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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部分阅读

    只听那散修道:“你师出何人,竟胆敢将老夫宝物毁去,好生目无尊长!”

    一道火焰作成的光柱从鳯嘴中猛地喷出,向那散修打去!

    散修闪避,女道重获自由,与此同时,那翎鳯竟破天荒的开口了,在众人面前头一次开口人言,泛着浓浓的傲慢之意,声若少年,冲那散修言道:“臭老头,就凭你,配知道她师傅是谁?”

    话落,散修怒不可偈,众人各露难色,兴许是在猜想这话外话可说得是,这女道与翎鳯是一伙的,而女道身后更有了不得的人物撑腰,如此如此云云云云罢,却无人注意到,这一刹,翎鳯说罢以后,一人一鸟对视中,女道不可察的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声念道“少卿”二字,泛着丝丝无奈,却又有深深的宠溺在其中。

    原来,自苏白破阵以后,翎少卿便传音与她说了许多凉薄的赌气话,依少卿的性子,此时在外人前也未曾唤她一声名字亦或是师姐,好似有意撇开关系,若非这负气,要他这般,岂不是难为了这将苏白视为己物的性子?

    散修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火浪一波又一波接连迎面袭来,较之前的攻击不知强烈了多少倍,更不说这攻击的速度也大胜从前,以至于来不及躲闪的程度,心中登时大惊,忙催动手中法宝紧紧的护住自己。

    巨大地火浪瞬间就将散修给吞噬了进去。

    苏白传音与翎鳯:“少卿,还不把业火收起来?再这样损耗下去,只怕最后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

    对于翎少卿的脾性,她是最清楚的,清楚的知道他每一处的逆鳞,这一次也不例外,原本还与他赌气明显不会轻易配合与她的那小子,一听她这话,当即扥怒,将怒火化为强力的攻击,似乎要极力证明自己是有实力的一般。

    “嘭嘭嘭…”爆炸声不绝于耳,却见那翎鳯攻击速度渐减,威力亦是,铁了心玩命的爆发输出。

    一时间,这漫如天雨的攻击,沾了不少修为低的倒霉鬼,也叫众人下意识的朝苏白这边靠去,毕竟这火总也烧不到苏白身边来。而他们一来,苏白就往后不紧不慢的退,不远亦不近,让战火逐渐转移,仔细不难看出,是苏白借着翎鳯在将这些人往她身后某处驱赶。

    当然,除了个别,比如说境界最高的那位散修还在其中与火浪奋斗,比如说生性多疑的个别修士还在三面躲避,好似在他们眼中,苏白这个安全区反倒比火焰波及区还要危险。事实上,他们是明智的。

    大部分人被驱引进了苏白早先布置好的阵法之中后,苏白迅速催动了阵决,将众人困住之后,便身形一变,用诡异的身法穿梭在这片战场之中。

    元婴期散修见苏白忽而在东,忽而在西,那身形步伐极快,初初看象毫无规律只为躲避火势的步伐,可仔细瞧了,才察觉,她似乎在地上快速布置了什么,当即叫他脸色一变,警道:不好!这毛丫头在布阵!

    另一边。修士两兄弟已重伤一位,剩下的则是另外两位素不相识的散修,一个被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之极,想逃却又逃不了,一个应对火攻不慌不慢,丝毫不见消耗,即便元婴期的散修应对这攻势,都不免弄得有几分狼狈,虽说这狼狈仅仅是初期防备不及,但反观这位散修,明明境界低下,却能应对从容,这战场上有哪个如他这般轻松的?看样子这位散修才是真正扮猪吃老虎的角,刻意压低了境界,想必境界不低于那元婴修士。

    只稍稍一个不留神,那两兄弟重伤的那位竟被火焰沾了身!

