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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部分阅读

    苏白微微一震,这信息量并不算大,却着实让她惊讶不少,她何德何能能成为这世间唯二能救彼女的人之一!

    再者,不是说永恒吗,怎么连诅咒都弄出来了,她真是越看越糊涂。

    正想着,便再次听到那无法形容的声音,好似是为了提醒她而迫于无奈再开金口一般:“我说了,细看你手中花瓣。”

    苏白着这一催促,只得尴尬的收起思绪,细看上面的字:前创世在位时,一开始,曼珠沙华本无叶,也并非绽放在冥界的彼岸花。漫长的时光流转,前创世只有一株曼珠沙华作伴。为免寂寞,前创世便从仙界前后共挑选来两人陪伴。

    换:前创世从九界九重天中前后共挑选了一女一男,其中女仙在岁月的流转中,爱上了那曼珠沙华,央求前创世成全。

    再变:前创世怜她一往情深,便与她立下约定,叫她常伴曼珠沙华一千个轮回,千年花叶相错交替,若是千个交替过后仍痴心不改,便允她带走曼珠沙华。适才曼珠沙华化为了黄泉彼岸花。彼女,岸君。

    字:前创世陨落的突然,新创世由男仙交接。与女仙一样,漫长的岁月流转,寂寞使得这男仙爱上了那里唯一可见的创世,创世陨落,男仙失去了心中所爱,看着曼珠沙华的约定却仍在继续,便不容这约定于新天道之中。

    看到这,苏白忍不住开口问:“这男仙觉得女仙爱上曼珠沙华所以背弃了前创世,所以作为惩罚就让她的自我在凋零交替中渐渐抹去?最后彻底变成一株曼珠沙华叶?”

    她一边问一边盯着花瓣看,果不其然花瓣字迹再转,书道:或许吧?我虽无所不知,却没有心的,不懂你们的爱恨情仇,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新创世会这么做。

    苏白不赞同:“你若无心,又怎会替彼女担忧,担心她永远变成一株曼珠沙华叶?”说罢,她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那天地间仿佛唯一颜色的岸君,却仍旧无法从他眼里捕捉到任何情绪。

    她不禁想,自己真是断章取义了,这岸君或许真的如他所言,是没有心的,否则当年前创世又因何会寂寞,从而自九界九重天里带回了女仙?

    她一边想,一边看向花瓣,却发现花瓣竟然良久没有再交替过一行字,不禁疑惑的抬眼向岸君望去。

    只瞧岸君就这么一直瞧着自己,却又不开口,也不用书写的方式与她交流,又深怕这看岸君久了又回不受控制的发呆起来,这不看也不是,看也不是,等得她左右为难。(未完待续)

    【234】心

    苏白见岸君半响不语,按照她本来的行事作风便不打算多问了,她自储物手镯里取出那曼珠沙华叶,直接道明来意:“彼女与我有约,持此物能提出三个问题。第一回见彼女的时候,我已经提了第一个问题,如今我是来提后面两个问题的。至于交易,如果我有那个能耐,且不违背我的道心,我自当赴约。反之,若违背我道,局时当也不会白白占了彼女的便宜,自找别的什么来抵偿。”虽然对于这无所不知的岸君而言,或许她的来意岸君是清楚不过的,但这样僵持的于她而言却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此言也当算是言归正传吧,毕竟那什么前创世新创世的事,与她又没什么干系。

    反正当初彼女与自己作下约定想必是确定自己有那份交易的筹码吧,她也不是个吝啬之人,如果到时候能帮忙,且不违背她的道心,自不会搪塞。

    岸君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你且走过来,靠近我一些。”

    苏白当岸君是要给她什么物件,便大方的走了过去,来到岸君身边时,鼻尖似乎闻到一种似有似无的香味,那味道叫人有些昏昏欲睡,却又不是那般猛烈,就仿佛是刚刚好让你进入半睡半醒时那种放松的状态,想要沉沉睡去一般。

