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仙侠修真 > 上仙缚 > 上仙缚 第 55 部分阅读

第 55 部分阅读

    人身上,便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对她而言这未必是好事。

    不说来人一定是敌人,最起码,但凡万一人寻来时她正好急需隐蔽自身,这人寻来岂不是暴露她的行踪,多为不妥。

    故而她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永决师门后患,日后自己的门下使用的五罗盘将极大的与鬼谷五罗盘不同,这样的话,也仅限她门派中人能使用,算是给门下弟子上了一道保险。

    苏白想到这,手中已然锻造出了十几对戒子原型,这原型并非我们常见的精巧优美,事实上不知其意的一眼看去,还以为她这是在锻造栓捆巨兽的项圈,圆坨坨,厚而肥实,再加上它的原材料融入了一种罕见的石头,使得这看起来笨重得仿佛有千斤沉的巨圈竟轻盈无比。

    她见这原型差不多量,便放下锻锤不再敲打,挑挑拣拣从十三对原型里拾出了四对合格的,便将余下原型回炉,拿着这四对开始锻造起来。

    如今的她已然不需要借住媒介道具,就能引渡五行元素录阵,但看着那静静躺在储物空间里的五行容器等媒介,还是眼眶微湿,有些怀念有些酸涩,收起那微微的不舍,她想回头也一并把师傅给炼制的媒介传给撄宁吧,毕竟她虽然会想方设法恢复撄宁的丹田,但有句话说得好,天算不如人算,凡事总想好个退路是必须的,她清楚,若是抢夺不回半壁神器,局时撄宁作为一个凡人,技多傍身,那时候她不在撄宁身边,许多事需要他亲力亲为,多一门手艺也是极好的,故而锻造炼器她过不了多久便要传授于他,锻造对于凡人而言是个体力活,这样也能变相的充盈他的体质,让他远比一般人健朗。

    再者,三年后的论证大会比试之前,她还得替撄宁着手弄来点续命的丹药,虽然对于修真者而言,那一点点微薄的寿元没啥太大的作用。但于私来讲,作为撄宁的师傅,她还是希望撄宁哪怕真的成为凡人也能平平安安顺带再长寿一点的。

    谁知道前路是什么样的,但凡活着便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她哪怕是夺半壁神器失败了,不多年后趁着撄宁寿元不尽,她又能东山再起收回剑鞘呢?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晓那半壁神器就是剑鞘的,但她却很肯定那另一半的神器是一柄剑,藏于魔界无回亭之下,当年她与翎少卿曾去往过魔界。奈何她并无机缘得入。

    想到了去往魔界一事,她便忽然想起来这么一件事,自己是见过那堕仙的生母的,说来也怪,她本不是个善忘的人,可自从蜃梦出来后,她往往会后知后觉的想起点什么,但大多残缺不全,好似每每想起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时。心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偷走了一般,空荡荡地。

    不过她既已确定自己的道心,便对于这些莫名的细节不再深究,往往都是直接选择忽略而过。

    手中的阵法不停。她一边刻录一边想着,看来得抽个空在这三年内赶往神殿一趟,是不是机缘不管,不外乎带句话过去。若是往好处想,至少她不必再保有现在随时随地有可能威胁自身安全的破绽,虽说一到换血时间她的道行得流失多则一半。这一点她不是小气,毕竟信诺于人她还是能接受的,但如今的苏白早已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白纸,每到换血之日,她脆弱得超过凡人,不止周身灵气不见,还柔弱的几乎动弹不得,莫说随便一个修士可以取走她项上人头,但凡是个有力气的凡人也能提刀来砍,跟切萝卜似得,当真不是一件可以忍受的小事。

    思及黎华上仙所言中的隐晦,她总觉得事情并不是她儿子说的那么轻巧简单,再加上其实那九尾狐同自己的交易本就不公平,不说公正,至少也别偏差得太过离谱,如今想起这事她心中有了个底,在比试以前,这事能解决便是最好,莫到日后成了后患才追悔莫及。

    “啪!”

