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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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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含蓄,苏白没听明白她要表达的是什么,起身托住这娃娃的手,终于开口:“还有些事需待处理,我先送你回谷,你暂且住下,等事情告离段落,再送你回去。”

    听苏白能言,这小公主顿时神情迥异,好似生吞了几只苍蝇,涨红了脸面便埋着头,任由苏白带她飞速跃过这一片被野火燎过的枯木地带。

    刚出了这一带枯木林,苏白便停在了一处高树顶上,只觉那架着自己的身体徒然一震,不知是瞧见了什么还是想起了什么,与之前的温柔不同,竟是拽起她便调头朝另一个方向火速奔去!

    这速度!

    她不是没被大内的高手带着飞过,却不及此。

    眼不能睁,耳中灌满的都是风声,稍一张口莫说发声,只觉得被强流的空气反灌了一口又一口的清冷,这速度,太快,快到叫她五脏六腑翻腾着晕眩的恶心,一时间真受不了,可又开不了口叫停!

    逐渐的,这小公主泪挥两旁,被迫与风声为伍。

    而苏白究竟怎么了?

    只因为离开那一片死灰带,遇到的第一个树灵开口的挽留,说与她听了一段说词,便促使她心中如火在腾!

    那树灵与她说:“在你身旁的那虚灵是个堕魔啊!他与疫魔串成一线,骗你在没有树灵的地段耽搁的时间,便是在害人,害李村人!”

    树灵没有理由骗她。

    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她?

    想起那时问路的树灵答得“不知”,是因为明哲保身吗?

    苏白这一瞬终于明白,当初紫霄说的,树灵的脾性都不同,究竟是什么意思,意味着有勇敢的,便会有胆小的。

    远远,她好似能看见雾黑,她的面色也开始沉了许多,果真疫魔是去了李村!

    而那一方,是如此的死寂,好似拥有生机的仅仅是那依稀寥寥无几的惨叫声。

    便是这时,那熟悉的身影坐在树顶,搂着一直在瑟瑟发抖的树灵,歪着脑袋笑看远方的哭喊声,似是早就在等苏白前来,又似是脑后长了眼睛,在苏白靠近的瞬间,他回眸一笑,这一笑就像是在释放一种压抑,一种沉闷多年的扭曲,勾着那发抖的树灵,盯着苏白少见带怒的神色,笑道:“你要去除魔还带着个孩子多不方便,来来来,我来替你照顾这孩子,你可尽兴的除魔卫道去。”

    树灵越发颤抖惧怕于他,他好似越是欢喜,将揽住树灵的手臂一紧,惊得树灵发抖得更加厉害,他却扭曲的笑了起来:“你怕我,你们都怕我,因为我是怪物,还是因为我是堕魔?还是说,你怕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吃了?哈哈哈哈,李村人这几年不是就这么热传于我的吗?说我喜欢食心。我呸!他们哪只眼睛瞧见我作恶杀生了?他们如此期盼有个恶魔出现,我是成就了大义,替他们招来了一位,真是可喜可贺的日子纳。我觉得我说的对吗?”

    树灵颤抖得更厉害了,却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126】他的痴情是与一村人的性命来陪葬

    单臂揽着小公主,一袭白衣立于树顶无风飘扬,一双寂灵的眼中少有的波动盯住这扭曲的笑颜,没有起伏的语气却隐隐透着种压抑的威严,开口问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因为她清楚,即便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也来不及了,因为源于那方,能听见的呼吸寥寥只有一人矣!

    小公主在苏白的禁锢中缩了缩脖子,她瞧不见树顶上坐着的两人,对于她而言,苏白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并且似乎苏白还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味道,这让她有些怕:莫不是这人是母妃说起的“疯子”?