    她心中一警,却无从抗拒,扭头想要看清楚此时岸君是个什么表情,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一袭红裳早已不见,入眼之处唯有一株血红的曼珠沙华,盛开在这暗沉的天地间,绽放着异种生命的色彩。

    她只觉脑袋又一沉,再一晃眼,入眼之处真真就只剩下了那注曼珠沙华,天与地都好似消失了一般。

    仔细看那株曼珠沙华。却发现它实际上并未完全绽放开来,花心还微微蜷曲着,似乎包裹着什么。那里面似乎是孕育着天地之最的色彩,却迟迟不肯放开,叫她看得仔细。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又仿佛那声音从未出现过,可她却隐约记得那声音说:“那是创世。”

    随着那声音像羽毛一般轻轻飘落,眼前那株血红的花朵终于完全绽放开来。

    它的动作如涓涓溪水一般的轻柔。缓缓打开。里头竟静静的沉睡着一个人。

    不是婴孩,也不是长了八条腿四只眼的神兽,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完全长开作最恰当的时候,那睡颜安宁柔和,明明是一副唯美却又温馨的画面,可这画面却叫苏白惊地出了一身冷汗!

    因她长得太像这女人!

    “别多想,你并非创世。”又有声音仿佛自心底传来,像羽毛一般轻轻飘落。

    眼前的画面使得苏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视角。这样的视角就像是心随所动的念识一样,想要看清楚什么都可以,甚至不用移动视线,它自然会展开,就像是随时随地可以转动甚至于操控大小的立体图形。

    只瞧眼前那女人睫毛微微牵动,随之转醒。那双眼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清澈透亮!醒来的她缓缓起身。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一切,那样的空荡仿佛是什么都没有的黑洞世界。死气沉沉地什么都没有。

    唯一有的生机,便是她身下枕着的一株仿佛能支撑宇宙的艳丽花朵!

    醒来的女人看到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似乎在她眼中这世界本该如此一般。

    时间似乎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无论女人动静之间辗转过多少次,她身下的巨花哪怕连一丁点花瓣凋零的迹象都没有,至少在苏白感觉上,她已经看了这个女人太久太久,久的几乎快忘了自己是谁的程度。

    而这个女人,她从醒来后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静怡的像是个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没有七情六欲,只偶尔换几个动作,或者换个角度发呆,不得不叫苏白怀疑,或许她连灵魂都没有!

    这就是创世?

    那她所创造的世界又在何处?

    究竟过去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几乎快忘记自己来自何处时,那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一句话苏白仿佛等待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或许远比几个世纪更久。

    女人的静怡像是一种超常的优雅,哪怕说话那声音都叫人这样以为。

    她说:“你为何会寂寞?”

    似乎她是在问支撑这个世界的那株绚红的曼珠沙华。

    苏白不知道那花回应了女人没有,又是漫长的等待,可是时间仿佛从来不曾属于这里,以至于连流转都显得是那般的难以捕捉。

    等了很久很久。

    “我感受不到你说的寂寞为何物。”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左手缓缓抚上心房,似乎在用手指聆听里面的心跳,说道:“这里面跳动的是世界之心,难道你的不一样吗?”

    说完,她站起身来,玉足轻盈的一步步从巨树一般的花叶边走向中心。

    她轻轻坐下,手指微微抚过花蕊,这时苏白才注意到,那花蕊竟如水晶一般,剔透迷人,意识到这一点,苏白再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这株酷似曼珠沙华的花朵整个都是一种特殊的料质,仔细看能看到层层叠叠的花瓣,血一般的红,却剔透晶莹,更难得的是,它是活的,并且柔韧有余,苏白突发奇想,摸上去会是什么样的,会像锦绣绸缎?还是棉絮松软?亦或是…

    正想着,苏白听到女人开口。

    她说:“把你的心借给我。”

    一切都从那句话开始变得不同。

    早已适应了这漫无止境遗忘时间的空间,就因为那一句话,一切都变了。

    女人从脚下的花蕊里取走了花心,填进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慢慢地,她面上有了神情。

    慢慢地一切都在变化着。

    她或许是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不够大,于是周边逐渐地有了颜色。一圈圈的向外扩展着。

