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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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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模样看起来也不过是清秀而已,唯有一双眼明明空寂无神,却又叫人不敢深看。怕看久了便会被这一双说是怪异却又异常让安心的眼给迷住了。

    而少年郎。模样也就五六分。在这城市里也就中等吧,顶多算个清秀,可独独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是骗不了人的,那双眼睛还生得真漂亮!漂亮极了。

    女子未曾被他的话逗笑。换句话说,这女子其实是不会笑的,她只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少卿,昨夜我听马夫说,再过几天这里要举办个护卫比武赛,虽说主办家不是家财万贯,到底是颇有名望的氏族,少不了认识些大官要员。你师侄杗罡尘俗心重,若是传言是真的,他真的流落到这一带,那么这个比武招护卫的赛事,他怕是会来参与。虽说在修真界旋照后期算不得入门,可放在这这里,他想拿个第想来也没什么问题。一旦他谋得一职,便也能顺风借着这家大户往上爬,最终谋个半生富贵想必也是不难。”

    女子顿了顿,回望了身旁的少年一眼,便瞧见不知何时开始这少年已不再频频看向窗外,而是盯着她认真听她说话了,她心中隐隐一暖,便又继续说道:“我想亲自去看一看,来人若真是你师侄杗罡,便叫他自己选,是道门,还是世俗。只是,于私而言,我却担心他世俗心太重,不愿意回来。说白了,我有心留他,毕竟师徒一场,可又不愿强人所难。”

    “他傻啊?”少年眉头一皱,做出要打人的动作道:“敢不回来,我拿拳头抡死他。”

    说罢便又噗嗤一笑,解释道:“我跟你闹着玩的,他是我师侄,是你徒弟,我怎么会欺负他?我知道师姐你担心什么,毕竟小老头只不过是个旋照后期的小弟子,又加上他都这把年岁了,跑人间去折腾个什么劲,撑不过二三十年,徒捞镜花水月罢了,若是置身空门一心修行,拿不住还真能炼气化神,多那么几百年的寿元,再碰上点机缘什么的,说不好还真有点前景也不定。不说能成龙成凤,只消认真修行,管他下辈子还能沾点机缘再踏修行路,若真在这里打混了,做了他命里没有的荣华富贵梦,别说下辈子了,只怕接连几辈子都得面朝黄土背朝天了,更别提修真的缘法,不好说,不好说啊。”

    “一个不留神,我们的少卿竟长大了。”女子眉梢微微一挑,唇角竟隐隐有了微妙的幅度,这很是稀奇,便也可以理解成是女子被他的话给逗乐了。

    “那可不,夜夜抱着书啃,我可勤奋了。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少年便也咧嘴一笑,夹带着那一双大眼弯成月牙,被夸奖,看起来可开心了。

    女子摇摇头,却是宠溺的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道:“又贫了。”

    似乎这几日来,对于翎少卿的变化,才隐约安心了下来,她心中想,自那一日少卿对她吐露心声,说出埋藏在心中关于几年前无名谷血变带来的不安以后,少卿就变得有些奇怪,不似做做样子,却开始认真练功,更勤奋学习起来,她所带出来的书籍,聪颖的少卿几日便看了大半,越发有个小大人的样,更不见这孩子闹任性的脾气了。

    一开始她确实不安。

    可这一月快过去了,少卿非但没有闹事,反倒越发的理解人了似得,遇到不少从前忍受不了的“小轻视”,竟能一笑而过,完全变了个人似得,最重要的是,少卿不在张口一个苏白闭口一个苏白,只称师姐叫她心底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也不可能会有人来假冒少卿,若是假冒的为何又对只有少卿知道的事那么熟悉,这可是旁人装不来的,这些年遇到过什么,见过什么,少卿知道的,他也知道,所以他明明就是本人。只能说眼前的少卿至多是变化太大,至于变化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她不太明白,也想不透,再说她就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既然少卿变得好起来,她也替少卿高兴,虽然心底总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是自己的错觉吧?