    忽地一声,她手中纹刻的戒子忽地崩裂断开,本来这程序只差最后一点点,却未想她这一心二用哪怕从前极为上手的绘制,竟也出了问题,阵法不兼容,瞬间崩坏,连带着一并毁了这就要铸成的戒子。

    苏白自嘲的笑笑,便收回了思绪,只专心开始重头炼制起来。

    再绘制出一只戒子,程序眼见即将完工,她忽然突发奇想,或可尝试将一对戒子录连起来,不是说一对嘛,既然是一对应该相辅相成才是,就好比一支筷子易折,一把筷子却坚固无比一般,融入点特殊的炼制手法,将两只戒子冠连起来,这样一只戒子能发挥出两只戒子的实力。

    想到便做,苏白迅速调整灵气录印的动作,试着将一对戒子衔接上一种新的阵法从而将它们连接起来。

    这东西炼来是作为媒介作用的,其中阵法多为加固方便费劲一些,她想要的是让这媒介能拥有更加大的容纳能力,可以说她已经将该宝器可承受的负荷提升到了最大化,除了材料上本质的容纳度还搜刮了她所学亦可使用的阵法,归总前前后后仅一枚戒子上便归荣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阵法,其中还勉强附进去了两个法奇门,法奇门的阵法绘制是最为复杂且精细的庞大工程,一般来讲同时附多个法奇门是极其难以完成的,她虽然悟性了得,但终归道行有限,能归荣这两个小型法奇门进去已经是她自身的极限。

    当然如果换她师傅来,想必应该手到擒来吧?

    她的实力,还欠缺太多,这条路还远得很,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异想天开的想要往里面绘入多个阵法,一开始她只打算弄一个法奇门,可后面忽然的突发奇想使得她对这件作品的追求忽然高涨,录入阵法的最后一道程序她改变了主意,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着手快速的书写下一个小型法奇门阵法。

    法奇门与一般的阵法刻录不同,它不是你想谨慎就能慢下节奏的,它书写的规律那种字符间蕴含灵力的汇编根据不同的阵法有着它不同的节奏,只能够一气喝成,节奏一乱就是失败,成功率归根结底就是悟性。

    而法奇门因太过复杂,固定不好就容易撞阵,比如之前苏白一心二用,那小小的法奇门明明手到擒来,却还是跟普通的阵法冲突了,直接撞阵,把所有的阵法都毁了,连带着那原材料也一并毁作废铁一堆,材料里蕴含的灵力等等化作一缕烟气重归大地怀抱。

    特别是一个媒介里灌入两个法奇门,冲突便再所难免,那冲突可就不仅仅是毁掉器材这般简单的事了,两个奇门说不定会因此迸发出强大的灵波,伤及汇阵人。当然,这她所绘录的两个法奇门就是撞击反馈了,也不至于伤着她,这一点她早有准备,再者这两个法奇门并非是大阵,汇集出的灵气迸发出的爆发力最高她估摸着也就是心动前期的样子,她好歹也是个心动后期修士,挡上一挡并不难。还不提这房间早在她着手炼器时候就布置下了足以抵挡心动后期修士全力一击的阵法结界,就算她在里面真捣鼓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至于拆了这上阳寺苦老好不容易腾出来给她休息的‘上等’禅房。

    想要避免冲突,让它得以同其它法奇门并存,那就并非是悟性所能达及地,它需要的就是施法者实打实的实力,与丰富的汇阵经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是需要长年累月积攒的实践能力与浑厚的内子功底来支撑的。

    故而虽然苏白的法奇门学的好,因她悟性高,容易把握节奏,失败率比较低。但她能录入并存的两个法奇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却已经是极限了。

    更不说那些大型的法奇门她未必驾驭得了。

    “嘭!”又失败了!

    苏白并没有灰心,拾起一旁的材料继续重头开始。

    失败。

    失败…

    又失败!

    …失败…

    时间静静流淌,看着眼前消磨的仅剩下丁点的五行元精,又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废铜烂铁,心道,果真是自己太过托大了吗?