    慢慢滴她或许觉得这世界太过空荡,于是她从那株巨花上采了一片剔透血红的花叶,往她为自己建造的宫殿庭院前轻轻一撒。生出一株曼珠沙华来。

    那曼珠沙华从小小的细枝嫩芽开始成长,一点点长高,可却只长个头。等个头长得差不多了,永远不会绽放的嫩芽就好似疯魔似得活了过来,嫩芽上那血一般的红润轻轻的绽开,一片、两片、三片…很快就绽放出了一朵仿佛能摇曳你心魂的红花来。

    从头到尾。苏白都没有见过这株曼珠沙华生长过叶片。从这朵花绽放以后,它便一直是这样,永不凋零。被时间遗忘在了最美的时刻。

    渐渐地,女人似乎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太过空荡,她说:“你的根深深扎在这里,一动不动,这才是你寂寞的原因吧?”

    于是,女人让那株小小的曼珠沙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健全的人。

    可是这个人他明明有口。却不爱说话。

    也是这个人,明明有脚,却不爱动弹。

    就像是,一尊活着的雕像,那样的活着宛如一株植物,当然。虽说他本就是一株曼珠沙华化身而成的人。

    渐渐地。女人更觉得这世界空荡荡的了。

    她问曼珠沙华为何不爱说话,为何不爱走动。

    没多久她便自问自答了。她说:“忘了,你的心在我这里。现在的你没有心。所以你不再像以前那样。”

    她还说:“可是我还想多借一会你的心。自从有了这颗心,感觉很神奇。”

    后来她开始变得越发有生气,忽而笑,忽而皱眉,总有说不完的话,关于那颗世界之心里谁谁谁做了什么事,她觉得如何如何类似这样的言语。

    漫长的岁月,那一袭红衣极少时候会开口回应她,大多数时候,他更喜欢像一株植物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渐渐地,女人终于懂得寂寞了。

    她开始说:“或许是我太偏爱这孩子,总希望她能真正超脱一切,不知不觉她已经有这么高的成就了。你看,你以前就同我说起过这个孩子,说她天性善良美好。我想着,把她接上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这个世界迎来了第一个生命,一个因备受创世偏爱故而修行一路畅通无阻的女仙来到了这里。

    一开始,创世很开心,每一天都多了一个会与她说话的人,创世最喜欢拉着她与她说话,无论说什么,都能叫创世心情愉悦。

    你可能不懂被时间遗忘的长河中,那样磨人的岁月创世究竟住了多久,从生来就一直孤身一人,一开始她是没有心的,那个位置拥有的只是世界之心,一种维持世间所有灵魂的力量。当她拥有了一颗心,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创世没想到,随着被遗忘的世间无尽里,女仙逐渐地相对于陪伴创世,更乐于呆在那一袭绝美的红衣身旁,乐于不厌其烦地诱导他说话,哪怕他不爱说话,也会不知疲惫的尝试让他用写字的方式来与自己沟通。

    明明是为了不寂寞,最终却发觉被撇在一旁的自己更寂寞了,于是创世品悟了另一种情绪,名叫愤怒。

    当女仙得知红衣对一切无心的态度源于他的心借给了创世,这个一路被创世宠爱呵捧成长起来的女仙便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她央求创世将那颗心还给红衣。

    创世愤怒了。

    你口口声声的爱究竟是多么的伟大,我很想看看!

    于是那个故事成为了真实的,一个千年交替的花叶永恒为女仙开启。

    回想女仙决定时那义无反顾的清傲,那倔强的眼神仿佛在说无论怎样自己都不会回头一般的情深似海,苏白将她与彼女那含嗔忧伤的神情一比对,便觉得当真应了那么一句话,人心善变呐。(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235】创世之死

    想来也是,女仙一路的修行远比万万中的修士还要幸运百千倍,那是因着创世的眷爱,那样的顺风顺水一路走来,那时的女仙一定不会真的懂得,这样的决定究竟等待她的会是怎样漫长且孤立无援。

