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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你看看你,成天没事也不说吧自己打扮打扮!你看人家张波,还像个小伙子,你………………”堂嫂送给艳秋一瓶洗面奶,还让她没事学学绣花:“街上那些卖十字绣半成品的,你买回去绣出来挂在家里,现在好多人家都是这么干的,省好多钱呢!”

    艳秋赶紧摆手:“你饶了我吧,嫂子!我可弄不了这玩艺儿!让我成天拿个绣花针坐在那儿,你还不如杀了我得了!”堂嫂又开始数落艳秋了:“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爱赌!那玩艺儿有什么好?又浪费时间,又输钱!你可小心点啊,你们这个年纪可最容易出问题!”艳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应付差事地点了点头,堂嫂的那些话在她脑子里象蜻蜓点水,一掠就过去了。

    那天晚上,艳秋和张波睡在一张床上,嘟嘟挤在他们中间很兴奋地给爸爸讲他们在车上的惊险奇遇。艳秋坐在床头,还在为下午麻将馆的尴尬生闷气。她望着背对着自己,很高兴地和儿子说话的张波,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十四节 一切是否照旧?

    那天晚上,嘟嘟要和小表哥一起玩,两个人挤在客厅的沙上笑啊闹啊。堂嫂招呼嘟嘟洗澡。嘟嘟打记事起就从来都是自己洗的,他看舅妈往他身上抹泡泡,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舅妈一往他身上抹泡泡,他就笑嘻嘻地往后躲,好几次还差点滑倒!“臭小子,敢情你妈就从来不给你洗澡啊,瞧你的脖子黑的,象带了条黑项链!”嘟嘟的舅妈又好笑又好气。

    艳秋才不管那么多,她把门关上,狠狠地踹了张波一脚!干什么你!张波回过头来,知道艳秋要说什么。艳秋当然不可能歇斯底里地作,可她还是望着张波说:林老板那里是不是你打的招呼?张波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我那也是没办法!你就别打那个牌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就这个样子!”艳秋压低了声音,可语气还是很强硬。“我说么,今天怎么那么奇怪?我这么大 人,怎么说也是有面子的,人家还以为我玩不起呢!”艳秋把脸别了过去,不想再搭理张波了。

    张波特失望,他觉得艳秋一点也不理解他,他这么做还不是为她好,还不是为这个家?张波还感到失望的是自己出差这么久,艳秋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哦,对了,自己还给他们娘俩买了不少礼物…………………张波把艳秋的头扳过来,想给她一个惊喜。艳秋的脸别了过来,还是那么死秋秋的,没有一点生气。

    “干什么你!”这回轮着艳秋火了。她还以为张波要疯了――这可是别人家!张波当然不至于冲动到那种地步,尽管他的确很饥渴,眼里都冒着火。

    “你以后再也不要打麻将了!一次都不能打!就是在你哥这里也不行!只要是玩钱,我立马就走,哪怕半夜我都立马就走!”张波的话不容商量,他指的这里,当然就是表哥家。往常每次艳秋他们来,他们都是要打打家搭子的,反正输赢都在锅里。

    艳秋上下左右地看着张波,好像不认识了。张波以前跟自己说话,从来都是商量的口气,很少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她正准备问个究竟,她听到门外有开锁的声音,嘟嘟的表舅下夜班回来了。

    “哥哥回来啦!”艳秋穿上拖鞋,出去跟堂兄打了个招呼。“张波呢?”堂兄问。“在屋里睡觉呢,他刚出差回来。”艳秋坐在沙上,和堂兄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嘟嘟进张波睡觉的那间屋去拿玩具,张波把儿子拽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你妈妈是不是和舅舅他们又在打牌?斗地主?玩钱没有?嘟嘟摇摇头:没有,他们在看电视!

