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仙侠修真 > 上仙缚 > 上仙缚 第 27 部分阅读

第 27 部分阅读

    对,没瞧错,这白兔不同伴。明明在凶虎之前不过一肉团小食物,却还咧出那对白迹的大兔牙,作站立状。两前肘软绵绵的舞着,花拳绣腿般的在虎口下比划着,确实是在“龇牙舞爪”。

    当然,这只眼未曾瞧见白兔身上附着个人形什么的,但却清楚的瞧见白兔腹中有一团光亮。仔细,那是妖丹!

    丹只有米粒般大小。看得出是才新成的妖物,只怕连智还未全开,如果说开智才算得是正式的妖精,那么这只白兔不过是个刚结不久的胚胎,只比同类多点聪慧,长点灵气罢了。

    苏白眉梢微微扬,原来之前听到树灵说起的可怜,指的就是这只兔妖。

    此时一虎一兔正灌注的对持,哪里知道一旁多了个看客,只见那虎没了耐性,兔肉它吃的多了去了,不过是软物,哪里能与它一拼,只是将它逐来捻去的玩耍一会,此时肚子早已饥肠辘辘,没了玩性,便一爪将那兔儿给拍在了泥上,死死按住那兔儿的挣扎。

    一瞬间,白絮般的毛色下被四散开来的鲜红给着染,一对红通通的兔眼瞪地老大,求生的本能叫它拼命挣扎,纵使这般的伤逃开了,也躲不过一死,却本能的去憧憬着呼吸。

    苏白心中不免生出怜悯,虽说弱肉强食不错,可这兔儿能结妖丹确实不易,被一只普通的老虎就这么吃了,足实可惜。

    要知道动物结妖丹再修仙远比人修行还要难上两三倍,更别提一般动物逝去转入的轮回若不出意外,还在畜生道,得历经多少沉浮,才能有幸开一回智,不易。

    苏白当即凝气将指一弹,打晕了这雄虎,几步来到面前,移开虎爪,爪下的兔儿却是奄奄一息了。

    取来药瓶,将药丸在指尖碾碎,涂抹在伤口上,又取了另一瓶药塞进了兔儿口里,透了点真气待它疏开药性,只说了一句:

    “你能结丹不易,死了未免可惜。”

    转手便用剑刃轻轻化破了虎肩,拿空瓷瓶取了点虎血,又舍了一粒丹药照样涂抹了雄虎伤口,这才一手揽起那软绵绵的胖兔儿,将剑一祭,踏剑离去前用指力解开了虎|穴。

    那老虎转醒美食不见,四下无人,徒留莫名。

    似是想不明白,却也不耐烦多想,起身便抬着尾巴犀利的眼在林中继续穿梭,去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

    至于苏白,她并未去太原。

    只在三四里外稍空的林地中架起了药炉,就练起了这一昧丹药,毕竟有一昧药材量是不足,也不知能成几粒,药性又能如何,不过虎血既已取,此时不练待血搁久了却是浪费哩。兔儿就昏睡在炉旁,也算是凑合给它烘个暖。

    少时。

    兔儿虚弱转醒,药力也入了几分,算是从鬼门关拉回了小命,醒来便觉身旁一股燥热,着眼一看,顿时惊得跳起!

    它这一辈子哪里见过什么火光,便是兽的本能,对这陌生得火焰却是怕极的,不都说动物有传承记忆,没准它不知几辈的高祖曾有幸瞧过林中山火,汹汹烈焰无情的吞噬着生命,那种厌恶与红光所弥漫的可怕,不敢叫血液忘记。

    苏白知这兔精惧火,不禁想起它面对老虎还能张牙舞爪的“果敢”姿态,空闲的一只手在它逃窜以前揪住了一对大耳,将它拎回炉旁,那兔儿似有点怕,却未曾挣扎,见此,苏白才慢条斯理说道:“许久不食兔肉,正馋得紧,哪能放你离开。”好似是故意吓它一吓:“待会便把你放进炉里去烤,烤得吱吱油油,最是好吃。”