    而虚灵只笑着自己的,那痛苦并不会因远方的凄惨而释怀,淡淡的说着:“因该说,是你出现的太晚。若是在我堕魔以前,或许你那个保证就是拯救我的良药,哈哈哈哈…是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因为我是堕魔啊,那魔物就是被我吸引而来的,可惜,我太弱了,即便是堕魔,也只能吸引这种低级小魔,是好不容易才盼来的,你说,我舍得让你杀了它吗?在成事以前。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你去吧,放心的除魔卫道去,反正李村的人你已经救不了了,那小魔被我骗了,正在癫狂呢,你听…”

    他扭曲着笑颜忽然站起身,终于松开那个树灵,树灵如获大赦,逃似的立即躲在苏白身后,直说“他疯了”,而虚灵不在乎这些,只沉浸在一种自暴自弃的癫狂中,扭曲的笑指着远方暗黑说道:“这是最后一个活口的惨叫,看来小魔发现这些营养全是残渣被气疯了,不知道即使是残渣,也能饱腹的道理,多浪费啊。”

    一边笑着,一边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双手越发的透明,他忽然不笑了,回头看向苏白,将自己的双手在她眼前舞着,颤着音却终于燃起了一双眼中的鲜活,好似快乐至极:“我要被抹去了?我要解脱了?”

    忽而那双眼又泛起了憎恶,表情扭曲起来,竟又开始怪笑:“不对,我是堕魔,他们死了。我却不会死。”好似顺应了他的意识,这双开始隐去的手重新刷染了颜色,是黑暗。像是由黑暗重新打造出来的躯体,叫他的笑扭曲着,自言自语道:“我太兴奋了,都忘记了刚才想好的事,我是堕魔。在我完全成型以前,是可以被杀死的,可以被你杀死的。所以我才来这等你,等你来成全我。是啊,怎么能忘了呢?”

    说道这,他像是个疯子。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用自己的双手撕破脖颈的血肉,捧着喷洒出的鲜血献宝似的举到苏白面前。痴痴的说着:“快拔剑,我正在成型,这时的血抹上你的剑,可以穿透我的心脏,可以诛杀我这个怪物。”忽而双眼狰狞的一瞪。吼道:“愣着做什么,快拔剑!你若不杀我。我成型以后便杀尽天下人!”

    “呛~”寒光疾出抵在虚灵的脖颈,指着他那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上,也如了他的意思,见他欢喜的将一捧血红颤抖着自剑尖浇下,剑锋一转,直刺心房!

    “啊!”小公主终于看见了!

    可以说是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随着那一剑刺出,小公主的眼前生生跳出一个人形来,那一剑正正扎在此人的心房,并且那人的脖上是绽开的血肉,双手是暗黑的魔爪!

    再加上那一瞬现形时狰狞的表情,像极了是个恶魔!

    所以这孩子惊叫一声,便将整个脸扎进了苏白的怀中,不敢再看。

    而剑刺穿虚灵的心脏以后,那面上一切怪异狰狞的神情都逐一消散了,只留下一种,是一种木讷的姿态,呆呆的看着刺入自己心脏的长剑,缓缓抬起眼,缓缓展开不解的神情,痴痴的问苏白:“为什么,我还是不觉得,自己自由了呢?”

    苏白忽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悲哀在心底化开。

    眼前的虚灵头一回叫她觉得可悲,不是在湖边脱开衣物麻木的说着自己是个怪物,那时候苏白并不觉得他是可悲的,只有此时此刻,做着自己以为是圆梦的事情,解放自己的事情,却丝毫获得不了丁点的释怀,就是这样的虚灵,才叫她觉得悲哀。

    “喔,我想起来了。”他终于说出了一直被自己遗忘的真实:

    “其实,小雨过世时,就已经带走了我的自由,自我出生几十年来,她是头一个坚信我不是怪物的善良女子。她生来有缺陷,全村人却都欺负她是个残疾,明明她的心灵是那么的纯洁,那样的心灵,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最终,她去的时候,也才十六岁,在村外三里的小山洞的阴冷潮湿里,撒手人寰。”

    一双死寂的眼徐徐的明亮了起来,继续说着:

    “我守了三年,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替她驱赶前来问食的野兽飞禽,看着她逐渐化为白骨,连为她立个墓碑都不能。那时候小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的灵魂一直在山洞附近徘徊,我怕她看见自己的尸骨被弃荒野会伤心,就一直瞒着她,不让她靠近那个山洞。她还说,愿意跟我走,嫁给我呢。那时候,我真想一直瞒着她,因为她能看见我,能陪着我说话,是这么的幸福啊!”