    仅剩下的材料只够她最后再尝试一次,连带着原本打算拿来锻造其它法宝的材料也拿来凑数用得所剩无几,就连她整个人都看起来狼藉得像是个流民,蓬头破衣的样子颇有些狼狈,屋内设施更没一处是完好的,能拆成粉末的早已化为恢恢,徒留下四壁因阵法被护持完好罢了,而她周身的灵力也挥耗的所剩无几。

    这些材料前前后后加起来的价值,够大门派内事精英弟子领上个两三百年的俸禄了,只不过是为了给一个毁了丹田的徒弟炼个阵法中介而已,如此大张旗鼓,无非是顺应了那句话:要给,就尽可能给最好的。

    一想到她那乖巧的徒儿还在盼着做阵师,苏白忽而笑道:“不就是点破石头嘛,我央石子还挥霍得起。”(未完待续……)

    【231】改风水

    入住了上阳寺,他师侄二人有七日不得见苏白,只知道苏白一到上阳寺便闭门不出,猜着应是在炼器。

    又碰巧苏白每次出门采购,他二人都老老实实跑去接榜单做任务去了,故而一直没碰面,当见着苏白本人时候,正值两人外出归来,老远便瞧见那熟悉的身影在上阳寺附近转出转进的布阵,老和尚也跟到这在她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七天说久也不久,翎少卿还在别扭中没走出来,虽说他比起过往算是沉着冷静了不少,叫撄宁没少另眼相看,但对于苏白,翎少卿心底纠结是有些心结的,一改往日作风,显得不太亲近。

    故而当老远瞧见苏白的时候,撄宁笑着就直奔过去,像是落叶归根恨不得多长了两条腿早些回到他师傅身边,反观翎少卿却别扭的站在原地,只远远的多看了一眼,便提步走回上阳寺里面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曾跟苏白打。

    “师傅!”撄宁的笑声有种阳光大男孩的味道,这也是他唯一显得像孩子的地方,其它时候看上去无论行走坐卧,无一不是一种仙风道骨的正气,让人觉得可靠。

    大老远跑过来,还没喘上一口气当即邀功似得把储物袋里面的东西一摊:“少卿师叔这几天完成了不少任务,灵石都是我来保管的,师傅看,这些都是少卿师叔赚来的灵石。”

    他在她面前显得像孩子一般撒娇的时候,有时会让苏白有种错觉,觉得自己这人高马大的徒弟身后其实是有一条尾巴的,在身后可劲的摇晃摇晃。就等着她表扬一般。

    想到这样熠熠的神采,不免让苏白心底多少有些触动的,从前的少卿何尝不是这样,水汪汪地大眼里是那么的朝气蓬勃?

    她停下手中动作,点点头:“灵石是你们自己赚的。理当自己花,收着吧。”

    一旁的苦老倒是个识趣的,冲苏白客套两句便远远离开,留给这师徒二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苦老走后,苏白便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几样物件一并塞到撄宁怀中,大致交代了一遍:“小小的一对环是戴在手指上的。左右手各带一只,你回头滴上两滴血便能认主,认主以后戴在手上就能像平常那样结印布阵。这面护心镜虽只是一阶灵器,却是能裆下四阶灵器连续两次攻击的,还有这把弓。你如今不能近战,若情势所逼可使用这把二阶灵器,其威,亦可媲美四阶灵器。使用之前,将两只戒子合力为一,切记,如今这戒子灵媒单一使用至多能用一阶灵器,这二阶的灵器弓。你使用之前必须先将戒子合二为一,否则灵力不够驾驭,不止激活不了这把武器的实力。还极有可能伤到你。这三物件我皆用特殊的手法炼制,都是滴血认主,可匿于血肉中随身携带的。至于戒子合二为一并不需要什么口诀,认主之后随心意而动,你想要它合一,只需念动。即可,你合在那只手上都行。不过为师觉得,你还是合在右手比较方便。顺手也才好发挥。”

    撄宁盯着怀中的灵器,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激动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好似端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的东西,那模样,甚是笨拙。

    苏白竟调侃道:“等你这阵师当得小有所成时,为师或可考虑杀人放火时带你同行。”

    撄宁听闻此言,惊得像是生吞了两个鸡蛋,低呼道:“师傅当真要杀人放火?”