    她摇摇头,将思绪挥去,心中替少卿的成长感到高兴,也学着少卿的玩笑,回了他一句:又贫了。

    一路带着商团使进了市中心,在繁华地段找了家价格不菲的客栈投宿,夜里又苏白陪着翎少卿逛了夜市闹景,那孩子倒是拽着她玩的开心,什么面具小玩意买了一兜,连夜市台上唱的那一段戏也学得有模有样再回来的路上唱给苏白听。

    那一瞬,叫苏白有种错觉,或许,做一个世俗中人,才是最快乐的,可以永远和翎少卿这样无忧无虑的过着,不必担心仇家的追杀,在这里,一切都只会顺心如意。

    回了客栈,苏白提醒该练功了,翎少卿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下闹她,回自己的屋去了。

    翎少卿最大的变化,或许就是不再想方设法的缠在她的身旁吧,静心打坐以前,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

    时间静静的流淌,再过一会,天就该亮了,两间屋,此时却仅有一个人,心无旁骛的在练功打坐,这个人并不知道,隔壁的屋子此时是空空如也的。

    而同一时间,却是不同的地点,在远离这繁华大都的穷山恶水间,一袭华袍少年背靠在一棵枯昏老树,一双水汪汪惹人爱的大眼在落寞的月光印衬下,泛着微微的妖冶与冰冷。

    他微微笑着,双手环抱,俯视着在他面前趴跪求饶的男人。

    “你昨天好像说过,要收了我做你的娈童。”声音清和,却听得求饶的男人直哆嗦。

    男人怕极,仔细看男人,一双好端端的手,都说十指连心,此刻这双手的骨头都向后歪曲的翻折,甚至有些指头的根结都像树枝一般从掌心冒出头来,血淋淋的,却又不敢抓住面前那翠绿锦缎的料子去求饶,他不敢靠太近!

    男人哆嗦着,带着哭音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就是一条卑微的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吧,求求您了,小人家里就小人一个独苗,求求大人您施舍点怜悯,放小人一命吧,求求您了。”

    这刚说完,那头仍旧俯视着他,冲他笑着,笑得他心底发毛,笑得他怕极了,却又期待着此人能放他一条生路,毕竟白天里他也只是嘴上占了便宜,并没有进一步冒犯眼前的少年啊!不过是,不过是冲周围的人说了荤话而已,不过是,不过是捏了那姿色一般的女人下巴一把而已。

    就在他祈望能得到赦免的时候,一阵剧痛自下身传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断骨之痛远比手指来要来得猛烈,甚至于他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两条腿骨头被拧碎的声音!

    可怕的是,从始至终,面前的这个少年都没有动过一个手指头。

    【208】蜃生梦死(五)

    车厢里两人步伐极快,只见一团紫影与一团碧绿来回闪烁,就在这时,紫翊宸忽觉剑锋一沉,一股巨浪迎面抽来,长剑一震竟瞬间碎裂,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之间突地飞来一点星芒,迅捷无比地打在了翎少卿的手腕上!那一瞬,他二人都曾问道了似梦似幻的樱香。

    即便眼睛未曾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影,两人都心中有数。

    这致命一击便就此化解,余下那威波砸得他又是一口血,抬眼一看,那翎少卿也不好受,生生收回内力自损了八分,倒退在了车厢的另一边,冷着眼淡淡的擦去唇角的血渍。

    “师姐,你为何护着他。”不像是问句,他手腕上留下的殷虹的剑印甚至没见血,苏白那一击不过是为了打偏他攻击的方向,硬生生收回内力的人是他,因为那一瞬他不确定也不敢赌,苏白的正确方位,他是怕错杀了苏白,那一击不是苏白如今的境界所能承受的,那一击也绝不是如今的苏白所能干扰得了的。

    是他自找苦吃么?

