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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上仙缚》

    序:杀手与守灵人

    有一种组织,它没有名字,就像它本不应该存在一样,时代更替,文化浪潮,无论是什么都从来抹不去它的存在。

    从冷兵器跨到枪火弹药,无论是哪一个时代,它都能紧紧跟随,视命如草芥,背地里独揽着你所看不见的权利与金钱。

    每一代的背后都会有个堂主,一个你从来见不着面却能发号施令的人,这个人拥有一切,也能毁灭一切。

    道上喜欢管它叫,堂,杀手堂。

    与如今兴起的各类杀手组织不同,它有更久远的历史,更根深蒂固的权力与人脉网。

    苏白十四岁的时候,才知道了它的存在。

    在此之前,她不止一次在地下室那几台电脑前反复跟踪父亲留下的蛛丝马迹,不断的尝试侵入那个对父亲发号施令的系统,终于在十四岁这年成功入侵。

    一切就像是个噩梦。

    她完美的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记录同时,却因为那一次的入侵,她收到了人生中父亲给予的最后一份礼物,一份残酷的礼物:

    对于在这地下室里生活了十四年的她,唯一的娱乐就是不断证明自己的智商有多高,至少,那是她父亲乐于看见的。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成功侵入了组织内部,当她迅速读取组织机密的时候,她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编号:1980-9-67。

    出生年份:1974。

    现役:004;ss级杀手。

    任务记录:……

    现持有合法公民身份记录:……

    所有身份跟踪详细:……

    从1984年到今天,杀了多少人,出行过多少任务,连所有假身份证号使用记录都能查询到。

    一行行的数据在显示屏跳跃着,苍白的指尖在键盘上来回敲打着程序命令,直到调出了隐藏在父亲档案背后一份更详细的跟踪记录后,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也会笑,在那一张正面偷拍的合照中,父亲牵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温柔的笑着。

    她也第一次知道,早逝的母亲究竟长什么样。

    直到看到记录中竟然也有她的时候,从来与智商极高情商极低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愤怒。

    从记事起,父亲一直把她藏在这为她建造的地下室世界里,父亲如此的小心翼翼,却从来不知道这个他想要避开的组织,一直是知道苏白存在的。

    甚至为她做下了档案备注。

    苍白的指尖下一瞬便开始更换程序代码,这是一组超强的攻击代码,能瘫痪组织强大的系统,能完全清除关于她的,关于她父亲的任何信息,代价无非就是受攻击方也许能在瘫痪前读取到她的ip,并且找到她。

    苏白只是一时的愤怒,她情感苍白,人生观只是界定在父亲的原则与期望里:‘既然父亲不愿意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么就不该有人将她记录在案。既然这个所谓的组织已经知道了她存在,她没有能力抹去别人的记忆,那么她就毁了这个系统’。

    苏白自小就被父亲培养“不留下痕迹·证据”的习惯,所以当她决定删除有关父亲的所有资料的同时,她将系统里每一个的资料也都进行着消迹处理。

    没有单一的针对性,就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消除特定的记录。

    她甚至已想好,当系统彻底被她毁了以后,她还要对自己所使用过的电脑进行消痕处理,这是多年来她培养的习惯。

    地下室里回荡着滴答滴答的键盘敲打声,十四岁的苏白终于犯下了一生无法忘却的失误……

    三个小时后,地下室的门开启,苏白以为是阔别六天的父亲回来了,可她没有听到那一如既往的“苏白,吃饭”,那一刻,敏锐的她像极了她的父亲,一个璇身掏出了藏在花盆底下的手枪,对准了陌客,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与颤抖,就扣动了扳机。

    “砰~”她只来得及开了一枪,就被进来的另一个人掷物砸在手腕,松开了手心。

    掷物的男人在苏白反应过来以前,就先一步擒住了苏白。

    而另一个男人竟笑得出来,好似那一枪不是向着他脑袋来的,瞅了瞅身后墙壁上打入的子弹,调侃道:“哟,金牌004的私生女枪法还真不咋滴,偏了这么大一截。”

    苏白面无表情,也不反抗,因为她从不做无用功。

    擒住苏白的男人冷笑:“我倒是觉得这苗子好。就你这得罪人的破嘴,不怕日后她练好了枪法拿你当靶子,看你能躲过几回。”

    这男人说的对,苏白从没练过枪法,第一次开枪还是在情急之下一瞬间完成,能在这样的距离下打中一个杀手还真有鬼了。

    那人倒是当真无所谓的态度,看向苏白:“从一开始就没出过声,这私生女不是个哑巴吧?”

