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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难免不严,作为侄媳妇,便代劳二婶娘管束一二!”龚青岚冷笑,话音一转,厉声道:“秦嬷嬷打探主子私事,编排主子是非,拖下去杖责十板子,罚一月月例。红袖不守规矩,与嬷嬷厮骂打闹,杖责五板子,罚半月月例。”

    红袖不甘心,她什么都未说,为何要罚?触及到大少奶奶饱含深意的目光,脖子一缩。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咬紧牙根,瞪了秦嬷嬷一眼,暗骂一句老不死的,便跟着粗使婆子下去领罚。

    秦嬷嬷是二夫人得力的奴才,向来被人奉承巴结,哪里吃过这等罪?若是挨了板子,如何在丫环婆子跟前耍威风?当即道:“大少奶奶,老奴忧心大小姐的事儿,红袖这丫头近日来往大小姐身旁凑,便询问一番她可知晓缘由。可她却耍起滑头,老奴一时情急糊涂……便坏了规矩。”

    秦嬷嬷将她犯得过错,归咎在担心齐楚婴。若红袖识时务,便不会有后面之事。

    “秦嬷嬷当真是糊涂,坏了规矩,这些也做不得借口。捅到二婶娘跟前,秦嬷嬷也少不得这几板子。”龚青岚目光冰冷,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粗使嬷嬷将人拉了下去。

    秦嬷嬷将二夫人从婴儿奶大,一直在身边伺候,自是了解她的为人。一句‘治家不严,驭下无方’,便能让二夫人舍弃了她。指不定到时候吃的板子不止这些个,目光含恨的被粗使嬷嬷拉走。

    外面板子打在肉体的声音,和红袖、秦嬷嬷的哀嚎声传了进来。龚青岚目光似淬了冰,二房不管如何是不愿放了她,她又何须忍气吞声?她要一刀一刀的砍断许榕的臂膀,且看她如何蹦达!

    弹了弹没有灰尘的衣裳,没了去摘桂花的兴致,便去书房找齐景枫。

    而无意偷听到二夫人与秦嬷嬷谈话的沐水嫣,脸色煞白,闪烁的眸子里蕴藏着恨意。未料到她姑母要将她许人做妾!

    心中霎时六神无主,想叫丫头收拾东西回江南,可又不甘心。捂着脸上的伤痕,便是更加痛恨起齐楚婴。

    忽而,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手指紧紧的抓着一块玉佩,吩咐琴歌给她端一碗燕窝,随后蒙上面纱,提着燕窝朝齐景枫的书房而去。

    ------题外话------

    某烟: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们为什么潜到水底了?

    某女银:大清早抽风呢!

    某烟:【对手指,瘪着嘴】就求条留言,让亲们冒冒泡。

    某女银:何弃疗?

    某烟:治抽风,用神奇牌留言,留言到抽风即除。

    某女银:……【嘴角微抽】

    咳咳,这货是真的抽风了,亲们随意随意,o(n_n)o哈哈

    第三十五章 深情

    出云阁

    齐少恒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了焦躁。

    他回来已有一段时日,龚青岚却好似不曾与他相识过,并没有暗地里找过他。远远遇上,不过对视一眼,她便调转视线。心底不禁迷惘,他当初煞费苦心的付出,又算什么?

    付诸流水?

    原以为她心底怨恨他,可又不曾报复。那么,便是与他赌气了?

    这般一想,心里头有着得意。龚青岚看他目光的痴迷,绝对是错不了。无非是使小性子,与他闹别扭。好生哄上一哄,动动手指头,她还不任他乖乖差缱?

    这时,随从福寿匆匆从外边进来,喘着粗气道:“二少爷,大少奶奶从荼蘼花架那边儿去大房书房。”心底犯起嘀咕,二少爷好生奇怪,与大少奶奶情意相投,为何眼睁睁瞧着大少奶奶嫁人?

    “确定?”齐少恒挑眉,心里有着不舒服。她如今当时与齐景枫和和美美,不知投了几分真心。还是装模作样,引他吃味?

