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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部分阅读

    少卿师叔说,他出生的第一眼就在师傅身边了。

    少卿师叔还说。他是师傅唯一的亲人。

    如果亲人就是不离不弃,为何,为何母妃要抛弃他啊?为何?为何?

    忘了多少个日夜。他蜷缩在被窝下,咬紧牙关忍住眼泪,反复的问着:为何就是不一样,不一样呢?

    说到任性,他不比少卿师叔胡闹。

    于是他一天天成为整个师门里最深得师傅心意的得意门生,看他、与看他的眼神。仍旧不一样,他知道。就是不一样的。

    他不懂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等他回过神来时,等他回头看时。才发觉自己停不下来了,才发觉只要努力修行就可以一直呆在师傅身边。

    不是作为凡人,凡人的寿元是那样的短暂,像昙花一现,像阵风吹散的云雾。

    一百年不够,五百年,一千年,只要他好好修行,就可以一直在她身边。足矣。

    仿佛这一瞬,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他对师傅说:师傅杀人放火时记得带上撄宁。

    是那样的胡来啊!

    可最终他却成长做了一个正派的道者,只因为师傅说,成就大道要有道心。

    只要是喜欢的人,做任何事都该是喜欢的。

    他从十四岁那年遇见师傅,从还深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子的那一年,就喜欢上了啊!

    师傅就像是上天派来的神祗,救下他,收留他,养育他,教导他,仿佛过去的十四年都白活了,碰见了师傅,才是生命的开始,以至于他怎么努力回想过去,都越发的依稀模糊,却能清楚的记起碰见师傅后的每一桩事,每一句话。

    直到他十八岁的时候,对于修真的世界了解的更全面的时候,回过头来才发觉原来那个人的难为,那样的境界沉浮在这偌大的修真界里,竟是如此渺小,身后还总有说也不听总是惹祸的小师叔,该是如何的难为,他的师傅?

    十四岁开始,残破的经脉一边补漏一边修真,二十一岁到达融合后期,这十七年就像是一场梦,也是在二十一岁那一年他失去了修行的能力,像个废人,何去何从他来不及想,只是想要快些回到师傅身边,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其实他清楚,他这辈子也就止步于凡人了,没了丹田,如何与命争?

    一百年的剧本,甚至可以预见对于修真者而言好似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殆尽,便是服用了寿元丹,又能再活多久?

    几百年吗?

    如果真是那样,一定是够了吧。

    是他赚了吧?

    师傅的境界会越来越高,随着境界的提升,闭关的时间也会越来越久,杗罡师兄兴许早被世俗迷了眼不会回来了,而他可以陪着小师叔多说说话,尽可能减少小师叔外出惹事,也算是替师傅分忧了…应该…够了吧?

    “撄宁,你师傅若是一心向大道,不染儿女情长,定会平步青云,她是特别的。”忽然一道传音将他从沉沦的思绪中敲醒,是紫翊宸的声音。

    撄宁不好出声回应,便唯有点点头。

    紫翊宸接着传音说道:“她自是个有仙缘的人,你作为她最得意的弟子门生断不可因眼前之事渐失道心,你要相信他日你师傅必能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撄宁再次点点头。

    本以为紫翊宸不过是宽慰自己,当然,他自己也是相信的,相信自己的师傅在修真路上,一定,可以走得很远很远,可没想到紫翊宸接着却传音与他说了一些似懂非懂,毫无头绪的话来:

    “你且多等等,很快你师傅就会忘记一些事情,当然,她不会忘记你们。”

    那声音顿了顿,才又传来:“若她忘了什么,切莫记得不要提醒她,这是她成就大道最好的出路,一旦想起,劫难渡,宿难破,大道无望,兴许……还会像她一样…为祸苍生。若真是如此,天道难容,你师傅这一次真的会神魂俱灭的。”

    撄宁听到这,心口一紧,险些开口便出声,却被紫翊宸的传音制止。

    他说:“该说的我都说了,莫问。再问,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若真对你师傅有心,就记着,日后若是她忘了什么,你也当不知道,莫阻碍了你师傅唯一登仙化羽的机会。我之所以要提醒你,是因为这次,变数只剩下你一个。”

