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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龚青岚一怔,挣扎着坐起来,姿势却更为暧昧。不禁又往下缩,这一动一扭,无意间勾得薄黎希兴起。他从来便不是被古代森严理智克制的信男,也从不曾委屈了自己。当即便将她拉起来,揭开帷帽,朝小巧樱红的唇压去。

    龚青岚魂都要吓飞了去,死死的攥着帷帽,另一只手推开薄黎希。力道却敌不过他,慌忙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牙齿咯的发酸。

    薄黎希皱了皱浓眉,看着张牙舞爪的人,升腾的怒火压了下去。

    “有……有人……”龚青岚面对他散发的阴沉之气,身子瑟缩,躲得远远的。

    薄黎希缓步至她的身畔,弯腰蹲下身子,与她对视道:“齐景枫那病歪歪的男人,岂能给你带来幸福?身子不如本世子强健,身份不如本世子尊贵。何不从了本世子?虽不能应允你世子妃之位,却也无人能压你一头。”

    龚青岚眼底有着惊诧,连连摇头。

    “你无须担忧,过一两年,本世子便要回京。在京都,便是无人识得你。”薄黎希循循善诱道:“你在齐府日子不好过,到处有人算计你。难道燕王府的事,你忘了?”

    许久,薄黎希见她如木桩子一般,杵着一动不动,也便没了耐心。

    船舱内,随着舞姬柔韧身姿摆动,浓郁的催|情香味儿阵阵散发,使薄黎希心底躁乱。龚青岚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难受的磨蹭扭动。

    龚青岚看着薄黎希缓缓的靠近,欺压在她身上,连忙伸手捂住他的鼻子。薄黎希眼底有一瞬的清明,随即,便神色涣散。任由身下之人将他推到,宽衣解带。

    侍卫见有苗头,立即挥退了舞姬,拉好打开的窗棂,放下纱幔,退到甲板上守着。

    春江湖畔,另外一艘寻常的画舫。一名蒙着面纱,梳着妇人头的女子。一双清冷的凤眼,透过窗棂看着华丽精美的画舫,里面的动静不曾逃过她的眼。嘴角微勾,泛着冷彻入骨的寒意。

    “少奶奶,事情成了么?”丫鬟看着主子气息微变,也紧跟着探头望去。

    “嗯。”女子起身,慢条斯理的打理好衣裳,出了画舫,朝马车走去。

    而守在长宁侯画舫的侍卫,瞧见女子,活见鬼一般。看了看紧闭的船舱,复又望望渐行渐远的女子。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双腿瘫软的跌坐在甲板上。

    女子却似有所察觉,回头微微一笑,便上了马车。

    掀开帘子,看到里头坐着清俊如玉的男子,吓得瞳孔一缩,失声道:“你怎得在这?”

    ------题外话------

    咳咳,亲们猜猜和长宁侯世子那啥啥的是谁,猜中有奖哦~

    第三十章 心虚

    马车内,两人相对无言。

    齐景枫满面疲惫,将李都司府中的债务结算清楚,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见到她平安无事,提着的心可算落了下来。

    龚青岚瞅着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的齐景枫,莫名的心虚。

    龚青岚心中怕他多想,便换了个说法,笑着解释道:“夫君,妾身应邀前来游湖赏景。他有事未来,妾身想着既然来了,便不可浪费了去。自个租赁了画舫玩赏。”

    何况,她不想让他知晓,她充满心机、黑暗的扭曲的一面。

    她害怕见到他厌恶鄙薄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会让她一直坚定的信念坍塌。

    想到此,便不由自主,小心翼翼,隐隐暗藏讨好的说道:“若你不喜,日后我便不出府……”

    齐景枫面临她忽而转变的态度,微微一怔,薄唇抿得死紧,冷冷的盯着她,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刺目。

    委曲求全的讨好他?

    他有这般难伺候?甚至……让她害怕?