    张波这才又倒在床上,他没有睡着,头枕着胳膊,望着艳秋亲戚家的这个小寝室。屋子虽然不大,可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孩子的书、文具都摆放得规规矩矩。墙上那副十字绣品上的波斯猫活灵活现,一看就知道是艳秋的堂嫂巧手绣的。

    张波又想起晚上的那顿美餐,同样从菜市场买回了的原料,人家愣是把它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吃了一顿想二顿;就连那最简单不过的凉拌黄瓜,都做得那么有特色,让你吃到肚里,都要回味半天………………可艳秋就什么也不喜欢,原先买的那本菜谱都早就不知扔哪儿去了,来了客人就知道下馆子!也就是张波不讲究,什么都能对凑,要是换一般人啊……………就连嘟嘟都经常在自己面前说‘我妈做的什么饭呀,吃的我都想吐了!怨不得我长不高!’嘟嘟个子低,当然不能全怪到这上面,张波个子也就不高吗,可艳秋做的饭也的确太难吃了!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连每天打扫一下家都不愿意。艳秋什么也不喜欢,连每天打扫一下家都不愿意,除了打麻将,她是随叫随到,乐此不彼!

    张波喜欢整洁,原来在家的时候,妈妈成天就爱不停地拾掇,张波也跟着学得手脚很勤快。不过在张波看来这些都是小事,他都能忍,现在这些家务事,比起过去算什么,况且还有洗衣机、吸尘器啥的;实在不行就请个钟点工,艳秋一晚上输的钱一个月都足够了。

    心想:都说心诚则灵,石头都能捂热。艳秋啊艳秋,为了让你不去打那个牌,我去找林老板,还答应以后经常给他介绍买主来,居然还挨了你一顿臭骂!张波真是想不通,他不知道明天会到家,一切是否还将照旧?

    第十五节 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

    第二天他们走的时候,嘟嘟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条新围巾,是舅妈给嘟嘟织的。“嫂子,你的手可真巧!”艳秋对堂嫂说。“行了,称二两线,半天功夫就学会了,我说你呀――就是让张波给惯的!”堂嫂说着嗔怪地望了一眼张波,她突然感到张波的眼里有一种游移,好像并没有专心听他们讲话,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嫂子,你手里提的这个小钩针包真漂亮!我们那里好多人上街也都带着,你那么会?,给我也?一个!我下次来拿啊!”艳秋没脸没皮地冲堂嫂笑。

    “?可以,可不是让你拎着去打牌的啊!堂嫂很严肃地说。

    “你有没有觉得艳秋两口子有什么不对劲儿?”把艳秋他们送出门,艳秋的堂嫂对自己的老公说。

    “不会吧?他们两个那么好。不过,艳秋爱打那个牌,张波看上去不太乐意,连我跟他说话都心不在蔫的,该不会真出什么问题就吧………………”男人的直觉,让艳秋的堂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你们两个呀,都是爱赌!家族遗传咋的?从你们王家爷爷开始就爱赌!我看你们呀,迟早都得吃亏在那个‘赌’字上!你还记得艳秋初中毕业那次回来,多漂亮啊!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艳秋的表嫂一下子就把话扯远了。

    “越扯越远了!我要去睡觉了!”艳秋的堂兄不乐意了,他最烦女人絮叨。昨天晚上回来得晚,又和艳秋聊了好半天,这会儿瞌睡来了。艳秋十几岁时的漂亮模样,堂兄的睡梦里不停地过电影儿。他还记得当时他在军校念书,带艳秋到军营走一遭,一路上那些当兵的不停地回头???不一会儿,张波和艳秋两个人又在他的梦里又吵又打,可怜的小嘟嘟在一旁吓得直哭……………艳秋的堂兄从梦中醒来,他想给艳秋打个电话,好好劝劝她;可又一想,自己还不是成天赌,虽然输输赢赢,每个月下来没有什么大出入,不象艳秋纯粹是十打九输,可不管怎么说,毕竟自己也是要赌的。堂兄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打那个电话。

    回来的车上,嘟嘟跟着车子的颠簸,躺在艳秋的身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张波也特别累,不过他没有睡,坐在艳秋他们娘俩的身边,瞪大了眼睛。艳秋知道他担心什么,现在的贼真是凶险得很,连那些司机、售票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波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觉得这件事才特别重要,关系到他和艳秋以后的关系,关系到他们这个家庭。