    福寿再三保证后,齐少恒整理好锦衣玉带,腰间特地的挂上龚青岚送给他的香包。

    龚青岚穿过荼蘼花架,走上夹道,手臂被大力的一拽,拉到了花架后。

    红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了一跳。正要喊叫,只见齐少恒做了噤声的动作,下意识的闭了嘴。

    心下懊恼不已,当初大少奶奶灯会与二少爷偷溜出府游玩,她少不得打掩护。如今,倒是养成了习性。张嘴想要刺上两句,被龚青岚一个眼神制止。

    见状,齐少恒越发觉着龚青岚心底有他。内敛的双眼温柔的似能滴出水儿来,款款深情道:“岚儿,委屈你了。这些时日来,我一直不曾寻到时机与你说说心里话。”

    龚青岚垂着眼角,遮掩住眼底的讽刺。再次见到他,她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不会再像第一次那般失态。

    “我一直不敢相信,你嫁人了,嫁给大哥。我……我不过出远门处理生意,去一趟京都接婴儿,回来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幻。心里一刀一刀似钝刀子在割,每夜里闭上眼睛,便是忆起初遇时你在桃花树下回眸时顾盼神飞的笑靥。”齐少恒满脸追忆,眸子里蓄满了痛苦之色。

    红鸢听着眼眶酸涩,背过身抹泪。虽然大少爷很好,可她一路看着二少爷与大少奶奶的相遇相知,深有感触。只怨上天捉弄人,生生拆散一对璧人。

    可,不管大少奶奶与谁在一起,只要大少奶奶幸福,她便忠心谁。

    龚青岚如看戏一般的姿态,望着眼角湿润的红鸢,嘴角翘了翘。这般深情的话,连红鸢都感动了。何况,前世被谎言蒙蔽、对齐景枫心生怨恨的她?

    “有缘无份罢了。”龚青岚望着飘零的花瓣,目光冷冽如冰。演戏,谁不会?

    “只怪我没本事罢!”齐少恒望着她的背影,痛苦而隐忍的说道:“我心中虽是痛苦难熬,可……只要你幸福。大哥对你好,我便……我便也心安。”

    龚青岚心中讥笑,恁是这般无情之人,扮起情深不悔来,入木三分。

    “香包你扔了罢!当初初学绣技,不成花样,怕你嫌弃,我便让红鸢绣好送与你。”龚青岚目光落在他腰间绣着并蒂莲的香包,面目冷清道:“你也不必哄我,如今身份有别,你放尊重些,别叫丫环婆子瞧了笑话。传了出去,少不得坏了名声。”

    “岚儿……”齐少恒诧异的盯着龚青岚,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今夜里,你且去穿堂等着,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罢,便转身离开。

    乔少恒心里欢喜,他就知晓龚青岚断然会被他打动。看了看腰间的香包,眼底闪过不屑,胡乱扯下扔进了花架下。想来她邀自己过去,便是要送个亲手做的香包吧?

    书房内

    齐景枫坐在圈椅上,看着一本账册,眉头紧锁。清冷的目光深幽如墨,不在纯粹。

    假账?

    “长福,通知聚宝阁掌柜来一趟。”齐景枫清冷的嗓音,透着冰封的冷意。

    长福应声离开。

    叩叩——

    紧闭的门扉敲响,齐景枫紧皱的眉头舒展,温润道:“进来。”当瞧见进来的身影,眸子一暗,目光冷沉。紧抿的唇瓣,显示着他此刻的不悦。

    “表哥。”沐水嫣含羞带怯的喊了一声。

    齐景枫背脊一僵,蓦地想起龚青岚在龚府的一句话:‘夫君想纳妾,也没有远房表妹呢!’她这一声表哥,使他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只恶心的虫子在身上爬行,令他作呕。

    “你唤我大少爷罢!”齐景枫脑海中闪过龚青岚讥诮嘲讽的目光,心底躁乱:“可有事?”

    沐水嫣杏眼泪光闪闪,有着受伤。紧咬着唇,看着他不耐烦的神情,心底发酸发涩。

    “表……大少爷,嫣儿给你准备了燕窝。”沐水嫣垂着眸子,眼角小心翼翼的偷瞄他。

    “你无事便回去,我要出去一趟。”齐景枫起身,作势离开。

    沐水嫣心头一急,蕴含着泪水的眸子乞求的看着齐景枫,他的态度使她措手不及。原本想要好好谈,若他不同意便将玉佩拿出。可如今,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大少爷可曾记得,在江南欠嫣儿一条命?”沐水嫣放下燕窝,掏出了玉佩,搁置在书案上。

    齐景枫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上半年,江南春汛,大坝决堤,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数万人遇难。负责建造大坝的许家,被吏部参奏。念你救命之恩,我便央舅舅帮忙,运送物资给江南救济,许家将功折罪。”顿了顿,忽而道:“许家一百多条人命,抵得上我这条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沐水嫣承受不住打击,踉跄的后退几步。当初她听得是他帮助许家渡过难关,原以为他也是对她有情的,心中思慕更甚,却不想……

    沐水嫣脸上血色褪尽,蠕动着唇瓣道:“那……那为何你不收回玉佩?”

