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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柜旁，景明亦回过头来。</p>

何望万子昂涂之远同时怔住。</p>

足足对视了三四秒，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p>

“你……你这……”何望一抓脑袋，急道，“你怎么回来半年多，也不来找我们？！”</p>

景明没说话，似乎无话可说。他看一眼外头，眉心几不可察地一皱，想走了。</p>

杜若一眼看出，立刻道：“景明，一起去喝咖啡吧！”</p>

景明回头看了她一眼。</p>

杜若笑笑：“这地方不好讲话，大家好久没见了。……去吧。”</p>

他沉默半刻，最终朝外走去。</p>

杨姝看着他们离开，皱了下眉。想一想，对陈贤说：“你跟去看一下，要是有什么异样，立刻告诉我。”</p>

陈贤：“好。”</p>

……</p>

手工磨好的咖啡已端上桌，五人围坐桌前，景明半瘫在沙发椅里，手撑着下颌，眼睛看着咖啡杯，没讲话。</p>

其他人各自喝着咖啡，也都无言。</p>

相隔六年，如今骤然相见，思绪都是一片空白。陌生？熟悉？感慨？生疏？感情交杂，不知从何开始。</p>

万子昂率先打破沉默：“回国这么久，在做什么？”</p>

景明短暂看他一眼：“春和科技。”</p>

除了杜若，在座之人都诧异不小。</p>

何望一下子兴奋地笑起来：“你小子不错啊。闷声干大事儿！”</p>

他这一笑，刚才那尴尬生疏的气氛仿佛瞬间消融下去。</p>

涂之远也替他高兴，道：“春和科技势头猛涨，我之前还有些怀疑，可如果老板是你，那实力估计比外界猜测的还要高。”</p>

万子昂也说：“我看春和这段时间的动作，全集中于AI和机器人领域，今后是要在这块儿大力发展？”</p>

何望笑道：“那还用说，我之前就说了，景明一定会重回无人驾驶。卧槽，我们今——”</p>

“没那个打算。”景明说。</p>

何望一愣。片刻前热络起来的气氛骤然冷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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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型企业回报风险大，嫌累。想做高端的大型综合供货方，先控制这一领域的核心链接和生产商。这行目前最缺的正是精细化产品，谁占有，谁垄断，谁就有出价权。”他口气俨然市侩商人，简短说完，似乎没兴趣多聊，转问，“你们这几年忙了些什么？”</p>

对面三个男人显然没回过神来，不太相信刚才一番话出自景明之口。</p>

杜若帮忙答：“何望还是在做AI，还是想做……无人驾驶。”</p>

景明风波不动，居然还给起了建议：“除了搞研发，也分点儿心思注意多研究市场，找资金雄厚的公司和企业拉投资。”</p>

何望：“市场？投资？”</p>

景明：“决定公司生死的不是什么所谓的前景、产品、技术，而是现金流。资本是不会和你谈感情的，它们追逐的只有稳妥，利益和回报。情怀，理想，那是象牙塔里头的幻想。别太天真。你们要想好好发展，找个靠谱的资金方。或者如果你们做得不错，我可以考虑收购你们。”</p>

何望看着他，眼神变得疑惑，费解，甚至陌生。</p>

没有人说一句话。</p>

何望突然无语地笑出一声：“你刚那话什么意思来着？”</p>

“什么什么意思？”</p>

“什么垄断，出价，资金？你……怎么搞得就像变了一样？”</p>

景明反问：“过了六年，我变了，不是很正常？”</p>

空气突然紧绷，杜若急道：“都好好说话。景明，你别弄出这幅样子——”</p>

景明脸色一冷：“你以为你多了解我？”</p>

“当初的梦想——”</p>

“你多大了？现在提梦想，还在大学里头没醒来？！”</p>

杜若一颤，不吭声了。</p>

何望恼火：“不提梦想那提李维——”</p>

景明：“别跟我提李维！”</p>

骤然安静。</p>

他脸色发白，胸膛起伏一下，竭力平静道：“我还忙，先走了。”</p>

他起身离开。</p>

何望脸气得通红，就要走。</p>

杜若安抚：“何望……”</p>

“别说了。”他自嘲似地笑一声，“我真是够蠢，还惦记Prime未竟的梦想，一直等他回来，可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p>

“不是。”她拉住他，解释，“我觉得他只是还没……”</p>

“别维护他了！”何望打断，“他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他把他曾经信奉的东西当赚钱的工具！杜若我问你，你工作不累吗？嗯？周末不休息天天加班工作13个多小时是为什么？明明可以轻松赚钱还一直坚持研发更精确的视觉系统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心里有愧吗？不就是因为你心里其实怀疑当初Prime No.2撞车是没看见那堵墙吗？！”</p>

杜若眼中水光闪闪。</p>

万子昂不忍，劝阻：“何望……”</p>

“你**也一样！传感系统也有你的份。”何望打开他的手，指他两下，“放着别的地方那么好的工作不去，自己掏钱搞研究是为什么？涂之远还有你！</p>

是不是你负责的制动系统出错了？</p>

我还怀疑是不是AI程序出了BUG，是我做错了什么她才停不下来！这些年我……”他拳头在空中狠狠点了几下，眼眶通红，“我就干不了别的事。这事情不解决，不给李维个交代。这坎我过不了！可景明，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p>

“Prime六年前没解散。今天解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