    擒住苏白的男人冷冷回应:“她的出生记录显示是个健全的人,或许是这孩子不屑开口也没个准,004也不善谈不是么,017?”

    那个被唤作017的男人摊了摊手,做无奈状:“跟你一起出任务是最煞风景的,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所以大家还是少做交流,带这私生女回去看她那要死老爹,赶不上送终到头来咱俩都得小心做靶子。”

    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苏白终于开口:“你说什么?”从始至终,这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说给人一种没有生气的感觉,不像个人。

    017像是故意的:“你还不知道你老爹快死了,很快你就是个孤儿,多可怜纳。”一边这么说一边试图从这毫无生气的脸上寻找任何情绪波动的蛛丝马迹,却无果。

    如果不是这丫头掩饰的极好,就是这丫头根本冷血。

    苏白没有回应,另一个男人也没再开口,017只能自持无趣。

    就这样,她被组织派来的两名杀手带回了基地,用时:4小时27分。

    拆开蒙住眼睛的黑布后,苏白适应了光线才发觉,这里又是一个地下世界,无论向前向后,她都无法看到出口,显然是被带着走了好一段路,才给拆开的黑布。

    两人带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繁琐的过道,很快就来到一个类似仓库的回廊前。

    回廊那一边是一个宽阔的场地,场中有个个头年纪跟她相仿的女孩,看起来很柔弱,眼神有些懦弱。

    她看到女孩,女孩同样也看到她,没有多做任何交集,她收回视线继续走自己的路。

    绕过了这个场地,在走廊的尽头,她走近那个房间,看到了她冰冷仪器伴随的床铺上,那奄奄一息的父亲。

    父亲也看到了她,或许是已走到生命的尽头,所以不太看得真实,挂着点滴的手微微的抬起,细不可闻的声音被挡在了氧气罩里,只能看到雾气中的唇形再动。

    他唇形动了动,仪器的警音紧随着就响起,那双还未曾完全抬起的手又无力的摔下,心电图终于化为直线,只有那双眼,失去光泽的眼无法合上,与苏白久久对视着。

    苏白会唇语,所以那细不可闻的遗言她看得懂:苏白?不,快离开,苏白,逃……

    她想起往昔父亲的严厉:‘你是苏白,苏白的人生里没有眼泪…’

    是的,父亲,我是苏白,没有眼泪的苏白。

    我会逃走的,总有一天。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017又特意的观察了她的面部表情,仍旧是面无表情,可017却惊喜的捕捉到那双眸子此刻的变化。

    这双眼不再是毫无生气,这一瞬,有点像个真人了。

    “017,让他们父女单独呆一会。”冷面男人不由分手就拉着他离开,还顺手把门合上。

    没看仔细可惜了。

    因为只是匆匆一眼,他不确定造成双眸波动的情绪是什么。

    门完全合上之后,厚重的金属门板将声音尽数隔绝,017立即对着一直隐藏在身上的麦克说道:“补充,微型摄影机没有拍摄到私生女进去时的眼神变化,初步怀疑私生女擅伪装情绪,对组织怀有强烈的戒备敌意,建议立即进入测试。”

    那冰冷的男人闷哼一声,等017说完,他才开口道:“004在的时候,没见你敢这么得瑟,左一口私生女,右一口私生女,那孩子还没跟她父亲说上句话,就迫不及待打小报告了。”