    紫翊宸说罢便示意谈话结束,虽然是单方面的谈话,但显然此时的紫翊宸给撄宁的感觉很不一样,明明是熟悉的人,却觉得一瞬间很陌生。

    虽然不懂紫翊宸到底再说什么,但撄宁心中对此次的谈话却无法轻易释怀,只怕以后想忘,也忘不了了,哪怕兴许以后会发现这不过是个玩笑,可他心底还是无法释怀,如果紫翊宸不是在开玩笑呢?

    师傅会忘记一些事,是指什么?

    还有那些隐晦莫名的东西,什么一旦想起,劫难渡,宿难破,大道无望,又是在说的什么?

    此刻的撄宁都忙不及去感伤自己再无法修行的命运,满脑子都在回放着方才紫翊宸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不知想了多久,再次被唤醒,是紫柯的传音:“快看,果然那人是蜃妖的前生!”

    撄宁心中惦着事,脑袋混混噩噩的向幻境看去,原来经过那功法的修行,体内妖丹的重塑竟成功晋级了,这一晋级可不得了,直接异变了,从雾妖变异成了梦蜃。

    梦蜃是一种异变的妖类,雾妖异变做梦蜃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但就他所知,自古还是有一些带幻攻的妖类晋阶异变成梦蜃的,梦蜃其实还是妖,但是梦蜃最终化成真正意义上的蜃还是有可能的,至少在古籍里是记载过这么一笔的,说一只梦蜃化成真蜃,虽是寥寥一笔的带过,如今看来,没准那写的正是眼前这只也不无可能。

    兴许是怕他一个失去道行的人杵在那想不透,紫柯好心传音提醒:“那千年前的蜃妖记录就是出自你们鬼谷,刚我们几个对敲了一下,九成确定那在他身上种下妖丹的道士就是记录蜃妖的本人。如果猜的没错,很快就到记录里‘梦蜃死,怨不折,化真蜃,’这一段,想必是你鬼谷的牛鼻子老道在他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故而这蜃才有了今日拿我们寻乐的劫难呀!哈哈!果然因果不爽,有意思有意思!”

    撄宁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知在想什么。

    此刻那故事进展到了新郎官晋阶未梦蜃,而他身边早已是孤零零一人,啊不,是一妖。

    因撄宁之前一直在想事情出神,没注意看女妖同男道士是何时离开的,但按照紫柯的推断,那老道还得上演一幕制妖的故事,想必那时候女妖也是在身边的吧?他这么猜想。(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218】蜃生梦死(十五)

    果不其然,很快就瞧见那一方有两人追打而来。

    近了才看清,前头逃的是那女妖,如今竟妖气冲天,连带他毁了修行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妖异感。

    后头追着的的确也是那老道,蜃中无岁月,故而他也不好判断究竟是过去了多久,但见那道士如今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不像个道士,到像个血池走来的魔修。

    女妖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原型跟以前没法比,已经很难看出人样了,那鳞片长满了全身,全身独留张满是鳞片的脸看起来似乎是个人,其它的?怪蛇无异。

    她似乎是真疯了,停下来后便又哭又笑的,伴随着她的癫狂,此刻她的头顶上方竟盘踞起了雷云阵阵!

    像是要渡劫,但感觉那股子天威透着的寒意与威亚远不止渡劫那么简单!

    那老道是有见识的,察觉到不对,立马后退几仗开来,一双杀红眼的眼怒瞪女妖,呵斥:“你这孽畜究竟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竟招来如此天罚!看来不用我亲手收拾你,天道都难容于你这孽畜!”

    女妖一会哭一会笑的,听闻老道的话后,反讽刺道:“别拿什么天理难容往脸上贴,没见识就是没见识,你可看清楚了,这哪是什么天罚,这是神罚!连九天之仙抗一下都能神行俱灭的神罚!哈哈哈!你毁了我最重视的一切,我便毁了你最重视的爱徒,我何错之有?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若无神罚,你真当就你那点能耐能耐我何!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他竟是神,没想到…哈哈哈!”