    虽说平日也作恶不少,但关于兄弟情分却是真实的,此刻这人见着自己沾上了诡异之火,一想到那火势不挡,当即将自己兄弟给推得老远,一边忙快褪去衣物,一边忙喝他那兄弟勿靠近他,免得沾上此火。

    奈何这火焰自沾上他之后,在翎鳯的操控下,竟瞬间暴涨起来,那侵蚀的速度快得叫此人脱了衣物却发现,皮肉上已经沾身。

    他为了保命,狠手削肉,可火势却一发不可收拾,若是此火无人操控倒也没有这般恐怖,可偏偏此火是翎鳯心念所控,火焰一旦沾靠近,便百般不饶的欲要沾身,一旦沾身,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一般的架势。

    此火的威力,苏白是亲身领教过的,但也是今时今日她才亲见了业火在翎少卿的控制下原来可以成为这般恐怖的存在。

    无论是蔓延速度,还是翎少卿早已超乎她预估的耐力,此时想必翎少卿内里已空空荡荡,再撑不了多久,便会虚脱坠地吧?

    “哥!”这时,那人已化为一个会动会惨叫的火人。

    看着死去地兄弟,此人双目充血,直勾勾盯着半空中那只翎鳯,不时地发出怒吼,似乎下一刻便要冲上去将它撕作粉碎。手中法宝对翎鳯地攻击也是越发地凶狠频繁起来。逼得此时的翎少卿暗暗叫苦不已,需知他善攻不善守,平日防守这一块他也仅凭着自己的先天优势,超乎寻常的速度,凭借这奇速的身法靠闪避防守,如今他内里虚空,也是怄气强撑作攻击,别说要他躲避了此时,就是叫他稍稍歇停一下,或者再撑个几分钟,只怕他就得亏空至昏迷!

    故而此时这痛失兄弟的人疯了似的将他死死缠住,也不知哪里忽然来得爆发力,亦或是自己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总见这回的攻击都被此人一一挡下,转眼就抄起法宝重重砸向翎少卿,翎少卿心知躲避不过,只能咬牙硬挨了,他想,当着苏白的面,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201】一个不留(二)

    元婴期散修见有人不要命,而那翎鳯显然已弹尽粮绝,火焰威力直降飞速,此时此刻的火焰只怕同寻常灵兽之火没什么区别不说,更显弱势,更别提它只怕下一刻就得虚脱得毫无缚鸡之力。看样子若不及时阻拦,指不定此翎鳯会被这区区小修士给打成重伤,指不定还会损其内丹,局时只怕再收来做宠,这宠也没多大用了。

    连连祭出法宝,将那人击开,可那人却好似着了疯魔一般,凭个死缠烂打般不怕死,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更也不管攻击他的人,只铁了心又朝着翎鳯逼近。

    元婴期散修当即朝另一位深藏不露的道士急道:

    “这位道友听我说。混血翎鳯已是难得,何况今日所遇极有可能是变异的混血灵兽,此时这翎鳯无力再战,正是捕获的大好时机,若是叫这混小子重创了它,未免得不偿失。道友将此子拦下,莫叫他伤了灵兽,而我负责拦下灵兽,不叫它趁机逃跑,在此,我可允诺这位道友,待我将灵兽再次困住之时,你我二人公平竞争,且看这灵兽愿意选择你还是我奉主,可以心魔起誓,绝不反悔。”

    年轻人不答,只笑,大有一副作壁上观的架势,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插手?元婴期散修心中一阵恶寒,心道:看来这货并非省油的灯,只怕亦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其中实力不济,又孤身困战的中年道士。托了翎少卿内里亏空得福气,才得以歇停片刻,稍作调整,他境界底下早在一开始。就被元婴散修给屏蔽在外了,好似个打酱油的,故而此时要说些什么,都未曾看他一眼。理说这机遇他本不该来求,可人心不足,这会听见了几元,便又起了妄念,不知己短,急道:“这位道友可莫忘了我,道友之前可答应过。在场的人人人都有机会驯服此鳯。”

    听了此言。元婴期修士心中便一嘲。笑他不自量力,却未表现出来,正好那深藏不露的年轻人不打算帮他这个忙。这人又正好跳出来,刚好用他一用。

    便道:“这是自然,道友且助我一臂之力,将那不要命的疯子引开缠住片刻就是,待我困住此鸟,你我二人公平竞争,指不定,这机缘还真是道友的。”一边说着,一边祭出法宝再次逼开那疯红了眼的修士。