    这双有些冰冷的大眼,不禁冷冷一笑:“是他要杀我,你却护着他。”

    苏白现了身形,迷茫的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宝光,

    玉符的碎裂,碎成了千万片,落在这场争斗中。

    “少卿,紫翊宸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你师侄的命,你不能杀他。”她甚至不敢去看翎少卿,明明她清楚,如果两个只能保一个,她必定选翎少卿无疑,可是,她真的不明白心究竟被什么蛊惑了,无法忍受那个人在她眼前受伤害。

    “好,好,那就让他杀了我,我不还手便是。”

    紫翊宸冷笑一声:“真会演。”对自己的伤竟不管不顾。掐诀再攻。

    “少卿小心!”

    来不及了。

    紫翊宸手法极快,而翎少卿就好似赌气认命了一般,竟不躲不闪,生生挨了下去。

    这回看起来,真是重伤无疑了!

    虚弱的砸地,亦呕出一摊血来。

    翎少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出手,口中还振振有词:“妖物,我看你还装下去!”

    够了!

    苏白啊苏白。

    少卿无论变成什么,都是你害的。若不是遇着了你。他少卿会有心爱的娘。会有快乐的童年,甚至是飞升仙界的前景。

    你说紫翊宸救过你。

    可是那一次魔头擅闯万剑宗,又是谁救你于万丈深渊?

    你暗自发过誓,要守护少卿。要将他视为你唯一的亲人,如今你在做什么?

    心口一麻,她生生受了紫翊宸的一击,同时,她也一掌拍在了紫翊宸身上,这一掌不至要了谁的命,刚刚好让紫翊宸暂时不能动弹,伤上加伤,她自己也不好过。

    “师姐!”翎少卿急忙起身将她扶起:“师姐。让我看看你的伤。”

    谁也没有想到,这出乎意料的自我惩罚般的作风,竟真的有了大作用,牵引到了她身后的契印!

    就在负伤也伤人的那一瞬,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种疑惑,说着:苏白?是你?

    不是近在咫尺一脸关切焦急的人儿。

    明明不在身边,但是实打实的是翎少卿本人!那是印记之间的牵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感应不到方位,却是如此强烈,强烈的知道,自己印记的主人身在他方!

    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错的,离谱的,竟然连最亲近的人,一直呆在身边的人,都会认错?

    紫翊宸此时已然被她雪上加霜弄得失去了战斗力,半死半活,而身边这个明明先前重伤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身形矫健,还有浑厚的内力替她疗伤!

    一切的一切纵使她是个瞎子,再掩耳盗铃,也该明白了。

    是什么让紫翊宸不顾情面非要致谁于死地?这样一个正直的人,断不是仅仅因为对方是妖,就如此固执狠下杀手的。

    这个人,这个她身后的人,竟然扮成翎少卿一直演戏。

    还有,如果徒弟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因为要阻碍他们见面所以才遭遇不幸。

    此时所有的猜忌就像是泛滥的洪水。

    冰冷的声音,不再相似她熟悉的少卿,自身后响起:“师姐,你竟然怀疑我会对你不利,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我是不可能伤害你的。”

    这句话像是将她扔进了冰窟!

    苏白转身一掌拍了过去,而那个人没有躲,接了下来,却也没有受伤,仿佛如同石沉大海微不足道的力量,这一瞬那个人没有隐瞒,周身的气场一旦散开,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紫翊宸从头到尾都是对的,这个人不仅仅不是她的师弟,而且这个人还身具高深难测的境界,分神、玄窍,错不了,约莫是到达这样的境界了,也难怪紫翊宸断定,他的伤不过是演戏。

    只是紫翊宸和气糊涂啊!

    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莫说他伤势并无痊愈,即便是痊愈了,即便是再修炼个几十年,断也不是他的对手!