    “玉,是有灵之物。沾染了他人之气,要来何用。”齐景枫轻轻摆动袖口,书案上的玉佩坠落在地,四分五裂。

    沐水嫣被齐景枫冷酷无情的话击溃,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将她骄傲的自尊踩在了脚底下:“大少爷,姑母要将我送给长宁侯世子为妾。嫣儿知晓你心中无我,我不与大少奶奶争,不要那平妻的名头。求你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收纳我入房。”

    龚青岚推开门进来,便听到沐水嫣声泪俱下的恳求夫君纳她做妾,一时怔在了原处。

    ------题外话------

    小剧场:

    某炮灰:表哥我不要给他人为妾。我不求你心中有我,只需留让我留在你身边,远远的看着你便可。

    某女银:嫁给谁不是妾?世子爷身份高贵,与你更般配一些。

    某炮灰:表哥……{楚楚可怜}

    某男银:嗯,为夫谨听娘子之言。

    某炮灰:……

    某女银:……

    某烟:……

    咳咳,yy便可,yy便可。

    第三十六章 布局

    沐水嫣眼底闪过羞愤,竟让龚青岚看到她卑微乞求的一面!

    怔怔的定在地上,忘记了起身。直到龚青岚的裙摆迆过青砖地面,从眼前一闪而过,适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看着她含笑的走向齐景枫,捏紧了掌心。

    脑中不断的有个声音在让她离开,她的骄傲自尊不允许她留下来受辱。可,却是鬼迷了心窍,默默的立在一旁。

    龚青岚也不搭理她,接过红玉从厨房端来的药膳,放在书案上。书案上却是放着一盅燕窝,他处散落着宣纸,一片凌乱。

    齐景枫清冷的目光微暖,接过她的食盒,推开账本,放在跟前揭开食盖,淡淡的药香味扑鼻。

    “先用帕子擦手。”龚青岚嘴角凝着笑,着手替他收惙凌乱的书案。当看到手中宣纸上的字迹,指尖微颤。

    一手行书苍劲有力,行云流水。俨然是她前世当成珍宝的诗词字迹,如出一辙。

    心神恍惚,脸色微白的紧攥着宣纸。莫怪她觉得齐少恒寻常的字体形似,却少了那一种感觉。未曾料到,他为了骗她,模仿齐景枫的字迹。

    犹记得有次她整理书房,看到一手漂亮的楷体字,却极为漂浮无力。那时她好奇的询问,他便说那是齐景枫的笔迹。联想到齐景枫孱弱的身体,她深信不疑。

    龚青岚啊龚青岚,你当真蠢笨如猪!

    “你可有给我写过几首诗词?”龚青岚平复心底排江倒海的复杂情绪,目光定定的望着齐景枫,有着探究。昨日里茶坊,她奚落他字迹丑,他会有那般的反常。如今,一切却是有了解释。

    齐景枫手一顿,浅尝了一口药膳,淡定自若道:“食不言。”

    他愈是这般,龚青岚愈是笃定了。兀自说道:“夫君不但算的一手好账,腹中亦是暗藏乾坤。”

    齐景枫侧着脸,露出一截玉白的脖子。上面挥洒着一层淡薄的浅粉色,似落日最后一抹余晖霞蔚。

    “娘子过誉了。”齐景枫风轻云淡,波澜不兴,却是不知他耳根出卖了他。

    龚青岚抿嘴偷笑,也不点破他。

    一旁被冷落了的沐水嫣,见着二人之间的亲昵的互动,眼底闪过羡慕、嫉妒。杏眼里莹莹闪耀着泪水,咬着艳红的唇瓣,噗通跪在地上:“大少奶奶,嫣儿求您留下我,照料大少爷生活起居。嫣儿不会与您争夺名份,求求您了!”