    “你要不平,就找那神秘黑客去,那黑客什么时候不黑,偏偏选在004求救的时候。喔,我差点忘了,那神秘黑客你找不到,系统瘫痪前,那黑客就把痕迹都给消了。你找不到自然拿我撒气,现在所有的守灵人都在一线奋斗着,紧急抢修,我则是替组织试探那孩子,至于你嘛,好像对组织而言没什么用。”

    “你…”

    往后的时间里,组织上用了几天的时间对苏白反复洗脑,试图灌输仇恨,将她父亲的死全部推卸给风马牛不相及的目标,可苏白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让人有种挫败感。

    也是月后,她才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是自己亲手断去了父亲的退路,害得他无路可退,重伤不治。而她更没有想到组织仍旧存有资料备份,虽然细节上还有些资料永久失去了,带给了组织不小的损失,但是,对于她而言,她做的那一切不仅仅是无用功,更是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失误!

    组织永远不会意识到,那个神秘黑客,那个给组织带来损失的天才,那个变相杀害了当时第一号金牌杀手的人,就是她。

    一年后,组织开始着手将她培训成完美杀手,接到培训她任务的人,竟然是一年前那个与她有过一次眼神交集的女孩。

    她知道,这个女孩也在那一天,失手杀死了自己最珍视的人。

    背负着同样的内疚命运,同一天的伤。

    不同的是,她是苏白,苏白是没有感情的。

    训练持续不久,组织彻底放弃将她培训成完美杀手,只因她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没有弱点,这样的人最无法掌握,所以组织决定让她成为“守灵人”,一个永远无法踏出基地,一生都在守护组织的人……

    一转眼,她来到组织已有五年,十九岁就达到组织守灵人sss的顶级,所立下的战功赫赫是几代守灵人都无法比拟的超级天才。

    而当年那个叫罗衣的女孩如今也成为了组织上的顶级杀手,继父亲那唯一一个她珍视的人后,罗衣也成功走进了她的心里。

    除了都达到了顶峰,她们还都有个共同点,想要自由。勿需表现,只一眼便都心知肚明,对方也是如此,就是这般默契。

    与往常不同,今日的罗衣是激动的,苏白也有隐隐的情绪在拨动着心弦,都盯着罗衣带回来的那个传说中的宝物。

    它四四方方,紫色,沉重,硬度比金刚钻更甚。

    那是她并不确认的传说,传说此物可以可以帮助人离开这个世界。

    如今,真给罗衣带回来了。

    苏白总是千篇一律无悲无喜的语调:“开始吧。”

    其实,她内心也在期待着这宝物能换来自由。

    两人将血滴在四方宝物上,血珠竟被它缓缓吸入,随后紫色的宝物有了反应,一点点亮了起来,两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对方,就在这一瞬,宝物周光大作!

    将两人分别围住,一个看不真一个。

    只听到一种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声音,饱含沧桑,缓缓说道:“人说逢于末法时代,仙缘难求,是天不公,非子不勤。老夫颇有感慨,末法走一遭,此物借与有缘人。”

    声一止,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苏白只觉一阵晕眩袭来,却强撑着熬过突如其来的无尽黑暗与坠落感……

    【001】阑夫山(新修1-5章 )

    (原文新修,更新替换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才能正常显示^_^五章修正统计用时四个时辰,奋斗到下午终于竣工,11月3号记^_^)

    伴随着体内滚滚灼热,她浑身的剧痛,就连骨头都在发着声声呜鸣,像是她正在被分解,被肢离。

    她咬紧牙关,没有什么痛楚是她承受不了的。

    就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她是苏白:

    “如果有一天父亲惨死,苏白,你会怎么做?”