    那兔儿徒然一震,好似听懂了,竟开始蹦挣起来,前后腿在半空中拼命的挥啊蹬,许是挣扎半天清楚自己是逃不掉了,一双红眼便越发的可怜兮兮,挣扎逐渐变少。

    这时,苏白才松开手,转瞧向丹炉。

    兔儿一落地,便如获大赦,拔腿便逃,一溜烟便没了影,苏白唇角才难查的轻轻扬起丁点幅度。

    能辨言语,绝对是开智了,看来勿需带在身旁,这小妖也懂自保了。

    少时,丹成,她撤火时,听到一旁轻细的动静,便不着声色的瞥了一眼,余光捕捉到一抹白红相间的团影,她知,是那胖兔儿又折回来了。

    待收拾好起身离开时,那胖兔儿竟窜到了脚边,前爪在她鞋上噌啊噌,看来这小家伙是意识到救它的人,是自己了。

    瞧着兔儿,兔儿也瞧着她,前爪的动作越看越像是想要抱住她的脚,再配合这一双眼所透露出纯粹的神色,好似是想要赖在她身侧。

    “既然开智,更得勤修,你以前是怎么炼出的丹,往后便怎么炼,我不识妖修之妙,帮不了你。”只留下这么一句,苏白便踏剑离开了,未曾带走白兔。

    【122】言语不通,谁翻译

    一路在树灵的指引下,远远终于瞧见了那落后的小村庄,苏白心想,此行背负着的任务着实不易。

    为什么这么说?

    能瞧见几个孩子在村外玩耍,年龄差距大概十岁左右,小的还穿着开裆裤,大得裹着兽皮看样子也不小了,再远些,则是几个背着孩子抖晒兽皮的女子,虽说不善保养,可断也能瞧出这些为人母的女子们年龄都还小。

    再一眼扫过那村落格局,规模小,生活条件苛刻,曾有一刹那叫苏白恍然以为,自己是来到了某原始部落的小分队前。

    再者,耳尖能听到那里的人说着的语言,是晦涩难懂的,也不知先祖是源于哪个地域,论说像是方言吧,听着却又像是一门生涩的外语,但大意她却是知晓,这感觉不免有些相似听鸦狩说话,耳边明明听着是乌鸦叫唤,却又能听到说话的段子。

    能听懂,还多亏了这左耳,她明白。

    未作多想,苏白便择了村外一处较僻静的地方着陆,搭讪与一个半大小姑子,说了几句这才发现全然是鸡同鸭讲。

    她能听懂对方的意思,可对方却全然听不明白自己在说的是啥,要知道苏白向来是个说话不带感情的人,如果对方听不懂她说什么,那更不可能从她的神情或口气读出什么。

    俗话说得好,无论做什么,都缺不了沟通,纵是讲得再多别人就是听不明白,她又如何能把这些人给劝迁呢?结论不言而喻,此行任务不易。

    某种意义而言,这左耳像是一种高科技的翻译器,如果她有足够的耐心,是可以铭记该语言的各种词汇与语法,从而强诘拇幼炖锏莱稣饷庞镅缘摹?br />

    理论上可行的东西。要做到却不容易,那是需要百分百的集中多听多记,还不见得能恰巧听到她所需要使用的词汇,此时她最需要的,也是最实际的,是一名翻译。

    将脑海所储备的现有知识重头到尾细理了一遍,唯一有点眉目的或许仅有那只言片语的记载,有关一种控魂术。

    类似傀儡术,不同的是该术系是直接用意识干扰人的潜意识,发出指令。然后那个人会与梦游的状态去完成该指令,与傀儡术不同,控魂术并非直接操控个体。它属于一种干扰,或许类似于催眠。

    指令下达以后,这个人就会与自己的方式去完成,换言之,被控魂的人会用自己的习惯自己的语言天衣无缝的去完成这个指令。从而控魂术不易被察觉,与那完全凌驾于傀儡之上的术法比之,控魂要高深许多。

    当然,她所了解的控魂术也仅于此,只言片语的解说外再无其它,此时不禁想到。如果自己也懂控魂,眼前就能派上用场了。

    可惜,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仍是一片空白,没有实质的方案。

    苏白一边整理,一边沿路向树灵打听,辨清了三个目的地确实方位后,意外的遇见了一个人。当然,说人暂且词汇不当。确切的说,她遇见的是位地仙级别的,土地公。

    这是她来到这世界第一次见着这般“神话”中“处处可见”的人物,没有画册中拐棍小老儿模样,而是个头比她还要拔出两个头的魁梧体拔。

    初见时,就这么一身褐衣仰躺在马背上,抱着酒葫芦,打着瞌睡停在苏白面前,一身酒气摇摇晃晃起身下马,若非他自我介绍,苏白断然不会联想到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土地公。