    缓缓的阖眼,回想着自新婚到如今的每一次相处的细节,他并不曾有过出格之事。

    “无碍,你若喜欢游湖,可邀人一同赏玩。府中有一艘画舫,倒时我引荐你见见船长。”齐景枫嗓音温润疏离,仿若将二人距离拉近的绳索断裂,再次归位原点。

    龚青岚敏锐的察觉到,面色微白。想要赌气的不理他,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拉着他柔软舒展的袖摆。

    齐景枫垂目望着袖摆上的手,心里一阵无奈的叹息,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有生你的气。”

    “……就有。”龚青岚咬着唇,尝试着摒弃心底害怕接近他的怯懦。倾身依偎进他的怀中,双手圈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他会将她推开,不禁贴得更紧了一些。

    齐景枫背脊绷直,双手不知如何摆放。最后,落在她的背上,安抚的拍了几下。

    回到府中,齐景枫将一个楠木雕花匣子,给了龚青岚。

    龚青岚诧异的接过,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叠银票、私章、钥匙。心中一震,他这是将他们这个小家的钱财交给她保管。也是对她的信任与认同!

    “夫君,这……”龚青岚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前世里,她没有见到过这个匣子,那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今生她同样不认为自己能为他保管。

    “成亲便要交与你,那阵子庄子、铺子里的事物繁忙,我忘了给你。”齐景枫温雅的浅笑,如一道暖流,注入龚青岚冰封的心。

    “我……”龚青岚一时语塞。

    “偌大的家业要打理,你先学着管账。莫要给人做了假账,你都给人填补亏空。”齐景枫嘴角弯弯,心情愉悦。

    龚青岚面红耳赤,她,她有那么傻么?

    前世他走之后,留下一大堆烂摊子,都是她与齐少恒打理,也不见出错。龚青岚心口一滞,与他关系日益亲厚,前尘往事塞得脑子里满满当当,连呼吸都极不顺畅。

    每夜里就寝,与他并肩躺在床上,便梦到被她生生落掉的孩子,质问她为何不要他。画面接着一变,便是齐景枫面白如纸,气得咳血病发,乌黑的眼珠子里满满都是绝望。

    惊醒后,如何也无法入睡,睁眼就着月光,看着他到天亮。

    “我会好好替你守着家业。”

    ——

    长宁侯世子悠悠的醒来,下身一阵钻心的刺痛,看着身上穿好的裘衣,微微一愣。不清明的目光在船舱内搜寻,并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人。

    起身下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薄黎希忽而清明。思绪定格在他被人迷倒那一刻,怒从心起,浑身散发着戾气。

    下身的痛,也清楚缘何。

    “啪——”拳头砸在小几上,小几轰然倒塌。

    龚青岚——好!你很好!

    拳头捏成拳,手背青筋鼓动。

    阴鸷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一块玉牌上,捡起放在手心,通体玉白的牌子上面刻着几个血红色的楷体字——红馆怜月。

    “来人,给本世子将这贱人抓来,拆了红馆!”薄黎希阴冷的语气,让请‘龚青岚’上船的侍卫,背后冷飕飕的蹿起阴风。

    忙不迭的应声,去执行命令。

    “慢着!”薄黎希穿戴好,忍着痛楚,满目寒霜道:“本世子亲自走一遭。”心底冷哼,竟敢将他当娈宠玩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红馆而去。老鸨瞧着世子爷来串门儿,当即喜不自禁。谁人不知这位爷喜好寡妇、黄花闺女、有夫之妇,就是不沾风尘之人。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脸上堆满了笑容,迎了上来,还不待开口,便被侍卫拿下。

    “搜!”

    一声令下,侍卫便冲进了红馆,到处搜找着怜月。老鸨看着被砸坏的物件、摆设,心肝儿肉疼,连忙喊道:“哎哟!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你这红馆,可有怜月的小倌儿?”薄黎希双手负在身后,语气阴冷。

    老鸨一怔,心中纳闷,怜月得罪这位爷了?

    “怜月他昨日赎身了,不在红馆。”老鸨赶忙说道,生怕这位爷将红馆给掀了,那便不值当。她上哪儿去找怜月赔?

    薄黎希目光阴鸷的盯着老鸨,浑身萦绕着戾气。仿佛她说半个字假话,便宰了她。

    老鸨吓得双腿发虚,哆哆嗦嗦的说道:“世子爷,老奴不曾说半句假话。怜月昨日里被一个姑娘给赎身……”

    “姑娘?”薄黎希咬牙挤出两字,表情有些玩味儿。

    “对对对!”老鸨忙不迭的说道:“那姑娘穿着公子打扮,老奴识人毒辣,是个姑娘。耳垂上有一颗红痣,瞧她走路的姿势,还不曾出阁。”

    那女子待字闺中,耳垂有痣?