    至亲离世,我应该哭,然后复仇。

    “不!你是苏白,苏白的人生里没有眼泪,也没有复仇。”

    渐渐的,那股子炙热散去,与之相对,飕飕的凉意很快代替了先前的感觉,却没有了之前的煎熬,像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气,正在涌进她的身体,明明彻骨寒,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力量正在衍生。

    阑夫山。

    位于不周地界以东,如今是座有名的仙山。

    相传一千三百多年前,这一带还是赤血炼狱的时候,两大修真界顶峰高手应邀前来伏炼狱邪魔,净赤血之土。

    传说当年一战惊天动地,伏邪魔,净赤土,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两大高手联合,奉出了两条命,才换回了邪魔灭,赤血变净土。

    从此,这一带连云起伏的山脉终于万物滋生,被截断的地气终于聚合,久而久之灵气大作之竟成了一带仙山,后人为了铭记两高手的英雄事迹,取两人其姓合一,将从前闻风丧胆的赤血改名为阑夫,两英雄葬身的那一座凌云最高峰命名为阑夫山。

    近日来阑夫山绝顶之巅正在举办十年一度的“论证大会”,是此,各家修行的门派中选出新一辈的代表弟子参加比试,论谁家技有所长,证谁能锋芒大盛。

    今日已经开场了好一会,绝顶之巅早已人山人海,鲜少有人愿意错过一轮轮登场的精彩比试。没资格入场的便都挤满山中腰,相比之下,山腰近山脚的地段自显冷清。

    春日阳光徐徐,本该一片和煦生机,却因为一个血糊的白影搅了这一片的温意。

    树梢上惬意的鸟儿忽然惊起,林中随着那血红的白衣步近,不少小动物都吓得急忙逃开,一时间这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白衣身上没有刀剑伤痕却都是血,说不上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银色的面具又将他的神情全数遮挡,单薄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竟呕出一滩血在手心。

    他想,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路中间,叫行人过往看个够。

    想到这,他提起轻功一跃,将身就躺在浓密高耸的树干之中,藏身于此。

    面具下的眸子忽明忽暗,是在想太多太多的事情,长长的睫毛此时也盖不住那淡紫的眸深处隐隐的吃痛,唇角也泛起了苦涩的笑。

    没想到十六岁的第一次踏出师门,竟会落得这般下场。

    中了蚀骨玄煞的煞气,不是他悲观,而是他清楚,他必死无疑。

    “今天,天气真好啊,万里无云…”他喃喃自语。

    忽地,长长的睫毛一抖,通彻的紫眸忽眯,他似乎瞧见天空有一个逐渐变大的黑点,正朝着他砸来。

    他已经没有内力再支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

    黑点来得太突然,也太快,只眨了几眼,那黑点便化成了一黑衣人的背影,下一刻,那黑衣人不偏不倚的就砸进他“脆弱”的怀抱里,就着惯性将两人从树干高处一并给砸了下去。

    “咚!”

    沉闷的声响,白衣原本还吊着的最后一口气活活给砸没了,两眼一翻,莫名其妙就半死过去,无辜的做了凭空冒出的黑衣人落地的垫背。

    “咚!”

    她听到那沉闷的声响,像极了还隐隐掺杂着骨折的声音,无尽的坠落也停了下来,隐隐约约之间,她模糊知道自己似乎砸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眼前的黑暗随着坠落的悠然截至,悄然抽离。入眼的光亮令她一时间难以看清四周。

    她身后压着的是罗衣?

    一想到或许有这个可能,她顾不得短暂的失明,急忙翻开身,伸手去摸索。

    随着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她逐渐从模糊到清晰,看清楚了面前是一个男人,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古怪的男人。

    白色的衣服上洒满了血腥。

    不是罗衣。

    压低了声音,她唤:“罗衣?”

    没有回应。

    微风拂面,树叶梭梭,苏白这才开始打量四周,一眼望去,除了木林,唯有此起彼伏的山峰。

    几只白头鹤带队巡山而过,其中一只娇小的白头鹤带着几分好奇的色彩回头频频将她远远打量,险些脱队。她没瞧错,那的确是白头鹤!早在1950年就已经灭绝的禽类。

    “梭梭”一只小齿灵猫趁她不备挂着低垂的树枝在她头顶拍了一下,并不算得是攻击,只多是宣泄不满的一种“友好”表示,毕竟被人毁了地上那辛辛苦苦维持的温馨小巢换谁都是不乐意的。对上苏白一双空灵的眸子,小齿灵猫冲她龇了龇牙齿,遂一溜烟似地逃窜了去。她清楚的记得,小齿灵猫应该早在八十年代就濒临灭绝,后期更是再无迹可寻。

    几只胆大的鸟儿相继飞了回来,叠在树枝上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种类,都是她能从大脑记忆库中于濒危或灭绝两类中能对号入座的。

    隐隐的,她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同一时间,阑夫山绝顶,坐南方的乾坤台下三乾门现任掌门画硎双目微合:“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师妹呢?”