    苏白却一脸正色的答:“放火还得多待些时日,至于杀人嘛…”她顿了顿,难得的那双眼里流转出些许复杂,似乎是一种名叫恨又或者是愤怒的情绪静静的流转而过,随着她唇轻启,落下两字来:“快了。”

    许多事,从前的小师叔是不会藏着掖着总会说与他听的,故而当他从师傅眼中读到那一抹复杂,大概也猜到,师傅是想去为师公报仇了。

    也是,师傅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七情六欲,可他所看懂的师傅恰恰相反,那是一个远比你想象中还要重情重义之人。

    无名谷血变之事每每小师叔谈起,都咬牙切齿,可师傅面上总是云淡风轻,撄宁却知道,师傅心中从不曾有一时一刻的真宁静,她对于那深仇大恨恰恰比小师叔还要来得汹涌,只是师傅一直在隐忍从不说与外人听罢了。

    撄宁想到这,点了点头,才问道:“师傅可是打听出御灵族人的踪迹了?”

    苏白的眼微微一眯,却不言语,好半天才像是从某种回忆中回过神来一般,看向撄宁,淡淡的语气应道:“待你我约定之期一到,若你那时仍留下还继续做我徒儿,那个时候,我再详细的告诉你。如今,你莫多问,也莫要叫你小师叔知道,切忌。”

    撄宁慎重的点点头。

    又听苏白道:“好了,这三年时间你好好磨练磨练自己。三年后万剑宗的阑夫一行,不仅仅是履行我师傅当年与万剑宗四长老的约定,有些事你暂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若你三年后阵法使得娴熟,寻仇这档子事,我宁可带上你,而非少卿。”

    为何如此,她没有解释。

    相信她的徒弟也不会追问她的理由。

    实际上并非她苏白生离了翎少卿,而是如今的她站在冷静思考的角度看得更为透彻,她清楚师傅当年说的对,翎少卿是灵兽,天性使然,许多时候你不能寄期望于他能自律天性,只能防患于未然。

    若带他去寻仇,依着翎少卿那自控的能力,不说城墙失火殃及鱼池,仅仅凭借着翎少卿与她还未曾解开的契约,那些不可预测极可能发生最坏的可能局时便不受她掌控了。

    蜃境之中,翎少卿当时那一剑,虽说苏白不曾怪他,可不得不叫苏白深想。翎少卿在蜃梦中究竟遇着了些什么,但无论遇到什么,想必都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依她看着少卿成长的了解,叫少卿直接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他在乎的人。断不是那么轻而易举能做到的,除非那场魅惑人心的梦境里,少卿心中所在乎的那个人做了些什么。

    虽然他们都离开了那场蜃梦,可苏白清楚,少卿要从心境上被蜃梦干扰的迷境中彻底走出来,并不是一两三年就能办到的事。眼看二十年之约临近,到时候如果月隐守约来还剑鞘,有了此物她必定也等不及想要去报当年弑师之仇,当然,也有可能不守约。但无论如何,她总是隐约有种预感,觉得二十年之约时,似乎会发生一些事。究竟是什么她不清楚,她猜想或许她会碰到或得知仇人的踪迹,反正她就是有种直觉,觉得到时候必定是她报仇的时刻,故而她不得多考虑上一层。考虑到翎少卿烙在自己身上的契约。

    所以她才会这么说,才会说我宁可带上你,而非少卿。

    少卿在她心中是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从未变过。

    只是师傅说的对。对于少卿,许多时候不能寄期望于他能自律天性,只能防患于未然。

    当年若是她对少卿的偏爱能够少一点,多听师傅的话,或许少卿的自律性能比现在高很多,就像当年四叶会翎少卿闯下的祸。师傅明明交代她不能轻易心软,可她还是架不住少卿可怜的眼神。如同这些年来,总是不断的包容。

    她清楚自己不是个好师姐。只知道接受,无论少卿的缺点与优点,从未真正尽到一个长辈的作用,在少卿走错路时用强硬的态度去纠正,她错就错在对于师傅当年的这句话并未真正上心过。

    少卿为什么闯祸?