    说道这,他明亮的眼开始缓缓又暗淡了下来,声音也越发的低沉:

    “可是,她的灵魂越来越虚弱,因为这是人间啊,不是她该长留的地方。于是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找人替她安葬,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往生,但愿下辈子不再受世人白眼,幸福的活着。就在两个月前,终于等到了李村人发现小雨的尸骨,我以为她终于能善终了,终于能长眠地底,即使不舍,一想到她还有来生在等着她,便也满足了。”

    盯着穿插着自己心房的长剑,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可是,村长却说小雨是全村人的灾厄,不允许下葬。那一天,我亲眼看着他们捣碎了小雨的尸骨,撒上狗血封在器物里,暴晒三日,我的小雨魂飞魄散时还在唤着我,‘夫郎,救我’,那时候,我的心就跟着小雨的魂魄一起碎了,从此,我就是个怪物,彻彻底底的怪物。”

    将脸埋在苏白衣襟的小公主忍不住探出脑袋,神色怪异的看向叙说者,又看看他身上贯插着的长剑,紧张的抓紧了苏白的衣襟,小声插了句:“你心中有爱,怎么会是怪物呢?”

    “不!这里,剑戳进去的地方,明明住着一个绝望的怪物。”双手颤颤的抚上剑刃,助它自心口拔出!

    释怀了!

    虚灵终于笑了,不是扭曲。

    而是一种轻柔的微笑。

    “终于,夫郎也能陪你魂飞魄散了啊。”

    一瞬间,虚灵犹如破碎的镜片,碎裂开来,化为乌有。

    就连那沾染鲜血的剑刃此时也白净如昔。

    好似从未有过虚灵的存在。

    偏就此时,小公主用那老气横秋的语气叹道:“真是个难得的痴情郎,为情而殉,倘若本宫也能遇到这般深爱本宫的驸马,此生足矣。”

    “他的痴情是与一村人的性命来陪葬。”苏白将剑收回剑鞘,那无悲无喜的音调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公主傲然将下巴一抬,直睁苏白那面无表情的面庞,不甘示弱般说道:“便是如此又如何,若是本宫所爱被人伤害,本宫定要百倍奉还,他的爱人是被那一村人害死的,他让那一村人陪葬哪里有错?”

    苏白未曾再言,也不知她心中是如何作想,只将小公主带下地面,做了个易简的小阵,交代她莫要乱跑,便提剑去诛魔了。

    【127】撄宁公主要拜师?

    李村遭劫,纵使赔上了那凶手疫魔的性命,终不过是一具具不会动的尸身,合在一处连个名碑都未曾有得,都说人心最可怕,关于那几近堕魔的虚灵,你不得不承认,并非只有人类会迷失在那些个爱恨情仇中。

    不过话说回来,那虚灵并非算得是负了李村人,事实上李村人从始至终都未曾给予它丁点薄舍。

    疫魔既已除,苏白折回那两村人避难之处,又大举迁回时,听着小公主还在念叨有关虚灵的个人观点,叫她隐隐想起师仇一事,隐隐想起谷前那刻字执句,那时,她暗问自己,如若那一天到来,自己的抉择又是否与虚灵无异?

    没有答案。

    但是那一瞬,或许因为虚灵所做之事,她仿佛听见心中升起一丝缭绕轻叹的声音。

    归谷后,她头一个便去探望那棵弯腰树树灵,因为清楚此时此刻树灵应早已得知李村噩耗之讯,去时便只说了两字:“抱歉”。

    树灵一直望着天空,痴痴展望那雄鹰何时归,或许是听见她说话的,又或许是没听见,一动不动像尊化石,全身透着枯老的气息,也不知对于树灵而言这一片斗大的天空,能否在它有生之年得见那里盘旋着雄鹰,亲眼瞧那少年的轮回再度归来,毕竟这是它毕生的愿望。

    陪树灵坐了小会,静静的擦拭着师傅留下的这把宝剑,此剑还是在那坍塌的废墟下拾回的,那会子似是不知自己的主人早已远去黄泉,还乖巧的躺在那枚储物戒指里。

    相对她那只积堆成山的储物手镯,这枚素简的戒指空荡荡的叫人寒心。

    再瞧着这树下孤坟,不过土堆石立,寂寥得叫人难以相信逝者曾是名动天下的鬼谷布衣子。她想,总要寻个机会去购些坟石,替师傅的尸骨造个房子。

    远远听着那小公主因没有沐浴的浴桶与专辟的浴室从而倍受打击的痛心疾首,还有一旁得瑟着酸言冷语的翎少卿版长辈说教,展目望去,第一眼便是苏白她那记名弟子勾着脑袋朝她频频探出求助的眼神,分明是怜香惜玉,却惧畏他那师叔,相处了些时日,苏白哪里看不明白?