    “苏姑娘有心了,小老儿正是这一带的土地公是也,今日特来助苏姑娘一臂之力。”

    苏白见他抱拳一辑,便当即还上一礼。

    又听这高大土地说道:“石沟村、山潭村、李村,其中前两个村的祖先源于山海外州申博家世族,族之落魄颠沛于此,其中坎坷与几番故事苏姑娘想必也不感兴趣,不说也罢。只因这临近的两村村民历代皆族内通婚与外界断开往来,世代所学皆是山海外州之语言,苏姑娘从未去过山海外州,自然是不通言语,此番劝退村民一事,小老儿愿在身侧句对句授山海外州之语,助苏姑娘一臂之力。”

    苏白不解:“既然土地公通晓山海外州的语言,一切交由土地公不是更为妥当?”

    土地公晃晃脑袋,因醉意七分,动作难免滑稽,他道:“不瞒苏姑娘,小老儿三千功德已满,今日正是同伴摆酒庆贺小老儿荣登仙界的最后一天,小老儿已入仙籍,仙界有仙界的规矩,凡间俗世小老儿是再不能插手。此事若由小老儿去办,恐招业力,故而只多能在苏姑娘身侧指点外州语言一二,不便叫世人恩受于小老儿。”

    苏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这成仙与助人又有什么忌讳,但瞧他不似说谎,想必是有其中苦衷当真不便直接参合此事,看来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最终还是要与一己之力帮助三个村庄的百姓迁移,想到这,苏白心道:只怕树灵托事,也是土地公的意思。

    要不,怎会这般巧?

    她正愁言语不通,这翻译官便自给上门了。

    未免太巧合。

    曾听紫霄讲起,说能看见树灵,除了特异之人,还有被册为土地的“人神”,当初紫霄说起,也不过是寥寥几笔概括过,说那土地公与树灵自然是能交流的,故而才有典故说道,讲土地无所不知,那是因为树灵就像是遍布天下的信息网,汇集天下的信息集于一身的智者,而土地之眼耳能通树灵。

    除此,便再没多提。

    初初苏白听紫霄说起这些奇幻的事,只当是听故事,并未真全信。

    如今面前当真站着一位土地公,人前,这些村民只看得到苏白一人,并不知道土地公的存在,苏白越发的觉得,紫霄或许真是如他所言,是零界的神,这样的出身罢。

    不免心中对紫霄多了几分敬重,不说是千年以前的前辈,更为了紫霄那豁达的个性,若非如此,如今她便是一双盲,盲眼耳,盲阅历。

    耳畔是土地亲语相授:

    “昔左参元启,拓拔妻普子,饶带尔。”昔左是我的意思,饶带尔这个音是一个词汇,代表着神明。

    意义为:我之所以前来,是奉神的旨意。

    在越来越多的朴直双眼瞩目之下,苏白强诘闹馗醋磐恋氐木渥印?br />

    【书友群:82111785 】

    【123】怪物

    与静湖作镜,她将后领拉开,试图亲眼看一看业火所撩过的肌肤究竟有几多骇人。

    怪物!

    那孩子就是这么称呼她的,那双眼里除了惊恐,还有鄙夷的厌恶。

    望着水面中倒影出来的疤痕,浅则是红,深则遇黑,掺着淤紫淤青的斑驳,像个调色板,恍然一眼看去,那纵横交错的攀爬在她背后却是像极了一条条翻腾的蛇虫,她从未料想过,这伤痕竟是如此骇人,也难怪那群孩子瞧见后,会如此恐慌。

    在她的身侧,站着一个虚幻的影像,那影像似是真人,却又像是蜃影,正盯着她的后背那一道道骇人的疤痕,低沉的音调缓缓开口:“其实,也没多可怕。比起他们带给我的丑陋,你的,要好多了。”

    这是一个零界生物,确切的说,是一个生于讹传的虚灵。

    六十七年前,李村来了一个外乡人,这个外乡人很有手腕,来到李村的头一年便成功的做上了李村的村长之位。

    他将外界描述为是个极其恐怖的存在,编造了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住自己的恶行,李村人不与外界来往,自然是不晓得他们的这个新任村长是个外逃的杀人犯,或许是因为想要金盆洗手换个身份重新活过,他又担心村人向往外界从而得知他过去的罪行,才不得已编造了一个个离奇的故事。