    “尚清!”正当女妖癫狂失心时,那梦蜃惊醒回神便飞身挡在她面前:“尚清跟我走,用我的内丹做阵眼说不定能瞒过天雷。”

    女妖似乎真的是疯了,连眼前这个模样不曾变化半分的旧人都不认识了。只冷冷的将来人挥开,正好甩在了那老道前方,一点不曾留情的样子,那双冰冷的目光望得人森寒,她神情怪异,开口说道:“区区小妖。妄图与神斗,竟有如此蠢物。”

    女妖说罢便收回目光吝啬的不再看那痴情儿郎一眼,只仰面盯着头顶那雷鸣阵阵的暗黑,道:“天道对我何其不公?口口声声说非我苏尚清不娶,我生他生…原来…原来我竟如此喜欢他呀…呵呵呵!可笑可笑。现在才懂。如今,只有我一人堕妖成魔,我终不过是她的替代品。好!竟然如此,便是大家都陪我不快活罢!”女妖竟一发狠,对神罚朗朗咒声:“神人紫霄!你听好!我咒你,永入轮回不得爱人,一旦情动至深便随吾之怨,堕魔忘情!屠尽苍生不死不休!”

    众人初初只当女妖是失心疯了。随着女妖的咒誓立下后,那九霄神雷之上不知不是不是错觉,在雷罚落下前一刻。仿佛自心底传来了一声叹息。

    仿佛那雷云之上果真有个神祗,微微叹息过一般。

    可哪里真的有什么叹息声,众人只当是心头的错觉。

    那神雷不似一般的罚劫,说来就来,容不得人一丝喘气,只有一道。却久久仿佛是彻响了三天三天一般漫长,强光使得众人不得不掩住双目。以防被这光线刺伤眼睛,毕竟蜃妖的梦境可非同寻常。是真真的会受伤,真真的会死亡,一旦死后,魂魄就被蜃妖所支配,迷失在这蜃梦里的无尽中。

    实际上,这可能是蜃妖记忆中附带了情绪波动影响,所产生的梦境偏差,本来那神雷也并没有持续那么久,仿佛恒纪的心情兴许就是那位因心爱之人变成妖,又因心爱之人死化蜃的人吧?

    毕竟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香消玉殒在那惶惶天雷之下,是可以理解的。

    神雷过后,那被雷击中的地方却一点痕迹都没有,干净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当然,除了那个地方少了一个人。

    那女妖的影子早已无迹可寻,就像是人间蒸发,真真一点痕迹也未曾留下。

    “尚清…你…”

    梦蜃拖着沉重的步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似乎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似乎还期待着这只是一场梦境,又或者他更愿意相信他的尚清不过是隐觅在了某个阵法之下,只要走过去一定还能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你没事吧?”

    那老道看到这里,到底不是个善茬,此时竟还得幸灾乐祸的笑他人痴傻,他一边冷笑,一边不屑道:“你二人还当真绝配,从人做妖,这妖还当得如此快活。哼,既然你与这孽畜如此恩爱,贫道今日就发个善心,送你二人团聚便是!”

    那梦蜃听闻此话,身子隐隐的抖了抖,不是因为恐惧,反倒是像在隐忍什么,他的头压得低沉,看不出情绪,却回问了老道一句:“你口口声声说着孽畜,难道你就不是你口中的孽畜?”

    “放肆!”老道杀意本来就高涨,此刻被这小子一激,便也不再墨迹,直接冲将而去,反观那梦蜃却好似没有将老道袭来的杀意看在眼底,以至于连转身都不曾,只一边拖着不听话的腿脚,一步步慢腾腾的朝着女妖被雷击中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不过一介凡夫,你毁我肉身,将我弄成不人不妖的怪物,全凭你喜好随意累人。她变成这样,其实也是你逼得吧?应该没错了,就是被你逼的,为了报仇,她不得已才做了妖,不得已才犯下杀戒。”

    话说到这里,老道一剑便好似破云劈雾,直击在他身后,哗哗两下,生生削下了两条手臂!