    一听人家答应了,心中便欢喜得波涛汹涌。中年男人再不迟疑,施展青藤术,配合着元婴期修士将这人给缠了起来,一瞬间便也打了鸡血似得,超常发挥,哗啦啦一系列法术神通都给使了出来,倒也卖力。

    被困住的修士连连哮吼,看起来更觉癫狂,顷刻间就将几道困住自己的青藤震断,只是这中年男人哪里会答应放他出来,也怕夜长梦多,便也趁着此人被困受限,便狠下杀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么说来,这中年人只怕做这事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他恐怕万万也想不到,这元婴期修士竟连心魔都不忌讳,随便拿出来说,亦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仔细追究,其实这元婴期修士又何曾正式与心魔起过誓言?他不过是说,可,前面加个可字,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元婴期修士和另一道诡异得身影齐齐朝着翎鳯靠近,原是苏白前来救场,她见元婴期散修靠近翎少卿,当即抄起师傅留下的剑,速身从翎少卿后面朝元婴期散修迎了去!

    而那边失心疯了的修士又被青藤紧紧缠住动弹不得,只能红着双眼盯着那翎鳯,同时被这阴险的中年人给狠狠的击中天灵盖,早已强弩之末的他无力防御,当即重重砸在地上,口中不断的溢出血涌,垂死抽搐。

    至于那看似境界低下,实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此时此刻却捡了好位置,近距离得观看二人争斗,当看到苏白迎面上去之时,身形一幻不见踪影,同时樱灵之花璀璨绽放的时候,年轻人唇角的笑意更深,只不过在他眼里却真真是没半点笑意的,有的唯有冰寒之色。

    “这是什么鬼阵法?”漫天花雨,这元婴期散修不曾见识过樱花的威力,到底吃了不少亏,只一开始就处处碰壁,接连不暇的乱花进攻路数又全然不同,叫他碰的一鼻子灰,几个呼吸下来,便受了点轻伤,好在身上法宝众多,防御有力。

    苏白使出花杀之时,便传音少卿道:“放心交给我吧,坤位三十一步可运气调理,进去以后便催动阵眼,莫放走一个活口。少卿,你若还当我是你的亲人,便听我这一次。”

    中年男人见灵兽来了帮手,那翎鳯转身就朝后飞去,因亏损极深,飞的很低很慢,眼见元婴修士被漫天花舞困在里头,灵兽要逃走,他当时大急,好似到嘴的鸭子飞了,也不掂量一番,那元婴期散修都吃了这道姑得亏,这浑水是他能搅合得吗?

    便抄起武器冲那鸟儿追去!

    或许是因为太虚弱得缘故,本来平日里看不上眼得小术小攻,跟挠痒痒似得程度,此时此刻,被追来得中年人这么一打,他整个身躯平衡一失,顿时自半空中摔了下来,伴随着一声清鸣,展动了几回翅膀,便连人形都化不出来,虚极,唯一双水汪汪的得大眼狠狠地瞪着这中年男人,口吐人言道:“我必要将你剁碎了喂鸟。”

    抱手在一边看戏的年轻人笑了笑,便弹了弹手指,看似无意得一个小动作,表情自然,甚至连看都没朝中年男看上一眼,可下一刻,那男人追去得身形好似被什么给撞击了一下,歪歪斜斜地飞速擦边似得往翎少卿翼侧飞驰过去,狠狠撞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上,几人抱的老树就这么轰然倒下,可见其威,更不提那倒霉的男人,只怕身上碎了不少骨头,五脏六腑皆损,撞上去只留下一口气吊着,到底是修士,比一般人耐打太多,其抗震程度亦无法比拟啊!