    仔细想想。这小公主自被她搭救已是第二日,还未曾算上被疫魔掳走的时光,一身锦绸老远便是一大股味。此时不能洗澡,哭闹自是正常不过的,怪不得任性。

    苏白自树上下来,稍惜字如金的劝了劝,叫她将就露天梳洗。男子支开便是,可她就是不依。

    非浴室不入,也不管瞧翎少卿那快用鼻来表达情绪的不耐烦,也不见苏白一脸风尘仆仆的疲乏,在此一事,毕竟想到公主乃千金之躯。自小教养精贵,苏白便顺了她意,带上小公主又出谷去。

    临行前。苏白那记名弟子李老头还灿灿的申诉,说谷底也该有个房子,纵使挤一块入夜歇息也比露天草垛温馨,说到底这李老头半个多月来在山中清修,露天草垛堆上裹了铺盖睡。到底是难为他了,再者。她一直惦记着给师傅重建坟丘一事,少不了得外购,故此苏白是应下了,至于李老头得寸进尺的再稍清单,当即就被翎少卿抢先驳回,翎少卿说教李老头时,苏白已然带着小公主,在银龙一句“路上小心”御剑出阵。

    一路上她内敛真气,御剑一阵便当即改为轻功上路,处处小心,行速自然也是慢的,着了最近的乡里,捡了镇上最好的客栈开了间客房打发了小公主,便匆匆出外导购去了。

    因镇子规模小,许多东西自是比不得人流量大的城市,凑合着倒也买齐了建房修墓的材料,还一口气把镇上所有赶晚集的菜肉囤进了储物手镯,倒也没多少,小镇晚集就那么几个菜农肉贩,都是些被人拣下的,也就够那么几餐。

    她本想难得出来一趟,连酒肆米桩布店这些全天营业的货物都给包下,但一想到这小镇走动的外商贩小,若是被她清空难保叫镇人缺它些时日,便打消了念头,衬着小镇能出的量挨个包了些。

    回时的路上,碰到寡妇给幼子出丧,哭天喊地,听人叹起说是那幼子因镇乏医,熬挺不过才终亡,苏白只觉心中有股凉意,便赠了点药多绕了段路交予镇长,至于赠药可有帮助,她不过是个路人,那般日后却不是她该问的。

    等迈回客栈小公主的房间,那门拴还挂着,里头还在戏水的慢条斯理梳洗,轻声哼着异国的曲调。

    “长安公主,”淡淡的声调似乎透着隐隐约约的疲倦,在这一声唤之后,那门拴竟然自动划开,门吱呀一声开启,一袭白衣脚步刚一踏入,里头便传来一声惊叫,声声把苏白后半句“差不多该回去了”给掐断。

    叫她唯一可辨音的左耳,一耳惊声:“大胆!放肆!谁准许你进来的!”

    可她忘了自给不是身在宫中,苏白大可无视她的贵重,在那浴桶中涨红的小脸水灵灵地印照着那又羞又怒的神色,瞧着那袭白衣逐步向她走来,这长安公主急的直挨浴桶边沿,将浴桶抱个满怀面贴得死紧,开始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试图阻止苏白的靠近:“你敢,你敢?株你九族,斩首示众,千刀万剐,别,别过来,啊,本宫……”总是些威胁的词汇断句。

    苏白虽面上不做声色,心底却少有感慨,又不是自己是个男人,何必如此“紧张”。

    将手中买回现成的新衣,虽不华贵,但也是镇里最好的用料了,将这身换洗衣物搭放在一旁,连一眼都没多瞧于她便转身又出了客房,留下一句:“给你半刻钟的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顺带将门合上,便又离开了。

    留下的,是浴桶中怒意烧红了脸的精致娃娃。

    少时,几近一刻钟,才见那小公主姗姗来迟的下了楼,湿漉漉的发也不晓得擦一擦。滴答着水珠一路,苍白的脸色好似不是洗了个热水澡,更像是刚溺水醒来的半缕幽魂,一双黑眼珠直盯着苏白上下来回扫了几遍,好似终于释怀,且用那格外开恩的语气准许道:“罢了,既然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豁免你的罪。”

