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第二十二册生如陌上花下(第3/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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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林郎！”她尖叫道，死死抓住我的袖口，玉手青筋绽露，就像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p>
“再看看我，多看一会儿好不好？就多一会会。”她仰起沾满泪水的脸，苦苦央求着。</p>
“我很......抱歉，何姑娘。我......我很感激，可是......”我一点点扯开衣袖，毅然向外走。</p>
“别走！我对你有用，林郎，我真的有用！”她语无伦次地叫喊，慌乱拿起眉笔，在案头的红笺上疾书。</p>
我扭过头，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该走还是留下。可过了一会，我惊骇地瞪圆了眼。</p>
细而淡的灰从她的裙尾飘下，然后，她的绣花鞋变得空空荡荡，她的大红吉服变得空空荡荡，她**的手腕渐渐化成细而淡的灰，尘一般消散。</p>
眉笔“啪”地掉落几案。</p>
“你做了什么？何姑娘，别做傻事！”我嘶声叫道，抢上前去。</p>
“终究还是写出来了。你想要的都写了，虽然不多。”她朝着我惨笑，脸颊苍白得近乎透明，却又绽出惊人的红晕。“喜欢吗？你说只喜欢有用的东西，我现在有用了么？”</p>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以为，没人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说出那么一丁点的东西。可他们错了，我坚持了这么久，这么久......”</p>
“这么久啊，林郎，我嫁给你了。”她努力地对我笑，笑脸化作一蓬细碎的灰，悄无声息飘散。</p>
华灿的新娘吉服像一片云霞，哀伤地垂落下来。那云霞原来很淡，淡得风一吹，就会消散。</p>
红笺也被镶珠嵌翠的凤冠带落，悠悠飘下，笺末的最后几行字凌乱得几乎辨不出：</p>
“生如陌上花，</p>
风起何所往。</p>
若君肯惜顾，</p>
落泥也胜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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