, 所以拎着尤为的沉, 快到主殿时, 李福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 抬头看了眼走廊外头，这天儿闷沉沉的，再不下雨, 夜里都没法睡。</p>

走到了主殿门口，问过手在外头的太监，得知皇上没有传唤人进去, 李福吐了一口气, 对着半合上的门正要开口请示，只听见咣当一声的重响从那缝隙间传出来。</p>

李福的身子猛的一震, 握着食盒的手都跟着一颤, 里头出事了！</p>

那像是杯碟甩在地上的碎裂声, 又像是纸书被扫落, 外头那几个小太监早就已经吓的不敢动了, 李福用手按住胸口，上下吐息了好几次：“皇上, 药取来了。”</p>

殿内没有声音，许久之后, 透了些暗哑的声音传出来：“李福。”</p>

李福伸手推开门, 迈进去后一直是低着头的，小心翼翼拎着食盒到案桌前，从案桌上被扫下来的杯子碎了一地，还有散开来的奏折，茶叶洒在上头浸湿了一些，还有沾在上头的墨。</p>

桌上的砚台位置都斜了，像是在批奏章时忽然动怒，皇上没开口李福也不敢收拾这些，避过后放下食盒，从里面端出了药，递到案桌前：“皇上，药好了。”</p>

殿内这药味散开后，和茶水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十分的奇怪，纪灏从他手里接过了碗，七分满的药汁黑浓不见底，三年来一直都是这么喝下来的。</p>

寻常人喝这个，一口下去只怕是要皱的眉头紧锁，但纪灏却似喝水一般，神情中看不出一点难受，还尝了下味道，等药碗见底时，他看向李福，声音清冷：“你的主子离开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p>

李福端着盘子的手一抖，直接跪了下来，垂着头一句都不敢说。</p>

乾清宫里的人都遣散了，唯独留下他在身边伺候，这几个月来李福过的是如履薄冰一样的日子，皇上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阴晴不定，加上他这尴尬的身份，李福夜里都睡不好，现在忽然又问这么一句，李福深觉得自己要脑袋不保。</p>

纪灏看着他，跪在那儿浑身抖的跟筛子似的：“你怕什么？”</p>

不回答不行，李福撑在地上的手还在打颤：“回皇上的话，小的只有您一个主子。”</p>

“哦？六弟还活着，你在他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大小事都是你在打理，忠心耿耿，如今却只有朕一个主子。”</p>

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李福吓的浑身都是汗，磕头表忠心：“回皇上的话，小的只有您一个主子。”</p>

耳畔再度响起纪凛的声音，朝中大臣，莫不都是怕了他这手段，顺者昌，逆者亡，可其中又有多少是真正的诚服，眼前的这个太监，从六弟独住时开始伺候，算起来也有十几年，其忠心程度可见一斑，现在这么说，无非是为了保命。</p>

翻覆上来的又是那种感觉，他将剑收回去的时候说的话历历在目。</p>

“我不会杀你。”</p>

“我和你不一样。”</p>

纪灏呵呵的笑了，有什么不一样，他们都一样，他为皇位，他又岂非是为了别的，他手段不光明，这皇位之争中，又有多少事真的能区分的开是否光明磊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的！</p>

“天真。”纪灏笑着，脸色忽然涨红，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