    可他却恍若不知疼痛,连回望一眼都不愿意,只像个行尸走肉那般的维持着靠近那个地方的动作。

    也当是越靠近,才能感受的越清晰,那神罚还残留的丁点威压,叫人难以喘息。

    其实就连老道这境界,靠近这里,在威压完全散开以前,他都得运气周身从而抵挡住这股子不可抗拒的神威,而那失了心的妖似乎就没打算做过任何抵抗,故而他从一开始行走的动作就格外的僵硬,想必是强行忍受着这股子余威罢!

    虽然清楚这一点,老道却没有留情的意思,在老道的字典里,祸患二字是必须铲除的,也应正了他一贯的强硬做派,也当得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才能造就了那样一个苏尚清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道老道一近前来,便蹭蹭两下卸了梦蜃两条胳膊,却闻那梦蜃没有哼唧办声,反而不停的说着一些话来:“她本对我无真情谊,却留我身命。于你而言她是屠城侩子手,可你不曾看见那些人本该早死于数月前那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瘟疫。人都是她救的,她杀又有何不可?”

    “大放厥词!”老道又是一剑斩下。

    这一剑,落首级!

    可那颗头颅却好似因着什么缘故残活着,一双满是血红的眼,那是充满了悲伤的眼,这一刻总算是瞧着老道的了,他还在说话!

    “我不过是她手下留情的幸客,你却是我噩梦深渊的开始,在我眼中,她若是善,你便是恶。”

    老道脸色一变,低呼:“不好,这是要异变!”

    算得他察觉的早,及时抽身逃离,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但见那活躯异变生根,一种好似荧光迷梦的灵气交织而成的根,与极快的速度盘根交错,一圈一圈的编织起来,向外扩展!

    与那个位置为中心,整个原本是城池的地面都密密麻麻的盘满了灵动,终于不再向外延伸,但这不是终点,它还没结束。

    几个呼吸的时间,只见自那灵动的巨根之中渐渐散出雾色来。

    那雾气不同于寻常色彩,总有种泡沫的感觉,盈盈七彩,不断的向外扩散开!

    老道之前是退了又退却还是栽了跟头,在旁观者看来,老道那哪里是逃,明明是胡乱绕圈,最后还自己送上门,被那荧光之色的藤蔓般的根结给缠上了!

    可老道自己清楚,那是蜃妖的本事!

    那妖怪是化真蜃了!

    他虽及早察觉逃离,却快不过这异变。

    故而闯入一个又一个新生的迷梦中,眼见就快成功脱身,到底是常在河边走,总归要湿鞋一回,他便栽在了这新生的蜃妖手中,被困住了肉身!

    老道不敢怠慢,蜃妖的能耐他可是清楚得很,断不是他这个境界敢轻易招惹的,如今蜃妖还未出生,心智未醒,总还有逃离的机会,可那蜃妖化真蜃以前却是对他起了杀意的,故而那新生的力量才会如此纠缠于他!

    按照蜃妖异变的速度,很快就能蔓延出去百里,一个又一个的蜃梦,直逼人心深处,到那时他就是大罗神仙也不好说离开就能离开的,更何况他可没那个本事,不说自保不能,就算是撑上一段时间,那蜃妖成功出世,便不再是无主的力量,局时这里便是他的人间地狱!

    老道心中清楚此时若是不即可远逃,一旦被困在深处,凭造就这蜃妖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光这一点就够他受的!

    不能交代在了这里!

    他心中一横,直接抛弃肉身,用了个折损道行的术法,元神瞬间遁逃千里,算得是成功脱困了!

    可当时的他可能不明白,等待着他的是另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魔头,一个几乎将他狂傲霸气的盘踞修真界第一大门派血洗到险些灭门的魔头!