    “呵。”他笑,良久才道:“如果我要伤害你,杀你比按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可我呢?我在你身边哄你开心,陪着你,演着别人,图的是什么?从这个人醒来以后,你就变了。开门那一瞬,我知道,你已经从他口中得知我身上有妖气了。我思来想去,觉得,只要你在身边,怀疑总会慢慢淡释的,任何事都能按照我预想的缓缓前行。可就在刚才,你为我对他下手,我以为,我终于赢了,赢了这个萦绕我千年,终日像个恶鬼一般纠缠在我脑海的影子!没想到,我竟低估了那小子在你身上烙下的契印…”

    说道这,他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瞬来到了苏白身后,也不知做了什么,只瞧见苏白像是睡着了,安静的躺在了他的怀中:“你只用睡一会就好,睡醒了。一切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发展,予以予求。”

    而他的样子身形都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冰冷的眼看向紫翊宸,继续道:“是你们,是你们坏了我的精心布置,坏了我的全盘计划,坏了我的戏。只要你们都死了,我和她,就能永远没有人打搅。永远在一起。”

    这时的紫翊宸就吊着半口气的模样甚为羸弱。却能在这时还笑得出来:“原来你是蜃妖。难怪这里的一切说不上的不对劲,却又叫人察觉不了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冷笑:“死到临头,你还想说什么?”

    “你煞费周折,不惜扮成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更不敢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的真杀了我,或许,你是想要弃了被拆穿的身份,将我除去,好扮演我继续哄骗,我真想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叫你如此煞费苦心?”

    蜃妖轻轻的望了怀中昏睡的人一眼,没有了笑容。却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出乎意料的他竟有这份闲心回应了紫翊宸的疑问,淡淡的说着好似与他无关的事:“不管她经转几世,从千年前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世间我唯一所求,只是她,也只有她。”

    “你都说千年前,也说了经转几世,无论千年前你们之间有什么,千年后在你面前的人不是你说的那个她,是苏白,是一个意志坚定,绝不会让你的蜃梦困一辈子的央石子。”

    说道这,紫眸虚弱的喘了几口气,才续道:“我很小的时候,师伯曾说起一则志怪故事,其中就提过蜃妖。蜃妖,能俘获人心的欲望,有欲望才能被蜃妖探知,被蜃妖掌握。可是,我师伯也告诉我,我们紫阳门人是妖天生的克星,蜃妖可以搜遍任何迷失在蜃境里的人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愿望,她的一切,可是蜃妖却听不见也看不透紫眸下的灵魂,永远。”

    冷笑:“是吗?”

    紫翊宸强撑着那口气继续死撑:“早在你替我疗伤的时候,我就已经醒来,我对你动了几次杀意你不曾感觉到半分,如果你能,你何以会犯这么大的失误,放我去提醒央石子?如果你能,为何险些被我师弟们在眼皮底下破了阵法而后知?才会叫央石子察觉,从而找到我们。是与不是你我心知肚明。”

    “是又怎样?我对你没兴趣,你成不成为我的傀儡无所谓,我要的只有她。”

    “蜃妖。你要一辈子盘在别人的影子下躲着,你当然与不敢真面目示她,你只能将她困在这里,能困多久,我敢打赌,你困不住她太久,并且,你困住她的这段时间里,她心里身边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一瞬间自蜃妖体内迸发出强劲的气波,将整个马车四壁分裂推开,也包括了在街道无知行走的路人,顷刻间被这像是巨浪的波动给狠狠推开,除了及时护住紫翊宸的撄宁,这一带的人,无一幸免,那冰冷的声音怀中抱着人,俯视着他二人,冷冷说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哪怕如你所言,我得不到她,可你别忘了,我是蜃,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命运,是主宰,最坏不过让她成为我的傀儡,她离不开我的,永远。”

    紫翊宸却在这时大笑起来,这笑太过牵强,从而牵动了伤势,可他却越笑越欢。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过自负,也太蠢。”话音刚落,只见紫翊宸手中快速掐诀,“敕”字一出,未待蜃妖反应过来,只见蜃妖怀中所抱之人竟顷刻间化成一荧光若星幽的长绳,如蛇盘树,瞬间将蜃妖缠绕起来,那长绳的另一头竟然迅速向下延伸,飞梭至约莫距紫翊宸五六米开外的位置,原本本该是空荡荡的地方,凭空变出一个人来,一手握住,一手掐诀!

    此人竟是之前死在树洞中其中一名紫阳门弟子!