    “你这个麻将要是再打下去,就会影响很多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和嘟嘟之间的关系,还有…………………”那天晚上,张波终于把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他本来话就不多,这一连串的排比句,让艳秋觉得像是嘟嘟在背课文,有些滑稽可笑。艳秋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是说正经儿的!”张波板着脸孔,一本正经的样子。

    艳秋很少看到张波和他这样说话。也难怪,想想这么些年,他们两个人赤手空拳打天下,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没钱,每天就是为着那三顿饭,有什么可吵的?吵个什么劲儿,再吵也没有……………“哈哈哈!”艳秋抬眼看到墙上那个挂钟,想起当时身上只有二十块钱,就因为到底是先买挂钟、还是先买菜刀,和张波两个人站在那儿磨叽了好半天,搞得铺子老板斜着眼睛看了他们半天,好像他们是两个怪物;还有好几次,住在那个简易出租房里,收水电费的来了,家里居然一分钱都没有,收费的人跑了好几趟,才把那几十块钱收上来,后来见着艳秋的眼神都怪怪的,还以为艳秋成心拿人家开涮呢……………

    艳秋用手指着那个挂钟,想起那些有些尴尬的事儿,她越觉得可笑了,居然捂着个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嘟嘟正在看电视,搞不清妈妈到底笑什么,还笑得这么大声,连整栋楼都听见了。他跑了过去,没什么特别可笑的事啊,嘟嘟管他那么多,也跟着傻呵呵地笑。只有张波站在一旁哭笑不得,他算是服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

    第十六节 又不全是我的错!

    嘟嘟觉得这是自己这些天最开心的时刻,他好久没有一家人这样开开心心地笑过了。他抱着妈妈在床上打滚,尽管他还看不懂爸爸眼里的那些尴尬。“妈妈给你变个魔术!”艳秋让嘟嘟把眼睛捂着,自己真的就象变魔术一样,从“床底下”变出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帅的衣服、鞋子………………

    “可以睁开眼睛了!”艳秋掰开了嘟嘟的小手。

    “哇噻!”嘟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抱着妈妈亲了一口:妈妈,你太伟大啦!我还以为你就知道打麻将,根本不关心我呢!

    艳秋望着站在一旁的张波,张波上前摸摸儿子的小脸:喜欢吗?

    张波本来顺便想告诉艳秋,下个星期天,他们单位工会组织去郊区新开的景区玩,特别要求有家属的不带,罚款!张波看儿子在床上试衣服,一扭头,艳秋人就不在了。

    “你们父子俩就慢慢欣赏吧!”艳秋已经到了门口,她正在换鞋子,看样子又要出门了。

    张波把那个好消息放回了肚子里,他不高兴了,他问了一句:上哪儿去?

    艳秋本来只是下楼去打瓶酱油,可她看张波那样子,马上就来气了:打麻将!咋的!你不是给林老板打过招呼了吗?还有张老板、李老板!你个个都去打招呼,去啊!你看你能把全城的麻将铺子都给我关上吗!艳秋噼里啪啦地来了一大通,嘟嘟刚才还沉浸在那一大堆漂亮好玩的礼物里,一下子就又蔫了。他想说: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我啥玩具、啥好吃的都可以不要,只要你们不要成天地吵吵吵………………嘟嘟不敢说,他低着头,从爸爸妈妈的身边走过,来到客厅里看那些动画片。他觉得动画片里那些娃娃可真幸福,他们的爸爸妈妈就不吵架,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睡在孩子的左边,一个睡在孩子的右边,晚上醒来的时候,一摸就能摸着,一点也不害怕………………

    嘟嘟望着妈妈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听见爸爸一声沉重的叹息。嘟嘟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害怕,他望着电视里那个很可爱的宠物狗,想对爸爸说:爸爸,我也想养条狗。赶明儿你出差了,妈妈出去打牌了,它好在家陪着我。有坏人来了,它一叫,也能把坏人吓一吓,周围邻居听到狗叫,也会推开门看看…………………要不然我一个人,晚上有时真的好怕………………

    嘟嘟想了好半天,都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妈妈看什么都烦,原来家里养了一只鹦鹉。每天晚上都是嘟嘟和爸爸记着把鸟笼子从阳台提进屋。有一次他忘记了,爸爸晚上加班也没回来,妈妈居然盯都没盯它一眼,第二天一早,嘟嘟再去看鹦鹉,早就活活冻死了!就因为这个,嘟嘟伤伤心心地哭了好几天,每天脑子里都是那只虎皮鹦鹉红红的小嘴,那么无助地张着,象是在和他说什么………………那几天,嘟嘟连作业都没有好好做……………………

    “哎呦!”张波在卧室里叫了一声。嘟嘟赶紧跑过去:“爸爸,怎么啦?”原来张波踩到地下的一口痰,差点摔着!