    沐水嫣豁出去了,她爱了齐景枫那么多年,特地为他来燕北。不计任何回报,日日可见他便心满意足。只要龚青岚松口,齐景枫断然会同意将她抬进门。倘若龚青岚拒绝,便是善妒。

    “沐姑娘是五品知州之女,自小便是娇养大,如何能做丫鬟的事物?”龚青岚曲解她话中之意,继续说道:“何况,你是齐府的客,如当真如此。传了出去,不知内幕之人,岂不说齐府待客吝啬苛刻?”

    “我……”沐水嫣被龚青岚堵得哑口无言,睁圆了红红的眼眶,细声抽泣。楚楚可怜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自古便是男子三妻四妾。嫣儿不过求一个小小的名份在府中立身罢了,大少奶奶何必如此推脱?”

    龚青岚眼底闪过冷意,垂着眼角,收惙着书案道:“沐姑娘你是有身份之人,夫君不过一介商贾,如何能让你做小?岂不是折煞了齐府?令尊若是知晓你在齐府受了这等天大的委屈,怕是要将齐府拆了呢!”说罢,一脸难为情。

    沐水嫣羞愤难当,也觉自己贸然失错。心底有着后怕,她与人做妾,父亲知晓她如此作践,怕是不认她这个使许家丢脸的女儿。

    心中对二房的恨意更深了一层,若不是他们算计她,打乱了她的算盘,何至于出此下策?

    思索间,瞟到龚青岚端着燕窝,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寻了个借口离开。

    沐水嫣一走,龚青岚便按住了齐景枫用膳的手,端走药膳,将燕窝放在他面前。

    齐景枫狭长的眸子,被药膳水雾熏染的格外黑亮,目不转睛的盯着龚青岚。龚青岚心口梗着一口闷气,缓缓的说道:“可别浪费了。”

    “我怕她有备而来,在里头放了些调料。”齐景枫推开燕窝,径自从龚青岚手中端回药膳,慢条斯理的进食。

    龚青岚嘴角微颤,这个男人呵!

    随即,吩咐守在门口的红玉,将燕窝端下去喂猫。

    不到片刻,外边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猫叫声。龚青岚脸色一变,便瞧见红玉脸色发白的进来,抖着唇瓣道:“大少奶奶,猫吃了燕窝,叫唤了几声,七窍流血折了。”

    龚青岚放在膝盖上的手发颤,为自己之前的蠢事感到心悸。幸而齐景枫是谨慎之人,不轻易吃旁人给的食物。

    “你去寻府医查看,切莫露了风声。”

    红玉应是,用麻布袋裹着猫匆匆离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红玉满头大汗的跑来,面色上有着诡异的红,似上了一层脂粉。吱吱唔唔的压低声音,凑着龚青岚耳旁说道:“里头放得是催|情散。”

    龚青岚心中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记忆定格在她端着许氏给的汤药,明知里头放的是催|情之药,却仍旧一勺一勺喂进齐景枫口中。待他发作了,便将沐水嫣推了进去,与他行夫妻之礼。却不曾想,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人唤她去见他最后一面。

    捏紧裙摆的手指骨泛白,心口一阵痉挛,痛得她浑身颤栗,呼吸不稳。

    齐景枫握着她掐紧掌心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放松着紧绷的身体:“你无须自责。”

    她怎能不自责?龚青岚被悔恨湮没,心里的苦楚无人能诉说。使劲的摇着头:你不懂!你不懂!

    目光染上寒霜,望着装着燕窝的食盒,龚青岚眼底闪过恨意。想要害死他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日头西落,沐水嫣心中惊惶不安的在海棠苑不远处徘徊。紧紧的绞着手指头,不知那碗燕窝作何处理了?

    忽而,走出两个丫鬟。沐水嫣心惊的藏进假山后。

    “今儿个真真奇怪,大少爷喝了小半碗燕窝,便将大少奶奶赶出来,去了西厢房呢。你说,是不是大少奶奶惹大少爷不快了?”

    “莫要嚼主子舌根,关在书房的事,你怎得如此清楚?莫不是空|穴来风?若是叫人说了出去,看大少奶奶不揭了你的皮!”