    毕竟一个没有心的曼珠沙华,给予不了她什么不说,最重要的是花叶两相错,仿佛是无尽永恒般生生世世不再相见,那样的考验,她又如何经受得住。

    创世送走了世界树的分身与女仙,这个世界又沉寂了起来,远比从前更寂寞的世界,这漫长的岁月中,创世揣着世界树借给自己的心,一天天的消沉起来。

    直到创世的身躯因着那颗越发死气沉沉的心受影响下,连发丝容颜都开始慢慢有了凋零的色彩时,创世知道再这样下去,势必会影响到那颗维持下届所有生灵的世界之心。看着那颗原本不应该凋零的艳丽因着她日以继日的消沉而日渐枯萎,她清楚这颗心自己再也不能借下去了,否则悲伤会使得世界树枯死,一旦世界树枯死,这个世界便会崩塌。

    可是她答应了女仙千个轮回交易的约定,她不愿此时将心还回去,或许她是怕,怕此时的曼珠沙华有了心,会对女仙日渐生情,那是自她出生起便唯一相伴的世界树!如果女仙心志不坚,对动情的世界树变心,世界树的心亦会枯萎。

    因着世界树的分身离开了自己,又或许是因着女仙,又或许因着更多的缘故,创世的心已经开始虚弱化,从她习惯的自语中,苏白不难判断出因着创世虚弱的缘故,世界之心里的已经开启了浩劫的迹象。在这么下去,就会真的灭世了。所谓灭世,也就是绝望的情绪影响到了纯粹的创世之心。从而创世之心死亡,创世之心一旦死亡,就等同于整个世界的生灵都将失去生机的赋予。

    一天天的虚弱下去,创世决定从九界九重天再接一人,这个人无论悟性还是品行都是最好的。

    这个男仙,苏白见到以后惊讶或是震撼都显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似乎瞬间恍然大悟了点什么。却又抓不住自己究竟懂了什么。

    这个男仙说他是紫翊宸,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的样子,可是两个人长得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男仙与女仙不同。他的修行路其实很坎坷,没有什么后门,没有什么特别的眷顾,一步步踏上至高的位置,对于天道,对于修行他有漫长时间沉淀累积的基础与阅历,看得或许更长远一些。再被接引上来时并没有像女仙那般太过惊异。

    男仙在上来以前,已经隐约能感应到自己所在的并非是最高的点。

    他并不知道创世接引他上来的真实原因,或者说是本意,他来到以后只把创世当做是资历更高的前辈,甚至谦厚的向这位前辈提出许多在修行上的疑惑。

    就好比当他修炼至九界九重天的时候,所有的九界仙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至高的点。是至高无上的神。可他却会想着是不是还有更高的存在,凌驾于他们所谓的天道之上的存在。

    创世告诉他。并非人人可以做到,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小世界里那茫茫人海最终只有那么极少数能飞升成仙的,又在那茫茫的仙人人海中只有那么极少的人能去往九界天。某种意义而言,九界九重天便是人修的至高点,一旦想要跨越过去,唯有练就出一颗创世之心,对于世界而言,那就是世界之心。

    男仙仿佛找到了新的目标,哪怕那是他终其一生无法逾越的高山,可他在听创世说这些的时候,双眼熠熠有神。

    相对于女仙,男仙其实与创世呆的时间并不算久,可渐渐地,这无尽的永恒世界里似乎是对道心考验的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坎,使得前头栽了一个女仙,后面紧随而至又陷了一个男仙,纵使他资质一等一,纵使他过去一直只一心修炼。

    可从不动情的人,于情这一字,一旦动了,便势如排山倒海,难以力挽狂澜。

    苏白是一点点看着那男仙陷入进去的,相信创世也看得出来,只是创世深知无论男仙的如今道心如何都将不再重要,因着一颗借来的心,到了如今的地步,创世哪怕想起来了一切,知道是自己毁了自己,可为时已晚,她已经逐渐失去甚为创世的资格。她所能做的,只有将自己过去修行好不容易得来的创世之心赋予眼前人,让新创世来接任继而续养创世之心。