    “是你干的吧?跟你说多少次了,要讲卫生,你总是记不住!”张波很严厉地对嘟嘟说。嘟嘟低下了头:我妈有时候还不也这样,又不全是我的错!

    “你妈妈也是的,这些卫生习惯,她平时也不教教你!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再不能有下次啊……………”张波拿来拖把把地拖干净。他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张波,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

    第十七节 瞧你那点出息!

    艳秋那天晚上果然是深更半夜才回来,把那天没有“输”出去的一千块钱,输了个精光,还在老板那里借了2oo块钱的外债。按艳秋的脾气,钱是一定不会赖的。也正是因为这个,那些老板都很乐意借钱给她。

    艳秋回来的时候,张波已经搂着嘟嘟睡了。好多天没有看到嘟嘟了,张波把儿子搂得很紧。艳秋咬着牙,狠狠地在挂历上的“记账本”上写了一笔,又胡乱洗了一下,又打开电视,早知道今天输得这么惨,跑出去干什么?艳秋突然怪罪起张波来:还不是他非要激自己!艳秋看着电视,想起打牌的时候,自己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在窗户上看见牌桌上那几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见自己来了,马上就不吭气了……………该不是真象他们说的,自己成了“猪”,每天给人家贡献下酒菜?

    艳秋从来不愿意把让人想得很坏,她觉得应该不会。她走到床边,在张波的衣服、裤子里到处翻找,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翻了出来:一共5oo块!明天除了还老板的那2oo块,剩下的打小一点儿,足够了!

    “那是公款!”张波听到声响,他睁开了眼睛。“都几点了?”张波望着墙上的挂钟,时针都要指到“1”了。艳秋可没管那么多,还是把那些钱揣到自己包里。“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晚上你走后,二叔打电话过来,让你抽空过去一趟!”艳秋转身的那一瞬间,张波说了一句。

    “干什么?是不是他这几天病重?”艳秋话一出口,就想掌嘴:哪有这样咒自己的亲人的!

    “不知道,反正是你去一趟!“张波又说。

    “我知道了,准时你又去告状了!瞧你那点出息!”艳秋恨不得上来揪张波的耳朵。她扑到张波跟前,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嘟嘟一把从床上抱起来,就往外走。“吓着孩子!你没事折腾孩子干啥?”张波不知道艳秋干什么,嘟嘟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已经被老妈从一张床挪到了另一张床上。

    “这下我可要好好收拾一下你了!”艳秋说完上床,死死地掐住张波的脖子,望着张波微笑。

    “要死啊你!”张波翻身过来。艳秋当然不是张波的对手,两个人搅在一起,动静闹得很大;也难怪,都都没有一起亲热了。两个人很投入,毕竟饥渴了很久。张波暂时忘却了这些天的不快。他不得不承认,艳秋纵有再多的不是,她都有一个最大的好:对咱没二心!忠诚!不管走到那里都让人放心!

    你瞧瞧,她居然连“这些天在外面出差没弄个小姐玩玩”这样的玩笑话都一句没有!现如今,这太正常了么!可在她眼里,咱张波无论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对她,那都是特别负责、品行端正的正派男人!张波想到这里,手不由自主地伸进被窝里,五指扣紧艳秋的五指,很自然地。艳秋也没有拒绝,两个人的手象当年谈恋爱的时候一样很自然地拉着,张波突然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男人式的!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女人最漂亮的衣裳,就是纯洁!张波仰躺在床上,看到身边这个那双皮肤、眼睛都已经光泽不再的女人,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把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自己的女人,他的心一下子软了。

    第十八节 另一个老板

    “怎么样?给嫂子买的衣服还满意吧?”星期一上班,小李就问老王。张波报完帐回来,正好听见这么一句。他忽然想起自己给艳秋买的那条丝巾。艳秋明明是知道的,可怎么就一句都没提?包括昨天晚上都没提?