    “嘁!我可没瞎扯,聚宝阁管事的来府中。我当值,便进去通传,恰好给碰上了。大少爷可发了好一通火气,脸色都涨得通红。大少奶奶如今都呆在屋里头生闷气呢!”

    沐水嫣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眼底有着雀跃与兴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思忖片刻。转身回了自个屋子,换下早已备好的衣裳,匆匆去了西厢房。

    ------题外话------

    女主回忆前世男主和炮灰那一段,看似就是这样的。其实啊,真相是这样的——咱们下回分解。

    咳咳,别揍我啊,下回真的说清楚啊。女主脑子不是豆腐做的啊,会看出猫腻的。

    第三十七章 害己(二更)

    夜幕降临,浓墨般的黑夜里,漂浮着稀薄的雾气。

    齐少恒穿着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墨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根碧玉簪。更显英挺俊美,富贵优雅。

    穿堂里东面的门已经落了栓,目光灼灼的盯着西边的门。半日不见人影,不禁想她是否被事儿给绊住了?

    此时正值秋夜,冷风凛冽,侵肌冻骨。他为显风姿,便穿得比往常少,面色泛青的呵气,抱着肩膀搓了起来。

    望了望天色,大约西面的门也要落栓,想了想,打算回去。此刻冻得他畏畏缩缩,着实没有形象可言,下次再约也罢。

    出了西面的门,便到了西厢房。这边儿一直空落着的客房,忽而,心中一动:若她来寻,自个不在,她岂不是误以为自个失约?

    这般一想,便推开了门,躲进了西厢房。屋里头没有暖气,便爬到拔步床上,用被子裹着,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响动。

    忽而,门扉‘吱呀’被推开。

    齐少恒便瞧见一道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梳着妇人发髻,蒙着面纱,直直的盯着他。一时便傻了,她怎知自个藏进西厢房了?

    沐水嫣望着床上的人,整个藏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手心紧张的出了一层薄汗,咬了咬牙,拉开屏风隔开,落下帘子遮住窗外月光。一时屋子里黑漆漆,只大致瞧出人影儿,根本看不清楚样貌。

    沐水嫣舒了口气,她是做龚青岚素日里的打扮,只要瞧不见样貌,倒也露不出破绽。双手发抖的解开罗衫,一步一步的走向床榻。

    齐少恒望着那身着肚兜,缓缓走向他的人,不自觉的干咽一口唾沫。心中暗喜,难不成龚青岚想与他颠鸾倒凤?

    脑中浮现她明媚动人的模子,心痒难耐,待沐水嫣的手刚掀开被子,便顺势抱着人压倒在床榻,嗓音沙哑,动情的喊了一声:“岚儿……”

    沐水嫣身子一僵,心里头酸涩,嫉妒不已。圈着齐少恒的脖子,仰头凑上了娇嫩的红唇。

    齐少恒本就觊觎龚青岚已久,此刻哪里受得住她勾引撩拨?当即,便和沐水嫣纠缠在一块,横冲直撞的嵌进她体内。

    沐水嫣吃痛的咬着他的肩胛,手指在他后背抓了两条深深的抓痕。

    “岚儿,岚儿,此生我定不负你。”齐少恒遇到阻碍,见着她是清白之身,不再怀疑龚青岚心中没有他。静静的拥着她,怜惜的不再动,等着她平息了痛楚。心底谋算着,叫龚青岚将齐府主宅的地契偷拿了出来给他。温柔低语的诱哄道:“岚儿,怪我没有本事,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大哥夺走。你如今成了我的人,待我有能力时,定会十里红妆将你娶进府……”后半截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尖锐的叫喊声打断。

    “啊——”

    沐水嫣面色惨白如纸,听着他一番话,只觉五雷轰顶,神魂俱裂。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表哥?

    不!不会的!

    沐水嫣猛然推开在她身上肆意而为的人,手足无措的想要爬下床,却是被齐少恒紧紧的抱在怀里。

    “哐啷——”

    门扉被撞开,一群丫环婆子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待看清楚床上的人时,齐齐背转身去。为首的琴歌在瞧见床上一丝不挂的男子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珠。

    “小姐!”琴歌呆愣的喊着,随即将人全都赶出门外。

    齐少恒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如遭雷劈,浑身僵硬,呆愣的看着沐水嫣,半晌回不过神来。直到听到一声惊呼,霎时惊醒!看着沐水嫣做龚青岚的打扮,她的大丫头差缱着闯进来的奴仆,恍然大悟。似从头顶兜了一桶冰水,心底的兴致消退,燃起怒火,反手将沐水嫣推了下床!