    他将外界人人敬重的修士涂描为长着端正容貌的怪物,就如同苏白身旁这个虚灵,拥有着修士的姿态,却被他冠上怪物的虚名。

    说是那正常的容貌下面所影藏着的,衣物遮挡住的,是怪物的躯体,用了不少词汇去描绘出令人惊恐的形态。也才创造出了这样一个虚灵。

    “你要看吗?他们带给我的伤。”那声音低低的说着。

    苏白摇了摇头,将衣襟重新整理好,掩盖住结痂。

    可虚灵却不在乎,只自顾自的将衣袍褪去,赤身立于苏白身侧,一双死寂的眼直直的盯着水面中自己的影子,周身似乎还在隐隐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气场。

    水面倒影出的景象叫苏白心中一震,眉梢也不禁跟着微微一跳,这才忍不住侧目看去。

    这虚灵的身体就像是一种噩梦的集合,不知是由多少人的噩梦去谱写去汇造才成就了这骇人至极的景象。有血窟窿里的眼睛,有撕咬的凶兽大口,有毒蛇穿梭的连环洞。甚有腐虫占领的沼肉…太多,多的叫苏白第一次觉得,人的想象竟能如此可怕与复杂,至少这个整个身躯被创造的像个会移动的地狱。

    “是不是很恶心?”虚灵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倒影,周身那股绝望的气场似乎更强了些。才自讽道:“看看它,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恶心至极的怪物。”

    苏白仍然沉默不语,只几步近前,将虚灵的衣物拾起,替它重新披上。裹住这骇人的躯体。

    抬眼时,瞧见那虚灵正盯着她,那清秀的面庞僵硬的挤出一个笑来。继续说道:“我恨啊。真的恨。他们创造了我,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可他们不知道,我也有心,被伤害了也会疼。”

    苏白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虚灵是个悲哀的存在。因为创造它的人知道这世间根本没有这样的怪物,故而后人再怎么去描绘它的躯体,它也无法拥有故事中害人的本领,事实上它从未伤害过一个人。

    说起这个很巧,在她师傅坟前那颗弯腰树曾遇到的少年,也是从这个村落走出去的,据说这个村落还曾走失过许许多多的村人,那逃犯索性将他们的失踪归根于这个汇编故事里的怪物所为,村人还深信不疑。

    却也更因为当年与弯腰树相遇的少年出自李村,苏白才更不能不问一村人的死活。

    想起自己将那两村人先带回了树灵王的地盘,回头准备带走李村人时,途中碰到几个娃娃遇险,她只是顺手救了一救,或许该怪自己粗心,被现任村长的孙儿扯拉开了后衣领,露出了背上的伤疤。

    一切的麻烦便从那时候开始了。

    娃娃们一口咬定她就是那个故事里的怪物,使得她连村口都靠近不得,一群盲信的人锄、刀、弓,各式的武器在手,疯了似的要将她驱逐,要同她战斗,容不得她去解释什么,再者,她也不善解释。

    避开攻击,村人会更恐慌,不避开,村人会攻击得更加猖獗,那时候的苏白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虚灵垂下双眼,开始自理衣襟,一边用低低的嗓音说道:“无论你怎么做,他们不会跟你离开的,何况他们如此厌恶你排斥你,不如别再去管,让他们去死好了,都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感受到自己正被对方盯着看,虚灵便抬眼对去,它看不透那一双眼,或许那一双眼也同样看不透自己,它说道:“你不知道我祈求了多少遍,如果真的有神明,就请他结束我的噩梦。在你看来,疫魔是个邪物,可在我看来,它就是来拯救我的神明。”

    这时,它终于听到苏白开口回应了。

    “疫魔不是你的救命稻草,若它带走了一村人的生命,同样你也会消失。不必非得往坏处去想,或许我可以尝试让人重新改编你的传闻,不过得花点时间,你得再等等。”那平缓的语调,好似有种魔力,竟出奇的叫人安心,也不知为何村民就是如此固执的抗拒?

