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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的红叶,只有那一片叶子,小小的巴掌形状,却有红、黄、绿三种颜色,正好将叶子三等份。</p>
好美啊。</p>
要是他能看到就好了。</p>
这么想着,她踮脚将那片树叶摘下来,异常小心地拿卫生纸包好夹进便签本,生怕碰坏。</p>
在她轻手轻脚阖上便签本的一刹那,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她好喜欢他。</p>
那一路,她再也无心看风景。</p>
最好的风景在她口袋里,她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心情也变得晦暗不明。</p>
回宿舍后,杜若独坐了很久。</p>
周六的晚上,夏楠邱雨辰都回家了,何欢欢去外经贸找她高中同学,今晚不回来。</p>
杜若只开了盏台灯,灯下摆着那枚三色的枫叶。</p>
坐了一会儿,她开电脑,看国外大学的研究视频。不知为何,看不下去,不停瞥那红叶。</p>
她烦躁地一把推开电脑,埋下头,双手用力抱住自己的脑袋,在心里默念串联电路并联电路。</p>
好一会儿了,她继续看视频,抓过笔记本和笔来抄写笔记。</p>
写到某个时刻,无意瞥见电脑上时间显示为晚上七点。</p>
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p>
在宿舍,还是在家?</p>
她突然恼怒地扯下耳机,“砰”地将笔摔在桌上,坐不住了,人站起来,狠狠踢了一下椅子,无辜的椅子被踢得哐当响。她两只手狠狠摁着额头,在桌旁走来走去,大声念:“如果放大器有较强的交流噪声,可考虑调整电位器时换无感应调节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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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她放慢脚步,平缓地坐下,调整下椅子,却侧头看见门后的落地镜——女孩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的这束光线里。</p>
她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粉色毛衣,还是妈妈织的,上周她花了半个小时清理上边起的球球。</p>
她头发长长了一点儿,淹没耳朵,到下巴这块儿了。肤色,不知是不是灯光作祟,没有夏天入学时暗黄;嘴唇也不似当初无血色;眼睛呢,因为有台灯光,看上去亮亮的。</p>
好像不丑了,但也没多好看。</p>
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一张脸。</p>
她突然觉得难过死了。</p>
再看桌上那叶子,她原打算带在身上,哪天若单独碰到他,就拿出来故作无意地说:“你看。”</p>
或许,他目光会在她手上停留两秒,觉得有点儿意思;或许,他无趣地移开眼神,转眼就忘。</p>
可现在,她把叶子重新夹进便签本,推到一旁,低叫着呜咽一声,埋头趴在桌上。</p>
暗恋不是一件好事,它让人本就脆弱的自尊心碎裂到尘埃里。</p>
好痛苦。</p>
要是一抬头,突然不再喜欢他就好了。</p>
桌上手机响,杜若抬起头,是李维。</p>
“喂?”</p>
“杜若,没吃晚饭吧?我们从香山回来太晚,食堂都没饭了,就跑出来吃,当班级聚餐。你也来啊。”</p>
她哪有心情,只想一个人窝在黑暗里,不想出门:“我……”</p>
刚要开口,听到那头景明和谁在说话:“人不多,但也不好玩。”</p>
他声音不大,但她听得清清楚楚。</p>
杜若不经意坐直了身子:“你们在哪儿?”</p>
……</p>
晚上七八点,校园里边安安静静的,外头却热闹非凡。路上来往的车辆像江中游动的鱼群。</p>
杜若一路小跑过灯光璀璨的店面,绕进一条美食街,在扑鼻的香味中找到李维说的那家菜馆。</p>
她抓了抓头发算是整理,又舔了舔因疾跑而发干的嘴唇。</p>
推门进包厢,二十几个男生围坐在一张大桌前。</p>
她一眼就看到了景明,他微低着头,出乎意料的安静,不知在想什么。</p>
而她这一天翻江倒海的情绪莫名就在这一刻得到了平息。</p>
“杜若,你来啦。”万子昂最先发现她,冲她招手,“给你留了座位。”</p>
包厢本就不闹,大家说话声也不大,万子昂这一招呼,说话的都暂停,齐刷刷看过来,除了景明。</p>
他沉思着什么,仿佛没听见她的名字。</p>
杜若坐到万子昂和李维中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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