    这人一旦接手了荧绳,此绳便犹如活物,引得天雷在上空翁鸣,只扎眼间,那盘在上空的雷鸣便迫不及待的被引了下来,悬系半空的蜃妖刚欲躲避,却不想同一瞬间,空中四周消杀刹起,好似早有人布下了天罗地网,此时发作的刚好。让这蜃妖无处可逃,无处可躲,被引下的雷电逮个正着!

    东南方位的屋顶窜出一个人影,翻身跃下,随着他诡异的步伐,一身紫阳门醒目的弟子衣在空中翻腾,并听他口中振振有词,像是要出什么厉害的招术对付蜃妖!

    这天罗地网想必就是这人方才躲着发动的,时机拿捏的非常准确。

    这人,不正是树洞惨死的另一名紫阳门弟子么?

    “撄宁。照顾好你师傅。”此话一出。就在紫翊宸身后。显形了真正昏迷不醒的苏白,而紫翊宸摇摇晃晃的起身,以血为媒,释符出咒。虽身有重伤帮不得什么大忙,但熟练的辅助术法却能锦上添花,助人一力,与他两位师弟一同御敌。

    蜃妖着了紫翊宸的道,狼狈抵御却不甘道:“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偷梁换柱掉包了苏尚清!”

    虽不知他说的苏尚清是何人,想必指的是苏白吧,紫翊宸只笑:“就在你将她意识抹去,让她昏睡的时候。”

    “不可能!就在我眼皮底下。你是怎么办到的!”

    惶惶天雷将此妖物一劈而下,重重砸在地,又有天罗地网纠缠而来,将他困陷于更紧,此时紫翊宸才道:“蜃妖。你太自负!忘了之前我与你动手之时你探查到车厢的禁制之术了么?你知道外头有禁制,且只是个根本拦不住你的小小禁制,你故意假装无法离开,那时候你心中一定在嘲笑我等虎口拔牙不自量力吧?可就是你这自负一等的傲慢,让你忽略了那禁制真正的作用。”

    撄宁一副恍然大悟:“翊宸师叔当初执意要我弄这么个小阵,原来是暗度陈仓用的计谋啊!”

    紫翊宸点头:“是,要瞒过蜃妖,必须瞒住你与你师傅。这一路上我与两位师弟早已怀疑是陷入了蜃妖结界里,不得已我与师弟才借用你试探了几番,我柯师弟其实最精阵法,因师弟并非是紫府所育,是个混血可习外法,也算是缘法,师弟自年幼时便拜入鬼谷无机老人麾下尽得真传,与你们算是半个同门。”

    撄宁大悟:“柯道友在我的阵法下面隐附了一个幻阵?幻阵最不易察觉,是幻阵吧?”说了却又有点不自信,追问道。

    紫翊宸此时已经退下战来,因体力透支,重赏之下已经撑不下去,不用专心恶斗,便也有了空闲一解撄宁之惑:“这得等柯师弟回头告诉你了,我所精通的紫阳阵法与你们所学截然不同,故而我也不明白。”

    “那他们不是死在了那片诡异的林子里了吗?”撄宁一副自问自答的恍然大悟,着实有些可爱:“难道是障眼法,不对,是替身术?”

    “类似替身之术,”紫翊宸看向被天罗地网锁得动弹不得的蜃妖,续道:“其实师弟已然破阵,只不过当时破阵的动静只怕引来这妖物的注意,便一不做二不休藏匿起来,暗中配合我。”

    “翊宸师叔真乃神算,原来这么早就识破了这蜃妖。”撄宁佩服。

    “并非如此,我之所以确定他是蜃妖,还是拜师弟们诈死的福。一路上我们来,所做所想好似无形中早有一股力量知晓,而师弟诈死一事却好似顺理成章的被忽略了,我才猜想,此妖会不会是师伯曾说起过的蜃,一个专门偷窥他人心思,将人欲望引诱出来,让人深陷蜃景之中不能自拔的妖物,师伯说过,蜃独独获取不了资阳弟子的思想。”

