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川番外六(第3/3 页)

对方得逞的欣喜跃于脸上，麻溜地报了数字，赵明川的手刚要按下“确认转账”。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了他的手机。</p>

赵曦不知何时下的车，拦在赵明川身前，握手机的右手背在身后，冷淡道：“碰瓷已经违反社会治安条例，你们继续诈|骗勒索试试，我马上报警。”</p>

到手的鸭子飞了，那些人爆炸：“他撞了人！赔钱怎么了！”</p>

赵曦说：“你们自己撞上去的，这车身都刮坏了两个面，按4S店的价格，做漆少说也是四千打底。没找你赔算是好事。”</p>

对方气急败坏：“胡说！”</p>

赵曦也不多话，安静地在自己手机上点了两下，然后屏幕朝外，镇定道：“我的行车记录仪已经记下了刚才那一幕。我现在可以联系交警，让交警队判决事故责任。”</p>

她的车就在赵明川后面，完整无误地记录了下来。</p>

那帮人理亏，啐了一口，灰头土脸的走了。</p>

赵曦转过身，正眼也不瞧人，手机递过去，“还给你。”</p>

赵明川沉默地接过，心情很复杂。</p>

有难堪时候被爱人目睹的挫败，有她主动袒护自己的自豪与欣喜。种种交错，足够把他生煎油炸。</p>

各自停好车，车位比邻，一前一后下车，谁都没有说话。</p>

一直到门诊，初宁惊讶：“你俩怎么一起的？”</p>

赵明川别过头，不想提。</p>

赵曦倒坦然：“门口碰巧。喏，看看是不是这张片子。”</p>

“是是是。谢了啊曦姐。”初宁适时赶客：“哥，要不你带曦姐去外面坐坐吧？医院细菌多，小璟已经到门口了，马上就能来。”</p>

赵明川心里感动得痛哭流涕，好妹妹啊，好妹妹！</p>

赵曦呢，也想得开，这一唱一和的戏台子，得了，也懒得拆穿。再推辞拒绝，未免矫情。</p>

赵明川和她并排。</p>

他走得慢，她就走得更慢。</p>

他继续放慢，她也默默地照做。</p>

一回两回的，赵明川自己先笑了。他一笑，赵曦也没绷住，嘴角微扬。</p>

“都多大的人了，给人看笑话。”赵明川自嘲。</p>

赵曦也应声：“那也是看你的多。”</p>

有了开场白，有了对视的双眼，有了含情的视线。</p>

气氛自然而然的就松了绑。</p>

各自心里有念想，只不过是隔着一些放不下的执念，所以隔阂着，折磨着，较劲着。</p>

真到了现在缓兵的时候，两人心有灵犀，都往同一处领悟。</p>

其实那些计较，忽然变得没意思透顶。</p>

走出医院，取车，上车。</p>

车门一关，安静铺天盖地罩在两人身上。</p>

越小的空间，越能压迫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p>

赵明川坦荡惯了，**惯了，想法早就摊开坦白见了阳光。赵曦不一样，她以为自己的冷漠和不去想，就是放下。</p>

现在才清晰感知到自己内心的声音：我紧张。</p>

赵明川闲聊一般，平静说：“你想再回去门诊吗？”</p>

“嗯？”</p>

“初宁的男朋友，想不想看看长什么样？”</p>

赵曦问：“你有照片吗？”</p>

想了下，“还真有。”</p>

赵明川拿出手机，划了两下，手指又把它放大，凑近给她看：“中间这个，捧着奖杯的。”</p>

赵曦惊讶：“世界航空大赛？”</p>

“对，第一名，挺厉害的。”</p>

赵曦看仔细了些，“我在微博上看到几条他的热搜，现场的抓拍特写，他的侧脸，眼睛特别亮，睫毛也很长，脸颊上还有伤，身后是国旗。配了一行字。”</p>

赵明川听得认真，“是什么？”</p>

“少年强，则国强。”赵曦觉得奇妙，“他竟然是初宁的男朋友。”</p>

赵明川笑：“严格来说是未婚夫了，才求的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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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高兴事，气氛都自然了些。</p>

话题扩展，又聊了几分钟，赵明川转动方向盘，“走吧，一起吃午饭。”</p>

赵曦抿抿唇，没同意，但也没反对。</p>

车子驶入平整大道，一路遇绿灯，畅通无阻。</p>

上高架，阳光充沛，从玻璃外淌进车里，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p>

街景在倒退，树木在倒退，回忆在倒退。</p>

赵曦转过头，安静地打量身边的男人。</p>

几年未见，赵明川似乎一点也没变。他的眉眼最出彩，很有男人味，锐利，猜的准人心，并且能藏事。像深幽的潭，每次一看，就忍不住被吸附。</p>

视线再往下两寸，男人的喉结凸出，微滚，是他身上最**的一道弧。</p>

阳光在他身上亲吻，像是一个发光体。</p>

赵曦转回脸，低着头，眼眶发了热。</p>

她的十指缠绕，交叠在腿上，有意无意地揪。</p>

赵明川的手无声的探了过来，轻轻覆在她手背，是试探，是小心，是克制，是疯狂的念想。</p>

赵曦没有抗拒。</p>

他抓住机会，死死握紧。</p>

停车时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自此，两人始终沉默。</p>

今天的北京城灿烂如盛夏，天蓝如镜，白云大朵大朵是锦上添花。</p>

下车，赵曦跟着他的脚步，缓缓随后。</p>

赵明川按下车锁，没给她犹豫的机会，再一次牵起了她的手。</p>

距离渐近，近到彼此的体温都仿佛缠在了一起。</p>

赵明川忽问：“你冷吗？”</p>

赵曦没听清，“嗯？”</p>

他自问自答，“挺冷的。”</p>

然后撩开风衣外套的一边，张开手，顺势用力拉了一把赵曦，让她撞进自己的怀里。</p>

风衣半边裹在她身上，裹着两个人，裹着两颗心。</p>

噗通，噗通。</p>

赵明川在她耳朵边落了音，声音低沉：“曦儿，我想跟你走走心。”</p>

“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