    翎少卿只以为是苏白用了什么他不知的套路帮了他一把,反倒心中窝火更甚,只不过这窝囊相她瞧也瞧了,这时候也不是该任性得场合,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的,毕竟他现在一点法力都使弄不出来,连飞行都是艰难万分,更别提什么自保了,唯有咬咬牙,扑腾几下,跌跌撞撞地朝着苏白说与他的方位奔去。

    【202】一个不留(三)

    翎少卿按苏白所指跌跌撞撞逃了过去,还未来得及细看周围,便见一道姑伸手来扶,道:“这是你师姐给你备下的丹药,她去前交代,叫我在这等着。”

    翎鳯将道姑一瞪,虽说此时早已缚鸡之力,到底骨子里还是桀骜的,鳯头低下,意味不明的俯视这身下这脸色苍白的女人,无形中到底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气势。

    少卿未化人形,故而形体庞大,叫翎少卿这么瞪瞧一眼,到底有几分脊椎凉飕飕的意味。

    道姑连道:“若我是信不过的人,你师姐大可不必叫我在这等着,这丹药,你早早吃了早早伤愈,思及你师姐还在孤身奋战,你不急,便不吃罢。”这劝语合着手掌,将丹药见机递到了鳯嘴边,而那翎鳯只再瞧了她片刻,才信与她。

    将丹药服下,运气疗伤起来。片刻之后,他未收功便分心问道:“你与苏白是何时认识的,交情如何,又是如何相遇于此?”

    道姑正是那旧熟持小佳,本就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她,此时逢这灵兽发问,便是再心烦意乱,也得耐着性子好好回答道:“十五年前,我曾与你师姐有过一面之缘,那日若非她遭女妖夺宝险将遇害,或许日后极有可能是交心之人……”

    说到这,道姑微微一怔,停了半响,才继续说道:“…今日正巧碰上了。”

    “碰巧?好一个碰巧。哼!你不也是打算来抓你爷爷我,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被她给抓来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话似有几分针对之意,叫道姑脸色更加不好。

    说完了这些,翎鳯将眼睁开,幽幽的看了一眼他逃回来的方向,低声咒道:“可恶。”也不知说的是谁。

    道姑心事沉沉,似乎没有注意到翎少卿的自言自语,只埋着头独个揣思着什么。一人一灵兽到底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交汇,一个揣思,一个也在揣思,只是前者揣思思虑见苦化出苍白的面色,后者揣思思虑纷烦化出隐隐的火光如波纹一般在羽毛上来回荡漾。

    再说前方。

    苏白凭一己之力,将这元婴期散修缠斗住,令这修士感到棘手。他一介散修论说早已见过大风大浪,更清楚的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只是面对苏白他还是有些吃惊不已,惊得是明明境界不如他却在比斗中更加善于利用优势劣势,这样的泰然与灵机断不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毛丫头能学来的,至少也得跌爬滚打多年。他更是遂不及防的是,这女修竟然是听雨阁的人!

    落樱杀,他只听说过,如今算是真的见识了,难怪有人谈起这落樱杀如此萧肃!

    今天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他算是领教了,这落樱杀号称天下第一杀果名不虚传。至少比他多年跌爬打滚所遇上的攻击路数还要犀利,更难以摸清章法规律,最是可恶的是,这招式竟有如此诡异的步伐,说不定不在紫阳门独门幻步之下…当然。高下如何,也得他见识了紫阳门的幻步才行。

    他平日虽斗法多,却也是有规矩的,不会轻易招惹那些大门大派亦或是极个别特例门下,自问从不招惹麻烦的他,未想今日就碰上了个大麻烦。

    越想,这元婴期散修心中杀意越甚,因为他清楚,若今日放走了女修于他唯有大患。

    奈何他不是不想杀人越货,将这毛丫头给毁尸灭迹,可他连这丫头的身影都抓不到,处处受掣,面对这些漫天花雨应对不暇,别说教训一下这丫头,如今他正在被一个丫头教训,且再这么发展下去,若那丫头来了救兵,只怕自己就要阴沟翻船,杀人越多多年早晚今日成了被杀人越货的枉死鬼!

    一想到这次兴许是栽了,他就来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腆着老脸攀道:“小友这落樱杀当真不错,使得了是个出神入化,听雨阁果真是人才济济,名不虚传啊!”

    苏白未答腔,倒是一旁看戏的年轻道士忽而开口接道:“她非听雨阁之人,你却对她夸赞听雨阁,实在自作多情了些。”

    老道神情一拧。

    苏白眉梢一紧。

    齐道:“道友怎么还有这个闲情看戏?且来助我一把,日后当倍报答!”“你是谁?”