    虚灵求证:“你说到,就要做到。”

    苏白点点头。

    “那我等你,无论多久。我等便是。”虚灵那死寂的眼终于有了涟漪,好似心底深处,真的看见了奢望已久的曙光。

    见苏白要走,虚灵当即拦下,劝道:“他们现在正处于惊恐中,要不再等几天,等他们冷静下来一些,再去劝说迁移一事,或许会有效果。又或者,把他们全弄晕,就不必费心不讨好的去解释什么,一个个搬去精灵王的地盘?或许…”

    苏白却摇摇头应道:“几天未必能劝迁,局时疫魔靠近,沾上瘟疫再是有好药,也难保全村人皆能及时幸存。搬离也未必能讨好,若他们醒来又闹腾起来,反激起不必要的事端,更不宜于日后替你端正传说。”

    她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尝试将疫魔引开,领它避开这路线,当然她也考虑过,若是这疫魔境界不高,那便顺手收拾了这麻烦,她一直记得,初去三合镇时,那尸骨成堆的惨景。

    见虚灵死寂的眼忽而闪过一抹复杂,苏白便给它一颗安心丸,是这么说的:“我答应过你的事,便不会食言,虽不敢保证其结果如何,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124】心中的怪物早已堕魔(上)

    虚灵远比她想象的容易说服,或者说是关切它本憎恨着的村民一众人的死活是虚灵真实的一面,不被几十年的残忍所泯灭,故而才能大方提出伴她寻找那疫魔行踪,对于几十年来所堆积的恨与怨,虚灵的释怀就像是风过湖面的涟漪,是那般的善变。

    至此,两人方朝着不同的面去搜寻疫魔的行踪,正好也可缩短些耗费的时间,对于苏白而言,这是好事。

    多少她还是担心自己不是那疫魔的对手,毕竟对方究竟实力如何,考虑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即便曾遇过一次疫魔却不足以成为经验,换句话说此时的她依旧阅历尚浅,故而,能不能一次解决了这个麻烦,还得与对方过了招方能知晓。

    更多是顾忌那疫魔若是强敌,自己一路唐突而去免不了有飞蛾扑火之势,故而她一路寻去恰恰的小心翼翼,做足了防备,准备好万一打了照面,能第一时间保全了自己,如若对方实力旗鼓相当便豁出去除一除这魔物,如果远胜于她,自然只能尽力引开这魔物的路线,不得恋战。

    她这一路行去,莫说是疫魔,就是连只野兽都未曾撞见,去了好一段路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自己似乎被指错了路,这个方向根本就没什么。

    她的确是已经走得太远,远到不得不去怀疑这条路线是错误的,适才忍不住就近找了一树灵询问,那树灵似是想说什么,忽而打了个冷颤,便转了语气,眼神躲躲闪闪语气支支吾吾,就挤出个“不知”两字来,苏白正当疑惑。便听见那虚灵远远唤自己。

    “央石。”

    之前虚灵问过她的名字,或许是因为对方是虚灵,她没有防备的心,这个道号本该被她掩藏多年,直至自己有了些许资本再重拾的,因为对方是虚灵,一个不会威胁到她存在的零界生物,故而她才能交付这个名字。说到底,她心里是怀念师傅的,否则。为何她不说自己名叫苏白呢?父亲的苏白,而非师傅的央石。

    当然,这些深层的原因。她没有深究过,也不打算去探掘,在她看来,伤这种东西,只多挖一遍疼一次罢了。徒招软弱。

    那虚灵唤了一遍她的道号,便快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说道:“我找到那疫魔了。”

    说罢便带着苏白朝另一个方位疾去,去时苏白曾有意无意的回首朝那树灵望去,总觉得树灵方才那神情有些可疑,好似是在惧怕着什么顾忌着什么,是自己多心了吗?

    远远。虚灵带她潜在树灌之后,瞧着那空旷的焦炭废墟地带,被暗黑所包裹着的疫魔正背对着他们盘坐。似是在掐诀做什么法事,因他个头太高,挡住了他面前手在来回的掐诀姿势,只能看到肩与肘在起伏摆动。

    一股腥臭。

    这味道她忘不了,当初三合镇遇那魔物时。魔物身上便是这种腐臭的腥味。

    虚灵此时说道:“这疫魔抓了一个孩子,好像在练什么邪门功法。刚才我去看时,那孩子已然奄奄一息,只怕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说到这,好似恰好,那疫魔凑掌一推,就在苏白的角度正好看见了一个孩子被一股黑暗的雾气逐渐托高举起,原先被疫魔挡住的景象原来是女娃娃!