    “师妹她太蛮不讲理了,师傅,方才徒儿在东面乾坤台打擂下来,本是客套,与对手说了几句谦话,师妹竟扬言要诛杀她,这也给旁人听到了,想我三乾门的清誉该如何放?是此,徒儿才就着表面说了她几句,她竟这般不懂人情世故,转身就走。徒儿找遍了阑夫绝顶,未见师妹的影子,想必是回三乾门去了,这才姗姗来迟。”

    听着得意弟子田易将事情一五一十尽数道出,他微合的眼下藏着的是怒意:“就你天真,你师妹什么性子你不晓得,她能乖乖回三乾门去?”

    玄色道袍袖口有意无意的挡在唇边,画硎沉声道:“出门前反复交代叫你万事迁就她,你当为师的话是耳旁风?”

    不待弟子田易解释,画硎便不耐烦的紧接着呵斥:“速速找到你师妹,趁她闯祸以前,无论你是哄还是作骗,都得把她给带回来,若是叫第三个人知道你师妹是嗜骨玄煞的传人,语长老一旦问罪,为师也保不了你。”

    田易可谓是有苦难言,进退两难,唯有硬着头皮答应:“弟子这就去。”

    “等一等。”画硎似乎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精致小玉瓶:“这里装有两颗辟煞丹,你服下一粒再去,你师妹暴戾之处尽随了你语长老,以防万一她若当真对你动手,你知道该怎么做。”

    …

    有了隔音的禁制,两人的交流只消微掩唇型,旁人是无从得知的。

    【002】举头三尺,真有神明?

    她所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苏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究竟这里是不是她所认识的地球,毕竟她从未离开过地下建筑,地面上真实的面貌,她所了解的不过是网络中无所不及的“科普”。

    她听见自己说服自己的声音:苏白,不是该对地外好奇的时候,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彻底逃离组织。

    眼角瞥到裤脚那劲黑的颜色,警心再起!

    险些忘了,这身黑色特质制服,料子及式样并不是常人能见到的,这身制服代表着组织里最为神秘的守灵人,没有守灵人会穿着制服在外面招摇。

    不行,太显眼。

    一双空灵的眸子倏地看向那昏迷不醒的白衣人。

    虽说白净的衣服上沾染着鲜血,但那绽放的红艳是可以清洗的,并且还有个面具可以暂时避一避直接撞面,如果将着装对调,或许这个人能帮她个忙:引开组织人脉网的注意力。

    想到既做,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就兑换了两身衣裳,却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有关这副面具。

    明明没有任何的捆绑束缚,却能牢固的悬空在这个人的脸面上,一时间苏白很难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科学解释”来说服自己,又想起自己亲眼瞧见了不少濒危或灭绝的动物,她总觉得这一连串的疑点,也许不是一种巧合,可要她一时间去接受一套她从未相信过的理论,又未免操之过急。

    便是这时,突然地,一种柔和的灵光从她身上散了出来,像雾霾一般慢慢滚动着,降临在即将死去的人身上,苏白还没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就见灵光雾霾掠过面具,好似带走了面具的生气,那面具顿时像失去磁力的磁铁,无力的滑开,落地,再也暗淡无光。

    苏白这才注意到自己脖颈上多了一条项链:链线透明丝状,却柔韧结合的很完美,线贯穿一个长方形立体紫坠,坠子通透完美,像极了水晶类材质,那灵光就是从这坠子散发出来的。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脖颈上挂着一条怪诞至极的项链!

    本能的,她抬手握住链坠使劲一扯!

    链线并没有如愿断裂,反倒勒得后颈生疼,似乎是为了证实什么,她拾起面具男身边的剑,刃朝丝线一带,这丝状链线竟一如既往!