    薄黎希眼底飞快的闪过诧异,不是龚青岚?倘若不是她,谁还知晓昨日他在春江画舫?

    “眼角下可有胭脂泪痣?”薄黎希记起龚青岚的容貌,凤眼下一颗泪痣鲜艳欲滴,更增妩媚。若是见过之人,断然不会忘记。

    第三十一章 试探

    茶香坊,位于燕北繁盛的主街。颇受文人才子,世族贵胄的莅临。

    二楼的雅间内,窗前倚着男身女相的男子。身着水蓝色净面杭绸直裰,宽松的罩在身上,依旧难掩他玲珑有致的身段。举手投足皆显媚态,竟比女子还要妖娆勾魂几分。

    龚青岚推门进来,便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今日邀我来此,可是遇上难处?”龚青岚让红袖在外候着,掩上门,端庄的坐在小杌上,径自斟茶润喉。

    男子转身,绝美倾城的容颜,将这满室的光彩给比了下去,失了颜色。

    “龚小姐……”

    “齐少夫人。”龚青岚纠正道。

    “龚小姐,怜月沦落风尘多年,得蒙你出手相救。报答你的恩情,不怕得罪了谁,不过一条残破的生命罢了。可却为此连累他人,着实不该。今日邀你来,是有一事相求。”怜月固执的称她龚小姐,对她的纠正置若罔闻。

    龚青岚神色淡淡的品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红馆是她的噩梦,不管前世今生,它的存在无不提醒她过往的不堪。

    齐少恒将她卖进红馆,成了最下等的青楼女子。老鸨是嗜钱如命之人,不待她伤好,便逼着接客。她抵死抗拒,便惹来一阵毒打,关在柴房几日几夜不给饭吃。不曾有人帮助、可怜她,只有眼前之人,给了她一个馒头。

    身上的伤口愈合,老鸨捆绑着她送去接客,她想就此死了。却碰上了齐景枫的随从长福,将她救了出去。

    她想毁了给她受尽屈辱折磨的红馆,可她并没有这个能力。恰好,她想到了怜月。

    怜月想离开红馆,而她需要有个形似女子的男子帮助她。她并不是非他不可,所以不勉强他,率先找上他第一点是他极为符合,第二点便是尝还那一个馒头的恩情。

    “我不愚善。”龚青岚婉转拒绝。

    经历人情冷暖,她的心冷硬如斯,惟想今生只对齐景枫一人好,善待孝敬母亲。他人,与她何干?

    怜月面色发白,未曾料到她会拒绝。

    似乎看出他所想,龚青岚笑道:“替你赎身,那是你为我做事,并不是平白帮你。”

    “是怜月唐突了。”怜月眼底有着绝望,心底凄苦一笑。龚青岚便是让他对付世子,人被世子捉走。她去救人,岂不违背了初衷?

    “世间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你,都是有所求。”龚青岚嘴角微勾,露着一抹嘲讽的笑。当初他给的馒头,不也是拿她作掩护,躲开客人的纠缠?

    怜月抿紧了微白的唇,缄默不语。

    龚青岚也不再开口,静静的品着茶。忽而,雅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红袖阻拦道:“这位公子是否走错雅间了?”

    “可是齐府少夫人?”低沉阴冷的嗓音,让龚青岚猛然收紧了手中的茶杯,看着脸上血色尽褪的怜月,示意他别出声。

    龚青岚微微打开门,走出去关上门。

    “世子也来此品茶?”龚青岚含笑的看着眼前锦衣玉带的男子,浑身笼罩着黑气,仿若随时要将人可吞噬了一般。

    薄黎希目光冷冷的逼视龚青岚,忽而笑道:“齐少夫人不请本世子进去喝一杯茶?”顿了顿,望着紧闭的雅间门,脸色铁青道:“当作失约的补偿。”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虽然老鸨笃定来人不曾有泪痣,可他心中却隐隐觉得定然是龚青岚在作怪。他从不曾小觑了她!