    当然,在场观看的除了紫翊宸,他们都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的,并且那主人翁他们还曾经在这蜃梦里见着过。(未完待续)

    【219】蜃生梦死(十六)

    她早已对你失望之极!

    “胡说!”

    你与她并非真正的血液至亲,更何况亲亦有不养者、不念者,反目者,你天性桀骜难训,如此累赘,将你抛之弃之乃人之常情。

    “你闭嘴!滚出来受死!”

    她已经找到离开的办法,此时此刻,或许…或许她已经离开,而你呢?她却没有想过带着你离开。人性本该如此,自身都难保了,却还要被你拖累,她怎得甘愿?

    翎鳯的杀意如同他周身幽幽的业火,这孩子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只一个劲的在这一片迷梦中肆意的破坏着,将他激得如此,其实不过是蜃梦中一场戏罢了,却不知其实他根本伤不着谁,除了他自己。

    或许吧,翎鳯真的还小,还不懂事。

    他与苏白之间轮得到旁人来说?何况这“旁人”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直到发泄得精疲力竭,他原型还未收回,只奄奄地趴在地面上,静静的望着这方圆百里山林间那熊熊大火,往日里傲娇的他竟然在此刻未曾去注意自己身上也有不少翎羽被方才自己的愤怒给灼焦,整只鸟看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骄傲,狼狈极。

    这梦境是被它打破了,明明醒来,却好似根本还没醒,此时此刻的他脆弱的像个稚孩幼童。

    如果,他想这只是假设,如果苏白真的,她真的离开了,其实…其实也好。

    至少能确保她是真的安全了,不是吗?

    再一次的施展了咒印,如同前几十次一模一样。没有,到处都没有。

    要么,苏白真的安全离开了,因为他俩不是在一个界面空间里就无法感应对方。

    如果…

    不!不会有那样的如果,苏白就是安全的离开了这里。而他也会尽全力争取离开,不能够在这里丧失斗志,苏白如果出去后又为了他再次寻来,就是他拖累了她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断不会做拖累苏白的事,不仅如此。他还发誓要保护苏白,不是么!

    想到这,这只翎鳯撑起疲惫的身体,拖着沉重的步子,仔细回忆着这些年来跟苏白所学过的阵法奇门。凭着那模糊的记忆他化回了人形,辨着一个方位咬牙行去。

    这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虽然他是变异的灵兽,却并没有完整的传承血脉中的记忆,唯一知道的想得起来的只有他修行的那套独特功法,除此以外,连洗澡都是苏白手把手教会的,与其说他是天生仙骨的灵兽。倒不如说他其实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从懵懵懂懂一点点的学会成长。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来到这里究竟是过去了多久,似乎漫长得让他算不清楚时日。乃至于他从一个大梦中因苏白契印惊醒过来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都有些刹那间的糊涂了,好在他是真的从那场大梦中挣脱了的,那个虚假的家,那个虚假的未来。还有那群虚假的师门中人。

    挡他路者,杀!碍他去者。杀!骗他留者,杀!

    鼻尖只能闻到焦灼与血腥的气味。待他静下来的时候,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了,深深地撼动了他那颗不予苍生的石头心。

    看着血染百里,业火冲天,那些人…那些人竟然不是幻象!竟然都是活生生的人!

    一种莫名的悲凉,不似失去亲人的痛苦来得灼热猛烈,却像是久酿的陈坛,熏得人有些迷茫,落寞。

    那一瞬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发疯了!

    把现实当做一场噩梦,犯下了不可弥补的罪过?