    或许你可以说天性使然,又或是他还小。

    可是仔细想想当年师傅说的话,师傅才是那个真正看透本质的人啊。

    如果她能够真正做到防患于未然,那么少卿又何以去闯祸犯错?

    只是她更清楚一点,想必当年的师傅也看得清楚,故而在离世前才那般的不放心她,因为师傅和她都清楚,她不是那个能做得到防患于未然的人。

    如今来做,无论是否迟了,又或是能做得好,苏白心知,能防患于未然的哪怕仅仅一两件便也好过不作为。

    撄宁的知道师傅不愿意多说,他也不会多问,便转移了话题,说道:“师傅一大早就在这布阵,是受上阳寺老前辈所托吗?”

    苏白笑笑,示意撄宁把东西收起来,这才纠正道:“你看为师像在布阵吗?”

    “那师傅是在?”

    “恩,打算帮苦老弄个人工风水宝地,旺一旺他这凋零门派。”说道这她看向撄宁,反问道:“你觉得苦老这上阳寺风水如何?”

    撄宁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道:“这个徒儿没细看过,想来应该马马虎虎偏下吧?否则这上阳寺也不至于这般荒芜。”

    苏白却笑道:“在平原地带,一块墓碑,一个土坎,就相当于山林地的一座大山、一条山脉,确实应该细细勘察再做结论。撄宁啊,为师索性借此机会考你一考,你且四处勘察,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给为师你的结论。”

    撄宁应是,当即撸起袖管,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待苏白应他去吧,他便开始四处行走观察起来。

    约莫快一个时辰,撄宁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可碍于不知苦老何时又折返正与自己师傅在说事,便站到了一旁静静等待。

    他来时正好听到苦老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正恰说道:“…日后你我便平辈相交罢,你唤我法号苦老,我呼你道号央石子,如何?”

    “那央石便不推脱了。”苏白应。

    “日后但凡用得着贫僧的地方,央石道友但管开口。”苦老笑笑,看了一看走过来的撄宁,又道离:“那我便不多叨扰了。”

    待老僧走远了,撄宁才奇道:“师傅,这上阳寺的主持怎么忽然就面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之前可一直是一副苦瓜脸的。”

    “为师说要给他盖新房子,有了新房子,当然得高兴些。”这句话说得诙谐至极。撄宁从不知道自己那一板一眼的师傅竟可以开玩笑开的这么幽默的。

    “师傅要替他重建上阳寺?”

    苏白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听她这么一说,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上阳寺从前到底也算个不小的修行门派,你我所见的那破庙是后面苦老自己一手搭建的,你勘察了半天想必也看出来了。这里原本有规模不小的建筑,不过可惜毁于一旦。”

    撄宁点点头:“确实,这规模是挺大的,想必是大能斗法尽数毁去的吧?”不过他心底却想,重建一派所需花销可不是个小数目,师傅就算再大方。也不至于如此大手笔吧?何况他了解她师傅一向不是个挥霍无度的人,甚至于多数时候都是个节俭有度的。想不透,却不好开口询问,更替师傅的腰包担忧,自己要是能帮师傅赚大笔的灵石就好了。师傅一个人支撑的可是一个门派,虽然门中人丁不旺,可是修行中所需要的东西哪些花销是不需要灵石的?再者师傅她自己还要修行,她身后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支撑,正想的出神,便听到师傅说话,他连忙收回思绪。

    苏白问:“都说说你这一个时辰,看出来点什么名堂?”