    见苏白不语,她又补充道:“大家都是女人,难不成你以为本宫方才是害羞了?笑话!本宫乃千金之躯。岂是凡夫俗子能窥得凤体的?当然,你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晓得这些礼节。本宫与你说那么多,是想告诉你,本宫方才说的话,一点都不奇怪,本宫方才的态度。也一点都不怪异,你明白了就好。”她越说声越大,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苏白只淡淡的应了声“恩”,便牵住了长安公主的“芊芊玉手”,朝外走去。

    出了客栈门,长安公主问:“你手心上硬邦邦的那是练剑的老茧?”

    “是。”

    走了七步。擦肩而过一个路人,长安公主又道:“本宫想学。你教本宫。”

    无回应。

    “本宫知道你是个好人,定也会是个好师傅。所以本宫决定拜你为师。”

    仍然没有回应。

    殊不知这女娃子竟哇地一声,又哭了,还是当着路人的面,哭得梨花带雨的,那柔姿姿的神态连哭都很有节奏感。想必她闺阁十余载,少说十年是拿来练这门子优美且惹人怜爱的哭功了。否则如何做到收放自如?

    “我可以教你些防身技巧,但不会收你为徒。”

    仅仅苏白轻扬一句话,这小公主便将豆大的泪珠截住,梨花带雨的面庞冲她莞尔一笑了:“那今日起,你便是本宫的师傅了”,这不是收放自如,是什么?

    苏白懒得去解释不收你为徒是何意,这孩子喜欢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反正过段时日便要将这孩子送回她父母身边,在苏白看来,从来过客,何必惦怀?

    也就才出了十六步,那精致的面庞忽而小嘴一嘟,脚步一止,驻足盯着几米外几个嬉闹的娃娃,娃娃们正在嘲笑一个同伴,羞那男娃子似个娘娘腔,更像是宫里的公公,没个男子汉样。

    不知这小公主何来的气不顺,拽了拽苏白的手,指着那群男娃们,说道:“师傅,帮本宫赏他们每人十个大棍。”

    苏白未理,只径直将长安公主一拽转而抗在肩头,轻功一提便朝来时路行去。

    惊得这孩子又蹦又闹,之前抱浴桶的台词又颠着顺序轮番上演了一回,苏白只充耳未闻,只当最后这孩子报出个名姓来,苏白才微微一怔,停下脚步,将孩子放下,头一回认认真真的端详起这小公主来。

    只因她报出的是:“你可知本宫皇兄岚平慎之,不对皇兄如今是庶民,不能姓岚平,应该是用了平慎之这个名,皇兄可是个修真之人,你竟胆敢如此对待本宫,小心本宫告诉皇兄。”

    “难道你以为本宫在骗你不成,不信尽可以打听,本宫皇兄字德斟,乃昶国德斟太子,本宫的字,还是皇兄起的,长安二字可见皇兄对本宫的珍视,”她被苏白那寂灵的眼盯得太久,底气逐渐在泄,话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声弱不可闻:“…皇兄定不会看着撄宁在外受欺…所以,那十大棍……”虽然最后头的终被自己给吃了,但此时还惦记着自己要打赏给那几位小乡民的十个大冤枉棍,真心有些那个啥。

    这孩子模样说实在的与平慎之没什么相似之处,哪怕是性格也丁点都没有相似的地。苏白瞧了半响,最终什么也没说,还是将小公主给再次扛过肩头,继续赶路。

    小公主喊了没多久,再无硬气,最终妥协转为眼泪攻势,楚楚可怜的呼吁着:“师傅,徒儿头晕,要晕死了,呜呜呜…”

    【128】人之所苦,皆因自扰?