    当也只是一瞬便被他及时制止,不敢去深想,他怕自己真的犯下了错,怕得不敢去想,怕得连头也不回,急匆匆地的远远逃离。

    也就是他从那场大梦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心智还未全醒来,便再一次的撞进了新的迷梦中,或许是因为有过第一次的经验,那一瞬间,那一开始就能感觉到的明显的不对劲,那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于是,这一梦他很快就意识过来了,于是,他再一次的大开杀戒。

    究竟在这迷梦中呆了多久,他真的不确定,只知道自己的境界如今按照人类修士来看,约莫是元婴期了,那身业火也施展的恍若能毁天灭地,就是似乎比以前记忆中更加疲惫,每每施展术法什么的,都会格外的疲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已经太久持续着被掏空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如果说梦醒了就是真的醒了,那倒也好,只可惜翎少卿本身早在年幼时在冥界就因多看了几眼怨女的井水,在灵魂的深处早早埋下了些什么,如今时隔也才多少年?又让他背运的掉进了蜃妖的迷梦之中,在这大梦之中他所经历的、他所渡过的岁月或许对于旁观者而言那不外乎是虚假的,可对他而言,即便清楚那是一个怎样的梦,却未必见得真能醒来。

    岁月的沉淀并未曾在他的身形上察觉端倪,事实上当他打破第一场梦见的那一瞬间,他化身回的人形就已经是失落那一年那一日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解释不了为何自己的境界会如此高。

    或者是解释为何第一场梦直至他狼狈逃离,那些血流成河的肉身却并不没有像一般的幻境一般化为泡影,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是啊,某种意义而言,翎少卿活得比苏白久,蜃梦中那几百年的岁月沉淀并非是昙花一现的梦境,醒来不过记得个大概,他明明清楚的记得这几百年来的每一件重要的事情。

    加上蜃妖给他编织的梦境或许是太美好,虽然一开始是他的叛逆,跟梦中的苏白唱反调,甚至于还领略了所谓的叛逆期最高峰。领着一群摇尾乞怜亦或是狐假虎威的妖精们做过那么一阵子的山大王。

    后来,梦中她与他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当然,不外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长大了,真正意义的长大了。不再是个小鬼头,我是说他是作为一个男人长大了。

    从前那满嘴跑火车的“我保护你”“我不再给你惹祸”“我…”那些话他每每想起总会会心一笑,望着苏白温柔地笑容中也隐隐的掺杂着感激又或是欣慰。感激苏白当年照顾自己,欣慰这样令人头疼的自己正逢她最艰难的日子,而她却从未想过抛弃她。

    是的,一个梦境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甚至想象不到的幸福着。梦里面他学会了成长,更学会了爱一个人,当然,以他以为的爱究竟是不是爱,他只怕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当第二个与第一个截然相反的梦境被打破时。这一路赶急的他多少也冷静了不少,想必之前的惊慌失措,此时去细细回想第一场梦,果然发现了许多说不通且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说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对苏白更好,而苏白跟他在一起也很幸福时,也许是当局者迷,当时自己竟然没有怀疑过。梦中的那个紫眸人明明对苏白更温柔,而且他当时怎么就下意识的总去忽略这个紫眸人早在遇见他以前就曾救过苏白的性命呢?明明小时候曾听苏白很认真的提起过这样一个人。

    是啊,当时梦中苏白对紫眸人冷漠的态度。对自己逐渐善言笑的态度,甚至于自己一路上无论是修行还是顿悟都顺风顺雨的轨迹,他当时怎么就一点没有察觉到奇怪吗?当时就怎么一点没意识到不对劲呢?还是说只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只是按照他那幼稚的潜意识去谱写的剧本编造的故事,正迎合了他的口味,像是美味的熏陶一般的将他供养,从而迷惑他沉沦在那梦中。

    可是。除了那些细微的,全部都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他渡过了好几百年,甚至于他都思虑过以后他和她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忽地。他又想起第二场梦了,那无疑对他而言是个噩梦,是地狱,一切都与第一场梦截然相反,似乎能瞬间击溃了他几百年来所有的成长,将他打回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虽然那梦境并没有维持多久,可以说仅仅是几天,可却远比过去的几百年更要清晰和霸道的盘踞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翎少卿一边吃力的赶路,一边拳抵住头两侧,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想得太多太多,多得超出了他所能想的故而脑袋似要炸开一般的头痛,却无法停下来不去思考,不去想。