    龚青雅惊讶的说道:“我有去赴约,当时以为世子爷有事在忙,便离开了去。”龚青岚凤眸望向薄黎希身后的侍卫。

    薄黎希挑眉,询问的看向侍卫。

    侍卫一怔,浑身发抖,生怕世子爷怪罪,想要否认了。可触及到龚青岚清冷如冰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点头。“奴才在外头守着,确实瞧见这位姑娘在船舱外驻足了片刻。”侍卫在阴晴不定的世子身边伺候许久,会察言观色,话说也有技巧。那位戴帷帽的姑娘是世子爷叫请上去。他并不知道请的是谁,不过是按照吩咐行事。

    薄黎希沉默了半晌,俯身贴近龚青岚,与她对视道:“既然如此,本世子请齐少夫人喝茶赔罪。恰好,本世子故友在雅间内。”说罢,越过龚青岚,想要推门而入。

    龚青岚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暗道:这人太难缠了!

    若给他进去,事情便败露了。

    不动声色的挡在门前,扫了眼薄黎希带来的四名侍卫,镇定自若道:“世子何不另开雅间?我这实是不方便,何必强人所难?”

    薄黎希见她极力相阻,更加印证里头便是——怜月!

    目光阴鸷,也不再虚与委蛇:“龚青岚,你别耍花招。今日这门,本世子进定了。若事情是你所为……”冷笑几声道:“本世子会教你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

    龚青岚喉咙发紧,心底慌乱,心口怦怦的急促跳动。看来薄黎希一直在怀疑她,命人在暗处盯着她,适才一得消息便赶了来。暗恼她此刻出府,被逮个正着。

    “我不懂世子说什么,世子一意孤行要进去,我也拦不住。若是扰了里头之人的清静,世子可否登门请罪?”龚青岚侧身让开,给薄黎希进去。

    薄黎希有些迟疑,这女人情绪变幻太大,之前抵死不让。如今,倒是爽快的紧。

    莫不是,里头之人不是怜月?

    狐疑的伸手掀开龚青岚遮掩耳朵的乌发,耳垂光洁圆润,带着东珠耳钉,熠熠生光,并无一丝瑕疵。

    龚青岚恼怒的拍掉薄黎希的手:“世子请自重!”

    薄黎希邪邪的笑着,嘴角微勾道:“走两步给本世子瞧瞧。”心中不禁有个荒诞的想法,齐景枫是个病秧子,莫不是还不曾圆房?

    龚青岚气得脸色铁青,看样子他还是不曾打消疑虑。便转身走了两步,转头便瞧见薄黎希眼底的失望之色。

    忽而,薄黎希猝不及防的推开门,踏进去的一只脚,看到里头的人,霎时僵住。

    龚青岚心似要跳出了嗓子眼,屏息间无意的一瞥,瞧着里头舒适的倚在软塌上,执卷翻阅的人,亦是一呆。提着的心,霎时落了地。

    齐景枫抬头,淡淡的看着二人,放下手中书卷。理了理袍摆,下榻道:“不知世子找我有何贵干?”

    ------题外话------

    某烟:咳咳,为何你总是阴魂不散啊?

    某男银:护自己的女人,是份内事。你不手欠写她置于危难,我何须‘阴魂不散’!

    某烟:嘿嘿……嘿嘿……这不给你露脸博好感么?(心虚的搓手)

    推三昧水忏《鬼王的庶香药妃》:她是特工009,最擅长中医药膳,却穿越到过着猪狗生活的相府庶女身上!

    嫡母姨娘嫡姐庶妹渣男当她是柿子来捏?!呸!看谁斗得过谁!

    谁曾想一道圣旨,竟要她嫁给全城尽知的不举鬼面王!无奈之下求治愈,她只好端上一锅十全大补汤!

    可为何喝下汤药的是她!

    第三十二章 舔了

    薄黎希神色一僵,未曾料到是齐景枫。那她那般阻拦,可是怕齐景枫误会?

    似乎,这样也合理!

    微微侧头,入目的是龚青岚闪烁不安的神情,低低笑道:“昨日邀约令荆,本世子有事在身便失约了。今儿个恰好在此碰上,不如共饮几杯,赔礼道歉?”

    龚青岚眼皮子一跳,昨日她含糊的解释,便是不想让齐景枫知晓对方是长宁侯世子。如今,三人在一起给当面捅破……霍然看向齐景枫,只见他眉目淡淡,温文尔雅道:“既是故友,何必在乎这些个虚礼?”