    而她借来的世界之树之心,她清楚,一旦离开她的身体,便会恢复到最初的形态,只需要将它送回世界树花蕊中心,世界树便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恢复到最初的样子,因着世界树之心动了寂寞或是愤怒或是绝望等七情六欲,其实那颗心充其量不过是起到了媒介作用罢了。

    她也是从动怒再到极度孤独转而开始落寞时想起来的,想起来原来自己并非一开始就出生在世界树之上,她过去也曾是个修士,可她走得远,修出了一颗创世之心,从此彻底跳出了原本的世界,作为新的造物主诞生于这里。

    一颗借来的心,就像是被封印的禁果,作为媒介使得她拾回了凡人的七情六欲,虽不至完全,可对于创世神而言,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都足以像是病毒一般快速的蔓延全身,这七情六欲就好似是专门吞噬真永恒的病毒,一点点的吃掉她过去的努力。

    所以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创造的生灵随着自己陪葬,故而她才想到了找一个替代创世神的法子,其实在她看来,这个男仙或许在漫长的岁月红河的尽头,或许也能修出一颗创世之心彻底跳出这个世界,当然也等同于像她一般遗忘了从前,在某个地方的世界树之上新生,作为创世神而永恒存在着。

    故而,她想,将创世之心替换了他此刻的道心。无非是让他走个捷径,至少他不用像自己一般遗忘一切,作为继承者。他虽然少了自己的顿悟过程,却多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警戒线,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一定可以接管好她倾尽所有包括过去的自己所孕育出的创世之心的。

    只能说,有了一颗凡心的创世,这样的创世在失去资格的终点做下了一个决定。

    于是这个决定造就了当今世界的格局与纠缠在心与心之间那条看不见的命运之线。

    创世移交那颗对于世界而言的世界之心。也就是创世之心给男仙的同时。取走了原本属于男仙的东西,一颗血热的道心!

    男仙的道心创世将它保存完好放置在世界树花瓣制成的匣子里交给了男仙,而属于世界之树的那颗心创世却将它埋在了仙界。让它受仙界众多道心熏陶孕养。并嘱托男仙彼岸花花叶交替千年之约到时,才能将此物带回这个界面,放置在世界树花蕊之心上。

    创世失去了世界之心,也失去了世界树之心,便如同被新天道规则自动抹去一般,瞬间变得透明如泡影,男仙只来得及伸手一抓。那泡影便破了!

    可男仙的手心摊开,苏白却清楚的看到,男仙,不,新创世神从那无形的规则中抢下了点什么,那是属于前创世的东西!

    它微笑的就像是粉尘。若不是上面残留着前创世的气息根本很难察觉。

    苏白看到后来。总算弄明白,原来新创世手心那微弱的一点点星光便是前创世魂飞魄散时抢救下来的一粒灵魂碎片。

    前创世之前曾与新创世说过。其实世界里的所有生灵,只要有创世之心支撑,是不存在真正的魂飞魄散的,哪怕它碎裂如烟尘捕捉不到了,它也只不过是回归本源去了,去往它诞生的那颗世界之心里面,重新孕育组合,成为新的生灵。

    前创世是从别的世界修出来的,也就是说她的魂飞魄散将回归的是她来的地方,可是新创世却知道,既然创世之心亦有可能死亡,那么她过去的世界未必还存在,所以新创世在她彻底散去以前试图捕捉她的魂魄,可抢下来的,不过是这么一律烟尘。

    新创世是接任的,他知道自己的过去,只是那颗动情的心已经被前创世分离保存在了世界树花瓣制程的匣子中,心怀创世之心,也就是所谓的世界之心的新创世没有凡心,自然不会再动情,因着他的情已经被分离。

