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第二十二册生如陌上花下(第2/3 页)

“新房布置得还漂亮吧？我也不懂该怎么弄，可就是想自己动手。锦被上的鸳鸯戏水，是我花了一晚上亲手绣出来的。”何赛花像孩子一样，对我炫耀地展开纤纤手指。</p>

张开的手指像绽放的花瓣。</p>

那一年，骑在青鸾背上的少女，挥舞蛟鞭，赢得满场喝彩。</p>

我陷入了更深更久的沉默。</p>

“哎，别傻站着，替我把簪子插上好么？”她柔声道。</p>

“没想到你真的认出了我。”我犹豫了片刻，拣起冰凉纤细的金簪，仿佛重若千钧。</p>

“你初到怡春楼的那一晚，我就知道是你啦。秋轩也是我让他去找你的，若不然，怎么能再见到你呢。”何赛花稍稍侧过娥首，盯着簪子慢慢插在了发髻上，笑靥如花盛开。</p>

那一年的单纯，那一年的俏亮，那一年的泼辣娇纵，像花一样盛开。</p>

“我变成这副鬼样子，你居然还能认出来。”我只是苦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p>

原来她没有变，变的是我。</p>

“你走路习惯先迈右腿，你笑起来嘴角有一点向左翘，你沉思时会皱眉，生气时眉毛会微微扬起来......”何赛花轻闭上眼，梦呓般地叹息。</p>

“你不明白。”她的叹息声又轻又重，“要不是一直念着你，五年十一个月零九天地念着一个人，我是活不下去的。”</p>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活着，会有那么艰难。”</p>

“所以想着你，就可以坚持那么一天，再坚持那么一天，于是又一天。苟且地坚持着，忍辱地坚持着，软弱而固执地坚持着。”</p>

“到后来，我也不清楚自己在坚持什么。我甚至不清楚，自己对你的，还究竟是不是爱。”</p>

“但无论那是不是爱，无论那样的爱是不是比得过海武神、甘仙子，我都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哭得痛，笑得好。”</p>

她的眼泪慢慢滑过脸颊，像滚烫的烛泪一样滑下来。</p>

“别再说了！”我听得心乱如麻，深深地吸了口气，“何姑娘，我已不是那一年的林飞了。就当我们从未见过吧，我绝不再逼你。我走了，你......多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