    薄黎希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齐景枫的话中荡然无存。

    “本世子……”薄黎希话还不待说完,一个侍卫匆匆从楼下上来,附耳嘀咕。脸色蓦然一变,深深看了龚青岚一眼,“改日再请二位到府中做客。”转身快速的离开。

    一行人来到对面的玉宝斋,里面正站着一名女子,挑选着玉钗。薄黎希视线落在女子耳垂上的一颗红痣,上下打量,身段摸样皆与老鸨描述八分相似。

    甩动迆地的袖摆,踏着稳健的步伐入内。女子听到响动,回头看来,微微一愣。

    薄黎希亦是一怔,齐楚婴?当初刻意误导李丽清找龚青岚麻烦的女人?

    若是她,倒也能说得通怜月是她所找。以此陷害龚青岚,借他之手除掉了龚青岚。

    “带走!”薄黎希抬着手,挥了挥,掉转方向,出门上了马车。

    齐楚婴眼底闪过慌张,这人是谁?怎得抓她?

    看着对方众多侍卫,便猜出身份不凡。一一排除燕北官家之子,很快的猜测出对方的身份。脸色苍白的对丫鬟说道:“快去府中,向母亲求救。”

    “小姐……我……我们……”丫鬟吟霜死死的抓着齐楚婴的手,无措的看着围上来的侍卫,浑身瑟瑟发抖。

    “快走!”齐楚婴知道她逃不走,干脆随他去。若是她挣扎,闹大了,于她的清誉有损。

    钱坤却是冷笑道:“全都一起带走!”原来是这贱人陷害齐少夫人,害得他差点被波及,断然是没得好脸色。

    “快走!”粗鲁的推了一把齐楚婴,齐楚婴踉跄的差点栽倒,眼底闪过怨毒,捏紧了拳头,忍下满腹的屈辱往外走去。

    而茶香坊雅间内,却是另一番氛围。

    齐景枫右手飞快的拨动着算盘,左手翻阅着账本,一时间,雅间内只有算盘玉珠的碰撞声。

    龚青岚听着声响,心里头一上一下,忐忑不安。

    拧紧手中的帕子,端着一杯暖茶,压下心底的不安。轻咳了一声,那拨动玉珠的手指一顿,抬眼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随即垂头认真算账。

    龚青岚放下茶杯,想了想,倾身一只玉手压在账目上。

    齐景枫视线微凝,换了个姿势,捏了捏眉心道:“长宁侯世子不是好相与之人,日后见着他多留几个心眼。这次倘若不是我在隔壁,雅间恰好有相通的暗门。今日,你打算如何解围脱身?”

    见他主动谈及这个话题,龚青岚微不可见的舒了口气。

    “不是有你?”龚青岚自己也没有想到解决之事,若当真事发,她便将前世知道薄黎希的把柄倒腾出来要挟他。虽然不可治本,却也能缓上一缓。

    耍赖?

    齐景枫面色紧绷,眉宇间闪过不满。“你无须糊弄我,我提出这件事,不是为了与你计较。而是让你想明白,错在何处。”

    龚青岚一怔,缓缓的垂下眼角。这次是她疏忽了,见他板着脸,一脸严肃,便态度诚恳的认错。

    斜着眼角,用余光窥他。只见他视线落在账本上,沉默不语。为了缓解气氛,龚青岚随意的扫了眼账本上潦草的字迹,皱鼻道:“你的字真丑。”

    齐景枫细长的眸子里墨云涌动,按着账本的手指骨泛白,似在极力的克制某种情绪。半晌,淡淡的说道:“不是我的字迹。”心知做不了账,合拢账本,稍稍收拾一下,嗓音低哑清冽的说道:“若所有事情亲力亲为,何须请掌柜?”

    “这证明我夫君好,很能干。”

    齐景枫古怪的看她一眼,那深深探究的目光,似深幽无波的古井,将她整个人都吸纳了进去。忽而浅笑,唇畔微勾:“你还知道我好。”一句似轻叹,似喃喃自语的话,让龚青岚喉间卡了根刺。

    怔愣了一会,手托着茶壶,一动也不动。因他的话有片刻的失语,一句‘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差点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忍住。笑了笑,为他斟茶,将茶水递过去,就势起身坐在他的身边:“当然。”为了证明她诚恳真挚,加重了语气:“毋庸置疑。”

    齐景枫抿紧了唇,手指随意拨动着算盘上的玉珠,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没得到答复,龚青岚抬头,便撞进一双漆黑寂静的眸子里。

    “你在生气。”语气笃定,目光落在他修长莹润的手上,骨脉亦清晰可见,握着它,能奇异的让她心安。

    “没有。”齐景枫心底莫名的燥,摊开账本继续。

    龚青岚撇了撇嘴,心口不一!