    那娃娃看起来面色苍白至极,隐隐有些暗黑的颜色逐渐开始侵蚀着咋白的皮肤,双眼紧闭,下颚紧咬,远远看来情况不佳不知可还有救。

    若没猜错,这疫魔是要将这娃娃当做“补药”来练!

    这女娃看起来也才十三四岁,衣着华贵,一想到这孩子的父母视如明珠养育十余年,眼见却要被个疫魔招做食料!苏白眉头一紧,自储物空间里取出师傅留下的那把缎云剑,抽剑便向疫魔杀去!

    踏着落樱的招式,虽说只算皮毛,却也精艺,再加上师傅那把九阶灵器缎云的浩然之威,这如梦幻的红缨漫天之下,她忽而现身,一剑便劈在了疫魔与娃娃之间,斩石断地这一击便生生砍断了疫魔与娃娃的联系,其余威甚至将苏白反震开一米外,立地不稳,手中剑险些拿捏不住。

    不过险在她左手灵敏,在被震开前一把提住了女娃的后衣领,将女娃护在身前也探了脉搏,脉搏虽弱却仍存,远比早已做好接回个死物的苏白来说,这女娃还活着便算是大幸了。庆幸的同时,也被这女娃身上的黑气着染了白衣,怀中一股腥臭叫她皱眉,这气息竟然有着腐蚀力。

    不禁抽出些许真气灌入孩子体内,替她挡住外围的黑气侵扰。

    被这余威震开几米外的黑影抹开唇角暗黑的血痕,怪声怪调的叱道:“竟敢坏老祖的好事!”这疫魔诚然是个境界不高的小魔,却在口上占尽便宜。

    苏白见疫魔竟应此负伤,显然不是个太过棘手的魔物,杀心顿起,当即放开女娃,提剑再施展花杀之式,其速其威要远远胜于之前。

    看来,之前她出手并未使出全力,多为试探。

    与疫魔一战却有一事,那便是疫魔身上所散发的黑气,那种气味,闻久了好似火烧内脏,腐蚀力实强,叫苏白更加清楚唯有速战速决方是决胜关键,若是拖久了,只怕自己内力一边要护住心脉脏腑,一边还要支出落樱所需要的大量灵气,很快便会泉尽干涸,痛失先机。

    柳听白所留下的落樱杀招,说白了是个高耗高攻高速的杀招,或许在柳听白那里耗损并没有苏白这门外汉的高,即便是招式比对,柳听白使弄同样的功法亦比她强,可到底是门好功法,只瞧这疫魔境界虽不高却势力过她,反处处遭她克制便能印证,当然,前提是速战速决!

    因为她清楚自己毕竟走得不是正统柳派,她如今连落樱环都使不了,若说她的花杀走得是柳派的形,倒不如说她的花杀承的是强求的骨,故而,即使使弄的百般一模一样,其精髓也断不是正统,这些她非常清楚。

    若是今时今日换做柳听白在此,这疫魔只怕连挣扎都来不及,便要化作花下鬼,在她心中,柳听白的花杀是没有缺陷的,不同于自己的破绽百出。

    很快,苏白的内力已然耗去大半,而那疫魔越发不济,正当她准备快刀斩乱麻一次制胜时,观战良久的虚灵忽然开口阻止:“央石!这孩子快不行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这一声真真叫苏白的招式一顿,一直追击不待歇停的攻势终于一缓,那疫魔终于等到破绽,出了一血腥之物打向苏白,而自身却趁机逃离开这咄咄逼魔的战场。

    苏白挡住那血腥之物,那东西竟宛如活物转了个弯,下一瞬便一口咬在她的肩头,她折挥剑将它劈开时,腥臭的血液当即洒了她一头一脸,再仔细一看,疫魔所打出的东西竟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此时早已被她劈做两半,那人头的牙齿还在使劲的喀嚓喀嚓咬着,在地上欢腾,久久不死。

    再抬眼,哪里还有疫魔的踪影,那家伙早已脚底抹油,逃的远远。

    眼见苏白似要趁胜追击,那突允的声音顿又响起:“央石,你当真要见死不救?”虚灵愤然的叱责叫苏白刚迈开的步子一顿,犹豫下来。

    心叹:究竟虚灵是为人而生,才如此执着。可惜错过了杀那疫魔的最好时机。不过虚灵说的也对,想想自己明明可以救这孩子,却因恋战而耽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确实不妥。