    张波的心有些凉了,他不知道是艳秋压根不喜欢,还是她根本就没在意?张波又想起刚才报账时的那个尴尬。幸得好他那天在小饭馆喝酒没忘让他们扯票,要不然那5oo块钱的“亏空”,不是要让张波自己掏腰包?他可舍不得这个钱,虽然艳秋成天跟疯了似的往外面倒钱。张波坐在办公室,临时工小李给他倒上一杯茶,笑嘻嘻地对张波说:张科长,这一趟省城去了这么久,我们可都想念你了!

    “臭丫头!嘴巴倒挺甜!”张波也跟着打了个哈哈。

    “是啊!是啊!我们都可思念你啦!”办公室其他几个也跟着开玩笑。

    张波在大家的欢笑声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中午下班的时候,其他人都赶着往家走,可他似乎更愿意呆在办公室里。办公室整洁,不象家里,好多时候茶几上灰尘都看得见。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里比家里更温暖一些,虽然儿子每天中午都要回来吃饭,他那张小脸也让他很牵挂。起码没有人时不时就冲着自己劈头盖脸、莫名其妙地脾气――“回到里,我不想看到另一个老板!”张波想起哪本书上看到过的这么一句话,他简直就是感同身受。

    张波那天中午没有回家,他让小李给自己要了一份盒饭。他坐在办公室里吃着盒饭,猛地又想起那天晚上老李和小王跟自己讲的那些话:你可要小心点哦,你老婆在外面打大牌,这外面好多人都知道!

    张波吃不下去了,他把盒饭推到一边,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临时工小李很关切地走到张波身边:张科长,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你怎么吃那么少?要不然我到对面馆子里让他们给你炒个菜?

    “不必了!”张波摇摇头,不想多说话,他把目光移向窗台上那盆兰花。兰花是小李从叔叔老李的办公室移栽过来的。小李经常向叔叔讨教,倒也把它侍弄得像模像样。那片绿色,张扬而又不失含蓄,而且特别地养眼,让人有一种生命的冲动和渴望。

    张波望着小李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象小李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是长身体,可那会儿工资那么低,每个月还要攒着钱到几十里外去看艳秋,去给在城里读书的弟弟买吃的穿的用的。有时候为了节约,干脆一天就吃一顿饭,还没什么油荤………………那个时候虽然没有多少钱,可心情好啊,特别是每次一见到艳秋,两个人手拉着手,总有说不完的话;哪像现在,成天是吵不完的架,斗不完的嘴……………当然基本上都是艳秋一个人在吵,自己就在一旁当收音机,当受气筒。最让人恼的是,艳秋居然从来不避着孩子,如今,连孩子看见他妈都有些战战兢兢了。是不是女人结了婚都这样?该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吧?她可还不到四十岁!还有那个打牌,说了多少次了,她可倒好,纯粹当成耳旁风!嗨!不能提!简直不能提!提起来就是气!张波感到特别堵,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狠似地把剩下的饭菜来了个一扫光!

    第十九节 小心把家打散!

    艳秋硬着头皮地到二叔家去了一趟,她知道去了准得挨骂,都想好了该怎样应付。艳秋在这里的亲戚不少,可二叔二婶最有文化,也最有涵养。张波一直很尊敬二叔二婶,他在这里没什么亲人,二婶和张波一样,都是北方人,张波自然也就觉得亲近一些。 他有什么话,都愿意跟他们讲。可最近这几年, 二叔患了眼疾,家里一天也离不了人;加之他们的独生女儿研究生毕业以后,一直在省城漂着,老两口很闹心,张波也慢慢在这里也有人脉了,自然来得也少了。

    “艳秋啊!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二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艳秋,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他眼睛有毛病。艳秋在二叔的面前就是一个大黑团儿,就像在他心里愁云不散一样。

    “二叔,我………………”艳秋看二叔那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脑子里浮现出生嘟嘟的时候,二叔和二婶用担架抬着她和嘟嘟的情景。当时担架太重,二婶一下没站稳,差点闪了腰!