    可他还是在记忆的作祟下,试图挽留了前创世的魂魄。

    看着手心那一缕如微尘般细小的残魂,新创世做了一个决定。

    他将微缕残魂孕养在仙界,这一孕养就是一个漫长的永恒,身为旁观者的苏白清楚,新创世常对着自己那颗被剥离的道心说道,故而她清楚这个进程。

    她知道前创世残下的微粒魂魄终于孕养成生魂,那是一段极其费心费力的工程,可是新创世却不满意,新创世觉得这灵魂万中无一像前创世的,唯一有那么一丁点相似就是那颗嗔心,介怀在凡心深处关于世界树分身与女仙离开的嗔心。

    新创世想尽办法试图洗涤这不够完美的灵魂,总得原因是因为他如今身为创世,自然明白世界树的重要性,世界树是不能够离开这个世界的,它是这个世界的支撑点,一旦世界树消失或枯萎,这个世界会崩塌。

    故而他本是打算用漫长的永恒慢慢点播前创世残留星辰灵魂所孕出的新魂,让这个新生的生灵能过一点点的踏上正确的道途,最终修出一颗创世之心,跳出这个世界,从而在某个地方新生,继续做他的创世神。

    既然有这样的打算,就不能够允许这个灵魂仍旧牵挂着这个世界的世界树。

    哪怕她不离开永远留在这里也不行。

    有着记忆的新创世深深铭记前创世道出的担忧,若是世界树动情,而情一动,凡心生,说不定便会步自己后尘,创世神可以继任从而避免创世之心受影响,可是世界树不行,它是唯一,一旦枯萎,世界将彻底崩塌。

    最终,新创世用世界树的花瓣造出一个生灵,却定下让她与那代替品永远无法有美满结果的命运之轮,又将自己那颗被剥离的道心抹去记忆化成生魂去轮回,布下对新魂永远付出的命运之轮,将三人交替的线不断的编织着。

    他本是打算让自己那颗道心一点点度化前创世残留的执念,也透过那替代品的一直交替不得善果当做警戒线每一世的提点于她。

    创世的想法是好的,可人心是能掌控的吗?他们三个都已经脱胎换骨成了真正的生灵,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灵魂,作为一个拥有创世之心的创世神,他所做的仅仅是牵动命运之轮罢了。

    不知是何原因,自己那颗道心成|人后,便如同过去的自己一门心思只知修炼的清逸性子,哪怕命运牵动下让他与那女子交替碰见许多回,依旧只是冷冰冰的,创世不着急,只要这颗道心能带引女子走向正确的道,轮回的交替不断进行,总有一天那嗔心总会淡去,从而走向正确的道这样就行。

    一切却因着一个意外,一个不安定的多余,而闹得逐渐偏离创世的目的。

    当年前创世藏于仙界那颗世界树之心上孵出的一只仙鸟,在那禁忌之地日日受着世界树之心里弥留下那对新创世的愧疚,从而长大的仙鸟在机缘巧合之下飞出了那片封印之地,然后碰见了那颗道心。(未完待续)

    【236】石中诞仙鸟,仙鸟殁于情(上)

    孕养世界树之心的地方,明明仙灵之气充沛丰盈,大地肥沃,水源清甜,却始终没有一丝生机。

    在那里,你看不到一株青草,也找不到任何生灵,偏偏却能孕养着世界树之心,日益旺盛的生机只能存在于那颗树心之中,它静静的被封印在那禁地之中,剔透晶莹的树心每时每刻都散发着莹莹之光,那灵光就像是顽皮的精灵,化作星星点点围绕着它打转,衬得那颗剔透的树心更加的明艳夺目,那是一种熊熊烈火正在燃烧的颜色,那是一种如同世界树盛开的花瓣一般迷人的透彻。

    一直这里除了世界树之心是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的,哪怕是一株青嫩的野草。

    渐渐地,这沉寂的大地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你能看得到那绚丽夺目的火红之下那块棱角分明的顽石一天天变化着,随着那犹如顽皮精灵的光点一点、一定缓缓融入后,整块石头仿佛逐渐有了呼吸、亦或是心跳,总之那是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

    顽石一天天的变化着,连带着那久经雨水风霜沉淀的暗褐色都随着点点星光而被洗刷,逐渐露出那顽石的本质。

    那原本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石头,它的剔透就像是无色的水晶,在那火红的光色衬托下,将那绚丽的火红折射得更加灼眼。