    “心不在焉别算账,这儿都算错了。”白皙的手指,按住了账本。今日既然说到这份上,许多话就该说明白。探头过去,脸颊挨在他的手臂上,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上。“多写了一千两,别是给我夸得忘形了?”

    齐景枫手一顿,将狼毫扔在桌上。低头垂眼,望着她靠在手臂上的脑袋,只觉她今日里份外聒噪古怪。眸光微闪,忽而道:“眼光难得好一回。”

    龚青岚一噎,瞪直了眼睛。听到一声轻笑,耳根爬上红晕。猛然仰着脑袋抬头,想要回嘴戏谑一番,唇瓣却碰上微凉绵软的红唇。

    齐景枫浑身一僵,霎时呆住,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触碰,心底升腾着异样的感觉。

    龚青岚亦是一愣,他淡淡的药香味萦绕在鼻息间,睁大的凤眼看着他木讷的神情,眨了眨眼。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一舔。

    ------题外话------

    某烟:嗷嗷嗷,好激动啊,某人被占便宜,调戏了。

    某男银:{沉吟}……改天给我占一回,便不吃亏了去。

    某烟:……【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三十三章 做妾

    龚青岚坐在炕上,神色恍惚的绣着花样。似乎想到什么事儿,嘴角扯出一抹浅笑,粉面含春,眸子里盈盈氤氲着水光。

    红玉与红鸢对望一眼,皆是不知发生了何事。至从大少奶奶回来,便是這一副魂不守舍。

    心中担忧出了事儿,便询问随着大少奶奶出府的红袖,却是半字也撬不开。

    这时,红袖脸色凝重的掀开帘子进来,将手中的信递给龚青岚:“大少奶奶,这是长宁侯世子来的信。”

    龚青岚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将信件拆开。里面却是只有一句话:纳齐楚婴为妾,恩怨两消。

    沉吟了半晌,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扔进装着银丝细炭的铜盆里。“大爷还在书房?”

    红袖点头:“含情在伺候着。”语气里泛着酸气。

    龚青岚放下针线,不待开口,房门外传来谈话声。

    红娟拘谨的行礼:“二夫人,您来了。大少奶奶在做针线,奴婢去通报一声。”

    二夫人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客套。”

    龚青岚挑眉,人常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二夫人,想来是为了齐楚婴的事儿。放下针线,正欲迎出去时,二夫人已经挑着珠帘进来。

    龚青岚上前行礼,二夫人忙不迭地说道:“侄媳妇儿,无须多礼。”嘴上虽这般说,却是站着不动,受了一礼。

    龚青岚吩咐红玉捧上茶水,请二夫人坐下:“二婶娘,这是今年新出的君山银针。”二夫人虽然面上挂着笑,却难掩憔悴。二老爷已经将外室抬进府,据说得的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小妾儿。二夫人心本就针眼小,自是看不过眼,气得下不得床。

    二夫人望着杯中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浅抿一口,笑道:“可不是呢,滋味甘醇,我才偶得二两,叫婴儿那丫头孝敬她祖母去了。”

    龚青岚笑了笑,并不接话。

    二夫人眸子暗了暗,齐楚婴是将略好的粗茶孝敬给老夫人。这般好的茶,她自个都舍不得喝。无非就是让这小贱人搭腔,她好讨些去,借花献佛。可龚青岚不接话,她倒不好直说。只得拿起放在炕上的一块绣着的花样儿佯装看得仔细。

    “侄媳妇儿倒有一手好针线,瞅瞅这君子兰,绣得活灵活现。真正是个心灵手巧的,竟把府中上好的绣娘都比下去了。”二夫人笑吟吟的夸赞。

    红玉撇了撇嘴,大少奶奶才绣了一片枝叶,里头都未填色,哪儿瞧得出绣技?这话说的,不嫌膈应人?