    归谷时,体质孱弱的小公主岚平撄宁早已昏厥,这是先天所缺,就连体重都较别旁人偏轻,这般体格与李老头仔细无差,都是损之又损,于苏白看来,若要下补却不能与李老头走一条路线,李老头虽说年老内脏机体却算是健朗的,只需多下功夫勤于补失便可,而岚平撄宁却早在娘胎便受损于五脏,远比李老头更不适合修行。

    其实仔细这孩子能活长这么些年,真真不易,想必是从来药不间断,毕竟是皇宫少不了名医高士,若作比,那这孩子就好似是一个破瓮,纵使进补之物不断倒入,却也不断的漏出,故而比起李老头,这孩子若要修行必得先堵,是强行外力来堵。

    换句话说,苏白得做到替这孩子补损,少不了奇珍稀药,即便做到了,就苏白现有的知识也只能说,还是残有弊根。

    她自问本不是个奇人,所能做的无非是补与筑,无论是李老头还是小公主撄宁,也自问还没到居为师的自觉与实力,能授人些初级课业可行,至于关门弟子那是以后的事。而以后会如何,便看他们的各自的造化,是否拜得名师,还是仅仅比从前过得更好,亦或是真收为徒,那也是以后的事。

    眼下,她只管做好当下能及之事,也不枉缘聚一场。

    “师傅,小公主怎么了?”看着昏迷不醒呼吸间歇的小公主,李老头连自给身上的外衣都给退了下来给她裹上,眉头一皱那份关切倒真有几分“爷孙情义”的味道,还别说,感情李老头真把这小公主当自己师妹来疼了。

    寂灵的眼淡淡的向外一扫,似乎在谷底搜寻着谁的影子,飘向北面适才微微一顿:

    只一眼,远远望过那单薄的背影。小小的身姿在那一方掐诀凝神,这小小少年,是从何时开始,这般的勤于修炼,默默一人?

    若是从前,他会诸多借口,总要身边有人傍着,多么不解寂寞的笑颜,却在此时此刻影只伶仃,多少。是变了的。

    是因为五叶师叔吧。

    明明知道翎少卿心中的结,越是知道,她似乎离他越远。甚至于宽慰寥寥言语她都做不到,只因五叶师叔的死像是一根刺,扎在心窝,堵在喉间,或许吧。放不下的那个人不是少年翎少卿,其实是自己。

    放不开啊,如果时光重来,她或许还是会一样,一样的什么也做不了,沉浸在失去师傅的悲痛中。究竟何时起,她的师傅在这颗心中竟是如此重要?

    以至于像个魔障一般的梦魇在记忆深处。

    以至于模糊了父亲一遍又一遍的期许:我的苏白不该有仇恨,即便有。忘了它,就好。

    “师傅,师傅!小公主的呼吸越来越弱了,怎么办?”

    “无妨,是我封住了她的六觉。故而脉象渐隐。”轻轻挥了挥手,唇角再次动了动。却似乎牵起了一抹淡淡的哀伤,适才收回视线,回眸转视于李老再道:“你不是还有功课未做完,莫在这耽搁,去吧。”

    这双寂灵的眼,目送着记名弟子李老三步五回头一副不放心的摸样讪讪走远,似有所思,才致这眼眸越发深寂。

    可是怎么办才好?

    师傅的徒儿央石,她时时刻刻,都还记得,记得那冰冷的尸身,还有那粒最终化开绝望的仙丹。

    修长冰冷的手指此时递到小公主睡面的唇前,夹着一粒灵气充盈的灵丹送进她口里,指尖化出真气助她熔开药效,低低说了这么一句细不可查的诺言:“不说以后,你在我谷底一日,护你周全,我给得起。”一边说着,一边却轻轻的淡扫了一眼那头前去做功课的李老头,似乎这轻启的噙在唇边的言语,并不只是讲与昏睡的小公主一人的。

    从前师傅说过,人之所苦,皆因自扰。

    苏白深吸一口气,将念头斩断,管它心中拧痛还是刀搅,修行不可误。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迎来那场交易的第一次的境界丢失,若不多勤,二十年后又会如何?

    眼下修筑一事,小公主少说得昏睡三五日,不生闹腾,自可稍放一放,这两日颠簸几地走,功课耽误不少,特别是才与疫魔一战自身损耗没个几日时间是难以补齐,更甚是那落樱式决不能惰,对于她这门外汉而言,那全靠技巧性勤熟,没有捷径,只有熟到最终与记忆里的人不差分毫。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布衣子独传弟子,百年之内,我定叫你名动天下!”