    说道这,紫翊宸盘腿坐下,吞了一颗药丸,匆匆交代了“你先把你师傅叫醒,她再睡下去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毕竟此妖不好对付。”便打坐疗伤去了。

    撄宁想再给紫翊宸一些灵丹妙药,可又怕打扰了紫翊宸,便转身扶起苏白,将一股纯阳的灵气缓缓化在苏白眉心,轻声唤着:“师傅,师傅您醒醒。”

    【209】蜃生梦死(六)

    “两位师弟,速战速决,今日务必重伤于他!”紫翊宸只稍作调息,注意力便有集中在了战场上。

    “翊宸师兄就放心疗伤吧,区区一只蜃妖,弟兄们应付得来。”柯师弟冲他笑了笑,看似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还能有心力去开玩笑,但实际上他面具之下已沁满汗珠,开玩笑,就凭他们几个,对付的可是千年蜃妖!哪如嘴上说的这般痛快。

    另外一位牵引着荧绳,似乎比较忙,口里全是咒,哪有半点功夫陪师弟耍嘴皮,只得加快催动的手法。

    此时传来那吃了哑巴亏的蜃妖愤怒的声音:“就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已经惹毛了老子!”

    柯师弟嘴刁,接道:“这妖怪炸毛了,真是怕死我了!”遂嘲道:“臭妖怪,你倒是有本事跳出来咬哥哥的屁股啊?”

    这份流气,说他拜入了鬼谷无机老人麾下,由不得人不信。

    倒不是无机老人为老不尊,而是不知是不是太过护徒,导致他无机老人麾下的弟子一个个不是慢傲得像只孔雀一般,就是大爷脾性,都不是什么讨人习惯的主,去哪都要得罪人,却又没人真把开罪的事挑明了说,还不是碍于无机老人出了名的护徒。

    眼前这位,顶多几分小爷流气,到底是紫阳门门规森严,性子也不会造次到哪里,若是日后见着了其它几位,只怕就有得看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旁的苏白也悠悠转醒,正逢这一幕,倒也顾不得其它,抽出师傅留下的剑便要上前帮忙,被紫翊宸及时拦下。

    “央石道友,你切等一等,等我准备妥当再行进攻。”

    他说的必定他有道理,苏白便听了。

    少顷,那蜃妖再受一创。截然暴怒,越发挣扎得发狠起来,也放下了狠话。

    这时,紫翊宸对苏白道:“我让两位师弟收开阵网一角,你则使出方才那套步伐掩护我,你我一前一后向他逼去,他碍于你挡在我身前,必不好狠下手来,只要你缠住了他,我便能近身直取此妖性命…”

    一头是柯师弟等得不耐烦的催促:“师兄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我就松手了啊?”

    “准备好了。”“就是此时。央石道友。走!”

    “小子!你好狠的心!”那头忽地传来怒咆,连带着困住他的天罗地网一并挣脱,却出乎意料的在下一瞬消失了去,这蜃妖竟然消失了。留下一句:“这笔账,我记着了。”

    苏白一开始以为蜃妖又要出现在不知何处,全神戒备,却听紫翊宸忽地舒出一口气,原本脊背挺直一直傲然站立的他瞬间松软的跌坐在地,声音也不如之前那般圆润又泽,软绵绵的,说了一句“果然被骗走了”便倒地不醒,明明都发出进攻指令的他。竟然根本没有动过,反倒在原地透支昏死过去。而两端看似战斗激昂的两资阳弟子,也随着他们的师兄往地上一歪,累趴了,直喘。其中那柯师弟还唏嘘道:“若他没上当,咱们兄弟可得露底了。”另一位一直没说话的弟子应了句:“日后回去了,有得你吹,高兴吧?”柯师弟喘了喘,憨笑道:“高兴。”

    这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叫她有些懵了。

    而总是显得有点慢半拍的撄宁急忙扶起紫翊宸,把这气氛搅了一搅,急道:“师傅,翊宸师叔这是怎么了?”