    “贱人!如此不知检点,你以为找人抓奸,我就会娶了你?”齐少恒满眼嫌恶,为了避开母亲送她去世子府做妾,竟敢勾引了他!冷声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舅舅。”说罢,穿好衣服就走了。

    沐水嫣瘫坐在地上,趴在床沿痛哭失声。

    她都计划周全,待她事成喊叫,琴歌便带人闯进来,齐景枫就是想撇清,也由不得他。可,结果却是……

    琴歌见齐少恒走了,慌忙走进内室,小心翼翼的拾起衣裳披在沐水嫣身上。触及到凌厉的床上那一抹殷红,心中一颤,若是老爷知晓,定会要她与书画的命。

    “小姐,您莫要伤心。这事儿都是自己人知晓,瞧二少爷的模样,并不想将此事传出去。”琴歌心里祈祷着事情别闹大了,若是能压下来是最好的。可,二少爷离去时眼底的阴鸷,不禁浑身打颤。

    沐水嫣目光空洞,毫无焦距,豆大滴的泪水滚落。心底一片绝望,不想活下去。

    琴歌害怕沐水嫣寻短见,连忙说道:“小姐,你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做傻事,老爷会为您做主的!”

    沐水嫣如木偶一般,任由琴歌摆弄。她都是残花败柳了,齐景枫怎还会要她?父亲做主?做主嫁给谁?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事情便传了出去,府中人人皆知。

    老夫人听后大怒,命人压下消息,传了二房的人去了长寿居。

    红玉直想拍手叫好,活该落得这等下场,竟然敢对大姑爷下药,没扒光了扔出去示众,便也是便宜了她!

    “大少奶奶,你怎知二少爷在西厢房?”红玉不解的问道,明明约的是穿堂。

    龚青岚抿了口茶,却是没有回答红玉。因为前世齐少恒怕冷,缩在西厢房等她。这次叫他去穿堂,不过想将他锁在里头冻一夜。出了沐水嫣的事情后,她改变了主意。

    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红鸢,眼睛晶亮,笑着说道:“那屋子里的人,不知为何吵了起来,沐姑娘一头碰在柱子上,昏了过去。二夫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二少爷被关在了祠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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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离心

    齐府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气氛格外压抑。府中的奴仆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主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主子。

    龚青岚心情格外的畅快,龚府送了信过来,一一描述着秦姚的身体康复状态。

    母亲身体大有好转,是否便不会如前世一般郁郁而终?

    齐景枫掀帘而入,目光落在眉眼弯弯浅笑着的人儿,嘴角微扬:“若是想念岳母,明日里随你去一趟龚府?”

    龚青岚眸子一亮,似璀璨生辉的珍珠,转瞬将光辉敛去。微微摇头道:“不必了,马上募善会,今年由我主持。我想多多请教那些个夫人,到时候可别给你丢了脸面。”她成亲才不久,若时常回娘家,会惹人闲话。知晓母亲身体安好,她便也安心。

    齐景枫莞尔,自袖中掏出一个楠木盒,放置在她手中。“夫妻一体,娘子不在意,我又何妨?”

    龚青岚为‘娘子’二字触动,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骨瓷描金杯,缓缓转动,金黄|色的茶,形成一个漩涡,不禁微微晃神。

    “你身体不好,少喝点茶。”龚青岚打开楠木盒,白色绢布上放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琥珀,中间是一朵娇艳盛开的海棠花。眼底有着惊喜,道:“这个你在何处寻来的?似天然而成。”琥珀外表光华如珠,里头的海棠花毫不褪色,恒久保留下去,这算是个奇迹。

    “偶然所得。”齐景枫见她喜不释手,心情愉悦。

    龚青岚收下琥珀,却见他饮尽一杯茶水,再次斟茶。脸色不大好看,温声说道:“夫君就是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体?”不待齐景枫说话,便吩咐红玉将茶撤下去,换上花茶。