    “叮~”剑刃挥向石块,清脆的撞击声下,石块面处多了一道细细的砍痕,就此彰显它的“无坚不摧”。

    此时林中冷风忽起,树叶再一次梭梭作响。

    她想起那个传说,再揣摩着陷入黑暗以前那老叟的原句,步入沉思。

    却未曾注意到,此时那停靠在面具主人身上的雾霾好似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朝着他的胸膛陆陆续续钻了进去,那个人的呼吸与脉搏正逐渐恢复正常,并且,恢复的速度是极快的!

    “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一瞬想到了什么样的可能性,才失口去否认。

    或许,这一瞬,当她的世界观开始动摇的顷刻间,面具主人已经醒来。

    他眉如翎羽,英气及鼻,红唇薄泯,凝脂白肌,鬓若云漆,面若铅华雕玉缕,当真无暇绝代第一人。

    俊美得,妖孽至极。

    “管不了这些。”苏白拎着剑刃,几步来到面具主人身旁,不经意的瞥到那张完美的面庞,这才注意到面具主人原来不过是个少年,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上几岁。

    不做多想,她拾起那张面具,随便认准了一个方向快步跑去,打算一边走一边再慢慢解决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未曾注意,那一直紧闭的双眼随着她远去的脚步,忽然睁开!

    …

    这是苏白人生中的第一次山林之行,却也是她记忆中最狼狈的一次。

    一路除了陷阱,还是陷阱,对于缺乏陆地实践常识的苏白而言,一开始免不了一些罪受,碰得一身灰头灰脸的伤,更叫她警惕心越见越强。

    好几回,几只顽皮的松鼠从她身边窜过,险些成了她无章挥砍的剑下亡魂,却不知她手中握的是冷兵器,心里怀念的却是不同型号的枪支。

    “梭梭”都不知是第几回,或许不是什么松鼠就是个野兔之类,苏白已经烦及每次平白消耗体力的过度紧张,这一回,她是再也懒得回头去理了,却真真巧了!这一次,并非是什么天真活泼的小动物,只听一声淡淡的不悦:“把东西还我。”只单单从声音,能判断出声音的主人还是个少年。

    声甚至还未来得及落下,一道黑影那诡异的身法已从她手中夺回了长剑与面具,再下一瞬,随着“我”字落下,倏地,一声呼啸之风自她的耳边划过,一瞬间,冰凉的剑刃已抵在她脖间,那声音又回到了她身后:“还有衣服,还我。”说罢,另一只手顺势将夺回的面具往脸上戴去,掩盖住了他那一张妖孽至极的俊美之貌。

    即使没听过人说话,但找她讨要这些东西的还能有谁?

    苏白眉头一紧,空灵的美盼微微向下一斜,倪了一眼架在脖颈的锋芒,与她脖上细细的丝线交替重叠,也不知那空灵的眸子在思索着什么,身后的人只能看到她半侧过的脸异常的平静。

    僵持了几分钟,他催促:“还是不还?”

    “剑还架在脖子上,怎么还?”淡淡的语气,那音调无悲无喜,若是头一回听定会觉得怪异。

    “别耍花招。”即使一路上少年跟进观察良久,再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故意将道行掩藏的“世外高人”,可也不能料定她出身会不会是什么特殊的门派,擅用一些叫人遂不及防的手段。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少年的戒备心多少是放下了许多,似乎这份松懈被那对空灵般的眸子所察觉,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一瞬间,苏白一个璇身,抬手就扣住了少年的喉咙,与他面对面。

    似乎璇身时被剑刃划破的脖颈流下的不是她的血,又似乎剑刃还架在她身上是不惧威胁的,那对眸子毫无情感,直视少年的惊愕。

    白皙的手指紧扣着少年的喉咙,被这双空灵的眸子紧盯着,他有种莫名的情绪袭来,刹那间都忘了自己是有能力挣脱的。

    这一瞬,少年真的觉得,很久很久以前,他,见过她。

    可转念一想,又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所以,这份相熟感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只听那千篇一律,无悲无喜的语调,从苏白口中道出:“凭什么要还你?”