    用苏白的话说,少卿只是一个孩子,没错,这孩子才出生几年就经历无名谷血变,就像是被迫揠苗助长一般的命运催着这样一个心智都没全开的孩子因懵懂而多看了几眼怨女的井水,正是惶恐不安的年少却只能与苏白那样同样坎坷命运的可怜人抱团,最悲剧的是苏白那一开始缺心眼的孩子情商其实不高,就这样,冰冷的守护是那般的柔弱无力,从未曾真正的消融了少年心中的那颗异样的种子,留它在少年心中一点点的长着荆棘的刺。而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分外强硬,总忍不住去惹点事来的少年,如果非得仔细计较,按照我们现代的术语,这孩子其实心灵已经生病了。

    有人说过,人呐,在这样那样的坎坷面前,有的疯了,有的病了,有的则冷漠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哈拉哈拉的笑着,抓住了最坚强名叫开朗的武器,不断爬起来前行着。

    其实这样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强硬的个性,真真脆弱的是内心吧?

    偏偏又一直在命运的牵引下不断的被拽到一个又一个心灵的坎里,也许这是望久了怨女井水的劫难,也许这是怨女的诅咒,当然,也许这仅仅是他自己成仙以前的劫难,谁知道呢。

    仅仅只是假设,如果说一切不是按照这样的剧本进行,又或者每一个坎间隔的时间能再久一点,多一点耐心等他心智慢慢适应,或许如今的翎少卿依旧如同初见,如同多年前那个纯真美好的翎鳯。

    只是这一切都在这场漫长的蜃梦之旅中定性,催熟了那颗本怨女种在他心中该沉睡的种子,只是那时的他,或者她都是不知道的。(未完待续)

    【220】蜃生梦死(十七)

    她早已对你失望之极!

    “胡说!”

    你与她并非真正的血液至亲,更何况亲亦有不养者、不念者,反目者,你天性桀骜难训,如此累赘,将你抛之弃之乃人之常情。

    “你闭嘴!滚出来受死!”

    她已经找到离开的办法,此时此刻,或许…或许她已经离开,而你呢?她却没有想过带着你离开。人性本该如此,自身都难保了,却还要被你拖累,她怎得甘愿?

    翎鳯的杀意如同他周身幽幽的业火,这孩子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只一个劲的在这一片迷梦中肆意的破坏着,将他激得如此,其实不过是蜃梦中一场戏罢了,却不知其实他根本伤不着谁,除了他自己。

    或许吧,翎鳯真的还小,还不懂事。

    他与苏白之间轮得到旁人来说?何况这“旁人”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直到发泄得精疲力竭,他原型还未收回,只奄奄地趴在地面上,静静的望着这方圆百里山林间那熊熊大火,往日里傲娇的他竟然在此刻未曾去注意自己身上也有不少翎羽被方才自己的愤怒给灼焦,整只鸟看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骄傲,狼狈极。

    这梦境是被它打破了,明明醒来,却好似根本还没醒,此时此刻的他脆弱的像个稚孩幼童。

    如果,他想这只是假设,如果苏白真的,她真的离开了,其实…其实也好。

    至少能确保她是真的安全了,不是吗?

    再一次的施展了咒印,如同前几十次一模一样。没有,到处都没有。

    要么,苏白真的安全离开了,因为他俩不是在一个界面空间里就无法感应对方。

    如果…

    不!不会有那样的如果,苏白就是安全的离开了这里。而他也会尽全力争取离开,不能够在这里丧失斗志,苏白如果出去后又为了他再次寻来,就是他拖累了她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断不会做拖累苏白的事,不仅如此。他还发誓要保护苏白,不是么!

    想到这,这只翎鳯撑起疲惫的身体,拖着沉重的步子,仔细回忆着这些年来跟苏白所学过的阵法奇门。凭着那模糊的记忆他化回了人形,辨着一个方位咬牙行去。

    这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虽然他是变异的灵兽,却并没有完整的传承血脉中的记忆,唯一知道的想得起来的只有他修行的那套独特功法,除此以外,连洗澡都是苏白手把手教会的,与其说他是天生仙骨的灵兽。倒不如说他其实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从懵懵懂懂一点点的学会成长。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来到这里究竟是过去了多久,似乎漫长得让他算不清楚时日。乃至于他从一个大梦中因苏白契印惊醒过来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都有些刹那间的糊涂了,好在他是真的从那场大梦中挣脱了的,那个虚假的家,那个虚假的未来。还有那群虚假的师门中人。

    挡他路者,杀!碍他去者。杀!骗他留者,杀!

