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1/3 页)

欧泊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直到科洛林的脚步响起之时, 脚链与他的金属鞋轻轻碰撞。</p>

他转身坐上王座, 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之中, 没有告诉欧泊结果。</p>

“他存在的。”欧泊说：“他存在，对不对？告诉我。”</p>

欧泊梗着脖颈, 眼中噙着泪水, 那泪水充满喜悦, 即将到来的惩罚已无足轻重, 这个消息仿佛令他在短暂的自由时光中重获新生。</p>

自由是心灵的力量。</p>

欧泊在那一瞬间领会了群星圣殿里那句话, 他的身体被禁锢着，但只有在这一刻，他的灵魂是自由的。</p>

他不再恐慌，试着以信念入侵科洛林的思想。</p>

“我不能肯定。”科洛林的信念将欧泊的思想挡在障壁之外，冷冷道：“继续说你的故事，天快亮了，欧泊。”</p>

欧泊：“再没有其他的内容了，故事到此为止，我在抵达旋光之握时, 这一生已经没有太多令我眷恋的事。唯一的亲人就只有老师。”</p>

“哪个老师？”科洛林沉声道。</p>

欧泊笑了笑，说：“你还是输了。”</p>

曙光投向旋光之握，水晶般的透明宫殿折射着阳光的幻丽华彩, 继而隐没了它流动的光, 恢复建筑物冰冷的外墙。</p>

科洛林在最后的光线中起身, 黎明时宫殿里一片黑暗。</p>

他走过欧泊的身旁, 说：“跟我来，我必须弄清楚这一切。”</p>

欧泊转身走在他的身后，科洛林进入走廊，回到房中，整理自己的黑色中褂王袍，欧泊去把金属船鞋拿来，单膝跪地，伺候他穿上。</p>

科洛林看着镜中的景象，又低头看了他一眼。</p>

欧泊低声说：“谢谢你让我证实了真相，老师，这远比我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我因此而感激你。”</p>

科洛林沉声道：“你比我的老师心里更明白，也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欧泊，我同样感激你。我相信除了你对雷蒙的爱，你也曾经真心实意地爱过身为老师的我。你应该庆幸你现在已经放下了仇恨，在这一刻，你的信念依旧是纯粹的，没有被黑暗所腐蚀。”</p>

科洛林穿上船鞋，说：“把你的武器带上，到喷水池那里等我，在你被囚禁进伊斯祖尔之前，我仍然是你的老师，但这一次别再玩任何花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p>

欧泊去取了自己的武器，换好那身和科洛林同样款式的黑色衣服，站在空中花园里等他。</p>

科洛林直接把凯萨召集到空中花园外，吩咐了几件事，大体是关于战后工作的内容。</p>

凯萨沉默地听着，继而一点头，告退。</p>

饕在初晨的阳光下分解，复合，现出身形，打开舱门。</p>

科洛林带着欧泊登船，黑色太空船驰离伊斯祖尔星系，欧泊站在舷窗前，注视着这颗由科洛林亲手点燃的恒星。</p>

“跃迁目标，象牙塔2号试验场。”饕的声音响起。</p>

飞船刹那出现在孤寂，冰冷的星球上，并缓缓降落。</p>

“2号试验场。”科洛林走下空旷的地表，说：“变成这样了？”</p>

欧泊从飞船里追出来，跟随科洛林在星球上行走。</p>

科洛林进入实验室，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欧泊转身离开，跑下那个废弃的大坑。</p>

数百具复制人的身体已腐成枯骨，唯剩下金属的骨架反射着天际的月光。</p>

“这是谁制造的？”科洛林喃喃道：“2号试验场不是当初发射核磁毁灭讯号的地方么？”</p>

欧泊跪在尸骸的巨坑底部，抱起其中一具腐烂的复制人，说：“我也不知道。”</p>

“我不知道……”欧泊自言自语道。</p>

他摸了摸那台已被毁掉的复制人，仿佛看到了雷蒙。</p>

悲伤蔓延开去，一瞬间而来的冰冷覆盖了整个星球。</p>

科洛林道：“他有遗物留下来么？让我看看。”</p>

欧泊道：“有，有一条项链，但是不在我身上。”</p>

科洛林说：“在什么地方？”</p>

欧泊：“你不会自己读么？”</p>

科洛林：“你的记忆世界被莱杰森阻断了，我读不到！”</p>

欧泊：“应该是在群星圣堂里，你怕会是一个陷阱么？”</p>

科洛林直接用信念之力把欧泊揪了起来，欧泊抱着复制人的躯体被扔进船舱里，腐烂的复制人又被毫不留情地拖出欧泊的怀抱，扔出舱外。</p>

欧泊大声道：“让我保留它！”</p>

那一刻他直接被一股大力推到墙边，几乎是同一瞬间，他能清楚感觉到科洛林压抑不住的愤怒。</p>

然而欧泊胆子更大，他下意识地抽剑，抵挡科洛林的同时释放出自己的信念，星辰领域铺天盖地，悍然侵入科洛林的脑海，截取了他这一瞬间的念头——得知他在看到自己复制人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乃至失去了一贯以来的镇定。</p>

欧泊手持大剑，抵着科洛林的脖颈，说：“你在恐惧。”</p>

“有一点。”科洛林恢复了镇定，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欣赏。</p>

他在这短暂的失神里，险些就被欧泊彻底压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