    故而,她不再追去。

    只提剑将地上那欢腾紧咬的人头挑起,劈削做了几十片,那东西终于不再欢腾,化作了数百条恶心至极的绿色蛆虫,被阳光一灼,烧成了粉末。

    眼见于此,苏白想起这邪物适才咬过自己肩头一口,便当即运气再将肩上被咬过的地方用灵气一逼,一瞬间,数十条蛆虫被灵气驱出体外,在阳光下瞬时化作了粉末。应这情景,即便连苏白,都觉得这份诡异有些恶心,毕竟是从自己身体里被逼出来的蛆虫,仅仅是因为不留神被那人头状的血淋淋咬了一口而已。

    若是自己一时大意,让那东西在体内繁殖,恐怕下场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不禁叫她头皮发麻。

    又听虚灵说道:“我去追那疫魔,你先救孩子。”

    苏白这才应了声:“逃就逃了。只是我不放心李村,你可先去李村附近守着,若那疫魔误打误撞逃向李村,一旦靠近,还有劳你速来通知我。”一边说着,一边折回抱起女娃,探入灵力。

    如今,若是疫魔未逃出太远自是好说,既然清楚了疫魔的底细,多少她还是有些把握收拾了这魔物,只是反之,若疫魔逃奔太远靠近外围,她反倒不能趁胜追击,毕竟越是靠近外围,越有可能碰上外界的修士,甚至是嗜师的仇人。故而,她才会说,逃就逃了,便是想到万一那疫魔是朝着外围避去,在那里她是不能显露自身的术法的,师傅所授不行,柳听白留下的落樱式更不行!

    “言之有理,你放心救这孩子,李村有我守着,若是疫魔靠近,我第一时间来通知你。”虚灵向她作辑躬身一拜,便飞快朝着李村的方向赶去。

    苏白不作多想,当即掏出灵药开始替这孩子化丹疗伤起来。

    【书友群号:82111785 ^_^】

    【125】心中的怪物早已堕魔(下)

    “那女修是什么来头?境界不高,却有一身诡速,还有一把上等宝剑,其威竟带有几分仙力,莫不是仙器不成?”言语中,似有退堂鼓在敲,似是知难欲退。

    一团雾霾的暗黑将此人紧裹,或许他在疗伤,但他周身所散发的黑气却叫四周的花草逐渐的枯败萎缩。

    “并非仙器,剑身的剑灵我看得清楚,那应该只是一把灵器。”伴着另一个人的回应,在这团黑雾面前显身出的竟是那虚灵。

    这话似有几分安慰,虽说灵器也算是稀罕物,但与仙器相比,当今有点背景有点功底的哪个没有一把灵器护身?只消不是那令人眼红却也畏惧的仙器便好。

    黑霾中那人紧闭双眼还在疗伤,却又三心两意,还惦念着别的事:“你说的那一村人,承袭了古仙流派姑慈血脉的李村人,却有其事?未曾骗我?”此问足以说明他又开始动摇了,毕竟便宜谁不想沾?

    “恩啊,比你抓来那个药渣不知好上多少倍。故而我才劝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昧‘补药’换成堆的‘灵丹’,是个好买卖。她要替那孩子梳筋理脉驱出疫气,少不了得花上一两个时辰,如何争取这时间,就看你的能耐了。”虚灵淡然的朝北方看了一眼,才说道:“等你炼化了那一村人,境界必定连跃几层,到那时,你就不再是个魔界里卑微的存在,在这人间界想要横着走,又有几人能阻拦,局时,那女修是什么来头,你还会在意吗?”