    年轻道士笑了笑,未理这元婴期修士,亦未答苏白之警惕,只不搭边的说道了这么一句:“果真是个蛇蝎美人。”

    随着这年轻道士言落,只见四周灵波大作,原是那方逃去的翎少卿终于起阵了!

    这阵法错综复杂,一旦起阵,若非有大神通,亦或是阵法高手,是插翅也难飞。

    甚有几处传来凄声片片,先是哀声嚎嚎,再是气若游丝,最终逐渐都沉寂了下来。想是早先逃离这一带的人被阵法所绞,看样子,此女是打算屠杀了!

    老道自然察觉到了此女用意,就在声起的这一瞬,那频频纠缠的攻击套数全消失了,漫天花灵也如梦幻一般消散了去,终见不远处那袭白底绿纹的道袍在灵波中轻舞飘扬,那女道倾城的容颜淡漠的看着一切,无悲无喜,老道再蠢也能明白,此女敢犯下如此杀孽,断不会是放走一个活口,叫外界得知此事与她有关了,至少换做是老道,就绝不可能留下活口!

    “道友若是不想死在这,你我联手收拾了这女人,她身上的法宝、奇珍、秘籍尽数归道友所有,就连,就连那只灵兽我亦拱手相让,只求道友切莫错过了时机,一旦我落败,这心狠手辣的女人绝不会放过道友,甚至极有可能她的救兵随后就到,到那时,道友孤身一人,难以力敌…”老道心中大警,连忙劝说那人。毕竟这女道越是泰然,他心中越是不安,总觉得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叫他叱咤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若就此载了,当真不甘心。

    他话未说完,苏白哪里容他时间喘息,阵法如今已起,在地利上她就稳站优势,在阵法中穿梭如鱼得水,再一次向老道发起攻击,这一击,瞬间重创于老道,可谓快狠准!

    老道向青年求救,换来的仍是看戏的态度,最终,干久了见不得光的勾当多年的老道,还是栽在了见不得光的卑鄙手法之下,致于魔族法宝重创之下,被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道力斩荒野,双目浑瞪,似乎在死亡的那一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正统道修,是如何使得邪门戾宝的!

    收拾了老道,她没有半点迟疑,挥剑又转向此时已手无缚鸡之力重伤却残活的几人,这几人可是之前对翎少卿穷追猛打,贪婪在脸上恣意攀爬的,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欲狠,有的或许是恐惧,或许是不甘,像那待屠的羔羊,一一被苏白给收拾了。

    今日追少卿出来,奔赴于此战场的,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人。

    之前对付老道,她连最险的招都使出来了,那仙灵果虽说使得她不疲于战,灵力不尽,可到底是个自损八千毁敌一万的损招,早些时候古仙不止一次警告与她,这仙灵果灵气充沛霸道,断不能贪口,若是循规蹈矩一点点的吸收,此物是多少修士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奇珍异宝,可她若不用,试问又如何能与元婴期修士抗衡?仅仅凭借她那三脚猫般的花杀套路吗?能撑多久?

    没有悲喜,平淡的语调,就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到你了。”说罢,将剑锋一转,对准年轻道士。她再吞了一口仙灵果,亏空的丹田本就虚弱,被这股子霸道的灵气一撞四散开来,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经脉之中放肆叫嚣,疼得汗珠直冒,真可谓是还未动手伤人,她便自伤了一回。

    年轻人一笑,双手扔环抱在胸,戏道:“真是个狠毒的婆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方才在下可是出手相救了那灵兽,不将在下当做自己人,亦不道谢一声倒也罢了,怎得还要将在下杀人灭口呢?”

    也好,趁着这人耍嘴皮子的时间,她争取调息,将横冲直撞的灵力安抚下来,一边也淡淡的回应道:“既然要杀,自然得杀的干净,后患,一个不留。”

    “好一个一个不留,姑娘说的好,不才受教了。”年轻人冷冷一笑,有模有样的仿那书生的仪态向苏白作了一辑,笑得人心底直发毛。

    苏白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这人竟凭空消失了去!