    毫无波澜的反问之声扬起,少年方从惊愕中回神过来:有恃无恐,她果真是故意掩藏自己的境界,难不成是个魔修,否则,蚀骨玄煞的煞气又岂能轻而易举自自己身体里抽离,那东西对于正道修真之人来说,可是万万触碰不得的剧毒,若是遇着魔修,便是补物了。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一直刻意表现的像个普通人。

    也对,既然他之前能碰到一个,眼前再碰到一个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少年手决一掐,修长的手指弹出一道内力打在苏白肩头,顿时苏白扣住他喉咙的手臂一阵刺痛,瞬间失去气力垂下,整个过程就连一向敏锐的她都没有察觉到,就生生中了招。

    锋芒跟随着苏白的本能后退追去,剑尖直比她的喉咙,两人都停下,少年才淡淡开口:“门派弟子衣是弟子的脸面,断不是你这手下败将能取了去的。”说是如此,心中却不禁感叹,中招那一幕,这人未免演得太像了。

    演吧,我紫翊宸陪你演。

    【003】都是小人

    手臂上阵阵刺痛,叫她终于意识到,这或许不再是她所了解的世界,至少此时再回味坠入黑暗以前那沧桑的原话,“仙缘”仅仅两字足以贯穿一切,也许要她接受仍有些牵强,但至少能更容易去解释为什么一块四方的紫物能将她从组织里带出来,为什么一副不借助任何补助的面具能稳稳戴在一个人的脸面上,还有为什么有人可以仅仅凭借手指一弹就能让她负伤!

    当然,她仅仅是半信半疑的暂且接受这个可能,这份现实罢了。

    “那就比一场。”

    答应的爽快,她哪里知道这个少年是在试探她,双眼微微一眯,算计她所能算计,接着再机械开口去补充:“近身博弈。就是所谓的拳脚论输赢,无论结果如何,衣服我都会还你,只不过,你输了,就必须无条件的负责我一个月的衣食住行。”

    面具下那精致的五官似乎应苏白附带的条件而隐隐在纠结着,近身博弈或许他还能理解,毕竟早已给苏白冠下一个故意隐藏境界,可衣食住行又是什么?冲着那对空灵的眸子捕捉再三,他还是看不透她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好像里面压根就没有住着活人的灵魂。

    罢了,反正比试的时候,逼她显出真本事即可,若当真是个魔修,这阑夫山必定有什么阴谋须得留神。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才迟迟应声:“这有何难。”

    简洁,明快,就两字当即从她口中道出:“开始。”

    不待少年反应过来,这看似羸弱的单薄身板竟敏锐出拳,用的还是左手!

    可能是因为毫无征兆,更可能的是因为这对空灵的眸子里没有发动杀机,最多是少年对所谓近身博弈从来陌生遂不及防。所以,这拳头还是狠狠的砸在了少年白皙的耳侧,同一瞬又被右手卡住后颈往前一带,拳头落下的同时,腹部也被狠狠的撞击在了苏白顺势而屈的膝盖上,左手又紧追着在他后脑勺砸了一砸,顿时少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耳晕目眩。

    若是换了一般人也早求饶了,少年毕竟是有几分傲骨的,当即稳下状态,重心向下,右腿一抬,向苏白的左腿扫去。

    此时苏白的右腿屈膝还未曾来得及放下,底盘不稳,着了少年这么一扫腿,失去平衡的她立即抽身,少年才得以完全抽离死死的禁锢。

    那耳晕目眩还迟迟萦绕在脑海,再不敢轻看了苏白。

    一刻钟之后,随着少年对她的拳法脚路的熟悉,应对起来也越显轻松,化被动为主动,看得出少年天分不错,很是上道,学的快。反倒是苏白,则相对变得被动起来。

    他右拳擦着苏白左肩落空,不得不得承认苏白的抗击打能力远远超过常人所能及,此时她的双腿差不多是青紫遍布,右腿明明伤得最重,却还能在这一瞬借助着右腿下重心及时的闪过他重力袭来的拳路。