    “当真是不看不知道!”撄宁忍不住咂咂嘴一副吃了酸柠檬的神情摇头晃脑道:“简直一看吓一跳!”看样子他已经开始适应如今的苏白。已经开始学会幽默共进了,不过眼中隐隐流转的忽明忽暗还是出卖了他那一丝丝担忧的心情。

    “噢?”苏白唇角微微一扬:“怎么个一看吓一跳法?”明明看穿,却不道破。

    “这主持是个高修。风水影响可能不大,但作用并非没有的。再者,对于这里住着的一般人来讲,这里却是个大凶之地,故而死的死,散的散。那是再正常不过。”说道这他不禁又咂咂嘴,称奇:“竟真有门派建在这么凶克的地盘上。也难怪他门派凋零。不过说也奇怪,好几次我都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风水怎么会如此精妙的恰好就成了这么一个凶地呢?巧妙的就好像是…有人可以为之一样。”

    苏白听到他这句话,心中便感欣慰,说实话看出这风水上表面的问题只要好好学并不难,可难就难在一个细致,能看到本质。

    她点了点头:“不错。这里虽说当年的痕迹早已被岁月所沉淀掩盖,但这一切并非巧合,的确是有精通风水五行的人来着细细规划了一番的。”说罢,她左手伸出,缓缓摊开,但见她手心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物件,此物粗略看起来不过是块石头,可撄宁看出来了,那并非是长得奇怪的石头,也不止是一个寻常小石雕,石雕虽然并不栩栩如生,甚至可说手法极其粗鄙,只不过是雕出了大体形状,可上头隐约可见错综复杂的咒文!

    那东西若是按照他猜想那般,代表的意义完全就不同了!

    “师傅这…这是从此地挖出来的?”撄宁眉头一紧。

    放眼望去,这上阳寺的地盘当真是建在一片荒芜的平坦之中,那残败的寺庙挤在这辽阔的小平原至上显得是那般的荒凉,难以想象从前这里是如何的风光过。

    她双眸太过深沉,故而看不穿她心底在想什么,只听她道:“布下这风水的,正是从我鬼谷出来的人,表面是风水,实则,是阵。既然是我门派中惹下的事,理当由我门派收拾残局,于苦老,为师不外乎是做个顺水人情。我鬼谷毁他一门,如今替他重建一派又何妨?”

    原来如此。

    因为这是师公的师门里所犯下的错,因为师公给了师傅一颗正道之心,故而师傅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瞬,他忽然觉得,他的师傅或许从来没有变过,至少那颗道心依旧如师傅的名号,屹立中央不偏不移,从不曾动摇分毫。(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232】徒劳神殿行

    上阳寺的重建主要她交付与自己的小徒弟撄宁来做,虽说撄宁学境有限,算不得尽得真传,但也算是不错的学生了,再加上需要注意的地方她都细致的跟撄宁交代过一遍,再说这阵法她已经破除,撄宁只需要督促上阳寺的重建,与适当的规划风水格局,这任务并不难。

    她怕撄宁着手这事,翎少卿一个人闲着无聊又闯祸,便也周全的替翎少卿安排了点督促的工作,在她眼中翎少卿多少还是个孩子心性,有得玩只要不闷着,断不会去惹什么是非,便也安心赶往神殿去了。

    当年神殿主人要求用少卿三根仙骨换取仙丹,在她执意之下换成了她做血器的交易,只能说若非时运不济命中如此,或许那颗交易来的仙丹当真能救活她的师傅,而如今的无名谷一定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只不过,世间哪里会容许“如果”这样的词当真实现了?

    所以苏白一直都说,她从不后悔,那是因为这世间没有后悔药。

    如今她此行并非是去反悔的,事实上她已经做好徒劳而反的打算,只不过她此行目的是为了争取,有可能的话,她可以换种方式去续履当年的约定,没可能的话,也不过是顺道当做看望那个这么多年来用自己的血与灵气养活的女人。

    按照苏白的计划,应该是先从神殿的入口去往冥界,她清楚的记得,当年冥界的彼女曾与她约定,回答她三个问题,那时候用了一个,还剩下两个,她想彼女应该知道别的办法可以代替她如今尴尬的交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去的时刻或许不恰当。踏入的竟是魔界,在魔界她暂时没有什么需要拜访的人或需要办的事,毕竟当年彼女曾警告过她。剑身是她前世自己封印下去的,封印的太久,如果草率拔出,必将惊动不少大能,依照她如今的实力,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并不打算盲目追寻。