    无谓千遍万遍的纠正与重复,在那颗弯腰树下,布衣子的墓前,她一遍遍的复复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师傅失信于天下,哪怕她的师傅再也不看不到。

    步行如梭,百般花向,却隐隐能辨出那忽隐忽现的身法下,呼吸有些杂乱,似是心事重重:

    “答应我,关于幽姬。你飞仙以前,誓尽此一生:不可杀害,不可仇恨。若她逢难,就替我护她周全,保她平安。”

    不可仇恨吗?

    夺器无关亏欠,痛下杀手无关报复,那个名字从来都与自己是陌客。

    只是,徒儿捧着仙丹求来一个得续师缘时,却只能在废墟中用双手刨出师傅的残躯。

    当她断我后路毁我希望,甚至连少卿唯一的至亲也夺走了,少卿还那么小,天塌下来我这做师姐的却不见得能够撑得起…

    这世上,我只知布衣子是我的师傅,恩重如山,却在那一瞬才清楚了,原来师如父是这般感觉,是我至亲之人纳!

    她却在最后,都不肯放你一线生机。

    我却连恨,都不能吗?

    …师傅……

    听你的,都听你的。

    只因你对我,恩重如山……

    剩下御灵族人,这是她唯一可以听自己的,由着性子来的,好似那一块竖立的刻碑,时时激进着自己师叔的血债,实力,眼前的实力远远不够……仅剩下这些。

    虽然明知道,即使有一天能血债血偿又能如何,难道就能换回翎少卿因她流逝的,那本该有个爱笑的娘亲疼爱着的童年,能换回吗?明明知道即便这么做,也换不回曾经。更清楚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被银龙一语道出的妖女,与师傅有纠纷的妖女,除了她,还能有谁…

    “答应我,关于幽姬。你飞仙以前,誓尽此一生:不可杀害,不可仇恨。若她逢难,就替我护她周全,保她平安。”

    是啊,除了御灵族,再无其它。

    漫天萧杀的灵红,那袭白衣的身法越隐不见,凌红之色的锐利更甚,若不识得其中玄妙,旁眼一瞥不过惊鸿瑰艳如幻如梦的唯美。

    又岂知,终有一日此女的落樱百式会是天下第一杀?

    又怎知,此时仇恨亦如是,当她傲视之时等待她的却不是血洗御灵族,就如同她一直以为关于落樱百式,但求如同已是强求,未想却终超越脱颖成为天下第一杀。许多东西随着成长的岁月所洗练,沉淀出的或许就是另一番答案在等待了。

    ……

    【129】容我再等,曾经转身

    收功准备练气之时,坐在树顶观了少时云端,听着风声,树灵莎莎的声音轻问:“你说,零界的神明能否庇佑我,叫我再活得长久些吗?”

    苏白给不了他答案,只能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沉默的听着属于树灵的沧桑。

    “是啊,零界的主神谁都没有见过,究竟存在吗?或许是不存在的吧。只是我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的祈祷,祈求神明让我有那个时间等,等我的雄鹰飞回来。”

    说完,树灵便缄口了,仿佛瞬间又化为了原型,那是一尊望归石像,日复一日的守望着那份天空。

    闭目静功前,树灵还在望着,痴痴展望它的雄鹰。

    …

    再度睁眼收功时,身旁多了一尊望月人。

    是鸦狩。

    她从未见过神情如此寂寥的鸦狩,加上那一条银龙留给他的长疤,显得有些像个落魄的江湖客。

    他问苏白:“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们。”

    不过半个多月,这原本冠玉般的青年竟已眼角生纹,发丝隐白,好似提醒着她前几天树灵才告诫于她,那实灵已经开始有了老化的迹象,没想到会是这般快,仅仅三天不到便发丝隐白眼角堆纹,正好应验了树灵所说,一旦开始,老化速度是奇快的。

    叫她不禁想起紫霄,那透着阳光气息的少年,这样一个温煦的人儿,鸦狩这半月来定极是思念那个人的。

    自出生便陪伴在这样一个人身侧,鸦狩的内心应该也是这般温煦的吧,否则又如何静默的等她那么久,直至半月多开始衰老后才终于开口询问,又何尝不是鸦狩在有意的给她空出时间,让她处理自己该处理的事,又或者嘴上不说。却也不愿意真真逼着她这么快便失去视觉与听觉,回到过去,去偿还他可敬的主人。