    苏白当即回身上前用内力探入,紫翊宸原来真的伤得极重,亏得他方才还能装出那一副好精神头来。

    带动着气息还没循环一个圈,就被匆匆调息过后赶来的柯师弟接手了,柯师弟待弟兄亲近,可对外面便是有些冷傲了:“我自己的师兄我自己来帮,你要闲着无事,这里有一套清心决,出自你鬼谷,带你徒弟一边去静静心,凉快凉快。”

    “师弟,她是师兄的朋友。”

    “朋友怎么着?我就不喜她,丢下自己的徒弟跑了,还惹来这么一个棘手难缠的怪物,我们能跟这妖物纠缠多久,是否能逃出蜃境还是个问题。”

    那弟子刚要劝,便被撄宁不满的劫了话:“我师傅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柯师弟不怒反笑:“好好好,你师傅一百个好,我懒得和你争,每次争了你又说不过我,要怪我不让着你了。”看来跟撄宁的关系还是要好的。

    “柯道友,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撄宁这孩子固执起来没得说,苏白是他的软肋,戳不得,说不得。

    “没别的意思。”

    苏白一时还未能消化前后种种,将撄宁拦下不许他与人拌嘴,反正此时的思绪也一片混乱,她顺手拾起柯师弟甩来的清心决,静看了起来。

    思绪越发宁静下来,她才慢慢的将前后一点点串联了起来,着思寻找少卿的路该如何下手,也着思这妖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出神,便被叫醒。

    原是柯师弟催促众人离开此地。

    好端端人山人海声火鼎沸的城市,就这么落寞了,死寂的街道遍地尸横遍野,这些并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鲜活的人类,可如今他们都没了生气。

    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多少人心都是肉做的,一路上也就没说什么话,一直赶路。

    走了半夜,落脚在城外十余里的荒山中,天微蒙蒙亮的时候,苏白听到两人对话声:

    “师兄如果不醒来,而那蜃老妖又杀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没想到师兄竟伤得这么重,你我轮番调息给师兄输气,到现在他体内残余的妖气还在作怪,在这么下去…”

    “虽然师兄说,那老妖被这么一激,定不会轻易折返,毕竟他摸不清我们的底细,多少有一阵会一直以为我们是劲敌,可我不是不信师兄的推断,只是那蜃老妖毕竟活了千把年岁,犯不着这么傻这么好骗吧,如果他想想不对劲。调转头来,你我可没有师兄这么敏锐的洞察力,除非他靠的很近,不然我们根本察觉不了。而师兄也推断过,这蜃妖能够探知人思想的范围,换句话说,如果师兄不醒,老妖只要别太靠近,就能捕获他二人的心思,到时候我们唱的空城计可就得暴露了。我们几斤几两。蜃老妖还不立马摸透?”

    “那你的意思?”

    “你是知道的。师门里虽说师兄与我们是平辈,可是师兄的背景不简单,明里暗里大家都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任何兄弟与之同行,都必须保住师兄,不能让师兄出事。”

    “你是说…?”

    “我也就是想想,未必真要这么做,到底有损师门体面,也有违我资阳门道义。”

    “是啊,紫阳门内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往好处想,师兄会在老妖察觉以前醒来。决定新的对策。往坏处想,你我用性命保全师兄到最后也对得起师门长辈的厚望。”

    两人没再继续说,晨曦很快笼罩了大地,苏白才做了收功的动作,起身来探。

    “两位道友。宸道友怎么样了?”

    “师兄他…”

    “师兄不日会醒,道友不必担心。倒是我该劝道友一句,有这闲心,不若多关心关心被道友遗弃的徒弟吧。”不知成见何来,总是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柯师弟对她的厌恶。

    苏白以为柯师弟是在挖苦她,没放在心上,将手中的一块奇异果物递给了另一位弟子,说道:“我身上的药都在蜃妖手里,想来想去也就只拿得出手这个,此物出自蓬莱,名仙灵果,虽不知能否解了宸道友身上的妖毒,但总归是个奇珍,多少能帮点忙。”

    柯师弟抢过一看,指甲大小,不禁皱眉,难得他没有针对苏白:“仙灵果?若是真的,这分量只怕还多多有余。”