    鼻尖只能闻到焦灼与血腥的气味。待他静下来的时候,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了,深深地撼动了他那颗不予苍生的石头心。

    看着血染百里,业火冲天,那些人…那些人竟然不是幻象!竟然都是活生生的人!

    一种莫名的悲凉,不似失去亲人的痛苦来得灼热猛烈,却像是久酿的陈坛,熏得人有些迷茫,落寞。

    那一瞬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发疯了!

    把现实当做一场噩梦,犯下了不可弥补的罪过?

    当也只是一瞬便被他及时制止,不敢去深想,他怕自己真的犯下了错,怕得不敢去想,怕得连头也不回,急匆匆地的远远逃离。

    也就是他从那场大梦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心智还未全醒来,便再一次的撞进了新的迷梦中,或许是因为有过第一次的经验,那一瞬间,那一开始就能感觉到的明显的不对劲,那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于是,这一梦他很快就意识过来了,于是,他再一次的大开杀戒。

    究竟在这迷梦中呆了多久,他真的不确定,只知道自己的境界如今按照人类修士来看,约莫是元婴期了,那身业火也施展的恍若能毁天灭地,就是似乎比以前记忆中更加疲惫,每每施展术法什么的,都会格外的疲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已经太久持续着被掏空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如果说梦醒了就是真的醒了,那倒也好,只可惜翎少卿本身早在年幼时在冥界就因多看了几眼怨女的井水,在灵魂的深处早早埋下了些什么,如今时隔也才多少年?又让他背运的掉进了蜃妖的迷梦之中,在这大梦之中他所经历的、他所渡过的岁月或许对于旁观者而言那不外乎是虚假的,可对他而言,即便清楚那是一个怎样的梦,却未必见得真能醒来。

    岁月的沉淀并未曾在他的身形上察觉端倪,事实上当他打破第一场梦见的那一瞬间,他化身回的人形就已经是失落那一年那一日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解释不了为何自己的境界会如此高。

    或者是解释为何第一场梦直至他狼狈逃离,那些血流成河的肉身却并不没有像一般的幻境一般化为泡影,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是啊,某种意义而言,翎少卿活得比苏白久,蜃梦中那几百年的岁月沉淀并非是昙花一现的梦境,醒来不过记得个大概,他明明清楚的记得这几百年来的每一件重要的事情。

    加上蜃妖给他编织的梦境或许是太美好,虽然一开始是他的叛逆,跟梦中的苏白唱反调,甚至于还领略了所谓的叛逆期最高峰,领着一群摇尾乞怜亦或是狐假虎威的妖精们做过那么一阵子的山大王。

    后来,梦中她与他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当然,不外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长大了,真正意义的长大了,不再是个小鬼头,我是说他是作为一个男人长大了。

    从前那满嘴跑火车的“我保护你”“我不再给你惹祸”“我…”那些话他每每想起总会会心一笑,望着苏白温柔地笑容中也隐隐的掺杂着感激又或是欣慰。感激苏白当年照顾自己,欣慰这样令人头疼的自己正逢她最艰难的日子,而她却从未想过抛弃她。

    是的,一个梦境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甚至想象不到的幸福着,梦里面他学会了成长,更学会了爱一个人,当然,以他以为的爱究竟是不是爱,他只怕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当第二个与第一个截然相反的梦境被打破时,这一路赶急的他多少也冷静了不少,想必之前的惊慌失措,此时去细细回想第一场梦,果然发现了许多说不通且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说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对苏白更好,而苏白跟他在一起也很幸福时,也许是当局者迷,当时自己竟然没有怀疑过?(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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