    的确,虽然乌鸦嘴一开口多数是没什么好听的话,内子里却是个善良的人。

    苏白唇瓣动了动,好似思虑过后,她方才说道:“好,现在就回去。回到紫霄身边。”

    鸦狩那寂寥的神色应此话顿挥散了重云,他双眼一亮,连带着他的原形那小小的黑乌身躯微微一怔。遂下意识的歪了歪脑袋,求证道:“你没骗我?你的事都处理完了?或者你不需要跟他们交代一声去向?”他的本尊直至这个动作,才叫苏白后知后觉的辨认出来。当时跌进溪水里洗去一身蛋清时,驻足围观她的那只鸟儿,便是鸦狩。

    没有认错,脖颈上歪开脑袋才隐约瞧见唯一不纯的颜色,丁点星薄的白羽。星散了三两支原本暗藏在长黑里,这是别的黑鸦所没有的。

    苏白的眼微微低下,避开那双藏不住欣喜的眼神,从储物空间里取出那精致的香炉,若仔细是可以看见里头还有星点苗头般的残渣未燃尽,她没有直接回答鸦狩的欣喜。只淡淡的说道:“给我一滴你的血。”她没告诉鸦狩,这香炉所剩的香料是不足以带着两人穿越的,这个量至多能带鸦狩这小件的体型去往单向。至于量够不够托起这乌鸦躯,兴许还是个问题,所以,至始至终她并未说过我们,只因为她只打算送回鸦狩一人。

    鸦狩于她的话。未曾怀疑,将身血借与一滴滚落香炉。瞬见那血珠渗透了炉壁溅落内里,顷刻间化为新火,引燃炉中残渣。

    只闻到一股异香,这味道在他随苏白穿越回时曾闻过一次,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一阵狂卷向他袭来,紧接着便坠入强烈的晕眩中去了!

    只模糊听见依稀是苏白的声音:“见到紫霄,告诉他,我不是苏尚清。欠着他左眼左耳不还的人,名叫苏白。”

    她明明想说,若是有机会,能还的时候,亦能找到适合的香料穿越的时候,这借来的眼耳,她会还。可她怕穷尽此生,再也找不到同样的香料回到那个时光,便不敢许诺了。

    若是不确定能否做到,宁可穷言。

    她很像一个人,像柳听白。

    若是欠着你的,叫你知道我是何名也好,不正是柳听白的作风。

    瞧着那股青烟将鸦狩整个袭卷最终消失在眼前,也瞧着炉中最后的星火泯灭,她不知该庆幸这残料还能带走鸦狩回家,还是失落于彻彻底底的与“过去”擦肩而过。

    忽闻那莎莎的音色像是在叹气:“能回去的人,真幸福。回去?我的根在这里,回不去。只能静静的等,在有限的时间里,等曾经转身,只是希望,能容我等得到。”

    苏白将香炉收回,无意中再次触及了静静躺在储物手镯空间里的那枚戒指,她知道空广的空间里头静静的睡着那柄长剑,师傅爱它,即便是收放都如此用心,两枚储物戒指,一枚是真真在用的,叫那所谓的“妖女”夺走,一枚却好似是特意为缎云剑而造,平日里若是卧室打坐,便首先将这空戒指取下,轻柔的藏于枕下,喜常侧卧练气的师傅,用得类似于睡姿,那样的位置好似在说,齐于顶,如此珍视。

    这缎云剑究竟是何人所赠,她不敢深想,抬眼瞧去时,树灵还是犹如化石一尊,似乎从未说过什么,只望着它的天空。

    苏白却清楚,树灵的时日,不多了。

    这一刹,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未曾成形,只问她道:或许在树灵最后的时间,随便抓一只雄鹰,哪怕只是个谎言,至少让他觉得他的雄鹰终于回来了?

    竟会升起这样的念头…

    苏白当即将这些多余的念想斩断,自树顶跃下,白衣乘着月影悄声来到蜷缩在偏南侧崖|穴中沉睡的孩子跟前,蹲下身来,轻轻的用那冰凉的手指缓缓平抚过那噩梦中紧皱的眉头。

    这场噩梦,翎少卿每一夜每一夜都会挣扎在痛苦中,从那一天起就学会了她的睡姿,那满是戒备的紧绷了身子,却不同于她。是每一夜深陷在噩梦中难以挣扎醒来的。

    而她所能做的,却是每一回少卿(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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