    直当苏白是空气,柯师弟当即将此物一分为二,将其一喂与紫翊宸,其一扔还给了苏白,什么也没说,便提气助紫翊宸引脉走向了,专心致志。

    仙灵果的灵效苏白可是领教过的,果不其然,只几个呼吸间,紫翊宸周身就充沛了一股精纯的灵力。

    紫柯助紫翊宸引气几个周天,便匆匆收了手,笑着看向了身旁的同门:“师兄已经能自己引导真气流向,应是醒了。”

    那同门连忙转向苏白道谢,倒是紫柯还是那副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

    少时,撄宁也从静坐中徐徐转醒,取了小桶就近打溪水去了。

    这样算是撄宁的习惯吧,从当初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开始,他每日总得沾一沾水,不得洗澡总也得抹把脸,其实,如今的撄宁已经是融合后期的人,按理说,不必净面随手一个净决便能整理干净,但他似乎早已习惯这种自然的味道了吧。

    洗完脸的撄宁不忘打着水来给苏白,问她梳洗,苏白自是不必,也未有这样的习惯,直言拒绝了,撄宁便尴尬的笑笑,拎着水桶去一旁给小花小草施露去了,苏白的确粗心,未曾注意到撄宁转身时的落寞。

    日上三竿,紫翊宸收功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两位师弟正在打坐恢复,苏白在不远处练剑,而撄宁则是在她不远处摆弄着石头,似是在研究新的阵式,可一双背着苏白落寞的眼又出卖了他的不专心。

    师傅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吧?

    一定会。

    师傅知道了,会自责吧?

    不想,不想要师傅自责。

    可是,他能蛮一辈子吗?

    眼前是事情太多,分了师傅的心,等师傅静下来,早晚会察觉,到那时候,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师傅的厚望,师傅的恩情?

    突然地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撄宁。”

    他抬眼一看,是翊宸师叔。

    翊宸师叔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这里,看他捣鼓石子…

    “撄宁,你还在想那件事?”

    他摇摇头:“不,我只是在研究新的阵法。”说完,还不安的向身后看了看。

    师傅还在练剑,专心致志,幸好没听到。

    “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他顿了顿才道:“是有区别的。”

    【210】蜃生梦死(七)

    ps:蒽,回来了,本月就均日更三千好了,下月再调整回归速度。

    蜃梦不知岁月,一行人走走停停已往三日,却不觉疲乏,想来他们真正步行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因为蜃境的迷惑,使得他们有了已经行走三天的错觉。

    按照之前那一霎对翎少卿的感知,方向与距离大概也就如此,可苏白清楚,就连时间与距离都有如此大的偏差,当时那一瞬的感知未必真的近了。

    行走蜃境的三个日月,此时终于看见了第一座城池,她本想提议从一旁的林地绕过去,可未曾想到翎少卿的那个略知阵法的师弟柯却道此地极有可能是个关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个消息对于众人来说算是极大的好消息,毕竟不远处那座屹立在翠林环绕的风水宝地之上的城池很有可能是离开此地的关键,可这个消息对于苏白来说,却不见得是个好消息。

    她担忧少卿。也不知少卿此时被困何地,又遇到何种麻烦,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是叫她越发的厌恶,痛恨自己在这修真世界之中如此渺小,就像一只蝼蚁。

    就在这时,紫翊宸似有感应,回头望了她一眼,道了句:“央石道友可知,有多大的能力方才担多大的责任?许多事,并非你之过,更在你能力范围外,又何须一肩揽下?”

    他这话也不知是否看穿了苏白的心思,但不可否认这话一出,苏白心中顿时一震。

    其实自己是陷入了一个怪圈,一个要强的怪圈。如果非得说,那应该是欲望吧?

    一种渴求力量的欲望,被自己所有的自责、无力感一点点喂食养大的欲望!

    这才是她心魔愈发不可收拾的关键!

    是了。

    当初经历那些许许多多的事,多为愧疚,或许也有仇恨。(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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