    齐景枫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龚青岚。

    候在齐景枫身后的长顺,亦是一怔。他明明瞧见大少奶奶不高兴,为何转眼又是一副笑脸,丝毫不见气恼?他觉得不该是如此,可又说不出古怪之处。

    齐景枫如何会不知?清冷的目光落在杯盏上,久久不曾移开视线,似要将杯盏给看化了去。半晌,才轻叹道:“你我是夫妻,何必如此?”说罢,脚步略有急促的离开。

    她的表现无不再说不爱他,待他温柔体贴,不过是他顶着夫君的称号。愈是这般,便愈是伤人。呼吸不稳的跨出院门,鼻息间灌入一道冷风,齐景枫面色发白的咳嗽。掏出帕子擦拭着嘴角,雪白的锦帕上那星星点点的殷红,如雪里绽放的梅,妖冶刺目。苦笑着:不爱也好,不爱也好,她日后不必多添愁苦。

    龚青岚怔怔的望着晃动的珠帘,失语了片刻,嘴角泛着一抹苦笑。她也想要高兴时痛痛快快的笑,伤心时靠在他肩头哭泣,生气时冲他娇嗔发怒。

    可,她能如此肆意么?

    有时她会想眼前这平淡安稳的幸福,是她偷来的。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呵护着。生怕一个眨眼,它便烟消云散。

    “大少奶奶……”红鸢察觉到龚青岚情绪不稳,轻轻的唤了一声。不过她却没有责备大少爷,大少奶奶所有事儿都忍着,不向大少爷交心,夫妻二人如何能心意相通?如今大少爷是宠着大少奶奶,时日久了,有狐狸精见缝插针,后悔都没得用。

    “红鸢,你让我静一静。”

    红鸢见状,也不忍心再说其他,悄悄的退出了屋子。

    龚青岚思考了许多事,却又似什么也没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上午。过了午膳,便有管事来通报李府平阳郡主带着二小姐上门道歉,已经在老夫人屋里坐着。

    平阳郡主面容憔悴,哪有往日的高傲?也不再是扬着头,用鼻孔看人。极为热络的与老夫人攀谈,若放在往常,面对端着架子的老夫人,早已是尖刻的刺上两句。

    如今,她哪敢?府中拮据的日子,让她收敛了火爆的性子。

    “老夫人,这是今年的贡茶,京中贵夫人最是喜欢。我偶得了些,紧着给您送了来。”平阳郡主示意丫鬟将备上的礼送上。

    老夫人是越给她脸,她越摆谱的人。何况,她有个县主媳妇儿,郡主品级虽高一点,可能高的过她亲家燕王府去?便不冷不热的说道:“郡主客气了。”

    平阳郡主有些尴尬,推了推轮椅上的李丽清说道:“老夫人,这是我不孝的二女儿,特地上门给齐少夫人道歉。”最后两个字几乎从牙缝挤出。

    她的女儿明明被龚青岚致残,为何到最后却是反过来道歉?

    老夫人眼前一亮,看着轮椅上的李丽清,双腿包裹着纱布,平静的目光里暗藏着恨意。顿时来了精神,精明的目光流露出些许的和蔼:“天可怜见的,好好的姑娘,怎得变成这般模样了?”

    平阳郡主心底恨意翻腾,手中触及到质感粗劣的首饰,生生压了下去,脸色僵硬的说道:“清儿不懂事,冲撞了齐少夫人。这点皮肉苦,也算给她的教训。”

    老夫人一副了然,诧异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上门道歉?唉,我这孙媳妇儿,面上和善,却是个倔脾性。”

    平阳郡主脸色涨紫,听了后半句,自是理解龚青岚面上和善,心里却是恶毒的。

    “我原以为清儿道了歉,事情便了了,可……可大少爷断了李府的生意,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平阳郡主说着落了泪,府中值钱的都给齐景枫搬走,她的嫁妆也还了账,如今还写着欠条在齐景枫手中。府里更是入不敷出,缩衣节食。可过惯了富足的生活,日日清粥小菜,如何受得住?

    “这事儿我这老太婆做不得主,枫儿最是听他媳妇儿的话,你们还得与岚儿好好说道说道。”老夫人了解始末,顺便挑拨了一句,便将包袱踢到龚青岚身上。

    闻言,平阳郡主果然如老夫人所想,以为她如今的苦日子,全都是龚青岚给齐景枫吹枕边风所致,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龚青岚一进来,便瞧见平阳郡主两眼喷火的模样,径自给老夫人见礼,随即给郡主福了福身,立在老夫人身边,淡淡的说道:“做生意本就银货两讫,贵府欠账十余年,夫君结清款项也在情在理,何来赶尽杀绝一说?”