    龚青岚心中冷笑,二夫人话中带刺儿,一会提示她不够孝顺,一会儿将她与绣娘放做堆比较,暗讽她身份低下。

    “左右无事,便胡乱戳两针罢了。哪里有小姑子的针线好?当初可是请教坊的绣娘教的,尽得真传呢,侄媳妇儿的这点针线就不够看了。”龚青岚淡淡的笑着驳回。

    ‘尽得真传’四个字,让二夫人脸色铁青。

    当初教齐楚婴针线的绣娘,心灵手巧,一手不凡的绣技令人赞不绝口。二夫人便动了心思,将人请进家中,没有多少时日,绣娘与二老爷搅合在一块。事发后,被二夫人给发卖了。那时二老爷与二夫人吵闹得厉害,老夫人便将齐楚婴送到上京。

    二夫人想甩手走人,可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便忍住了。东拉西扯,仿若寻常般谈天。目光落在红鸢红玉身上打转,龚青岚便知晓她要说的话,不妨给旁人听了去,便让红鸢红玉出去。

    听着珠帘落下的碰撞声,二夫人缓缓的说道:“婴儿是个好孩子,从不曾与人红过脸儿,今儿个带着丫鬟上街,却是被世子给抓了去。”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道:“前些个日子里,嫣儿参加王府宴会,被不长眼的东西伤了脸。我本想着去燕王府为她做主讨公道,可她哭天抹泪的不许我去,怕坏了两家关系。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说到伤心处,二夫人捂着脸哭泣。齐楚婴是她的心头肉,若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心中不禁悔恨,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婴儿唤来燕北。

    龚青岚满脸震惊,脸色一变,布满了担忧:“原来是真的?侄媳妇儿听到风声,长宁侯世子不愿善了,要纳小姑子为妾。”心中却是冷笑,燕王府与齐家早已撕破脸,还能坏到哪儿去?这般说,无非就是叫燕王府欠了个人情。

    闻言,二夫人唬了一跳,大惊失色。

    “啪——”手中的茶盏骨碌的滚落在地,浑身仿佛被抽去了力气,无力的瘫软在炕上。

    二夫人怨恨不已,死死的揪着炕上铺着的褥子。若不是那狐狸精,她怎会得罪了长宁侯世子?若是婴儿当真做了妾……眼底骤然闪过凶光!

    “侄媳妇儿,你可得帮帮二婶娘。婴儿在京中与太医院院使嫡长子有了婚约,怎可另嫁?再说,婴儿是正经的嫡长女,怎能给他人做妾?这不是打齐府的脸面么?枫儿在外行走,岂不是受他人笑话?觉着我们齐府落魄了,谁敢与咱们做生意?”二夫人脸色苍白蜡黄,厚厚的一层脂粉也是遮掩不住。

    龚青岚不以为意,二夫人的言外之意便是好好的世家嫡女,给人做妾,便是卖女求荣。若当真是有家底的世家大族,断然不会做出这等落了身份之事。有心人便会揣测,齐府是否开始败落,不若表面光鲜。如此一来,那些个滑奸精明的商户,断然是不敢与齐府合作,对生意有极大的影响。

    可,若是齐楚婴被退婚呢?

    那一切自是另当别论!

    “二婶娘,侄媳妇儿与夫君能帮助,定是不会袖手旁观。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皆损。”龚青岚忧心忡忡的说道:“长宁侯世子毕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胞弟,他想做的事,一般无人劝得住。这事儿得尽快的解决了,莫要等消息传到京城。若是被太医院院使彭政大人知晓,断然会退亲。”

    二夫人一怔,神色萎靡。是啊!谁敢与皇后胞弟抢人?

    龚青岚收惙着针线篓子,不经意的说道:“长宁侯世子不是非小姑子不可,他无非是被二婶娘摆了一道,心中一口恶气无处出罢了。若是好好登门赔罪,送上身家亲白的姑娘,身份上不辱没了世子,指不定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庶女换嫡女,自是行不通。可谁家的嫡女愿意给人做小?二夫人没了主意,忽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第三十四章 算计

    芳菲苑,二夫人斜倚在炕上,腰后垫着大红色冰裂纹锦锻大引枕。头上裹着布巾,神色委顿。

    下方伺候的秦嬷嬷,听了二夫人的主意后,却是震惊的缓不过劲儿。

    “这……”秦嬷嬷嘴角翕动。面色为难,暗道二夫人是个忘本的,娘家帮衬站稳了脚跟,反过来算计娘家。若是将嫣儿小姐换了婴儿小姐出来,到时候如何向娘家交代?许老夫人若是得知,断然会埋怨二夫人,不认了她这女儿。