    黑雾顿消,那人徒然睁开血丝充盈的双眼。那眼神正泛着欲光,好似钱奴跌进了宝库,顾不得身上的重伤,便已然预知了未来的几分自信:“言之有理!若是古仙流派姑慈的血脉,即便是不修行传承几代,决计也是绝顶补物。”

    死寂的眼里没有任何生机,纵使这般,虚灵还是挤出了一笑,躬身一辑:“愿为我的魔王引路。”在弯身下去的那一瞬,这双死寂的眼里终于笑了。那是一种极度压抑下所绽开的扭曲,也唯有这一瞬,虚灵身上的绝望气场。那种死寂的味道瞬最最大,也当是这气场真实展开后,才叫人发觉,原来这气场竟与魔气如此相像。

    在虚灵的指引下,很快。疫魔便来到了李村。

    望着这一村不知灾厄既至的人们还在做着自己每天的繁琐,疫魔裂开嘴角张狂的笑着,他仿佛预见了自己的未来,轰轰烈烈横行霸道的未来,叫人闻风丧胆的未来。

    桀桀地笑着。

    他展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村子的清新空气。充血的眼徒然瞪大,顿时,那铺天盖地的疫气犹如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推出。顷刻间便将整个存户掩埋!

    “桀桀,老祖竟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姑慈的血脉啊,古仙的血脉这等补药竟都是老祖的,无名。你做的好,事成之后。老祖重重有赏!哈哈哈!”

    虚灵照旧挤出个笑容,恭谦的姿态朝疫魔一辑,嘴上虽说:“多谢”,心中却笑:到底是个小魔,蠢物罢了。

    疫魔并不知晓自己被虚灵利用,此时疫魔心中早已被贪欲填得满满,只拼劲全力的加速催动这疫气……

    则苏白。

    约莫用了一个半时辰,才替这孩子梳通被疫气阻塞的筋脉,其中有些棘手的关键像是煞气,却比之不及,便是驱这似是非似的类煞之气耗去的时间太多,故而三个小时左右才全然搞定。

    期间她算是一心二用,一边替孩子疗伤,一边也自理其存,一个半时辰下来她收功时,丹田里的真气酝回些许,凑足了三分之二,若是再与疫魔一战,她想必定是够了。

    苏白缓缓收功,她眼一睁,便与娃娃的视线撞个正着。

    只瞧那精致的小脸嘴一嘟,水雾的眼睛眨了几下,转势便扑进她怀中,“哇”地一声便嚎啕大哭起来,呜咽着断断续续才拼凑出这样一个废话连篇的段子:“女侠姐姐从妖怪手中救了本宫,本宫定会禀明母妃,求母妃报答女侠姐姐。本宫身为昶国长安公主,虽排行十七,却备受父王母妃宠爱,女侠姐姐于危难之中救下本宫,便等于是救下了昶国皇室之中最为珍贵的血脉,他日母妃犒赏必不薄待女侠姐姐。”

    苏白未曾推开娃娃,也未曾搭话,只眉头微微一皱,盯着这娃娃身上贵重的锦衣,待娃娃哭着把客套话断断续续的说完一篇,又见方才还在嚎啕的娃娃从怀中挣扎起身,擦了擦脸上的热泪,再开口时,莞尔一笑,泪势顿收,当真有种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收放自如。

    这孩子将身微微行了个宫廷礼,笑颜如花,柔声轻慢,一身贵气浑然天成,说道:“女侠姐姐可否告知撄宁,此地位处何处,本宫随行十余人护卫今又何在?”

    见苏白只盯着她不发一言,这孩子秀眉一蹙,顿似有楚楚之色,转而便老气横秋的长叹一声,背过身去,怅然说道:“看来,本宫忠心耿耿的十余护卫皆未免于难,可叹他们各个忠心耿耿,今却因撄宁落得尸骨异处。”

    苏白朝李村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衬:或许那疫魔当真朝着外围逃走了?而眼前救下的孩子她早已料定身份不一般,本是想着先将娃娃安排在谷底住一阵子,抽出时间再亲自送回,如今未想还是个公主,且还是远如昶国,此时看来,即便要送回去,只怕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人托行了,毕竟去往昶国途中必要经过天音门那一代,若是绕远,则又恐在万剑宗地盘遇到四长老。若是再远绕,未免去了自己不熟识的地域,恐招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去,所谓择日送归,还是经他人之手最为妥当。

    此事也不算费心,只是瞧着李村的方向,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安的情绪,好似总觉得,那疫魔定是要去那里的。

    “女侠姐姐为何一直不语?莫非…”这娃娃声音一顿,转身惊讶的看着苏白,眼神中竟渐渐浮出了怜悯之色,更柔了声音安慰道:“母妃说过,若有缺憾不必伤怀,那是因为上苍从你手中拿走一件物品,便是为了日后再赠予你一件更厚重的礼物(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