    在石头的中心,不知道是因着那世界树之心的缘故,亦或是它原本就深深埋藏着这样的东西,故而当顽石表面的风霜与岁月被洗涤干净时,你能清楚的看到石头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它的颜色不像火一般的热情,可以说它只不过是一个浅淡的粉色小点。那颜色就像是婴儿哭笑时挣红的小脸蛋,粉噗噗的。

    那小小的粉点若是你仔细去看,会发现它是椭圆形的,那形状倒是像个蛋,当然,如果世界上有那么袖珍的鸟的话,它只有一个指节那般大小。如果真的有的话。我想它一定是个鸟蛋。

    在漫长的封印流转中,那小小的粉嫩像是原本就生在那里,却因为遮挡的石褐青苔而沉睡冻结了。随着世界树之心的到来,那样热情的光色照亮了它无尽黑暗的人生,于是缓缓从沉睡中醒来,一天天的成长着。

    直到有一天。

    那小小的粉嫩褪去了青涩的粉红。那圆坨坨的边缘逐渐地变成了|乳白色,看起来真的挺像是落地的蛋。它的壳变得坚固了一般,甚至能从光线的对照中隐隐看出,那|乳白色的壳子里头,似乎有一个小东西。蜷着身子一天天成长。

    随着那小东西的成长,原本两人抱的大石头缩水似得的消减,仿佛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小东西吸收着。

    最终。那石头没了,那圆坨坨的蛋也长到了手掌心那般大小。与世界树之心并排躺着,躺在那原本属于消失顽石所沉睡的坑洼里。

    待蛋壳发出碎裂的声音时,从里面爬出来的小东西却当真是个鸟。

    在仙界诞生的生灵,本属于仙界,虽然这小鸟儿全然看不出它的物种,可此时此刻出生的它无疑已经是一只仙鸟了。

    本以为受世界树之心的影响,这鸟儿应该生出一身火红的色彩来,可它却是通体茭白,唯有一双犹如红宝石似得眼睛,充满好奇,又格外的灵动,是的,唯有它那双宝石般剔透的红眸像极了照亮它鸟生的世界树之心。

    苏白是通过谁的眼睛看到这一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她看这一切的人为的是什么。

    她思来想去,其实也隐约猜测过,自己难道莫不是这石鸟转生的不成?

    毕竟一开始她就被岸君带往一个属于创世的世界中,在永恒的无尽里屏寂得几乎什么都不记得,当她从那样的一个世界中跳转出来的时候,她仿佛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时间,连带着自己的过去也一点点又追溯回来,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是谁带她来看这一切。

    于是,她开始沉思,因她知道世界树之心封印的地方出现的那只仙鸟将来会成为令新创世头疼且麻烦的存在,就如同她初见创世影像时岸君提醒她,这不是你一般。她琢磨着如果一切都与她无关,岸君没必要带自己去熟悉这一切所谓过去的故事,当然,如果她什么都不是的话,彼女也没必要找她谈什么交易。

    她思来想去,自己想来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给创世与前创世碎裂灵魂带来麻烦的仙鸟了。

    岸君没有说话,她也不先开口,只继续看着,看着这所谓的故事进展。

    她看着那小小的雪白笨拙的扑腾学飞,也看着那小小的雪白长到她膝盖那般高,这段成长中她看得非常清楚,这小小仙鸟的内在如同它那双火一般的宝石之眼,总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热情,哪怕从它出生起,就一直是孤独的一只,没有任何的生命来充实它的世界,有的只有这被封印的中心点那一颗会发光的树心。

    因着这鸟儿对生命的热情,也合该了它的探险精神,不知道是一物克一物的道理,还是那封印本身就不完美的缘故,忽然有一天,这只长到苏白膝盖般高的仙鸟挤出了封印,第一次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一切都像是天堂,小小的仙鸟顽皮地飞过一块又一块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仙界生灵,它的精神就好似是永远不知疲倦一般,永远那般充沛,不断的充实着它那双宝石般的眼睛,一双灵动的火红无时无刻不在熠熠的闪烁着。