    第三十九章 邀约

    平阳郡主心底‘咯噔’一下,心慌的看着龚青岚,她到底来了多久?

    若是说的那些话都被听了去,今日这一趟恐怕就白跑了!

    李丽清见到龚青岚,双手紧紧的捏着轮椅扶手,残废的双腿打颤,仿佛想要扑上去,撕裂了她。

    “齐少夫人,清儿无心冲撞了你,为此她也付出代价。好好的姑娘家,一双腿废了,这辈子也就如此了。为何,还要将我们往死里逼?”平阳郡主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哽咽到:“李府与齐府合作多年,不可能无缘无故断了来往。齐少夫人,我们给你赔不是了,求你跟大少爷说说好话,别断了李府的生计。一大家子人,光靠老爷的俸禄,糊口都不能够的。”

    这番话,字字句句在说龚青岚狠毒。不过冲撞了,便废了一个及笄姑娘的腿。还揪着错处不放,断了别人的生计。逼得一个品性泼辣的郡主,亲自来求饶。可见龚青岚的手段与肚量!

    龚青岚心中冷笑,这些个人说话都是绵里藏针,含沙射影。稍有不慎,便被框了进去。

    望着院里晃动的人影,龚青岚了然,别有深意的看了平阳郡主一眼。平阳郡主只觉得心底发毛,便听到龚青岚说道:“岚儿不懂郡主的话。李二小姐瞧着我二话不说,便是抽一鞭子,若不是反应得快,恐怕我此刻都无脸见人。这事我本不与计较,可李二小姐怕是没有打着我,反倒毁了自个的脸,心中有了闷气,便反咬一口。事情查清楚后,我也是按照郡主提出的意见,让李二小姐跪在郡主准备的蒲团上,敬茶赔罪。”

    说到此,龚青岚顿了顿,脸色发白的道:“这垫子先前是郡主为我准备,莫不是郡主想要……”说到这,便点到即止。

    平阳郡主大惊失色,龚青岚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却也让人无从辩驳。因为她确实什么都没做,一直都是‘受害者’,最后却是最大的赢家。反倒是她与清儿,自食恶果。

    如今,更是一顶帽子反扣过来,成了她在蒲团放铁钉,想要毁了她的腿。当时没有揭露,无非是龚青岚不曾开口,所有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若是传出去,自个不但讨不得好,别人反倒说她欺人太甚,活该!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静寂。

    魏国侯夫人给丫鬟搀扶着手,走进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平阳郡主。与老夫人寒暄了一句,便坐在老夫人身旁。

    平阳郡主听了大女儿的话,知晓魏夫人会来齐府。魏夫人平生最恨狠毒的女子,她今日来道歉,便是想要借魏夫人之手打压龚青岚。可,被魏夫人淡淡的一扫,有种小心思被看穿的感觉,到嘴的话噎了进去,拧紧了手中的帕子,再不敢声张。

    老夫人立即坐得腰杆挺直,不再端着架子摆谱。

    “魏夫人今儿个怎得有空来齐府?”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意,不敢怠慢了去。

    魏夫人看着龚青岚的目光和善,和蔼道:“原是要下帖子,可我有要事要办,不知要花费多少时辰。怕你们久等,便唐突拜访了。”

    老夫人心底就算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笑着道:“说的哪儿话,我不是正无趣的紧。你能来,我求之不得呢。”

    魏夫人笑了笑,端着丫鬟捧上的茶抿了口,岔开话题道:“今年募善会,轮到了齐府。我们几家人一同商量了,由你们府中大少奶奶主持,其他三府各派一人过来帮衬。我今日来便是为了这事儿,知会你一声。”

    老夫人面色一僵,讪讪的笑道:“不是老二媳妇主持?府中中馈在她手中。再说,孙媳妇儿刚刚过门,许多事不明白。到时候那么大的银两过手,出了差错怎么办?”老夫人还是有私心,即使对二夫人失望,可谁叫她是老二媳妇?

    募善会不同于其他,若是举办成功,那便会为府上争得声望。就连二夫人,也会成为燕北的大妇,可参加许多名望贵?( 重生之嫡妻归来 http://www.xlawen.com/kan/1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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