    故而。当她发现自己走了半天进入的是魔界以后。便又折了回来,索性就往神殿里面走去,去看看当年那个枯槁老太如今是个什么模样罢。

    以前她想事情太容易着感情牵引。当然,那个所谓的以前是指她踏入修真路以后,自从蜃梦中醒来,她认清了自己的道心,过往的心魔也似乎也从此灰飞烟灭了,故而她看得更为透彻,想的更深远一些。

    想到当年自己碰见彼女时。彼女那些匪夷所思的话语,那时候正逢劫难,又加上后面那雪上加霜的血变,渐渐地这记忆便被她尘封起来,如今翻起来想一想,她忽然觉得自己更是有必要再见一次彼女的。

    紫宵她清楚那可是真正的神器。一件神器竟然是她亲自封印。而彼女也曾感叹过这么一句“纵使曾经历魂飞魄散之劫,新生的你。执着之处还是没变。”说实话,她当时的确觉得很荒唐,可如今她对于修真界许许多多的事见多了看多了,世界观也变得不再这么局限时再去回想,又不禁疑惑了。

    为何彼女会说她经历过魂飞魄散之劫?并且提到过新生。

    在她的理解中,魂飞魄散了那就什么都不是了,怎么可能还能新生?

    但彼女没道理拿这样无可奈何的感叹去忽悠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修士。

    仔细想来,倒也奇怪,明明记得自己在井水水面上似乎看见过什么的,可就是想不起来,模糊好似记着里面的人拿着的正是紫宵神器,再者,当时彼女也提到过汐女的井水,说那是怨井,这样说的话,她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看见过什么的,只不同的是,如同她在蜃梦中的记忆一般,被阻断抹去了。

    她之所以会考虑到去搞清楚这些事,无非是因为与那把神器有关,毕竟徒弟丹田能不能恢复还得靠那神器的剑鞘帮忙,算是想要了解的详细一些,想着或许多少有点帮助罢了。

    本能的,她并不想要去了解为何自己记忆有残缺,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那残缺的记忆她不去了解最好,心底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因着这一层的缘故,她即便是有机会去找彼女,也不会过多的涉及自己残缺记忆的部分,只要能多清楚点关于神器的事便好。

    也就是说她此行本是打算先找彼女,为两个不同的目的各提出一个问题的,一个就是神殿主人照看的女人能否有别的方式去拯救,这样的话她可以与商量的目的找九尾重新规划一下交易该如何继续下去。二则就是有关于神器紫宵的事了。

    再退一步讲,即便时机不对,她也可以先找九尾商量,再通过九尾逆转入口,让她去找彼女,无论怎样考虑,都不算是徒劳而返的。

    可万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棋差一着,此行竟当真应了那句:徒劳而返。

    苏白入了神殿,与第一次来一样,穿过那好似悬空于万丈之上的透明地板,饶过同样的路,来到同样的石门前,她知道里面躺着的就是那个与她换血的人。

    可她此行却与第一次不同,九尾好似压根就没在神殿,叫她在外干等着半天也没见人来,莫说当年黎华上仙要她转述的话转述不了,就是这无论如何她都开启不了的石门,瞧一眼那女人都不行。

    苏白她等啊等,一连等了七日,叫她再也等不住,不得不先行离开,择另一个时间再来拜访。

    却未想,这徒劳却是能连续三年的,一直到三年后的论证大会阑夫小试因着事叨扰,便将此事抛着脑后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那时候的她或许并不知道,并非她择的时机不恰当,而是有人并不愿意见她,所以无论她那三年里去找了多少次,都从来碰不到而已。

    直到所谓的交易达成那一天,她才明白过来,九尾从未离开过神殿!