    “你从小就在乡下长大,是我和你几个姑姑抱大的。我们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从小就逗人喜欢,模样也漂亮,也很听话懂事,可如今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呢?你现在都是孩子的妈了,时时处处要给孩子做榜样,你说你成天地不顾家,从早到晚地到处打牌,海经常输个一塌糊涂,你像话吗!”二叔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艳秋老老实实地听着,连头都不敢抬。

    “艳秋,来,喝茶!”二婶给艳秋端上来一杯热茶,还用水果刀给艳秋削苹果吃。

    “那天孩子在,我不好深说你!你自己说,那天晚上到底去干什么了,闹得孩子到处找,张波到处打电话!你呀你!”二叔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

    “来,吃苹果!边吃边说!”二婶把苹果划成几牙,一人分了一牙。

    艳秋的二叔还在生气,他摇摇头:我不要,你们吃!

    艳秋跟二叔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瞟着二叔家墙上的挂钟。

    “怎么,你还有事吗?”二婶看艳秋心神不定,就问了一句。

    “哦,嘟嘟快放学了。他说想吃小北门那家的卤鸭子,我怕去晚了,没有卖的!”艳秋这次没有撒谎,嘟嘟是跟她说过这话。“要不我先去买鸭子,给你们也买一只!”艳秋说着就要起身。

    “那你去吧,我们就不必了,医生说你二叔要尽量少吃腌卤。”二婶说。

    “少吃一点也无所谓!再说了,二叔不吃,你也可以吃吗!”艳秋很诚恳。

    “算了,算了,买给孩子吃吧!”二叔摆摆手,让艳秋走了。

    艳秋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艳秋走后,二叔忧心忡忡地对二婶说:这个艳秋,鬼迷心窍了咋的?你看她今天的态度,我哦虽然眼睛看不见,可也能觉察到!她纯粹是满不在乎吗,照这样下去,我看她呀――迟早得把那个家打散!

    “要不你说咋办呢?”二婶审视着二叔。

    二叔知道老伴的意思是要不要打电话告诉艳秋的爹妈,毕竟………………“算了,要说张波知道说。再说了,哥哥嫂嫂都那么大年纪了,跟他们说了也管不了,还不是干着急!”二叔不想再提这些闹心的事,特别是一提打电话,他就更烦。他现在就只能听电话,就连和闺女通电话都是老伴代劳,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个死丫头,这么长时间了,都不来个电话,是不是又跳槽了?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二叔又触到了痛处,他拄着拐杖,摸索着要进里屋。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正和一个台湾的大老板满目含情地碰杯。她厌倦了到处打工,受不了月光族的生活,她把眼前这个台资企业的大老板,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老爸年纪还大、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当成了自己下一个努力的目标。

    “扑通!”二叔碰撞门厅的一个拐角,摔倒在客厅的拐角。二婶正在上厕所,提起裤子就赶紧往外冲:你怎么不等我出来?你看看,摔疼了吧?

    “我也得练习自力更生,不能处处仰靠着你。你看看,我都把你拖累成什么样了?”二叔坐在地上,摩挲着老伴有些粗糙的双手,心里很是内疚。

    “要不就先跟寒秋说说?”二婶还在想着艳秋的事。

    第二十节 午夜铃声

    “张科长,我爹妈今天进城卖菜,我叔叔还有咱们科室的,人人有份儿。你的我给你放门卫了!”临时工小李特别爽快,跟批似的,一下子就把爹妈拉来的那些土豆、南瓜处理完了。张波道了谢,把那一口袋蔬菜用车子驮回了家。

    张波扛着个大麻袋,气喘吁吁地上了自家六楼。艳秋今天去乡下表弟才开张的铺子转了转。小表弟自己拉了一帮人,当上了小老板,还请了个小工在铺子里守着。弟媳都当上了跷脚的老板娘,没事成天往驾校跑,准备学会了就去买个私家车。

    艳秋对表弟两口子说‘姐的单位就要夸了,赶明儿姐没饭吃了,就到你这里当个小工算了!’弟媳伶牙俐齿,赶紧摆手:姐,你我们可请不起!你就当好你的官太太,把嘟嘟管好……………弟媳当然没有说‘把你的麻将打好’! 艳秋瞅了一眼外面正在招揽顾客的小工,年轻漂亮嘴巴又甜,自己都笑了: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们!张波进屋的时候,艳秋正在拿着小表弟给自己的那些优惠卡,给自己认识的人挨个打电话,帮他们拉买主呢!