    “事情就这么办。”二夫人目光锐利的射向秦嬷嬷,警告道:“我知晓你是母亲身边出来的人,既然跟了我,便不能生了旁的心思。我这般做于谁都有好处!婴儿嫁进京,能提携了齐家儿孙。嫣儿随了世子,身份虽不好看,可谁说得准以后的事儿?兴许世子相中她,以世子的身份,哥哥自是水涨船高。”

    秦嬷嬷想了想,也觉是这个理。心下却隐隐不安,琢磨着待会盘问红袖。

    “若母亲问起……”

    “世子爷参加宴会,相中了嫣儿小姐。”秦嬷嬷心中惴惴,顺从二夫人的心意。

    二夫人满意的点头,若是娘家知晓。不但哥哥、嫂嫂怨她,就是母亲也会恨她。婴儿与嫣儿相比,毕竟有个亲疏。

    各怀心思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一闪而逝的身影。

    ——

    齐府北边后山,栽种一大片桂花。此时八月,正值桂花香盛。龚青岚闲来无事,便带着丫鬟粗使嬷嬷一同去摘桂花,好晒干做香包。

    过去后山要经过下人房,方才踏进下人房,远远便听见秦嬷嬷尖刻的怒骂声:“你个忘本的小娼妇!我抬举你起来,这会子见我来了理也不理,大模大样躺在床上。如今一心只哄着大少奶奶,想爬上大少爷的床。我呸!不瞧瞧自个什么身份,不过几两银子买来的小贱人!随便将你发配给个小厮,我看你还能作起耗来?”说罢,秦嬷嬷心头火起,伸着粗胖的手指狠狠戳着红袖的脑门儿。

    红袖吃痛的跳坐起来,听着秦嬷嬷一番话,又羞又愧。冷笑道:“你个老虔婆,又是个好的?你做的不少腌臜事,捅到二夫人面前,也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个小娼妇,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平素腆着脸亲奶奶的喊,今儿个问你句话倒是瘪嘴哑巴了?”秦嬷嬷脸一拉,伸手下狠劲的掐红袖。红袖也是个泼辣的,不甘示弱的还手,两人便扭打了起来,相互揭底。

    红袖毕竟年轻气盛,做过粗活,手劲儿大,打得秦嬷嬷嗷嗷直叫唤。

    当初红袖是二夫人的人时,便吃过秦嬷嬷不少排头,如今她投了诚,巴结大少奶奶,自是不将秦嬷嬷放进眼底。听着她吃痛的惨叫声,心底只觉一阵畅快。

    龚青岚脸色一沉,带着人走到红袖的房间。红玉掀开帘子,待龚青岚进去,‘啪’的甩下帘子,道:“你们这是在作甚?”

    秦嬷嬷与红袖心中一寒,连忙撒手,相互恶狠狠的剜了一眼。

    龚青岚左右看了一眼二人,秦嬷嬷满脸青紫,稍显严重。红袖则是脸上一条抓痕,渗出了血珠。“秦嬷嬷,你是二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平素最是规矩。府中丫环奴才对你尊重,事事以你为榜样学习。却不想你做出这等以下犯上,嚼主子舌根之事。最后竟是不知规矩,与丫鬟厮骂打闹成何体统!”

    秦嬷嬷斜着眼不服气,张嘴想要辩驳,红袖嘴快道:“大少奶奶,奴婢可是守口如瓶,半个字眼儿不曾透露给这老贼婆。她却依仗着是二夫人身旁的人,不将您放进眼底,几言不和,便与奴婢动起粗来。”说罢,红袖委屈的落泪。心中却是惊惶难安,生怕少奶奶对她觊觎大少爷心怀芥蒂,将她发卖了去。

    秦嬷嬷气得目瞪口歪,簌簌落泪。布满皱褶的脸,一片涨紫色:“老奴冤枉啊!不过是教训这偷奸耍滑的贱婢……”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嬷嬷可是不服气?怪罪我冤枉了你?”龚青岚眉宇间间隐匿着厉色,目光似箭般凌厉的刺向秦嬷嬷。

    秦嬷嬷浑身一颤,面色微变,立即噤声。暗忖道:大少奶奶是个利害角色,她与夫人都小瞧了去!

    “二婶娘最是知规矩,秦嬷嬷是她的|乳母,最是清楚二婶娘她为人严谨,从不徇私。近日来琐事缠身,治家便怠慢了。管束下人难?( 重生之嫡妻归来 http://www.xlawen.com/kan/1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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