    不知是该笑九尾的如意算盘打得太自以为,还是该笑自己在翎少卿心中最终不过是那么一丁点的分量,或是该庆幸少卿总算是乖乖听了她一句话的,哪怕那一句话是“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如果遇到足以威胁你生命的可能,绝不要犹豫,保全你自己。”

    那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没有谁应该是为了谁而活着,活着,就该为了自己。”,未想她竟一语成箴。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未完待续)

    【233】无所不知的岸君却不喜欢说话

    这三日里她往入口处进出不下二十次,甚至都摸出了干支运作的规律,自然,此行唯一不算白跑的是,她顺利的去了一趟冥界。

    她去冥界时同样入口是在那口井水里,跃上后因有了经验,并没有回望那口井水,照着记忆她一路走,踏上那条好似灰白世界的笔直大道,四周荒凉的除了土地,还有暗沉的低云,真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走在这从头到尾连个岔路口都没有的笔直大道上,仿佛无穷无尽走也走不完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远远一阵诡异的阴风升起,那漫天的寒意更甚一筹,在这阴风之中,飘来一抹血一般的鲜红花瓣,在这黑陈的土地、暗滚的黑云中,它好似是唯一的颜色。

    苏白脚尖轻轻一点,璇身再落地时,手心摊开,那抹歃血般的红艳正绽放在她手心,仔细一看,不难看出那是曼珠沙华的花瓣,忽地她感觉有谁的视线此时正看着自己,便抬眼望去,视线正好撞上了那一抹璀璨的色彩。

    在这阴风肆起的世界里,那一袭红裳随风轻摆,那单薄的身子仿佛是在风中摇曳的花朵,薄唇紧闭,双眸清冷,只一眼,竟叫人觉得这只是从画中走出来美得不真实的虚像。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言语。

    两人就这么站桩似得,谁也不先开口,一站互望便是良久。

    这岸君同彼女明显不同的地方,在于岸君身上好像天生有种魅惑能力,那种魅惑并非是让你看了就喜欢,恰恰是一种说不出的失魂,会让你不自觉的被吸引,无关喜爱,就像是那天地间唯一的色彩里头住着你所抗拒不了的记忆。你未必能想起来,但是就是无法轻易移开视线,仿佛只要就这么天荒地老的盯下去。你就能想起一切。

    而所谓的一切究竟是何物,苏白自己也答不上来。

    苏白脑海一个灵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方才竟盯着人看,看出了神,无论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原因,她都觉得尴尬至极。

    苏白心念一转。猜道。莫非此人就是岸君?

    便将手一辑,算是一礼,言道:“因着有些意外。本以为曼珠沙华一千年一开,以为此行过来遇见的会是彼女,故而先前有些失态。”

    对方的唇依旧紧珉,不言语,只看着她,仿佛这天地间美得不真实的色彩不过真是一副虚幻的影像。

    苏白见这般,心中不免也猜测。难道是如海市蜃楼一般的幻景?正想着,那人的唇终于动了动,声音给人却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是种你根本无法分辨的声音,仿佛那并不是声音,只是一种意念。一种心灵上的交流。所以使得你无从判断。

    那声音说:“彼女提前凋零,所以你才碰见了我。”

    苏白心中一警。提前凋零?

    曼珠沙华不是永恒之物吗?无论人间如何沉浮,无论仙界几多交替,曼珠沙华在记载中可是真正永恒的,这样的事物会出现提前凋零一说?

    似乎看穿了苏白的疑惑,那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似乎岸君是个不爱说话的存在,故而才第二句,便已经起了不再言语之意,他说:“你细看手中的花瓣。”

    苏白垂眸细看,却发现上面已经若隐若现有光晕勾勒一般出现了一行字,明明小的就像是看不见的微生物,却很奇特的让人能将之看得清清楚楚,上书道:虽我们从未见过,但我知道你的一切。

    苏白微微一愣,只觉眼一花,上面的字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行新的字迹:彼女的大限将至,下一期花叶交替,是她保有自我的最后一季,一旦凋零,便永远是一株曼珠沙华叶。

    再换:这世间有两人,能让她结束这无尽永恒的诅咒。你是其一。既然她选择了你,希望你能在她彻底凋零以前,飞升仙界。否则再无人能救。

    苏白微微一震,这信息量并不算大,却着实让她惊讶不少,她何德何能能成为这世间唯二能救彼女的人之一!

    再者,不是说永恒吗,怎么连诅咒都弄出来了,她真是越看越糊涂。(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