    这石中孕育出来的小仙鸟有一颗充满求知的好奇之心,于是小仙鸟很快就学会了很多很多东西,它知道如何使用一种又一种的语言,知道如何在顽皮的仙兽或是仙鸟的欺负下轻松获胜。

    它学会了沟通于是有了一个又一个的朋友,它学会术法于是越来越少有谁不长眼再去欺负它。

    当然,它没有仙位。它的许多朋友们也没有,欺负它的仙兽们也没有。

    那时候的小仙鸟只是落于那些低等仙兽仙鸟们中一朵皎洁的明月,说白了,小仙鸟的存在就像是人类世界中野生的动物群里一只从未见过的品种。

    于是,仙人们来狩猎的同时,它渐渐的失去了新认识的朋友,亦或是再也看不见昨天还在欺负自己的仙兽仙鸟。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小仙鸟无法忍受仙人的捕猎,它挺身而出,险些被抓去做了天灵地宝亦或是仙宠。重伤险逃的小仙鸟碰见了那个男仙!

    那个与新创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仙!

    小仙鸟会说话,但它从未同仙人说过一句话,那是它头一回对仙人开口。

    它说:“我认识你,我在梦里见过你。”

    男仙看着这伤得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的小鸟。那一身被血沁红的一身羽毛显得是那般地骇人,后头还有人紧紧追寻猎物而来的动静。这样狼狈到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情况下,竟然对他说:“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看到男仙的时候,苏白心道,这难道就是新创世那颗道心化成的生灵?

    男仙有一双紫色的眸子。那张万年寒冰般的神情,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定是个冷漠至极的仙人。只是一切似乎从这一刻在命运齿轮的注定之外,这一场相遇竟然能改变许多事情。那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吧?

    苏白看着这冷板的人,用着与神情格外违和的温柔,轻轻将倒在血泊中连挣扎力气都没有,几近垂死的小仙鸟轻柔的捧在怀里,在那些人追上以前,化作一阵无法捕捉的风一般,带它逃离这是非之地。

    在离去的路上,那双紫色的眸子映照着那双火红色的眼睛,薄唇动了动:“你呢?”他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名字。”小仙鸟使出吃奶的力气,努力的回答,可是一双透亮的红宝石般的眼睛却渐渐的暗淡起来,那是生命急速流逝的证据。说完,小仙鸟便昏厥过去。

    等小仙鸟醒来时,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已经奇迹般的治愈了,它挥动着翅膀,兴奋地照着水面的倒影看着自己又变得皎洁的羽毛,咕叽咕叽地乐个不停,等乐够了,便又着了水细细的搭理它的羽毛,对着倒影那自恋的模样久久出神。

    “看样子,你挺喜欢自己的羽毛的。”直到有声音轻轻的扬起,它才发现了这个救它一命的恩仙。

    …

    “素白这个名字你可喜欢?如果喜欢,你以后就叫素白吧。”他说。

    …

    小仙鸟有一颗天真浪漫的好奇之心,而男仙却只有一颗不理世俗的道心,这样组合长久呆在一块无非是同化,要么就是你同化了我,要么就是我同化了你,显然还没开始,苏白就已经能猜到结局,毕竟新创世就是为这个问题而伤脑筋。

    在苏白觉得,其实男仙的道心虽然看起来是稳如泰山屹立不倒的,可是在前创世面前,那颗道心不也曾动心吗?

    道,不是都说了,道有万千,并非只有杜绝七情六欲的才能得道。

    而男仙一开始秉承的就是这样的道,故而他的道心在动心的时候被动摇是再所难免,可苏白觉得,男仙被动摇了也没有什么不可的,毕竟在苏白想来,又不是佛修,存该有的情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自己的道坚定,哪怕你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气苦恼、快乐喜悦,又有何妨?

    只是此时此刻的苏白虽然作为看客的立场不变,但当男仙给小仙鸟取名后,她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上仙缚 http://www.xlawen.com/kan/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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