    人,真的走了!

    可阵法,他却压根没触动,轻而易举的就这么离开了!

    谁也没想到,苏白这豁出命一战,这从始至终都抱手观看的神秘青年,竟是个超乎想象的狠角色。

    若是…若是方才这青年插手此事,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那方传来少卿的传音:“苏白,这女人死了。没有任何征兆,就被人一剑封喉,我确定阵法没有被触动,明明没有人进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仙灵果带来的撞击似乎在这一瞬被冲淡了,和着阳光一阵暖风起,刮不去白衣的那一身寒意。

    【203】越见越远的心

    “这几人也是你杀的?”

    收拾了残局,将这一处曾发生过的事匆匆掩盖了以后,翎少卿随苏白来到不远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型阵法里,指着里头三具刚死不久的修士,问道。

    问完,似乎颇为舒心,竟也幸灾乐祸踢了踢其中一具尸身言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得好!”

    苏白虽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她的眉头却隐隐皱了起来,回应了他:“这是持小家的家人,被我困在此地,目的就是为了可以留他们一条生路。没想到跟持小家一样,都是被人一剑封喉。”

    可以说这是她头一回这般狠下手来杀人夺宝,凭一己之力拼个鱼死网破到也杀了二十余修士,可事与愿违,就像是最初她将持小家单独带离特意安置在就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最终却毫无预兆的死于非命一般,眼前这几人,她并无加害之意,却走向了同样的结局。

    将阵法撤去,她未再说什么,将尸身扶起,上面的体温还未褪去,显然是刚死不久;她心中叹息,自己到底来晚了。

    虽说三人到底也不是有交情的就熟,死生于她本也没有什么干系,只持小家是个好人,她心中领情,本欲以善待之,连同持小家的家人一并保全,未曾想到会是这般,归根究底此事也算因她而起,多少,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来到这陌生的世界起,这里的人总是信奉着入土为安,换做是她从前,她定是不在意的,可这些年来,她见过了所谓的仙人,所谓的妖类,那些一切有违科学的迷信在这个时代里变成了真实,它是真实存在的,下辈子是什么至今她也许不承认自己已然相信了轮回之说。可人死了,并非真如从前的理解如灯灭如烟散,恰恰相反,人死了,是会去往阴界的。

    将她一家人葬在一处,也算是送持小家最后一程罢,叫她一家在黄泉也是有个伴,不落孤单。

    总比师傅强,师傅他老人家是孤零零走的,走得时候她这关门弟子却不能守在身旁。该有多凄凉?

    一想到师傅。苏白只觉得心中如大石施压。沉闷生疼,可她又想到如今自己肩挑重任,如何能一直沉浸在过去里,她必须向前看。若她自己不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那么下一次的走火入魔,就真的没救了!

    想到这,苏白便提起内力将人尸带向不远处一座新坟丘,此时的翎少卿咬了咬牙,追上不满道:“那道姑跟你不过是一面之交,我不懂你苏白,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叹气,不就是一个多年前见过一面。之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死在你面前么?人又不是你杀的,非得亲手挖坟立碑,好,那道姑我没意见。如今你不会还打算帮这几人也下葬吧?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这几人不许埋!让我一把火烧得他尸骨无存!”

    淡淡的口气。平平的音调,就像是说话的这个人从来都是没心没肺,她甚至也没回头看他一眼,只应了一句:“少卿,人都死了,别争了。”便自顾自的在那坟丘旁挖了起来。

    经此一战,无论是心力还是精力,她都身心疲惫。

    唯一的安慰,也就是幸得翎少卿她的小师弟是安然无恙的,可这么多人,并无深仇大恨却都因她而死,即便是清楚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人,让她的双手沾满鲜血,可眼下,这的的确确是她头一回面对这些,要说心中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当呼救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的那一瞬,她没有收手,可心中却是真真动过恻隐之心的。

    只因为,要帮少卿隐瞒真身的消息?

    还是因为,她怕,怕少卿真身会诱来足矣叫她不知致命几回的劲敌?