    少年拳落空后,便急忙收回,他不得不防备苏白趁着空隙对他痛下狠手,影藏在面具下的唇角溢的血一半是内伤,一半则是因苏白狠手吃痛自己咬破的唇角。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场“比试”叫他学习了太多,苏白的拳脚路数并不是他见过最好的,但是仅从不借助内力法宝而言,这无疑是最优秀的。完全依靠最基本的搏击技巧,带出最大的伤害。也不得不承认,抡着膀子上阵,是件有趣的事情,远比枯燥的斗宝斗法来得快哉得多,至少在这一层面上,没有那境界悬殊所带来的压迫感。

    不知为何,打着打着,他竟忘了初衷的试探之意,心中隐隐约约又浮现起那莫名的相熟,生出一些连他也弄不清源头的好感,好似觉得不必去了解,就能断定面前这人是绝不可能为祸人间的,若是她,必定是个正派修士。不过碍于拳脚相向,他来不及去细想这些,比斗之间哪容分神?

    两人的对打全神贯注,都没有察觉到灌木里还有一双流光熠熠的桃花眼正眨巴着,看戏。

    汗珠沁湿了血衣,痛觉充斥着她的神经,她知道眼前的少年也不比她好过。

    藏于灌木之后的那对熠熠的眸子微微一眯,好似在笑,紧盯着她两。

    两人虽说个头差不多,但就体质而言,少年是更甚一筹的,毕竟此子从小就给灵丹妙药养着,没有可比性。

    就狠厉而言,他是不及女子的,可能他当真不愿意取女子性命,落拳下腿的位置总是择着伤害不大的地方去,不像女子下手的这么没顾忌。

    可事实上越是“弱点”人反倒越会去防范,反之相对无关紧要的地方才常常容易下意识的忽略,所以,他的拳脚更容易击中目标,而女子的路数自然落了下乘。

    不过在鼎鼎大名的阑夫山中,正逢十年一度的论证大会时,有人特意跑来这般“比试”,倒真是稀奇,真稀奇。有意思,有趣至极。

    桃花眼的笑意更深了。

    一阵绵延的柔风好似拉起一条系在山腰的飘带,轻轻的穿梭在树林之间,带来了些许凉意。

    此时苏白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看似儒雅的少年拥有着超常的体质,耗得越久,情势对她越无利。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自己体力落下风之前,搞定他。

    想到这,一双空灵的眼微微有了变化,少年并未察觉。

    苏白一招声东击西,假意两发蓄势的强击竟是为了掩饰紧接着使出的这一招“跨下踢”!

    那力道,还不轻!

    一凄惨的闷哼,少年当即倒地,痛不欲生屈做一团,面具下那绝美的容颜痛得几乎都扭曲了起来,若不是他骨有傲气,早就痛得嗷嗷大叫,翻来覆去了,此刻却只能强忍,再强忍。

    耳边却听到那不阴不阳的音调淡然宣布“我赢了。”

    去它祖宗十八代的好感!如此卑鄙阴险!修长白皙的手指向声源处一挥,一道强劲的内力反手打向苏白。

    苏白反应还算快,当即一闪,却还是不及内力的速度,灵力重重的砸在了苏白的左肩,她喉头一甜,生生忍住,却还是从嘴角浸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一对紫眸瞥到那笨拙的躲避身法与随之自她唇角溢出的血迹,一边是出于究竟是假戏真做的怀疑,一边则是自顾不暇的刻骨铭心之痛,叫面具下的紫眸神情复杂。

    挨了这一记,她没吭声,仿佛打着的不是自己,只平静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空灵的眸子紧盯少年。

    “你胜之不武!”他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刻骨铭心的亏?他断想不到此女这般阴险狠毒!

    苏白却仍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神情,慢吞吞回应:“恩。”实际上,她只觉得心肺像是着了火,烧得她窒息,全然是在强撑。

    她的态度,应得如此漫不经心,是故意在羞辱他!

    少年运气凝掌:纵使一个死字,也不叫人这般羞辱,不若(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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