    “买这么多干嘛?”艳秋挺奇怪。这里一年四季蔬菜特别好,即新鲜又很多品种,艳秋早就忘了当年在北方成捆成山往家搬大葱、大萝卜的情景。

    “是单位小李送的,她心疼他爹妈,就全自己买单了!”张波解释道。

    “那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你平时又不怎么在家吃饭,就我和嘟嘟……………”艳秋看着自己那就像土豆、南瓜一样的体形,又想起那会怀着嘟嘟的时候,就是一个星期到批市场批一麻袋土豆,每天土豆丝、土豆块、土豆泥………………,艳秋觉得自己想呕,她赶紧跑到厕所里,干呕了几下。

    “瞧你,至于吗?实在不行,就给守门的大爷分一点。”张波觉得艳秋也太夸张了点。

    “至于,太至于了,你赶紧拿走!一个也不要留!”艳秋一个劲儿地摆手,让张波赶紧把那些东西拿走。

    “也是人家小李的一片心意,要是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咱嫌弃呢!”张波觉得有些为难。

    “那就放阳台上吧,以后这些东西你最好少拿回来!”艳秋光动嘴,也不说搭把手。

    张波哼哧哼哧把那麻袋土豆、南瓜搬到了阳台,他洗了洗手,坐到沙上。艳秋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义正词严”地告诉他:张波,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不知道,刚来的时候,你每天中午在单位吃饭,我一个人就吃那――土豆。咱没钱,孩子出生要钱,买房子要钱,土豆便宜啊,十几块钱就能买一大堆,特别是怀了嘟嘟,好吃的买不起,我就强迫自己吃,一直吃到嘟嘟生下来,吃得我呀………………艳秋说到这里又要吐了,张波赶紧把手里拿杯水端到艳秋跟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张波想起当时每天在单位吃着那油亮飘香的回锅肉,他紧紧地把艳秋搂着,靠在她背上,这些天心里郁积的怨气,一下子消了许多。

    那天晚上,艳秋破例没有出去打麻将,张波看艳秋吃完饭,就一直在那里看电视,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就很高兴地去洗碗。“过几天我们单位组织出去玩,还让大家都把家属带上,到时候咱们带上嘟嘟一起去……………”张波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行,得再考验她几天!艳秋的反复性比较大!张波望着电视机前艳秋和嘟嘟,心里有些高兴,他盼望着一家人一起出去玩的那一天。

    嘟嘟也特别高兴,他挨着妈妈,虽然妈妈看的都是大人的片子,嘟嘟也还是很专心地跟着看。他觉得家里好久都没有这样了。虽然嘟嘟每天趴在阳台上,对面楼上几乎每家每户一到晚上都是这样,再普通不过了。看了几分钟,嘟嘟就去写作业,喝牛奶,然后乖乖地去睡了。

    看到电视力那些卿卿我我的镜头,张波就要把艳秋搂着。睡到床上,往日里他并没有半夜起夜的习惯,可那天晚上就总觉得憋得慌。张波干脆去了趟厕所。再次翻身上床,他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又把艳秋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艳秋分明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张波用了他最喜欢的那种姿式,贴在艳秋的身后,像读书的时候钻研数学题,专注而又投入。他觉得这个时候特别美好,也不用因为艳秋那已经松弛的**和下腹,还有那一身赘肉,影响了视觉感受。

    “叮铃铃………………”正是酣畅淋漓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让两个人顿时兴趣全无。“谁怎么晚了打电话?”张波不耐烦地接过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哭声,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哦,她在”他应了一声,赶紧把话筒递给艳秋。

    第二十一节 离!