    毁尸灭迹她做的很好,将宝物搜罗己有她也宽慰自己这是正确的,却在亲手掩埋持小家这个她印象中善良友好的道姑时,在翎少卿仍旧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态度评点这些死者的活该时,她真的心疲难言。

    没有实力的她,弱小的她如今只能与这样偷鸡摸狗般的存在去守护她想要守护的,可下一次呢?下一次她能否这般幸运?如果下一次少卿沾惹来得是她哪怕粉身碎骨也无力抵抗的对手,那么少卿该怎么办,承诺过师傅的事又该怎么办!

    翎少卿却还是个孩子,不愿意长大的孩子,任性得喝喝道:“苏白!你徒弟不见了,你怨恨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面的陌生人死了,他们还是把我逼走的罪魁祸首,你都不闻不问?还护着!说实话你是真的厌烦我对吧?”或许是因为叛逆期的他不经过大脑错口而出的话语,实在收不回来,叫他一愣,短暂的一愣过后更像是无助的只有选择破罐子破摔,咄咄逼人的问道:“你说!你如今就是讨厌我,嫌弃我!想丢下我了!对吧?你说啊!”其实他这样做,只是将他内心的不安摆出来罢了。

    在他心中,苏白是他仅剩下唯一的一切,或许早在汐女那口井面幻影里看到的成为了一根不安的刺深深自责的扎在他的内心之中,他所承受的不安与恐惧并非偶有,只是平日里未表现出来,仔细回想他与苏白的种种,这些年来,但凡是苏白与他生分一丁点,他便会将不安表现出来,一开始他唯唯诺诺胆胆怯怯,那是因他所承受的时间并不是如此漫长,诚如彼女所言,那是口怨井,少卿所观望良久的不正是那口怨恨之井么?里头的厉害值得彼女出言提醒,可见其威毒。

    或许是验证了彼女的警告,在这人海茫茫的短暂几年时间,少年的心底纠结受着什么样的蛊惑,每日里承受着什么样的自责,这样的压力沉沉的积压之下,一个心境年幼的孩子又将变成什么模样?可惜,那时候的苏白,从未意识到。

    言归正传,面对少卿不安的胡言乱语,同样心力疲惫的苏白所能做的,只是再一次的告诉他,安抚他躁动的脾性:“少卿。你是我的亲人,是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是的,相依为命的亲人,不放弃,不遗弃的亲人。

    …也是不久的将来注定将要弃我而去的亲人。因为,飞升对于当时的苏白而言,那只是个天方夜谭的梦而已,是也以为,最终她的化为的黄土也不过是在这修真界的某一处,从此相隔九泉罢了。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少卿的心魔。只单纯的将少卿之所以这样。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去。她总觉得。若非当初,若是当初她救下了五叶师叔,少卿不会成为孤儿,有师叔在。是不是如今的少卿还像年幼时那般的讨人喜欢,甚至会成长得像她的小徒弟婴宁一样?

    所以,让少卿变成这样的人,是她!或许她对少卿的纵容与宠溺,多半源于这份愧疚,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趁着这个时间,你抓紧调息,很快我们就要赶路了,这里…”她想说这里是不能再呆了。可是怕少卿这敏感的孩子错会意思,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只得改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陪你去外面历练,我们这就去历练,去看遍大江南北。”

    经历了少卿那不顾后果的叛逆之后。这一刻的她想,如果可以慢慢纠正少卿一些错误的行为,是好,如果不能,她亦会守护至他飞升回仙庭,也好。

    从来情感匮乏的苏白,所能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些,她所会的,也只有这样看似冰冷的温柔,却不知,那个自幼在她身边长大的人儿,可能读懂,可能了解?

    翎少卿并没有回应她,却也没继续发作,人到没走远,不知是不是真乖乖去调息去了。

    片刻,整理好这几人的归宿,时不待她,无论她心中的疲惫是否得以喘息,强撑着自己带着翎少卿一路往南边逃去。

    这是该去往哪里呢?

    她不知道。

    但她清楚,如今的她与少卿,只能像随波逐流的落叶,离根越来越远,说白点,就是流浪。

    因重伤在身,两人赶路也只比普通人快一些,走了一天,也就一百里路,当得普通人两日的行程,走得并不远。

    刚歇下来运气打坐,隐约听见翎少卿嘀咕在嘴边的话语,这是自赶路以后,头一回开口,似乎再说对不起,别丢下我之类的话语,憋了一整天,想必这话说出口于他而言是很艰难的,这似乎是这孩子惯用的套数了。

    清逸的声音缓缓,就像那涓涓细流,只一句:“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便算是抚平了这少年短暂的不安。

    余下的夜幕,两人都认真辽气养伤。

    是夜,少年心绪纷乱,仿佛又再一次来到那里,那一口井就静静的沉寂在他的脚边,井口仿若透彻人心的镜面,上映着一幕蛊惑人心的故事。

    “不可能,那不是我,不是。”

    镜面中的人仿佛近在眼前,却又像远在天边,一声声的啜泣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心底肆意的刮索,重复着去问空寂的天,那片她永远看不穿的天空,问着‘少卿,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的人,是你?’,问到沙哑,问到精疲力竭,最终发不出声来,跌坐在地,无助的抱紧了自己,蜷缩在那,无声的大哭。

    “不是我,苏白,那不是我,不是我!”

    少年一遍一遍的喊着,却怎样也穿不透这魔障一般的幻景,伸出手抓不住哭泣的女人,却只能将好端端平静的井面搅得混沌不堪。

    仿佛来自井底深处,更深更深的地方,一个女人的声音,冰冷的笑着,嘲讽的回应了他,那声音说“害她于撕心裂肺的人,弃她于不管不顾的人,不是你,还是我不成?哈哈哈,这天下全是自欺欺人之辈,你何以例外?哈哈哈!”

    “你胡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一声惊呼中,少年从这地狱般的梦魇中醒来,睁眼只看见一双空寂的眼似乎流转着担忧,深深的看着他,轻声问道:“少卿,你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此刻的脑海一片混乱,仿佛那个女人在她的脑海中还在说着什么,仔细,仔细却辨别,他听清了,那井底的女人说:有果必有因,你今日珍视的人为何日后教你弃之、不屑于顾,这因,只怕还是她给你种下的,莫不是她先背弃了你,你何以他日如此待她?

    于剩下的,唯有脑海中约见越远的笑声,笑得人心发凉。

    “少卿?”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

    “少卿,方才你心神混沌,精气逆走,莫不是你练的功法出了什么问题?”

    “我…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你说你要杀了谁。”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似也在思考。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敷衍道:“我只是想起了…当年血洗无名谷的事,如今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就连之前的事,都是苏白你保护我,才免于一难,可我…可我心高气傲,不愿意承认自己没用,就一直藏在心底,越发恨自己没用,久而久之,才会在练功的时候岔了梦境,险些走火入魔。”

    他撒谎了。

    轻轻的,那冰凉却异常温柔的手抚过他的头,轻轻的拍着,轻声安抚道:“我俩相依为命,在你长大以前,能保护自己以前,有师姐在一天,天塌下来,师姐先替你顶着,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那是多么坚强的一个女子,谁能想到终有一日她也是会哭的,会哭得如此凄凉?

    可是有些东西,它已经生根,扎在少年心底深处,慢慢被这份再也难以安抚的不安,滋养着,成长着。

    ‘有果必有因,你今日珍视的人为何日后教你弃之、不屑于顾,这因,只怕还是她给你种下的,莫不是她先背弃了你,你何以他日如此带她?’

    那个声音,驻扎了进去。

    【204】蜃生梦死(一)

    【……只有四年零一个月,可被困在这里的仅仅四年零一个月,对于我而言,太过漫长。】

    蜃梦就像是镜子里的世界,那里到处都是陷阱,埋藏着各种各样的欲望,等候着猎物坠下一寸寸的侵蚀,更多的时候,它会主动赠予我们梦寐以求的,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神大摆慈悲,扬手许诺任求便予一般。流逝的真实我们全然不察,只重复着在水中捞月,捧得那些并不真实的东西,洋洋自得,甚至愿意为它背弃最初的心。如果有人能走出蜃梦,?(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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