    电话是艳秋家的亲戚打来的,说她在省里住院的小舅舅,马上就不行了。艳秋赶紧穿上衣服,把抽屉里所有的现金全部带上,就往外冲。艳秋这个小舅舅和她一般大,从小一起玩大的,虽说是舅舅,却跟亲兄妹似的。其实一个月前,张波和艳秋到医院去看小舅舅时,张波就觉得他神色他特别不好,可他没好意思跟艳秋说,毕竟是艳秋的舅舅!

    这深更半夜的,张波怎么可能让艳秋一个人去?他后悔今天没把车子开回来,赶紧拽着艳秋下了楼,把家里的钥匙从门缝里递给守门的大爷,请他早上去叫一声嘟嘟起床。

    张波拦了个出租,又和艳秋一起到单位把车子开上。他们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一片哭声。艳秋知道完了,她的眼里包着泪,喊了一声“舅舅”。这是艳秋记事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死人,她的腿有些软。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张波的手。艳秋的小舅舅躺在病床上,脸浮肿,眼睛微睁,是那样不愿离去……………艳秋再也不忍看,转过头伏在张波的肩头,眼泪哗哗地流。

    这里的丧葬风俗,让张波一直都难以接受。灵堂里都摆的是麻将桌,打牌斗地主,从早到晚。艳秋虽然没怎么跟着玩,可有时也在一边看。最后那天晚上,他们好多人干脆玩了一个通宵,当然也包括艳秋。

    小舅舅的死,让艳秋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瞎折腾什么?艳秋没成天动不动就冲张波脾气了,不过看着那些亲戚把小舅舅平时考计算机、英语的书全扔进了火堆,她可算找着理由了:张波还成天让我学这个学那个,学半天又有什么用?张波看艳秋虽然还是时常出去打牌,可脾气没那么怪了,也就没多说什么。艳秋小舅舅的死,也让他觉得很可惜,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哎,就是,一辈子能有多少年?瞎凑合着过吧!

    张波还是没有告诉艳秋,他们单位要组织出去玩的事,他想给艳秋一个惊喜。“艳秋,明天我们单位组织到郊区玩,你和嘟嘟今天晚上去买点吃的!”晚上有饭局,张波给家里打电话,他光顾说话了,没想到听筒那边一直没人说话。

    “艳秋!”张波又喊了一声。

    “爸爸,我急着接电话,把开水杯碰倒了!”嘟嘟在电话那头惊叫。

    “烫着没有?”张波急了。

    “爸爸,我好疼哦!”嘟嘟说完就开始哇哇地哭。

    “你不要乱动,爸爸马上回来!”张波一边跟领导解释,一边往回走。

    “你爱人没在家吗?如果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你也知道这些都是省里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分管副局长看来很不高兴。

    张波赶紧到洗手间给艳秋打电话。艳秋倒也爽快:我还能干啥?打麻将呗!反正明天嘟嘟又不上学!艳秋看来并不知道嘟嘟烫着了。

    “打麻将!打麻将!好,你慢慢打吧!今天晚上别回来!”张波恨不得把手机一下子摔个粉碎!

    张波从洗手间出来,还是坚持要走,领导的脸上有些难看了。

    张波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嘟嘟正伸着通红的小手,一个人眼泪汪汪地坐着,地下是打碎的玻璃茬子!

    张波看嘟嘟烫得不是很厉害,想起原来在家的时候,老妈教过自己的一个偏方:鸡蛋清加盐!张波赶紧打开冰箱,打破一个鸡蛋,又放了一点盐,让嘟嘟把小手放进去!

    “这下不那么疼了!”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花。

    张波让嘟嘟就那么把手放在碗里,自己又赶紧把地下的玻璃碴子扫干净。老家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来了,老爸问张波在干什么,又问艳秋和孩子,老父亲还想跟宝贝孙子说几句。“他们出去了!”张波哼哼唧唧胡乱搪塞了几句,他真不知说什么好。说艳秋碗筷一扔就打夜麻将去了?说嘟嘟一个人在家没人管?说自己场面上的应( 离婚不离家 http://www.xlawen.com/kan/8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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